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血帜耀圣城(1/1)

九州岛外海,怒涛如墨。

铅灰色的天空低垂,仿佛要压垮海面。狂风卷起数丈高的恶浪,狠狠砸在唐军楼船高耸的船身上,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溅起漫天白沫。西洋水师庞大的舰队,如同被激怒的钢铁巨兽群,在惊涛骇浪中艰难地调整着阵型。旗舰“镇海号”的船楼上,刘仁轨须发皆张,一手死死抓住湿滑的栏杆,一手紧握腰间的横刀刀柄,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前方那片被巨浪和浓雾半遮半掩的海域。

就在那里,一个庞大得令人心悸的阴影,正劈开狂涛,缓缓逼近!

“来了!”了望塔上声嘶力竭的吼叫被狂风撕扯得断断续续,“倭奴旗舰!‘神风’!好…好大!”

浓雾被狂风吹开一隙,那艘传说中的巨舰终于露出了它的狰狞面目!它比最大的唐军楼船还要高出近半!船体并非纯木,关键的龙骨和侧舷吃水线以上部分,竟包裹着厚厚的、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铁板!船首更是被铸造成一个巨大的、狰狞咆哮的鬼面兽首,覆盖着粗粝的铸铁!三根高耸的主桅上,悬挂着绣有巨大狰狞鬼面和“神风”字样的惨白巨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招魂的幡旗!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侧舷上那一个个黑洞洞的方形窗口!每个窗口内,都探出一根粗短的、覆盖着湿漉漉兽皮的金属管口!管口对准了正试图靠近拦截的唐军先锋艨艟编队!

“那是什么鬼东西?”副将王方翼的声音带着惊疑。

“管它是什么!传令前锋!床弩上火箭!集中攒射!给老子烧了它!”刘仁轨的怒吼压过了风浪!他本能地感到那金属管口散发着致命的威胁!

令旗在风雨中艰难挥舞!前锋十余艘艨艟顶着滔天巨浪,悍不畏死地加速冲向“神风”巨舰!船首的床弩手咬着牙,在剧烈摇晃中点燃了绑缚着浸油麻布的巨大弩箭!弓弦绞紧的嘎吱声令人牙酸!

就在唐军艨艟进入百步射程,床弩即将激发的前一刻!

呜——!

一声沉闷、压抑、如同地狱恶鬼咆哮的号角声,猛地从“神风”巨舰上响起!穿透了风浪的嘶吼!

噗!噗!噗!噗!

那些黑洞洞的金属管口,骤然喷吐出炽热的、粘稠的、散发着刺鼻硫磺和恶臭气味的黑红色液体!那液体如同恶龙吐息,带着惊人的射程和覆盖范围,瞬间浇淋在冲在最前面的几艘唐军艨艟之上!

“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爆发!

那粘稠的黑红液体一接触到船体、风帆、甚至人体,立刻猛烈燃烧起来!火焰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温度高得吓人,附着性极强!海水泼上去,非但不能熄灭,反而发出“嗤嗤”的爆响,蒸腾起更浓烈的毒烟!被浇中的唐军士卒,瞬间变成燃烧的火人,惨叫着在甲板上翻滚,皮肉焦糊的恶臭弥漫开来!木质船体如同浸透了油脂的干柴,在蓝绿色的火焰中迅速扭曲、坍塌!

仅仅几个呼吸间,冲在最前面的五艘唐军精锐艨艟,就化作了五团漂浮在海面上、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球!火光映照着后方唐军将士惨白惊骇的脸庞!那如同地狱之火的恐怖景象,让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是…是希腊火!不…不对!是倭奴仿制的毒火!”刘仁轨目眦欲裂!看着那几艘燃烧的艨艟和上面挣扎跳海的将士,心如刀绞!他终于明白倭奴的倚仗是什么了!这艘“神风”巨舰,根本就是一座移动的、覆盖着铁甲的喷火堡垒!它仗着铁甲防护和喷射毒火的射程,根本不让唐军战船靠近!传统的拍竿撞击、跳帮接舷,在它面前都成了送死!

“都督!怎么办?先锋…先锋快顶不住了!”王方翼声音嘶哑,看着又有两艘艨艟被毒火点燃,心急如焚。

狂风卷着毒烟和热浪扑面而来,刘仁轨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慌乱,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属于名将的可怕冷静。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锁定着那艘在风浪中巍然不动、不断喷吐着死亡火焰的钢铁巨兽。巨大的体型、厚重的铁甲、笨拙的转向…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

“传令!”刘仁轨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所有艨艟、斗舰!不惜代价!给本督缠住倭奴外围的杂鱼船!决不能让它们干扰旗舰!”

