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玄彦旭:你姐阴的一批(1/1)
上阳宫的议事殿内,烛火摇曳映着满室凝重。上官璃月猛地一拍案几,青瓷茶杯被震得跳起,茶水泼溅在她素白的裙摆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下方垂首的长老们,声音淬着冰:“青云宗不过施压几句,阁中数百名弟子就个个缩头?都是吃干饭的吗?竟没一个人顶得住?”
首座的长老抬眼,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宗主息怒。青云宗看似只是施压,可他们的综合实力,不亚于整个禁忌蛮荒的战力总和。咱们上阳宫说到底只是个小宗门,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话音刚落,右侧的长老便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同样是嫁人,人家绾华女帝嫁的是宸曜帝,六界之内谁不忌惮?您倒好,嫁个落魄贵族,如今人家兵临城下,咱们拿什么去顶?上官璃月,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自己顶一个给本尊看看!”
“你——”上官璃月气得指尖发颤,还没反驳,左侧的长老已抚着胡须开口,字字戳中要害:“更别说青云宗背后还有魔兽神兽撑腰,光是登记在册的战兽就各有上万匹。尤其那九尾银狐,是跟着绾华女帝从混沌初开时一路打到如今的老伙计,灵性与战力堪比上古神只。当年你们上官家做的事有多黑?为了夺秦族的秘法,硬生生灭了人家母族——那可是六界第一大家族秦族啊!如今人家女帝找上门施压,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站在长老身后的掌门弟子突然小声补了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师傅,弟子还听说,澹台女帝本就是鬼魂化体,当年从幽冥血海爬回来,连阎王爷都管不住……”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得上官璃月心头一寒。她猛地站起身,袍袖扫过案几,将上面的卷宗扫落在地,厉声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立刻启动护山大阵,拿封印术顶住!哪怕拼尽全宗之力,也不能让他们踏进一步!”
“呵。”
一声低笑突然从殿外传来,清越中带着几分慵懒的邪气。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戴半边玄铁面具的男人缓步走入,露出的半张脸俊美得近乎妖孽,银发如瀑垂落肩头,眼尾微微上挑,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早料到你玩不过霜儿,还是趁早收手的好。”
他走到殿中,目光扫过上官璃月铁青的脸:“你所骄傲的那些阵法,洛芸随手就能破了,何况是澹台凝霜?她最近刚从天宫天元鼎里抽回了属于自己的灵力,整个天界都乱成一锅粥,你觉得凭你这点手段,能拦得住她?”
男人顿了顿,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上官璃月,你跟霜儿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上官璃月盯着那抹银发,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里淬着惊怒:“玄彦旭?你一个魔界帝王,插手我上阳宫之事也就罢了,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有什么资格说朕?”
“朕”字刚出口,殿内的长老们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唰”地一下全站起身,对着玄彦旭拱手躬身,姿态恭敬得近乎卑微:“参见魔帝陛下!”
玄彦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面具边缘,语气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上阳宫不过一个三流宗门,便是见了绾华女帝的仪仗,也该俯首称臣,乖乖侍候在侧,垂首帖耳才是为臣之道。更何况,就凭你们整个宗门加起来,连本尊一根手指头都敌不过,又是什么身份,配直呼‘霜儿’的名讳?”
他抬眼扫过上官璃月,目光冷得像淬了冰:“再者说,你不过是个庶五品宗主,也配称‘朕’?霜儿那正一品女帝的尊位,是在混沌战场里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你也配用这个字?别污了‘女帝’二字的分量。”
上官璃月被堵得脸色青白交加,死死攥着拳,突然拔高了声音:“从血缘上来讲,她是我亲姐姐!他们澹台家的出生,一个个的不是万鬼妖王就是万鬼之尊,难道我提一句都不行?”
“血缘?”玄彦旭嗤笑一声,向前迈了半步,周身的魔气陡然翻涌,压得殿内烛火都矮了半截,“她的万鬼血脉是与生俱来的荣耀,你的血缘,不过是攀附的借口。这跟你有关系?”
话音未落,一道绯红色的身影像团火似的扑进来,精准地撞进玄彦旭怀里,带着满身的花香与灵气。
玄彦旭周身的戾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抬手稳稳接住来人,声音放得极柔,还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又跑这么急,小狐狸,就不怕摔着?”
