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拜师（1/1）
“师傅，为什么小婉身负灵力却对灵力的事全然不知呢？”
待情况稳定下来，萧翎问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想起蔡婉今日在竹林问他关于灵力的事，微胖小脸上满是不解困惑。若无人指导哪怕生有天赋也不可能身具灵气，可她身有灵力却好像根本连灵气是什么都不知道，看她那样也不像是在说谎，真是好奇怪的姑娘，他不理解。
“谁知道呢，小丫头经历复杂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比起这个为师今日一大早被你吵醒，方才治那丫头又耗费了不少灵气，现在肚子饿的不行。还有你把为师的门给踢坏了，真是大逆不道翅膀硬了长能耐是吧，现在门也坏了床也让给小丫头了你让为师睡哪儿去啊？”
封湘披头散发着一身里衣手中握着茶杯，杯中水随着手腕转动，他恣意散漫坐在桌前。嘱咐一句后，便开始对小徒儿一通叭叭诉说着心中不满。言辞凿凿倒也没多少真责怪之意，更像是小孩儿被吵醒后的起床气……当然，为防挨揍这话萧翎还是不敢说的。
“徒儿知错，稍后立即去给师傅准备饭菜。此外若师傅不嫌弃可暂时去徒儿房中休息，待徒儿将此间修整好了师傅再移步。”
知道自家师傅在闹脾气，萧翎摇摇头，刚才他确实有些冲动了，认个错服个软也是应该。
“嗯～孺子可教也，那为师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小徒儿良好的认错态度大大取悦了封湘，他笑意盈盈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
“多谢师傅。”
萧翎见此哭笑不得，识趣地转身准备去厨房，踏出房门的一刻内心不忍一声叹息：他能懂事的这么早不是毫无道理的。
蔡婉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身体仿佛被俩股力量撕扯，她越挣扎越无力，想呼喊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好痛，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一片黑暗中，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最终疼得不欲生还之际忽然一道温和的力量涌入体内。像个平和的老者，将另外俩股力量稳稳压住，不让它们继续争斗。身体得以喘息她感觉心脏和筋脉渐渐平稳，整个人被这股力量带来的温柔包裹。
待到苏醒之际已是日落黄昏时，金色霞光透过窗静洒小屋，床榻上少女如扇睫毛轻颤眼帘缓缓睁开，清秀苍白的小脸上一张薄唇微动。
“水……水……”
微弱无力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蹲在地上的萧翎闻声连忙站起走进床榻边上。
“小婉，你醒啦！”
见塌上人已然悠悠转醒，少年眸中满是欣喜。连忙跑桌边给少女倒了杯水，后将人轻轻扶起喂她喝下。干渴的嗓子得到滋润，茶水有些凉入口蔡婉便瞬间清醒了不少。
“我…这是怎么了？”
她望这窗外余晖，几只野雀扑腾着翅膀飞入林中，偶有清风入室携几片杏花瓣而过。入眼房内摆设略显凌乱，空气中萦绕着似有似无的淡淡酒香，这不是她此前的房间。她记得早上去竹林偶然看见萧翎修炼，然后她向他请教关于灵气的问题，然后呢？
“你不记得了吗？”
看蔡婉一脸茫然，萧翎苦笑着将早间竹林发生的一切与她说了一遍，后者慢慢忆起。
“抱歉，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垂眸，神色黯淡地盯着被褥，被褥上毫无血色的手落露在外，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不知何时又被上了药，重新用白色绷带包裹起来。蔡婉内心很是愧疚，这些时日蒙二人不弃收留悉心照料，她却一直给二人添麻烦，着实过意不去。
“这都小事你不必挂怀，只是师傅说你体质复杂最好不要再动灵力，早上是我大意差点害了你。”
萧翎不知所措地挠挠后脑勺歉意一笑，若非有师傅在，这姑娘差点被他害死。
“不不不，是我自己的错怎么能怪你呢。咳咳咳……”
她连忙摆手，说着说着便急得咳嗽。
“欸，行了咱俩谁也别推脱了。今日来的匆忙将你带到了师傅这边，待会儿你可先回住处，这边我还得修修。”