“楼船主力!‘镇海’、‘定远’、‘伏波’!以本督旗舰为锋矢!呈三角突击阵型!目标——‘神风’巨舰两翼!全速!撞上去!”

“撞…撞上去?”王方翼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巨舰浑身铁甲,还有毒火喷射口!撞它?不是找死吗?

“对!撞上去!”刘仁轨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智慧的光芒,“它船体巨大,转向不灵!毒火喷射口只能覆盖前方和侧舷局部!我们三艘最大的楼船,用船首最坚硬的冲角,同时撞击它相对薄弱的舰艉两侧!不求撞沉!只求死死咬住它!让它动弹不得!”

他猛地拔出腰间横刀,刀锋指向风雨中那巨大的鬼面兽首,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床弩手!听本督号令!换装——特制倒钩铁链弩!目标——‘神风’巨舰桅杆、船楼!给本督…捆了它!”

耶路撒冷,圣墓大教堂。

昔日庄严肃穆的圣地,此刻已化作血腥的屠宰场!高耸的教堂石墙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和喷溅的暗红血迹。精美的彩色玻璃窗几乎全部破碎,尖拱门下,层层叠叠堆满了尸体——有身披锁子甲、至死仍紧握弯刀的大唐安西军悍卒;有穿着拜占庭鳞甲、胸前画着十字的战士;更多的是裹着头巾、面目狰狞的大食叛军和穿着杂乱皮甲、眼神凶悍的雇佣骑兵!

“顶住!为了圣城!为了天可汗!”一个满脸血污、只剩下半条胳膊的唐军校尉,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将一柄折断的横刀狠狠捅进一个冲上台阶的大食骑兵的胸膛!但他随即被数支从侧面射来的骨箭钉在了教堂厚重的橡木大门上,怒目圆睁,气绝身亡!

教堂内,更加惨烈!狭窄的过道和祈祷间成了死亡陷阱!残存的百余名唐军和拜占庭士兵,在利奥将军的指挥下,依托着粗大的石柱、祭坛和堆积的尸体,进行着绝望的巷战。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汗臭和硫磺燃烧的刺鼻气味。

“哈哈哈!异教徒!上帝的弃民!圣城属于哈里发!属于真主!”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华丽大食锁子甲、挥舞着镶嵌宝石弯刀的叛军首领,一脚踹开挡路的尸体,狂笑着踏上了通往教堂最深处“圣墓”的石阶。他正是阿拔斯家族的叛酋阿卜杜勒·拉赫曼!他身后,是如狼似虎、杀红了眼的大食精锐和雇佣兵!而拜占庭叛将巴尔达尼斯,则带着他那些同样凶残的佣兵,从另一侧包抄过来,脸上带着残忍而贪婪的笑容。

“完了…守不住了…”利奥将军背靠着冰冷的圣墓石壁,华丽的胸甲上布满了凹痕和裂口,金色的头发被血污粘成一绺绺,碧蓝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绝望。他身边的亲卫只剩下寥寥数人。看着步步逼近的敌人,看着石阶上倒下的最后几名唐军士兵,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圣城…终究还是要陷落了…自己辜负了皇帝的信任…

“巴尔达尼斯!你这帝国的叛徒!上帝的罪人!”利奥将军用尽力气嘶吼,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

“罪人?”巴尔达尼斯停下脚步,舔了舔弯刀上的血迹,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利奥,紫室的荣光早已被伊琳娜那个贱人和东方异教徒玷污了!尼基弗鲁斯陛下才是正统!圣城?不过是换取金币和土地的筹码罢了!”他手中的弯刀指向被士兵们死死护在身后的圣墓石龛,“砸开它!看看里面有没有传说中的圣物!能卖个好价钱!”

“你敢!”利奥将军目眦欲裂,挣扎着想冲上去,却被亲卫死死拉住。

阿卜杜勒·拉赫曼狂笑着,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狠狠劈向圣墓石龛前最后一道由唐军和拜占庭士兵血肉组成的防线!刀光带着死亡的呼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圣墓大教堂那扇厚重无比、镶嵌着铁条的橡木大门,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发出震耳欲聋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巨响!整个教堂仿佛都震动了一下!木屑混合着尘土漫天飞扬!

大门…碎了?!