连卿雅仰着小脸,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声音甜得发腻:“想你了,自然要用跑的,慢一步都觉得亏。”她说着,还故意往他怀里蹭了蹭,余光瞥见脸色铁青的上官璃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得意。
玄彦旭低头看着怀中人,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没再理会一旁气得发抖的上官璃月,仿佛她只是殿角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上官璃月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连魔界帝王都对澹台凝霜如此维护,连她身边的人都能这般耀武扬威,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在对方眼里,竟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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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彦旭低头理了理连卿雅被风吹乱的鬓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左右无事,咱们去养心殿串串门?让你见见心心念念的偶像,如何?”
连卿雅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了碎星,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快走快走!”她边说边拽着玄彦旭往外走,路过上官璃月身边时,还嫌恶地皱了皱鼻子,“这儿一股酸臭味,待久了都要熏坏了。”
上官璃月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黑得像淬了墨。玄彦旭的声音却隔着殿门飘进来,带着淡淡的警告:“上官璃月,好自为之。过两日禁忌蛮荒设宴,别在席间失了礼数,丢了上阳宫最后一点体面。”
养心殿内暖意融融,澹台凝霜靠在软榻上,拍着肚子连连摆手:“够了够了,真的吃饱了,再塞一口都要撑破了。”
萧夙朝手里还端着碗莲子羹,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就最后一勺,这羹熬了三个时辰,莲子都炖化了,吃了养身子。”
话音未落,殿内光影一闪,玄彦旭已带着连卿雅凭空出现。连卿雅像只快活的小蝴蝶,扑到榻边甜甜地喊:“霜儿姐姐!我来看你啦!”
玄彦旭的目光扫过殿内,一眼就瞧见还在抽噎的萧念棠,又瞥见旁边耷拉着脑袋的萧恪礼,当即沉了脸:“念棠怎么哭了?萧恪礼,你小子又欺负妹妹,看不顺眼她是不是?”
萧夙朝刚放下碗,听见这话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他转身走到书案前,随手抄起镇纸就朝玄彦旭脑门上扔过去,“啪”的一声脆响,语气里满是不耐:“闭嘴!再敢不分青红皂白训恪礼,朕这就把你打成石雕,摆在宫门口当镇宅兽!”
玄彦旭摸了摸被砸的额头,居然半点不恼,反倒嬉皮笑脸地应:“知道了大哥,我这不是没看清情况嘛。”
连卿雅正想凑过去看摇篮里的萧景晟,转身时脚下踉跄了一下,情急之下伸手去扶榻沿,却不偏不倚摁在了澹台凝霜的小腹上。
“唔——”澹台凝霜猝不及防受了力,疼得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她刚生产完的身子本就虚弱,这一下触碰正好撞在伤口上,疼得她下意识攥紧了锦被。
殿内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萧夙朝几步冲过来,一把将连卿雅拨开,紧张地扶住澹台凝霜的肩:“霜儿?怎么样?是不是伤口疼?”他抬头看向连卿雅,眼神冷得能冻死人,“毛手毛脚的,没看见她刚生产完吗?”
刚被萧尊曜拎到殿外训了顿的萧恪礼正憋着股气,见连卿雅被萧夙朝瞪得缩成一团,当即从殿中央踱过来,双手抱胸往玄彦旭面前一站,挑眉开炮:“起来起来,挡着本王的路了。说起来,你该不会是空手来的吧?我家弟弟都出生了,做长辈的连点见面礼都没带,也太没礼貌了。”
萧念棠刚被澹台凝霜哄得止住抽噎,一听这话立马接茬,小脸上满是鄙夷:“就是!上次帝启临叔叔来,给景晟弟弟带了颗万年暖玉,还送了我和锦年每人一串避水珠。魔帝都一把年纪了,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萧锦年正蹲在摇篮边数萧景晟的手指头,闻言抬头帮腔,声音脆生生的:“站着不说话,难道是心虚了?”
“自信点,”萧恪礼拍了拍妹妹的脑袋,看向玄彦旭的眼神更带劲了,“把‘难道’去了。你看魔帝这架势,可不就是心虚吗?不打招呼、未经通报就擅自闯殿,谁知道从外面沾了多少细菌?我母后和景晟弟弟都爱干净,可别把那些脏东西过给他们。”
萧念棠趁机端起方才没送出去的水杯,又往澹台凝霜面前递了递:“母后,喝点水顺顺气?”