萧翎又给她倒了杯水让她顺顺气，这姑娘娇娇弱弱的他又怎会怪她呢，再说下去这姑娘估计还得自责半天，索性便转移话题。说着便转头哭笑不得地看着先前被他踢坏，尚未修好的门。看这情况估计得明日了，蔡婉毕竟是女孩儿，也不好让她一直宿在师傅房里。
顺着他的目光蔡婉也看到了地上躺着的竹门，一时也是哭笑不得。虽不知这门具体经历了什么，但可能也和她有关吧。她倒也想帮忙做些什么，可这副身子也只会是累赘，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依言回屋。
这般，又过了几日。
几日来连绵下雨，她整日待在屋内也不出去，萧翎每日会给她送吃食和药，这让她很过意不去。是日天晴，她久违地走出房门，一股雨后湿润气息扑面而来。阳光洒在她苍白的小脸，清秀白皙却难掩病态，柔光带来些微暖意包裹全身，让她有了些人气。
院中杏花已被这几日风雨吹了个干净，撒了满满一地，枝梢上不觉间冒出不少新芽。抬眼望去满树青绿芽头，一派生机昂然之像。
不大的小院，厚重的石墩桌旁早已坐了俩人。
“师傅，这套心法跟你之前传我的怎么有些类似啊？”
少年手肘撑桌捧着略显圆润的脸颊，白白净净的小脸上眉头微皱，盯着桌上一卷竹册不解问道。
“心法源自于心，亦是万物本质，形别内似罢了，看似相通实则差异。”
封湘一袭白衣坐在萧翎对面，俊美的脸上纤长睫毛微垂，修长的手摆弄着一套浅青色玉质茶具。青翠竹林在他身后成了天然背景，举手之间优雅从容一举一动皆似嫡仙。少了平日懒散，倒显得有几分清冷，他漫不经心地说着。
“差异？”
萧翎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越听越迷糊，反正他是没看出有何差异。
“便如这院外竹子，看似大差不差却形态不一，本质相同却根径走向不同。”
轻拿起一杯清茶浅饮一口，眼帘都没抬一下淡淡说道，一时间院内茶香四溢。
“噢原来如此，我懂了，所修功法不同但究其内在大抵相同是吧。”
少年看了看竹子，忽而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此间含义。一时疑云消散，他眨巴着眼望着自家师傅。
“不错，小翎儿真聪明一点就通～”
又冲了一泡茶，封湘眼帘微垂轻啜一杯，又恢复了平日里那般不着调的语气。
“小丫头也别在门口傻愣着，过来坐吧。”
院间茶水飘香，封湘瞥了眼门口站着的小姑娘，笑意盈盈地让她过去。
“小婉，快来快来。”
萧翎方才注意力全在心法上，此时见着蔡婉便也笑着招呼她一起坐。
蔡婉抿了抿唇，缓缓向二人走去，行至桌前却在封湘面前顿住。
“嗯？”
小姑娘个子娇小瘦弱站着也不及他坐着高，在封湘不解的目光下，突然跪下。
“噗！小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封湘刚执起一杯清茶饮入，这姑娘猝不及防的一跪给他吓得茶都喷了，连忙放下茶杯想要将这小姑娘扶起，奈何对方一动不动。
“前辈，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前辈应允。”
她双膝跪地抬起苍白的小脸，眼神坚定地望着封湘。这一遭把萧翎也惊到了，愣愣地看着她。
“有什么事儿你先起来再说。”
见扶她不动封湘便也放弃了，这小姑娘怎么动不动就爱下跪啊，想说俩句看她这柔柔弱弱的，下不去口。
“若前辈不答应，蔡婉便长跪不起。”
轻灵却又略带无力的声音，她腰杆笔直轻垂的睫毛下微光落入眼眸。这段时日的休养让她有了些生气，虽依旧体弱但外在伤口好了不少。
“哟，小丫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封湘双手环胸，挑眉看着身前的小姑娘，勾唇一笑眸中情绪不定。
“不是，前辈你们对我有大恩我怎会恩将仇报，只是此事还望前辈答应。”
蔡婉摇了摇头，无奈说道。
“那你说说看，什么事？”
看这姑娘跪着不起封湘也拿她没办法，索性便坐回石墩从怀中掏出折扇，给自己扇扇风。
“恳请前辈收我为徒，授我修行之法。蔡婉知晓此举过于唐突，二位救我性命收留我多日已是大恩难报，我却这般得寸进尺实在不该，但我尚有心愿未了，还望前辈应允。”
她语气轻缓又颇有些无力，低头垂下眼帘缓缓说道。此番决定也是思虑多日所得，她寿命不多却还有心事未了，若想做什么必须要力量。
“哦？小丫头你可知你身体境况？若要修行体内灵力势必会冲破压制，届时毒性发作你必死无疑，如此，也仍要修行？”
封湘敲打着手中折扇，修长五指骨节分明一敲一搭煞是好看。他垂眸打量着眼前跪地的小姑娘，风一吹就能给刮走的身板，瘦的不像话。长的倒是颇为秀气，就是病怏怏的没什么人气。啧啧，可怜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