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打不停(2/1)

瑶池池畔站着几人,瑶池溢出的魔气将大家惊动。众人过来却被灵力震荡隔绝在外,此刻看见防风邶满身鲜血抱着昏迷不醒的朝瑶,从池底走出来。

“老子就知道她这个王八藏得深。”九凤大步上前接过小废物。防风邶脸色苍白,唇间无血色,伤口处不断渗血。

烈阳递给防风邶灵物,獙君为他注入灵气疗伤。

蓐收伫立在搂着朝瑶检查的九凤面前,朝瑶此时身上不仅有妖气,还有魔气。

“朝瑶.....”蓐收有丝不敢确信自己的判断。

九凤抬眸看了蓐收一眼,“你以为魂体重聚不需要代价?”

逍遥探上朝瑶的命脉,“她体内的力量过于强悍,极容易失控。”

“她需要时间。”

几人听见王母的声音,抬头看去,王母负手慢慢走了过来。“她需要时间将力量转为己用。这期间易走火入魔,滋生心魔,彻底沦为不可控的存在。”

王母无奈地暗叹一口气,瑶儿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见。体内力量混杂,擎天撼地,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神性济世、妖惑众生、魔噬八荒。

若神胜:?谪仙坠云?、若妖盛:?万古画皮?、若魔炽:?永劫无间?。

?唯三者互蚀互生,反天命而证混元。?万物同辉映苍穹?,?踏浪重归碧海处?,?犹见当年初见容。

“王母,你有办法吗?”蓐收挠破头也没想到,死而复生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王母冷漠地盯了一眼蓐收,真当她这个王母无所不能?她是王母不是神。“你把脖子露出来,让她咬两口,或许有效。”

“王母娘娘,这个时候咱们别开玩笑。”蓐收摸了摸脖子,咬断自己的脖子,朝瑶没好,岂不是得不偿失。

“开玩笑?你看我像开玩笑!”王母白了蓐收一眼。瞅着眼前面露忧虑的几人,语气怅惘,“阿珩当年是化作魔珠重生,瑶儿是用血肉之躯从虞渊出来,谁知她怎么熬过来的。”

“老子真想拍死你!”九凤恶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头,“该嚎的时候不知道嚎,不该嚎扯着嗓子乱叫!”抱起小废物,大步走向后方宫殿。

王母走到防风邶的面前,淡然地凝视他的眼睛。

防风邶镇定自若,“王母。”

王母的目光如寒潭,在防风邶染血的眉骨上停留片刻。她忽然抬手,指尖凝出一缕玉山特有的清辉,轻轻点在他心口,伤口开始愈合。

“玉山的雪能埋执念,但埋不住真心。要救她,先想清楚你们究竟在救谁,能不能承担后果。”

她的瞳孔映着月轮,却不是凡人仰望时的虔诚姿态,目光如同在审视一面蒙尘的铜镜,既穿透月华清辉看清了瑶池底未散的魔气,又仿佛透过云层凝视着更遥远的虞渊。

“玉山以绝对隔离换取永恒和平,但这份纯净需要玉山执掌者以毕生孤独为代价。大荒众生往往被困在身不由己的羁绊中,而玉山不入红尘、远离纷争,不过是用孤独的宿命代替纷争的宿命。??”

“人心对羁绊的渴望才是宿命般的本能,笼中鸟比野鸟更知天空。”

王母释然一笑,“浮生若寄,随本心而游。枯荣有数,逆天命而行。不要规划自己的结局,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桃花明知凋零仍要盛放,深秋枯草化春泥的宿命里,藏着当下即永恒。”语气一转诙谐道:“命多,任性一次,不碍事。”

蓐收凝视着防风邶,这世间谁命多?答案只有一个。震惊时王母已路过至他眼前,“我觉得你比少昊强。”

蓐收!!!紧抿双唇,双眸微睁,受宠若惊地目送王母离开。

无恙睡得迷糊,忽地瞧见凤爹抱着满身是血的瑶儿回来,吓得瞌睡都没了。

九凤的指尖在触及小废物染血衣襟时,难以察觉地颤了颤。瞳仁里跳动着熔岩般的怒意,嗓音低哑暴躁:“看看一天天把自己搞成什么鬼样子!”

凤爹指甲刮过瑶儿脸颊时放轻了力道,暴烈动作与小心翼翼触碰形成诡异反差。“凤爹,瑶儿听不见。”

“废话,老子知道她听不见。”以前没血流,天天感慨,现在流血流的眼睛都不眨。

“喝多少流多少,老子天天让你喝!”九凤拇指重重擦过小废物唇畔血痕,却在触及她冰凉肌肤时骤然放轻。怕重了会按灭那缕微弱气息,又怕轻了留不住这点温热。

“出去!”九凤起身顺势给无恙来了一脚,“老大不小了,下玉山你就自己过。”

什么!滚到门外的无恙不可置信地捂着屁股,他一百岁都没有,就要被逐出家门了。

刚想惨嚎几句,看见不远处防风大爷走过来,衣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叔,你怎么也成这样了?”

防风邶瞅着无恙,每次听见三小只嘴里随意的称呼,眼皮总得跳一跳。“瑶儿好点了吗?”

