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种,有饭吃,谁愿意打打杀杀?(1/1)
草原大营的篝火还未熄灭,血腥味已弥漫在清晨的寒风中。石禾躲在帐篷后的草料堆里,看着营内厮杀的乱象,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昨夜他潜入大营,用带来的粮食和“分城而治”的承诺,挑动了三个最强大的部落首领——他们本就对公主独占战功的心思不满,又听闻石禾愿将最肥沃的西城分给他们,当即决定连夜发难。
“杀!拿下公主,西城就是我们的!”一个部落首领举着战斧,劈开公主帐前的卫兵,帐内顿时大乱。公主穿着银甲冲出,弯刀劈翻两个叛军,怒吼道:“叛徒!本公主待你们不薄,竟敢反我!”可乱兵如潮,她带来的嫡系部队被分割包围,营地内箭矢乱飞,战马惊奔,各部落为了争夺指挥权互相砍杀,早已忘了攻城的初衷。
石禾趁乱摸向中军大帐。他知道,单纯的内乱不足以瓦解大军,必须抓住最关键的筹码。公主正被叛军逼到帐外,银甲上溅满鲜血,弯刀挥舞得越发吃力,身边的亲卫一个个倒下。“谁敢再动!”她怒喝着劈倒一个首领,却没注意身后悄然靠近的身影。
就在这时,石禾如猎豹般窜出,手中的短刀抵住她的后腰,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别动,跟我走。”
公主浑身一僵,刚想反抗,却被石禾扣住手腕,短刀的寒气逼得她不敢妄动。“是你!石禾!”她又惊又怒,“你敢算计我?”
“不算计,难道看着你踏平我的城?”石禾扣紧她的胳膊,用布条迅速捆住她的手腕,“你的人正在自相残杀,现在跟我走,还能活命。”
此时营内的厮杀已到白热化,没人注意到中军帐旁的动静。石禾挟持着公主,借着帐篷和粮草堆的掩护,快速向营外移动。遇到慌乱的士兵,他就用公主当盾牌:“都滚开!谁敢拦我,杀了你们的公主!”乱兵们本就各怀鬼胎,见公主被擒,更不愿卖命阻拦,纷纷避让。
公主又气又急,挣扎着骂道:“石禾!你放开我!草原的勇士不会放过你!”石禾却不理会,只管拉着她往营外冲,刀刃始终贴着她的脖颈,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快到营门时,一个忠于公主的将领发现了他们,怒吼着带人追来:“救公主!别让那匹夫跑了!”石禾眼神一凛,拉着公主拐进一处草料库,反手点燃火把。干燥的草料瞬间燃起大火,浓烟滚滚,挡住了追兵的去路。
“走!”石禾拉着公主冲出火海,营门的卫兵被火光吸引,乱作一团。他趁机带着公主钻进荒原的密林,身后传来追兵的怒骂和火光爆裂的声响。直到跑出数十里,确认没人跟上,石禾才停下脚步,将公主推倒在地,喘着粗气握紧短刀。
公主摔在地上,银甲沾满泥土,头发散乱,却依旧瞪着石禾,眼神凶狠如狼:“你敢抓我?我父王会率百万大军踏平你的城,把你碎尸万段!”
石禾靠在树上,看着她狼狈却倔强的样子,冷笑道:“你的百万大军现在正在自相残杀,能不能活到明天都难说。至于你父王,若不想女儿死,就得乖乖退兵。”
公主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你挑动部落内乱,又抓了我,就是为了逼我们退兵?”
“我只想守我的城,种我的地。”石禾收起短刀,眼神平静,“你们不来犯,我不会招惹草原。但你们若非要攻城掠地,我就只能让你们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石禾警惕地望去,却见是赵将军带着一队精锐骑兵赶来。“将军!我们按约定在林外接应!”赵将军翻身下马,看到被捆的公主,眼中闪过惊讶,随即拱手道,“城防稳固,夫人让我们来护您回去。”
石禾点头,示意士兵看住公主,自己则翻身上马。公主被士兵架上另一匹马,看着石禾的背影,突然喊道:“石禾!你若敢伤我,草原永无宁日!”