一道高大得如同魔神般的身影,逆着门外涌入的刺眼天光,出现在了破碎的门洞之中!他身披大唐制式的明光重铠,甲叶上沾满了厚厚的血浆和泥泞,手中倒提着一柄长近一丈、刃宽如门板的恐怖陌刀!刀身上,粘稠的鲜血正顺着血槽汩汩流淌!

“大唐!安西都护府!陌刀将——李嗣业在此!”

一声如同九天惊雷般的怒吼,裹挟着无边杀气和塞外风沙的凛冽,瞬间席卷了整个圣墓大教堂!那声音震得穹顶的灰尘簌簌落下,震得所有正在厮杀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李嗣业!他竟然真的赶到了!在这圣城即将陷落的最后关头!

他那双如同猛虎般的眼睛,瞬间锁定了石阶上正欲行凶的阿卜杜勒·拉赫曼和旁边一脸惊愕的巴尔达尼斯!没有任何废话,李嗣业庞大的身躯猛地前冲!沉重的铁靴踏在教堂冰冷的地砖上,发出闷雷般的轰响!他身后的破碎大门处,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入了无数同样身披重甲、杀气腾腾的大唐陌刀手!他们沉默着,只有甲叶碰撞的铿锵声和沉重的脚步声,汇成一股死亡的洪流!

“陌刀!结阵!进!”李嗣业的咆哮如同战鼓!

哗啦!数十柄巨大的陌刀瞬间在李嗣业身前竖起,组成一片寒光闪闪、密不透风的钢铁刀林!刀锋直指前方密密麻麻的敌人!

“挡我者——死!”李嗣业再次怒吼,如同人形凶兽,率先挺着陌刀,朝着石阶上惊骇欲绝的阿卜杜勒·拉赫曼和巴尔达尼斯,发起了狂暴无比的冲锋!那沉重的陌刀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斩落!

倭国京都,朱雀门外。

冲天的大火将京都的天空映照得一片血红。曾经繁华的街道化作焦土,精美的宫殿在烈焰中呻吟倒塌。象征倭国王权的朱雀大路,此刻被无数双沾满血污和泥泞的唐军战靴踏过。一面面残破的、绣着菊花或家徽的倭国旗帜,被随意丢弃在泥泞中,被踩踏得面目全非。

薛讷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行在队伍最前方。他身上的玄甲布满了刀痕箭孔,脸上溅满了干涸发黑的血迹,只有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胜利者的冷酷。在他身后,是如同钢铁丛林般的唐军重步兵,手中雪亮的横刀还在滴着血。更后面,是被长矛驱赶着、如同行尸走肉般垂头丧气的倭国王公贵族、武士俘虏。

朱雀门那高大巍峨的城楼,此刻也塌陷了大半,焦黑的木梁还在冒着青烟。城门洞开,如同巨兽无力张开的嘴。

在城门洞前那片被鲜血浸透的空地上,倭国大王——一个穿着象征投降的素白无纹丧服、面色惨白如纸的中年人,在几名同样面无人色的公卿扶持下,如同风中残烛般瑟瑟发抖。他身后,跪倒了一大片倭国的皇族、公卿、藩主,所有人都将额头死死抵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当薛讷的铁蹄停在倭王面前数步之遥时,那沉重的压迫感让倭王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五体投地!他身后的所有人也如同被推倒的骨牌,齐刷刷地以最卑微的“土下座”姿势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整个朱雀门前,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唐军战马偶尔的响鼻声。

倭王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抬起头,看向马背上那个如同魔神般的唐军统帅。他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用生硬的唐语断断续续地哀嚎:

“下…下国小…小王…不识…天威…冒犯…上国…罪…罪该万死…”

他哆嗦着,从怀中掏出一卷用白色丝绸书写的降表,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如同捧着自己的心脏:

“…乞…乞降…倭国…永世…永世臣服…大唐…皇帝陛下…为…为藩属…岁岁…纳贡…不敢…有违…求…求天朝…开恩…饶…饶恕…京都…生灵…”

薛讷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脚下如同一滩烂泥的倭王,看着那卷在风中微微颤抖的白色降表。他缓缓抬起手,并未去接那降表,而是指向身后那片仍在燃烧、浓烟蔽日的京都。

“饶恕?”薛讷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极地的寒风,“登州船厂殉国的工匠,饶恕你们了吗?博多湾滩头战死的将士,饶恕你们了吗?打造‘神风’巨舰,仿制大唐利器,勾结大食,妄图‘直捣黄龙’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饶恕?!”

