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复仇虐文女主10(1/1)
雨,不是下,是砸。
豆大的雨点狂暴地抽打着城市,汇成浑浊的溪流在肮脏的窗玻璃上蜿蜒。
窗内,独立的病房中央,摆放着唯一的一张医疗床上,纪泽铭绝望的躺在上面。
他如今只是被这具身体禁锢在皮囊里的意识体。
只留下一个能思考、能感觉、却连转动眼球都无比吃力的头颅,和一具彻底背叛了他的躯壳。
按理来说全身瘫痪是没有知觉的,但偏偏他是例外!凭什么!
他现在宁愿当一条狗,一直陪在阿散身边,也不想当个不能动弹的废物。
他好恨!滔天的恨意和不甘让纪泽铭双眼血红一片。
“滴答…滴答…” 床头的简易输液架,药液不紧不慢地滴落,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纪泽铭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他唯一能动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恐惧,怨毒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带来尖锐的窒息感。
门外,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清脆、冰冷,带着某种刻意的韵律。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纪泽铭的心尖上,不止一个。
门锁“咔哒”一声被拧开,湿冷的空气裹挟着三个女人的身影涌了进来。
她们带着室外的寒意,更带着一种让纪泽铭血液都凝固的冰冷气息。
第一个进来的是林薇。
她曾经是纪泽铭交往时间最长、也最投入的一个,甚至为他放弃了自己的前途,一次重要的留学机会。
如今,她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曾经温婉的眼睛里只剩下枯槁和一种燃烧到尽头的疯狂。
雨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黏在苍白的皮肤上。
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眼神空洞地扫过纪泽铭,没有一丝波澜。
紧随其后的是高娜。
与林薇的枯槁不同,高娜美得极具攻击性,精心描绘的红唇,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即使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和环境下,也一丝不苟。
她曾是纪泽铭众多“玩物”中最骄傲、最不易征服的一个,最终却也被他虚假的深情和承诺套牢。
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纪泽铭眼睁睁看着新欢将她的视频被发布到网上,让她被开盒,在现实里也像过街老鼠。
从天堂跌落地狱,对纪泽铭就是那么轻而易举。
此刻,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眼神锐利如刀,慢条斯理地摘下湿漉漉的皮手套。
最后进来的是阮萌。
她看起来最“正常”,甚至脸上还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关切。
她曾是纪泽铭口中那个“最懂事”、“最不需要操心”的邻家妹妹型女友。
默默忍受着他长期的不忠和冷落,直到发现他同时和她的闺蜜兼室友保持关系。
并利用她的信任,让她背负高利债,还将她送给其他人。
这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她的父母却为她还高利债而死去。
阮萌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白毛巾,轻轻擦拭着头发上的雨水,声音温柔得诡异:
“雨真大呀,纪哥哥,你冷不冷?”
这虚假的温柔,比高娜的冷笑更让纪泽铭脊背发寒。
他知道,这温柔下面是淬了毒的刀。
房间里瞬间被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填满。
消毒水味被她们身上混杂的香水、雨水和某种压抑的情绪所覆盖。
林薇径直走到床边,动作僵硬地打开保温桶。
一股浓郁到有些发腻的鸡汤味弥漫开来。
“喝汤。”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砂纸摩擦。
她没有用勺子,而是粗暴地捏开纪泽铭无法闭合的嘴,将滚烫的鸡汤直接灌了下去。
“呜…咕噜噜…” 纪泽铭被烫得眼球暴突,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
滚烫的液体灼烧着他的食道,呛入气管,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和窒息感。
他想咳嗽,想呕吐,但瘫痪的胸腹肌肉根本无法完成这些动作。
只能在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不成调的嗬嗬声,身体在束缚带下徒劳地抽搐。
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
“林薇姐,小心点嘛。”阮萌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嗔怪。
她拿起毛巾,却不是去擦纪泽铭被烫红的下巴和溅满汤汁的衣襟,而是慢悠悠地擦拭着林薇的手。
“看,都弄脏了。”她的动作轻柔,眼神却落在纪泽铭痛苦扭曲的脸上,带着一丝隐秘的快意。
高娜抱着手臂,冷眼旁观这场“喂食”。
当纪泽铭因窒息而脸色发紫时,她才冷冷地开口,声音像冰锥:“够了,林薇,别让他这么快就解脱。”
她踱步到床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纪泽铭因痛苦和仇恨而狰狞的脸。
“纪泽铭,还记得你躺在医院刚醒过来,看到我们三个一起出现时,你那个眼神吗?惊讶?嫌恶?”