石禾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漠:“只要你们不再来犯,我保证你毫发无损。但若再敢攻城,休怪我不客气。”
骑兵队护送着石禾和被俘的公主,朝着城池的方向疾驰。荒原上的风依旧凛冽,远处草原大营的火光还未熄灭,一场惊心动魄的内乱让百万雄兵元气大伤,而石禾这孤注一掷的冒险,不仅瓦解了敌军的攻势,更抓来了足以让草原投鼠忌器的筹码。
城墙上的四位妻子看到石禾的身影,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阿荞望着被押回的公主,轻声道:“他做到了。”柳姑娘握紧手中的剑,眼中闪过释然:“内乱加上人质,草原人短期内再不敢来犯了。”
石禾策马进城,看着城头欢呼的百姓,看着妻子们含泪的笑脸,勒住马缰。他知道,这场危机暂时解除,但乱世中的坚守从未结束。而被俘的公主,将成为守护这片土地的另一种保障——不是靠杀戮,而是靠智慧和勇气,在刀光剑影中,为家园争得喘息的空间。草原的铁骑暂时退去,城池的炊烟重新升起,石禾知道,只要他和家人、百姓同心,再大的风浪,他们都能扛过去。
第二天清晨,草原大军的攻城号角如期响起,黑压压的士兵再次涌向城墙。石禾站在城头,身边押着脸色铁青的公主,身后是握紧刀枪的士兵和百姓。阿荞她们站在箭楼里,紧紧盯着城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石禾!你以为抓了我就能阻止大军?”公主挣扎着怒吼,“我父王的亲信定会为我报仇,今日就踏平你的城!”
石禾没理会她的叫嚣,只是冷冷望着城下。可当敌军阵列分开,一个身披黑甲的将领策马而出时,公主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呼,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不……不可能!”
石禾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黑甲将领高举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在阵前耀武扬威。头颅的须发虽被血污覆盖,轮廓却依稀能看出是草原王的模样。而那将领的脸,石禾在敌营分布图上见过——正是公主那位号称“忠心一辈子”的未婚夫,草原最年轻的勇士。
“看到了吗?公主!”黑甲将领的声音透过号角传来,带着残忍的笑意,“你父王老了,早该让位了!从今往后,草原由我做主!你若识相,就劝石禾开城投降,本王或许还能留你一命,做我的王妃!”
公主目眦欲裂,眼泪混合着恨意滚落:“是你!是你杀了我父王!你这个叛徒!你说过会对我忠心一辈子,会辅佐我父王!”她拼命挣扎,银甲上的配饰叮当作响,“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石禾终于明白,昨夜的内乱并非简单的部落之争。这未婚夫早就觊觎王位,借着攻城的名义发动叛乱,不仅杀了草原王,还想趁机吞并大军,连昔日的未婚妻都成了他的棋子。
城下的草原士兵显然也被这一幕震惊,不少忠于老王爷的士兵放下了刀枪,阵列开始混乱。黑甲将领见状,厉声喝道:“谁敢动摇军心!与老王爷同罪!石禾抓了公主,正是咱们报仇的机会,攻破城池,财宝美女全归你们!”
可士兵们面面相觑,看向黑甲将领的眼神充满了忌惮和怀疑。连公主的未婚夫都能弑父夺权,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真心待他们?
石禾看着城下的乱象,突然对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解开了公主身上的绳索,将一把短刀塞到她手里。“你想报仇,还是想看着他踩着你父王的尸骨称王?”石禾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公主握着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看着城下耀武扬威的未婚夫,看着父亲血淋淋的头颅,又看了看身边眼神平静的石禾,突然做出了决断。她猛地登上城头最高处,银甲在阳光下闪着悲愤的光:“草原的勇士们!看清那个人的真面目!他弑父叛国,连自己的未婚妻都能利用,这样的人不配做你们的王!”
她的声音透过风传遍战场,带着撕心裂肺的恨意:“我是草原的公主,今日在此立誓——谁杀了这个叛徒,为我父王报仇,我就支持谁统领草原!石禾将军说了,只要你们退回草原,永不再犯,他愿分你们粮草,助你们重建家园!”
城下的士兵彻底沸腾了。忠于老王爷的士兵怒吼着冲向黑甲将领,连之前犹豫的部落也纷纷倒戈。黑甲将领没想到公主会当众反水,气得暴跳如雷,挥刀砍向身边的叛军:“一群废物!给我攻城!先杀了石禾和这个贱人!”
可此时的草原大军早已内乱成一团,自相残杀起来。黑甲将领的亲信毕竟是少数,很快就被愤怒的士兵包围,阵脚大乱。
石禾看着城下的混战,对赵将军下令:“放箭,只射黑甲叛军,给草原士兵让开退路!”