倭王和所有匍匐在地的倭人,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绝望的呜咽声低低响起。

薛讷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陛下有旨!倭京——不留片瓦!尔等倭酋,暂寄项上人头!押回长安,听候陛下发落!传令!搜!给老子把这座城,彻底烧干净!所有参与建造‘神风’、仿制唐械的工坊、家族、神社…全部夷平!寸草不留!”

“诺!”唐军将士齐声怒吼,声震四野!熊熊的烈焰,在薛讷冷酷的命令下,向着京都更深处蔓延开去!

长安,紫宸殿。

两匹口吐白沫、汗如血水的骏马,几乎同时冲到了宫门之外!两名背上插着三根鲜艳朱红翎毛、浑身被汗水血水浸透的传令兵,滚鞍落马,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

“报——!九州大捷!刘仁轨都督报捷!‘神风’巨舰焚毁!倭国水师主力尽灭!”

“报——!圣城大捷!李嗣业将军报捷!叛酋授首!圣城解围!大唐龙旗已插上圣殿山!”

两份染血的捷报,被内侍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御前。

李琰端坐龙椅,展开第一份捷报,刘仁轨那刚劲的字迹跃然纸上:

“…臣刘仁轨百拜顿首!仰仗陛下天威,三军效死!九州外海恶战,倭奴‘神风’巨舰倚仗铁甲毒火,凶焰滔天!臣以三艘楼船为饵,拼死抵近,以铁索倒钩弩缠其桅杆、船楼,限制其行动!再集所有‘火龙出水’攒射其毒火喷射口及甲板!烈焰焚天!终将此獠焚毁于怒涛之中!倭国水师主力随之土崩瓦解!残部溃逃,已不足为虑!倭国本州门户洞开!臣即日挥师,直捣倭京!”

再展开第二份捷报,李嗣业的字迹如同他本人般狂放:

“…臣李嗣业谨奏!奉陛下佩剑之令,日夜兼程,驰援圣城!至圣墓教堂,贼酋正欲亵渎圣地!臣率陌刀队破门而入,浴血死战!阵斩大食叛酋阿卜杜勒·拉赫曼、拜占庭叛将巴尔达尼斯及以下贼首三十七人!斩首无算!圣城之围已解!拜占庭利奥将军及守城军民泣血感念天恩!大唐龙旗,此刻正飘扬于圣殿山之巅!臣…幸不辱命!”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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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明!天佑大唐!天佑大唐啊!”群臣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跪倒,狂热的呼喊声几乎要将殿顶掀翻!东西两线,同时传来最辉煌的胜利!焚毁神风巨舰!踏破倭国京都!解围圣城耶路撒冷!这哪一桩不是足以彪炳史册的盖世功勋?!

上官婉儿、阿史那云眼中异彩涟涟,激动得难以自持。金胜曼跪在角落里,紧紧攥着衣角,苍白的脸上也因这巨大的胜利而涌起一丝血色,看向御座上那个身影的目光,充满了无边的敬畏。

李琰缓缓放下两份捷报,脸上却并无狂喜之色,只有一种掌控乾坤、尽在彀中的平静。他的目光,越过激动的人群,越过巨大的寰宇舆图上倭国和耶路撒冷那两个被特意标记、此刻仿佛在熠熠生辉的点,最终,投向了舆图的最西端——那座用金粉勾勒出的、象征着西方世界权力核心的城市——君士坦丁堡!

尼基弗鲁斯…那个弑君囚母、屠杀教徒、派特使来长安耀武扬威的跳梁小丑…他的“紫室”,此刻是否也在为圣城的失而复得而“欢欣鼓舞”?是否还在做着与大唐分庭抗礼的美梦?

一丝冷酷而充满玩味的笑意,缓缓在李琰嘴角勾起。他猛地抓起御案上的朱笔,在那份刘仁轨报捷的奏章上,龙飞凤舞地批下几个大字,随即掷笔于案!

“传旨!”李琰的声音响起,平静中蕴含着石破天惊的力量,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的欢呼:

“命刘仁轨,留副将统兵,继续清剿倭国残敌,择选倭国膏腴之地,设大唐安东都护府!其本人,即刻率西洋水师主力,移师…波斯湾!”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刺向西方:

“再传旨鸿胪寺!以八百里加急,通告拜占庭‘新帝’尼基弗鲁斯!”

李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宣告,响彻整个紫宸殿:

“告诉他!朕不日将‘移驾’——君士坦丁堡!”

“朕要亲自问问他,他的‘紫室’…如今可还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