澹台凝霜靠在软枕上,揉着发胀的肚子叹气:“不喝了,方才吃太多,实在撑得慌。”
萧夙朝正替她按揉着小腹两侧,闻言抬眼看向玄彦旭,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别绕圈子了,说吧,这次又是来借什么?”
玄彦旭被几个小辈怼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听见这话赶紧顺坡下驴,拉过连卿雅往身前一护:“也不是借别的,就想借……借阿雅的偶像待一会儿。”
“唰”的一声,萧夙朝反手抽出墙上挂着的弑尊剑,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头也不回地吩咐:“恪礼,守好你母后和弟弟。江陌残,滚进来!”
暗卫统领江陌残跟道黑影似的从梁上跃下,单膝跪地抱拳:“喏!属下在!参见魔帝……”
“少废话,”萧夙朝打断他,剑尖直指玄彦旭,“守着皇后,一只苍蝇都不许靠近。”说罢,他一把揪住玄彦旭的后脖颈,像拎小鸡似的往外拖。
连卿雅见玄彦旭被拖出去,急得直跺脚,手忙脚乱地从袖袋里摸出手机,指尖哆嗦着就要给帝启临拨号求救。澹台凝霜躺在榻上,眼尾余光瞥见这一幕,不动声色地给江陌残递了个眼神。
江陌残何等机敏,身形一晃已欺至连卿雅身侧,手腕轻翻便夺过手机,动作干脆利落,还不忘低声道:“公主,此等时候,还是莫要添乱为好。”
萧恪礼在一旁看得直乐,故意拖长了语调:“啧啧,这就要求救了?不若本王替你给帝启临叔叔打个电话?就说魔帝被父皇按在地上揍,问他要不要来捞人?”
连卿雅脸颊涨得通红,攥着衣角辩解:“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怕他们真打起来伤了和气。”
萧念棠端坐在榻边,小手搭在膝头,慢悠悠开口:“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本帝姬见了都觉得欢喜,别提玄彦旭那护短的性子了。只是这儿是养心殿,不是你撒娇的地方。”
萧恪礼上前一步,语气添了几分冷硬:“可惜啊,你这点心思今生怕是无望了。有什么话出去说,别在这儿吵着母后歇着。”
连卿雅急得眼眶发红,声音都带了点哭腔:“我真不是那种死绿茶,你们别冤枉人!”
“本帝姬与你相处时日尚短,不会妄自评判,”萧念棠抬眼看向她,眼神清亮,“更不会任由宫中流言蜚语乱传。但你此刻确实耽误母后休息了,江陌残,把人带出去,安置在偏殿候着。”
江陌残应声上前:“公主,请吧。”
连卿雅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萧念棠冷冽的眼神堵了回去,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往外走。
这时萧锦年已走到摇篮边,轻声对侍女落霜吩咐:“落霜,把四皇子抱去奶娘那里,让他乖乖喝奶睡觉。”又转身走到榻前,将一个描金食盒放在矮几上,柔声对澹台凝霜说,“母后,这里面是你爱吃的莲蓉酥和杏仁糕,你醒了要是饿了,儿臣就让小厨房热了传膳过来。”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滚过一声闷雷,“轰隆”一声炸响。澹台凝霜像是被刺痛般,下意识往被褥里缩了缩,指尖微微发颤——她素来怕打雷。
萧锦年眼尖地瞧见,立刻张开小胳膊把母亲护在怀里,仰头吩咐宫人:“来人!把本公主送给母后的蓝金色云锦披肩拿过来!快!”
宫人不敢怠慢,匆匆取来披肩。萧锦年细心地替澹台凝霜裹好,小手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猫:“母后不怕,锦年在呢。就是下点雨,一会儿就停了。”
澹台凝霜靠在女儿怀里,闻着她发间淡淡的奶香,心头那点因雷声而起的慌乱渐渐散去,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她捏了捏萧锦年的小手,声音含糊:“乖,你也去歇会儿,别熬着。”
“嗯,母后睡吧。”萧锦年替她掖好被角,又朝萧念棠和萧恪礼使了个眼色,三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只留下江陌残守在殿外,将满室安宁妥帖护住。
御花园的青石板路上还沾着雨后的湿意,萧翊刚被九尾银狐驮着疯跑了半圈,小脸红扑扑的,额前碎发都汗湿了,看见萧锦年从养心殿出来,当即挣脱狐狸的尾巴,张开双臂朝她扑过去,奶声奶气地喊:“二姐姐抱!”
