第203章 现实中挑战重症肌无力(1/1)
系统升级带来的震撼与反思,如同一次高强度的颅内风暴,让张景对中医的认知深度和敬畏之心都提升到了全新的层次。
“疑难杂症模拟诊疗模块”的两次失败经历(他后来又尝试了一个类似“狐惑病”的复杂病例,同样折戟沉沙),
没有让他气馁,反而像最锋利的磨刀石,将他辨证思维的锋芒打磨得更加锐利,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身医术的边界。
就在他沉浸在系统带来的全新挑战与学习之中时,现实的考验,也已悄然而至。
这天下午,明德堂一如往常地忙碌。学员们分组跟诊,抓药声、讨论声、患者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
张景刚指导一位学员调整完一个慢性荨麻疹患者的方子,正准备喝口水,就听见诊所门口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
桂翠急切的声音响起:“阿姨,您慢点,别急,先坐一下…”
另一个带着哭腔、充满焦虑的中年女声打断了她:“医生呢?快叫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张景眉头一皱,立刻起身走向门口。只见一位衣着朴素、面色憔悴的中年妇女,正半搀半抱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孩,踉跄着闯进诊所。
那女孩面色苍白无比,眼皮几乎完全耷拉下来,遮盖了大半眼睛,头颈也显得软弱无力,需要母亲全力支撑才能勉强站立,呼吸略显急促,一副极度虚弱、摇摇欲坠的模样。
王森和几个学员也闻声围了过来,看到女孩的样子,都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张景快步上前,帮忙扶住那个几乎虚脱的女孩,触手之处,只觉其肌肉松软无力。
“医生!您是张医生吗?”那中年妇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姓赵,这是我女儿小雅。我们是从邻县慕名来的,听人说您医术高明,求您救救她吧!”
她语无伦次地快速说道:“孩子病了快半年了,一开始就是眼睛没劲,睁不开,以为是读书累的…后来慢慢变成这样,浑身都没力气,吃饭吞咽都费劲,好几次喝水都呛着…去了好多大医院,省城的都去了!
检查做了一大堆,花了好多钱,有的说是‘重症肌无力’,有的又说像‘格林巴利’…药也吃了不少,激素也用了,时好时坏,最近越来越重,连路都走不稳了…”
重症肌无力?格林巴利综合征?这些都是神经内科的疑难重病!张景的心猛地一沉。周围旁听的学员们也露出了震惊和凝重的神色,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怕被这沉重的疾病沾染上。
“阿姨,您别急,慢慢说。”张景保持着镇定,和桂翠一起将女孩小雅扶到诊室的椅子上坐下。
女孩全程几乎没有任何自主行动的能力,像一个人偶般任由摆布,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和偶尔艰难睁眼瞥向张景的那一丝微弱目光,证明着她的意识清醒。
“我们怎么能不急啊!”赵母泣不成声,“医院那边…那边后来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就说要长期吃激素维持,还可能要做手术…孩子才十八岁啊!
这辈子难道就完了吗?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听人说您这里能治疑难杂症,我们就把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在您这儿了…张医生,求求您,无论如何,想想办法…”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中的最后一丝希冀,那种沉甸甸的信任,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所有学员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景身上,连王森和桂翠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远超他们日常处理范围的、真正意义上的疑难重症!而且是被现代医学判定为难治的疾病!家属显然已经辗转求医多次,身心俱疲,将明德堂当作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张景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不是虚拟模拟,失败了可以重来。这是一个活生生的、花季少女的人生,是一个家庭最后的希望。治好了,或许是奇迹;治不好,甚至稍有差池,带来的将是彻底的毁灭和难以承受的责难。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之前在模拟模块中失败的场景和系统的复盘警告——“虚实体重判断偏差”、“用药时机与力度失当”…
但他没有时间犹豫。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沉静而专注,对赵母说道:“您先别急,让我先给孩子仔细看看。桂翠,倒杯温水来。”
他蹲下身,平视着女孩小雅,声音尽可能温和:“小雅,能听到我说话吗?能试着抬一下眼皮吗?”
女孩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用尽全身力气般,试图抬起眼皮,但那薄薄的眼皮只是颤抖了几下,终究没能完全睁开,露出了下方黯淡无神的眼球。
张景的心又沉了几分。他仔细察看她的面色、眼神(尽管无力睁开),示意她伸出舌头——舌质淡胖异常,苔薄白水滑。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手腕,三指搭上。
指下的脉象,让他眉头紧锁——沉、细、迟、无力,如同一条即将干涸的溪流,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这是典型的阳气大虚,极度衰弱的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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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之前接触的所有病例不同,甚至与模拟病例中的“噫膈”的阴虚血瘀也不同,这女孩呈现出的,是一种纯粹的、极度的“虚”象,尤其是阳气虚衰!
西医的诊断(重症肌无力)偏向于神经肌肉接头问题,但落在中医眼里,这一身的疲惫无力、睑垂项软、吞咽困难、呼吸微弱…无一不在指向“痿证”的范畴,而且极可能是脾肾阳虚,精气亏耗至极所致!
“脾主肌肉”、“肾主骨生髓”、“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内经》中的条文在他脑中飞速闪过。脾胃虚衰,则气血生化无源,肌肉失养;肾阳虚惫,则命门火衰,无法温煦激发全身机能,故而成痿。
思路逐渐清晰。但这病势如此沉重,如同一盏油尽灯枯的残灯,该如何下手?补?该如何补?从何补起?用多大力道?能否受补?
巨大的考验,前所未有地摆在了张景面前。家属那绝望又期盼的眼神,女孩那微弱的气息,都像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他知道,这将是他行医以来,面临的最大挑战。没有模拟,没有重来的机会。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紧张注视着他的学员、王森和桂翠,最后落在赵母那泪眼婆娑的脸上,沉声开口,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病情我初步了解了。非常棘手,我不敢说有十足把握。”
赵母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几乎要瘫软在地。
“但是,”张景话锋一转,眼神中透出一股破釜沉舟般的坚定,“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和明德堂,一定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