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复仇虐文女主9(2/1)

盛世竞马场的午后,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洒在茵绿草坪上。

程散斜倚在场边刷得雪白的木围栏上,纯黑色骑装衬得他身形修长如刃,袖口随意挽至小臂,露出一截手腕。

两条长腿随意交叠,手里捻着一根没撕开的棒棒糖,糖棒在他修长的指间缓慢转动。

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留下线条流畅的下颌与微微上扬的唇角,那点笑意浮上来时,又像冰层下忽然漾开的暖流。

比起场上的其他人,程散算得上低调,却吸走了看台上所有,有意无意的目光。

“哟!我家大少爷居然没在贵宾室打盹?”一声带笑的呼喊破空而来,陆辞笑容却灿烂得灼眼,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大步流星走来。

“瞧瞧我家可可,专程带来给你开开眼!”

“橙子比赛就要开始了,怎么还在这儿偷懒?”

程散终于掀起眼皮,一丝鲜活气从慵懒里渗出来。

“带你的娇贵公主出来欺负人?”

“上回蹄铁差点跑飞的是谁家宝贝来着?”

他目光掠过陆辞,落在身旁被厩务员小心牵引着的黑色骏马身上,骨架匀称完美,肌肉线条流畅,正是他今天的搭档。

“哇!橙子你这是戳我心窝上啊!”

陆辞夸张地捂住心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墨染这怪脾气,除了橙子你谁都不买账。”

“它只是认生。”程散终于站直身体,那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像潮水般退去,挺拔的脊梁瞬间绷起一道蓄势待发的弓弦。

他朝他的墨染走去,步履从容,却带着某种无声的韵律,原本焦躁踏蹄的墨染,在程散靠近的刹那奇迹般安静下来。

它打了个响鼻,硕大的头颅主动低下,温顺地侧头蹭了蹭程散摊开的掌心,墨染的马眼映出主人的身影,充满灵性的信赖。

程散朝可可伸手,可可竟主动将鼻吻蹭入他掌心,银白鬃毛在日光下流淌着丝绸般的光泽。

墨染吃醋的上前又蹭了蹭程散的手,硕大的头颅微微低垂,温顺得不像一匹即将征战的赛驹。

程散的手掌贴上墨染温热紧绷的颈侧,指腹缓缓抚过丝绸般的短毛。

“对了,橙子你听说了吗?纪泽铭居然醒了,真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

“啧啧啧,这么渣一男的,那群被他折磨玩弄的旧爱们,日日贴身照顾,真是好大的福气啊!”

陆辞逮到机会就光明正大的翻纪泽铭的旧账,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还能解决掉潜在的对手,何乐而不为。

“这福气给你?你要?”程散瞥了眼八卦的陆辞,真当他不知道纪泽铭全身瘫痪,这些天在水深火热当中。

那群所谓的旧爱在陆辞故意放纵下,对纪泽铭那可是手段狠辣,纪泽铭现在能活着都算他命大。

“算了,我是无福消受。”陆辞连连摇头,表示拒绝,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

还是他家阿散最好。

要不是他还想折磨纪泽铭,早把纪泽铭扔出自家医院,纪家早就被他弄破产送给阿散,现在的纪泽铭一贫如洗。

他还真是仁慈,让纪泽铭在他这里白吃白喝。

广播响起刺耳的预备铃。

“赛道上见真章了,陆辞。”

程散脚踩马镫,翻身跃上马鞍的动作行云流水,身体与马背贴合得严丝合缝,戴上头盔,挺拔的背脊绷出蓄力的弧度。

黑色骑装将他窄腰长腿的线条收束得凌厉如刀,观众席上几道目光黏着在他身上。

十四道闪电破空而出,程散初始缀在队尾,姿态松弛如郊游。

第三个弯道后,程散眼底那点慵懒的迷雾彻底散去,锐光乍现!

身体压得更低,几乎与墨染起伏的脊背平行,手腕以一个难以察觉的巧劲一抖。

马鞭的鞭梢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而凌厉的弧线,并未真正落下,只在墨染视野边缘划出一道警示的虚影。

同时,他双腿控缰的力道陡然变化,清晰的指令通过紧绷的肌肉传递,黑马四蹄蹬地爆发出恐怖提速。

前方的骑手们只觉得脊背发凉,巨大的阴影带着摧枯拉朽的威压急速逼近。

有人慌乱地试图向内道斜切阻挡,但墨染的速度太快!只见那道黑色的影子如鬼魅般掠过,超越、再超越!

最后三百米直道,两匹马并驾齐驱,墨色与霜白在阳光下灼灼生辉,两人的身影在极致速度中模糊成色块。

程散直接越过陆辞,陆辞唯见青年扬首时下颌凌厉的弧线,与唇边转瞬即逝的傲然笑意。

率先踏过终点线。

陆辞看着前方优雅凌厉的身影,眼底燃着令人心悸的狂热之火。

巨大的欢呼声浪几乎掀翻看台,冲过终点线后,程散并未立刻减速,他任由墨染巨大的惯性带着他们继续向前冲出一段。

直到墨染的喘息从狂躁变得深沉均匀,程散才缓缓收紧缰绳,让墨染的步伐从疾驰转为优雅的慢步。

汗水浸湿了程散额角的发,顺着他锋利的颌线滑落,砸在尘土里。

陆辞策马靠了过来,脸上笑容已大大咧咧地扬起,“老规矩,请你喝好酒。”

“嗯,”程散唇角微勾,应了一声,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你欠我的第二十四顿。”

“陆少这么富有,偏偏欠我那么多酒,欠条恐怕都塞满陆少的柜子了。”

“哪敢啊,我的大少爷,我每年不都还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陆辞殷勤的递上毛巾,只要他欠阿散东西,阿散就能记他一辈子。

这不连酒的数量都记得一清二楚。

程散翻身下马,接过陆辞递来的毛巾随意擦汗。

他微眯着眼,仿佛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倦怠的阴影。

随即接过陆辞递来的冰水浇在颈间,水珠滚过喉结,没入衣领,慵懒重新覆上眉梢,仿佛方才赛道上的雷霆只是幻影。

“备好酒,我要最贵的那瓶。”

夕阳熔金,将程散含笑的侧影与身旁神骏的黑色战马一同烙在茵茵草场之上,如同一个漫不经心却掌控一切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