九尾银狐不放心,蓬松的大尾巴往萧翊身后一卷,像围了圈毛茸茸的屏障,生怕他摔着。萧翊却猴儿似的从尾巴缝里钻出来,迈着小胖腿往萧锦年怀里扑,谁知刚跑两步,就被一道身影稳稳捞了回去。
“大哥!”萧翊抬头见是萧尊曜,立马眉开眼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萧尊曜跨坐在一匹雪白马背上,一手拎着萧翊,另一只手撑着把墨色油纸伞,伞沿还滴着水。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精力旺盛的小家伙,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意:“雨停了,要不要去赛马?”
萧恪礼正跟在后面,闻言眼睛一亮:“走!正好我有事跟你说,猎场那边清净。”
萧念棠拉着萧锦年的手,也兴冲冲地凑过来:“我们也想去!在家待着都快闷坏了。”
“那就一起去,”萧恪礼拍了拍马背,“去马厩挑几匹温顺的,别跟上次似的,把御马监的烈马都牵出来了。”
萧翊被萧尊曜稳稳放在身前,小屁股坐在马鞍上,小手紧紧抓着缰绳,兴奋得直蹬腿。八岁的萧尊曜身姿挺拔如松,单手勒住马缰,对众人道:“我带他先去猎场等着,你们挑好马慢慢过来。”
“行,”萧恪礼翻身上了一匹棕红色的骏马,“宫中猎场见。”
“嗯。”萧尊曜应了声,双腿轻轻一夹马腹,白马打了个响鼻,蹄尖点地,载着兄弟俩朝猎场的方向缓步走去。雨后的风带着草木清香,吹得萧翊的小衣袂猎猎作响,他趴在萧尊曜肩头,咯咯的笑声一路洒了过去。
萧念棠拉着萧锦年往马厩跑,萧恪礼催马跟上,还不忘回头叮嘱:“慢点跑!马厩的门槛高,别摔着!”
晨光穿透云层,给宫殿的琉璃瓦镀上一层金边,一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马蹄踏过水洼的清脆声响,在静谧的宫苑里悠悠回荡。
猎场的草地刚被雨水洗过,草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踩上去软绵绵的。萧翊坐在萧尊曜身前,小手攥着缰绳晃悠,鼻尖萦绕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气息,忍不住晃着小腿喊:“大哥哥,再快点嘛,像风一样快!”
萧尊曜稳稳勒着马缰,掌心覆在他抓缰绳的小手上轻轻收紧,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不能快。你看这草地刚下雨滑得很,你身子骨还没小马驹结实,摔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家伙,指尖刮了下他的鼻尖,“母后头一个就得拿眼刀子剜大哥,等你长到念棠现在的年纪,大哥亲手教你骑射,到时候让你骑着烈马追野兔,好不好?”
萧翊似懂非懂地点头,含着棒棒糖的小嘴鼓鼓囊囊:“好!那我要长得比念棠姐姐还快!”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萧恪礼骑着枣红色良驹追上来,马鬃在风中飞扬,他手腕一翻,从侍从捧着的银盘里捻起几根棒棒糖,剥了糖纸递过去。萧念棠骑着雪白马凑过来,叼走一根草莓味的,萧锦年的小马正好跟上来,接过橘子味的含在嘴里,连萧翊也被塞了根葡萄味的,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
“哥。”萧恪礼拨转马头与萧尊曜并行,目光扫过四周待命的侍从。
萧尊曜会意,扬声道:“都退到百步外候着,没有吩咐不许靠近。”
侍从们齐声应是,躬身退后,偌大的草地很快只剩下他们兄妹几个。萧尊曜才偏头看向萧恪礼:“方才你说有事要说,是什么事?”