“没醒,我爹在给她疗伤。”

“有事唤我。”防风邶点了点头,推开屋门,看了看睡意正浓的小九和毛球,这三人修成人身,仍然喜欢恢复真身,仅仅是因为他们身边的人从不会对妖族露出鄙夷的眼神。

那一位更是把三人宠着,连他和九凤也容不得多凶两句,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

换下血衣,侧身躺下。她透过他们在看谁?恨得到底是谁?

血肉之躯走出虞渊。任性一次?夜风穿过他虚握的掌心,像总也留不住的某片衣角。修长的手此刻僵硬地蜷着,指甲深深陷进掌纹里。?

他下意识去摸贴身佩戴的玉珏,他一半,她一半,他这半此刻正硌在胸前处发烫。

体内经脉映出冰丹流转的光,恍若将碎未碎的月光凝成了实体。

月华之力的冰丹既能修复他损耗的本命精血,又因属性相克灼烧其妖脉,同时也刺激战力爆发?。

傻子,被魔气反噬的情况下还把冰丹渡给他,到底是想他恢复还是想让他更痛。

“你他妈再死一次,老子得疯!”九凤上榻把小废物搂在怀里。

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废物,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妩媚动人,摄人心魄的女妖触目皆是;楚楚可怜,清纯婉约的女人俯拾即是。

低眸端详着怀里的小废物,长得不差,可一点女人样没有,怎么就非得是她。

或许是从她害怕时会下意识大喊凤哥救命,或许是她开始死乞白赖抱着自己真身,又或许是她明知要挨揍还来撒娇恶心自己。

最初她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是亲人,他便觉得当亲人不错。后来她变了,他也变了,他什么时候变的?不知所起,等他察觉时,她都开始想着娶媳妇了。

情不知所起,终至非卿不可。

明知凡心最毒,情爱没用,却甘愿让她蚀穿血肉,在心里刻下相思纹。

朝瑶一睁眼就看见榻前直愣愣的三双眼,“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三小只不去啃桃子,跑来看她睡觉。

无恙:“瑶儿,我爹说你再乱来,打死你。”

朝瑶........“他有病。”

小九:“我爹也说了,再乱跑,只能打断你的腿。”

朝瑶.........“他有大病!”

毛球:“逍遥叔他们都说了,你出事,他们摔死自己。”

朝瑶..........“全有病!”

一哄二吼三轰,三小只像是黏在她身边,怎么都不出去。朝瑶躺在榻上,背对他们修炼。

九凤骂骂咧咧地走入屋内,王母也是闲的没事,留下他们给她修房子。

玉山是王母的地盘,现在除了小废物能随意进出,他们就像干苦力。

九凤走进来一看小废物额间密密麻麻的汗,“修修修,你就不能缓两天。”

“讨厌。”朝瑶睁开眼瞪了他一眼。

“老子给你惯的。”张嘴就是讨厌,九凤准备将她嘴缝起来。

朝瑶看见九凤脸色铁青,干脆坐起来,向他扬着头,“又想打我,你打啊!打不死我,我咬死你!”

三小只.......你们俩能不能别死来死去。

“你!”九凤紧紧捏着拳头,没等她咬死,他先被气死。

“你什么你,你你你是谁啊,管的比天宽,你是我谁啊,我他妈要你管。”

九凤听着小废物娇横的语气,回头看了一眼三个看戏的人。三小只立刻拿起桃子赶紧跑,无恙贴心地关上门。

“好的很。”突然出手一巴掌呼在小废物头上,朝瑶反手一巴掌抽落他的发冠。

“我他妈弄死你!”九凤刚按住小废物的肩膀,小废物拳打脚踢轮流招呼在他身上。

“看咱们谁先弄死谁。”朝瑶薅着九凤的头发,不用灵力也得给他打服气。

九凤擒住朝瑶手腕的刹那,檐角铜铃忽被山风撞响。她膝袭落空反被压进锦褥,拔下发间玉簪刺入九凤肩膀。

他掐她腰肢的力道让纱衣渗出淡金血痕,却用手掌垫在她后脑。她咬破他喉结时尝到凤凰精血,反被灼得眼角沁泪,倒像被欺负的那个。

两人默契地封住经脉纯靠扭打,翻滚间撞碎屏风露出内室。三小只扒窗缝时看见的是九凤捏着朝瑶后颈,将她按进锦被,而骂声此起彼伏,谁也不少说一句。

最终是朝瑶一口咬住九凤脖子,九凤掌心护着她后腰撞向玉案的尖锐处。

檐角风铃突然静止的刹那,不知谁先松了力道。

九凤踏出殿门时,绯色外袍半敞着露出脖颈处渗血的牙印,银线绣的凤翎纹被扯得支离破碎。

三小只瞥见他颈侧金红血珠滚进衣领,偏生这人还勾着被咬破的唇角冷笑。无恙眼尖地发现凤爹右手掌心有道新月形掐痕,正是方才护着朝瑶后腰撞向玉案时,反被她指甲生生剜出来的。

山风掠过他散乱的发丝,迎风起舞。

“妈的,她狗变的!动不动就咬。”九凤随意地擦拭着唇角。“疯狗!”

话音落下,屋内飞出一个玉枕,砸到九凤头上,“疯鸟!”

三小只..........眼看凤爹还要转身回去继续打,三人不顾凤爹危险的眼神,急忙把人拉走,他们不想修房子了。

烈阳环视着满屋狼藉,分开,必须得分开。再这么下去,他们得修一辈子宫殿。

夜色之下,朝瑶飞出玉山,虚空中凝出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