高娜的红唇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我们是来照顾你的,照顾你一辈子,好好‘享受’你应得的一切。”
她伸出涂着猩红蔻丹的手指,指甲尖锐,轻轻划过纪泽铭无法动弹的脸颊。
力道逐渐加重,留下几道清晰的红痕,最后狠狠掐住他脸颊的肉,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肤里。
“这张脸,骗了多少人?嗯?包括我。”她猛地松开手,嫌恶地在毛巾上擦了擦指尖。
“享受?”阮萌天真地歪着头,看向纪泽铭因窒息和疼痛而布满泪水的眼睛,
“纪哥哥哥现在一定很痛苦吧?就像…就像我知道你把我送给其他人玩弄的时候,还有失去至亲的时候。”
她指了指高娜,又指向林薇,“还有她躺在你纵容的手术台上,一样痛苦?”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但内容却像淬毒的针,一根根扎进纪泽铭的神经。
她拿起旁边一个未拆封的、超大号注射器,慢条斯理地撕着包装塑料,发出刺耳的“嘶啦”声。
眼神却始终锁定纪泽铭充满恐惧和狠毒的眼睛。
林薇对她们的对话似乎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盖上保温桶。
她空洞的目光落在纪泽铭身上,喃喃自语:“冷血无情的畜牲也会疼吗?”
突然,她像是被什么刺痛,猛地抓起保温桶里剩下的、已经微凉的鸡汤。
再次捏开纪泽铭的嘴,狠狠地灌了下去,更多的汤汁顺着他的嘴角、脖子流下,狼狈不堪。
“喝!你给我喝!喝下去!”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那天我卑躬屈膝求你放过我的时候!你为了救新欢夺走我一颗肾!”
纪泽铭模糊的记忆碎片里,似乎有过那么一个片段。
但他又不是主谋!他最多就是帮凶!凭什么所有的惩罚由他一人承受!
阿散…阿散…他想再见阿散一次!一次就好!
“呃…呃呃…” 他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痛苦,更是心理上的绝望。
悔恨?或许有,但此刻更强烈的,是对眼前这三个女人无边恨意和即将到来的未知折磨的极致恐惧。
高娜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对阮萌说:“萌萌,药配好了吗?林薇需要‘平静’一下,而我们的纪大情圣,也需要一点…特别的‘照顾’了。”
她的目光落在阮萌手中的注射器和旁边一个贴着不明标签的小药瓶上。
阮萌已经熟练地敲开玻璃瓶,用针头抽取了里面无色的液体,她拿着注射器,排掉空气,细小的水珠从针尖射出。
她脸上那伪装的温柔天真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令人胆寒的、冰冷的漠然。
她一步步走近床边,针尖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芒。
“不…不要…” 纪泽铭拼尽全力,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他的眼球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震颤,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针头。
那里面是什么?致命的毒药?让他更痛苦的毒素?还是让他彻底陷入混沌的迷幻剂?
未知比已知更恐怖百倍,全身瘫痪带来的绝对无力感,此刻达到了顶峰。
他像砧板上的鱼肉,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冰冷的酒精棉球粗暴地擦拭着他手臂上布满针孔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阮萌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别怕,纪哥哥哥,”阮萌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眼神却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牲畜,“很快就好了。这只是开始…我们,有的是时间。”
针尖,刺破皮肤,冰冷的异物感伴随着无法抗拒的推力,缓缓注入他的血管。
医院顶层,院长室内,程散靠在沙发里,观看面前的实时监控,双腿交叠,指尖轻轻敲击。
眼神里只剩下冰冷,审视猎物的兴味,唇角勾起了一抹近乎愉悦的、期待的微笑。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程散声音悦耳,仿佛恶魔的邀请,带着致命的磁性。
肮脏而虚伪的感情,恶心又卑劣。
陆辞将脑袋轻放在程散的肩膀上,同样欣赏着纪泽铭的痛苦,装模作样的感慨。
“唉,得罪医学生的下场,无一例外都很惨。”
他可是橙子手中最无往不利的刀,纪泽铭充其量不过是碍眼的有害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