萧恪礼舔了口棒棒糖,眉头微蹙:“方才玄彦旭带着连卿雅,没打招呼就闯进养心殿了。”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那魔帝还说,要‘借’连卿雅的偶像一用——谁不知道连卿雅的偶像是母后?她刚生完景晟,连起身都费劲,玄彦旭分明是故意的。”
萧尊曜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们怎么进的宫?禁卫军和暗卫都是摆设?”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萧恪礼瞥了眼远处嬉闹的妹妹们,压低声音,“但这事儿蹊跷,玄彦旭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说不定是宫里有内应。回头我去调宫门守卫的记录,你帮我盯着玄彦旭那边的动静,他这次来绝不只是借人那么简单。”
萧尊曜颔首,目光投向天边流云:“先不管这些,让他们玩得尽兴些。”他扬声对侍从喊道,“去厨房把烧烤架和料搬来,再备些酸梅汤。恪礼,你帮着照看三个小的,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野兔。”
“得嘞。”萧恪礼笑着应下,刚转身就见萧恪礼抬手挽弓,箭矢“咻”地破空而去,精准地钉在前方草丛里——一只灰兔正挣扎着扑腾后腿。萧翊看得眼睛发亮,举着棒棒糖拍手:“二哥哥好厉害!射兔兔!烤兔兔!”
萧尊曜勒住马,看着弟弟妹妹们兴奋的模样,眼底漾起暖意:“三年后景晟长大了,咱们兄弟俩骑射时,怀里怕是得各揣一个小的。”
萧恪礼收了弓,翻身下马拎起兔子,打趣道:“到时候怕是得一边哄着别哭,一边拉弓射箭,想想都热闹。”
萧念棠已跳下马,牵着马绳跑到萧翊身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小馋猫,刚吃完糖就惦记烤肉,小心蛀牙。”萧锦年也跟着下马,蹲在草地上数野花,时不时抬头喊一句:“二哥,兔子的毛好软啊!”
萧尊曜翻身下马时,动作稳得像落地的鸿鹄,一手揽着萧翊的腰,将人稳稳放在草地上。刚沾地,萧翊就像只挣脱束缚的小雀儿,扑腾着小腿往前蹿,葡萄味的棒棒糖在舌尖转了个圈,含糊道:“大哥哥我去玩啦!”
“慢点跑,别踩进深草里。”萧尊曜叮嘱着,看着那团小小的身影扎进花丛,被几只翩跹的粉蝶引着跑远了,才转身将缰绳递给身后的侍卫。
萧念棠正牵着马绳站在树荫下,手机突然在袖袋里震动起来。她摸出那只镶着珍珠的小巧手机,看清来电显示时眼睛一亮,接起电话甜甜喊:“父皇!”
听筒里传来萧夙朝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在猎场玩得怎么样?翊儿没闹着要骑马吧?”
“他正追蝴蝶呢,乖得很。”萧念棠说着,眼角余光瞥见萧锦年正踮着脚往她这边凑,小丫头的眼睛亮晶晶的,口型无声地说着“烤鱼”。萧念棠被她逗笑了,捂着话筒对妹妹眨了眨眼,才对着电话继续道:“父皇放心,大哥和二哥都看着呢。”
“那就好。”萧夙朝顿了顿,又问,“你们中午打算在哪儿用膳?要不要让御膳房送些点心过去?”
“不用啦父皇,”萧锦年忍不住凑到话筒边,声音脆生生的,“我们要在猎场烧烤!二哥刚射了兔子,我还想吃烤鱼,让二哥再捕两条鱼好不好?”
萧念棠笑着拍了拍妹妹的脑袋,对着电话道:“父皇听见了吧?那我们就自己在这儿折腾啦。来人,去跟睢王说一声,本帝姬想吃烤鱼了,让他看着弄两条新鲜的来。”
候在不远处的侍卫立刻躬身应道:“喏!”说罢转身快步走向萧恪礼——他正蹲在草地上,用草叶逗弄那只被箭钉住的灰兔。侍卫单膝跪地,恭敬地传了话:“王爷,帝姬说想吃烤鱼。”
萧恪礼挑眉回头,冲萧念棠的方向喊:“要草鱼还是鲫鱼?草鱼刺少,适合烤着吃。”
萧尊曜正往马背上挂弓箭,闻言接话:“都来一条吧,草鱼烤着吃,鲫鱼炖汤给小的们补补。”他又看向周围待命的侍卫,“你们都去那边的槐树下歇着,树荫凉快点,需要什么我们再喊你们。”
侍卫们齐声谢恩:“谢太子殿下!”随即有序地退到百步外的槐树林,远远守着,不多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