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行动,精准的箭矢专射黑甲士兵,为倒戈的草原人打开一条通道。公主站在城头,看着未婚夫的队伍节节败退,最终被乱刀砍死在阵前,她闭上眼睛,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
当最后一批草原士兵带着老王爷的头颅撤离,城下的厮杀终于停止。城池保住了,草原的威胁暂时解除,但公主站在城头,望着故乡的方向,身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飘落的叶子。
石禾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布:“仇恨报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公主接过布,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眼神空洞却多了几分平静:“我欠你一条命,也欠你一城人的命。草原不能没有王,我要回去收拾残局,约束部落,永不再犯。”她看向石禾,语气带着一丝复杂,“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守的是家,不是杀戮。”
石禾点头:“我送你到边境,带上足够的粮食和药品。记住,安稳比掠夺更长久,种地比打仗更踏实。”
公主没有回头,翻身上马,带着残余的部众消失在荒原尽头。城头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士兵和百姓互相拥抱,泪水和笑声交织在一起。
阿荞她们走到石禾身边,看着他满身的疲惫,轻轻握住他的手。石禾望着草原的方向,又看了看脚下的土地,傻呵呵地笑了:“守住了……咱们的家,又守住了。”
阳光洒在城墙上,驱散了血腥气。这场由背叛引发的内乱,最终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石禾知道,乱世的威胁从未真正消失,但只要守住人心,守住土地,守住那份对安稳的渴望,再大的风浪,他们都能像地里的庄稼一样,扎根泥土,生生不息。而那座饱经战火的城池,在阳光中越发坚固,成了乱世里最安稳的依靠。
城墙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干净,草原大军退去后的城池渐渐恢复了生机。石禾坐在田埂上,看着百姓们重新回到田里播种,孩子们在学堂外追逐打闹,阿荞端来一碗温热的南瓜粥,递到他手里。
“还在想草原的事?”阿荞挨着他坐下,看着他手腕上磨得发亮的红绳。
石禾喝了口粥,暖意在喉咙里散开,笑着说:“在想那个公主。其实当时我不出去挑拨离间他们,那个公主早就死了。她的未婚夫早有反心,就算没有我的挑唆,迟早也会动手,到时候她作为老王爷的女儿,必然是第一个被清算的。”
柳姑娘带着孩子们过来,听见这话,蹲下身帮石根擦掉脸上的泥:“话是这么说,但你若不去,谁能保证她能活下来?草原人内讧起来,可不管什么公主皇子。”
“就算我不出去冒险,他们也是散沙一片。”石禾望着远处连绵的城墙,语气平静,“草原各部落本就各怀心思,老王爷在时还能镇住,一旦他出事,没了主心骨,必然会为了抢地盘、分粮草打起来。我不过是推了一把,让这内讧来得更快些,也更乱些,好让咱们有机会自保。”
春桃提着药篮走过,闻言笑道:“说得轻巧,当时你单枪匹马闯敌营,我们在城上可是捏了一把汗。若你有个三长两短,这城……”
“这城还有你们啊。”石禾打断她,眼神温柔地扫过四位妻子,“我知道你们能守好。但我必须去,不是为了逞英雄,是为了让他们乱得更彻底,让咱们少流点血。你看,现在他们不仅退了,还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再没力气来犯,咱们又能安稳种几年地了。”
张玉瑶翻着手里的新账本,上面记着刚种下的粟米数量,闻言抬头道:“话虽如此,但冒险就是冒险。那公主回去后传信来说,草原各部落正在重新划分地盘,她靠着咱们送的粮草和药品,暂时稳住了局面,还说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承诺草原与咱们永结秦晋之好。”
“永结秦晋之好谈不上,互不侵犯就够了。”石禾放下粥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咱们要的从来不是别人的感恩,是能安安稳稳种地、生娃、过日子。只要他们不来抢,不来杀,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他走到田边,看着刚冒出嫩芽的粟米,指尖轻轻拂过叶片:“你看这庄稼,只要没人糟蹋,没人践踏,给点阳光雨露就能长得好好的。人也一样,只要有地种,有饭吃,谁愿意打打杀杀?草原人也好,中原人也罢,心思其实都差不多,不过是想活下去,活得好一点。”
四位妻子看着他的背影,阳光洒在他身上,把轮廓镀得暖暖的。她们知道,石禾从不是什么深谋远虑的 strategist,他的所有算计,所有冒险,都只为了一个最简单的目的——守着这片土地,守着身边的人,让日子能像粟米一样,踏实实实地结出饱满的果实。
孩子们在田埂上追逐,笑声清脆;远处的铁匠铺传来叮叮当当的锤声,那是在打造新的农具;城墙上的士兵换了岗,正朝着田里的百姓挥手微笑。这场惊心动魄的危机过后,城池里的烟火气比以往更浓,也更暖。
石禾回头对她们笑,傻呵呵的,眼里却闪着光:“走,回家吃饭。下午咱们去看看新开的荒地,今年雨水好,说不定能多收两成粮食。”
四位妻子笑着跟上,孩子们围着他跑来跑去,红绳在手腕上晃啊晃,像一串跳动的火苗。石禾知道,乱世或许还没结束,危险或许还在暗处,但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守着这方土地,用心种下每一粒种子,日子就会像这粟米一样,生生不息,甜甜蜜蜜。至于那些冒险和算计,不过是为了守护这份甜,不得不做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