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修炼（1/1）
封湘盯着这小姑娘，他不明白。不修行好好当个普通人多活俩年不好吗？非要修炼，要知道这毒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发作小命说没就没了。上次光跟他小徒儿感受灵气就差点丢了命，现在竟还想修炼，疯了吗这小丫头？
封湘不理解，一旁的萧翎更不理解。想想前几日这姑娘倒在竹林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他想劝阻可看她这样他莫名开不了口。他想的这些这姑娘未必不知，可却还是坚持说明早已下定决心不是他能劝的。
“前辈，我知晓我寿数不多，所以有个大胆的想法。”她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看着封湘。
“哦？”
封湘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小姑娘眼神不错挺坚定。
“我想……将毒气与灵力融合。”
用最弱的语气说着最逆天的话，院中二人直接愣住了。啪，扇子掉落的声音，空气一瞬间凝固，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小丫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回过神来的封湘将掉落的折扇捡起拍了拍，一改先前的随意，语气多了一丝严肃，垂下的眼帘遮掩眸中所有情绪。
“前辈，正如你方才所言，灵是万物而生，毒亦是万物而生。灵气既可修炼，那么我体内毒气是否亦可修炼呢？”
几日来她不断想尝试调动体内灵气，可皆无所获，灵气始终被压制着。应是怕再出现那日情况，以致前辈后面那股力量死死封着另外两股灵气。她想既然灵气来自天地万物，那么是否毒气也是一样，若能炼化是否也能为自己所用？
“小丫头人不大，胆倒是挺大。不错，灵气应天地而生毒气亦如此，理论上来说本质相通，但究其根本却不同。此等想法匪夷所思，就算可行也必然艰难万分，丫头，你当真考虑清楚了吗？”
闭了闭眼复而睁开，眸中复杂情绪一闪而过，他静静地看着这小姑娘，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似有些审视。
“是，还望前辈成全。”
她见封湘这般便知自己想法是有可能的，哪怕凶险万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也定然会尝试。
“唉，也罢，那我便收了你。但有言在先，若日后尽不如意也勿要后悔今日之择。”
叹了叹气，终究还是没能拗过这丫头，罢了罢了。
“多谢前辈成全。”
闻封湘所言，蔡婉喜不自胜当即便磕了个头。
“欸，还叫前辈呢？。”
端了杯茶轻吹杯间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口缓缓道。
“师傅，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拜师礼，小脸上掩不住的开心。
“行了行了，起来吧。地上凉跪半天了，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也不知爱惜自己。”
封湘摆了摆手，随后放下茶杯将她扶起，受了这记拜师礼后忍不住开始碎碎念起来。
“谢师傅。”
心情一好声音也明亮许多，与往日相比此刻的少女显得有活力多了。萧翎则眨巴着智慧的眼睛，看看师傅再看看蔡婉，眼神在二人间流转。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始料未及。一恍神，他突然多了个师妹？咦？咦？！
“别高兴的太早，为师有言在先，若你日后做了什么危害世间苍生之事，为师可会清理门户的哟～”
封湘勾唇一笑，折扇刷地打开掩住下半张脸，看似随意实则透着丝丝严肃。
他自然也不是看她可怜随便收的，一来这小丫头本具天赋灵力只是苦于无人引导，二来这丫头想法匪夷所思，敢拿命博生与天夺寿，这份志勇之气坦然之心实属难得。
“是，徒儿定不负师傅所望。”
她轻笑着，微风拂过卷起几缕发丝轻扬，柔光晒在她稚嫩的小脸上，此刻的她像个真正的少女一般鲜活。
“恭喜你啊，小…师妹。”
萧翎愣了愣本想如往常一般唤她小婉，反应过来改口咧嘴一笑。他方才已然接受了自己救的姑娘变成了他师妹这一突发事件。蔡婉所言不无道理但练就毒气一事太过凶险，他担忧之余却也尊重她的选择。
“师兄，往后还需师兄多多指教。”
她面色含笑眸中亮起点点星光，依旧苍白的小脸有了些生气。院中三人对坐饮茶，不时萧翎偶有提问，封湘漫不经心却一一作答。风吹叶落花飘散，小院一派静逸。
这般转眼又是几日，竹林深处翠色包裹风吹竹叶簌簌而响，蔡婉闭目盘腿席地而坐，脑海中一遍遍梳理着几日来师傅的教导。她应是自小修炼过所以本身便具灵力，可她却记不得具体怎么修炼或者修炼了什么。目前只得依照封湘所授之法重新开始，她静心感受四周灵气，从而循序引导入体使灵气在经脉各处游走往丹田处汇聚。
越往丹田而靠，几股力量越是动荡得厉害，疼痛感也愈加强烈。她咬牙心一横将这力量汇入丹田，瞬间内部疼如刀绞。平衡被打乱几股力量在经脉各处撕扯乱窜，失去制衡毒气逐渐往心脉靠近。她保持清醒努力调动与自己相呼吁的本身灵力，心念合一让这力量与毒气相融。可就如同清水与油，俩股力量截然不同要想合而为一谈何容易。二者在体内相遇灵气逐渐沾染毒气，每融一分筋脉疼痛便增加一分。蔡婉小脸煞白直冒冷汗，秀眉紧蹙双目闭锁，紧咬的牙关唇角一丝殷红鲜血流出。
“噗，咳咳……”
力量的不断撕扯让她不禁吐出一口血，继而不断咳嗽。缓缓睁开双目，她虚弱地撑在地上手捂心口，大喘几口气后，继续盘腿而坐与体内力量作抗争，必须要将这二者融合。终于，在一次又一次地不断相融中，最终她不出意外地疼晕在地。
“唉，师妹这又是何必呢？”
萧翎不知何时来的，叹息一声在她身旁缓缓蹲下，熟练将她打横抱起回小院。
低头望着蔡婉毫无血色的小脸，挺清秀的姑娘怎么这般能折腾自己呢，他已经记不得这是这几天多少次抱晕倒的她回小屋了。每日她都来这竹林吸纳灵气，调动体内灵力与毒气相融合，每次都会给自己折腾得半条命。他不懂，她这般拼命是为了什么。
回到小屋将她安置在塌，拿起桌上俩个瓷瓶分别倒出一枚丹药给她喂下，丹药乃师尊所炼可修复经脉延缓毒素。而后他转身打了盆水拧了把毛巾，坐在榻边细细为她擦拭额间冷汗和唇角血迹。相处也有段时日，这么不要命的姑娘他是第一次见，花一般的年纪本该无忧无虑奈何命运多舛，叹息间不免多了丝心疼。
“小丫头又去竹林了？”
一道慵懒散漫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封湘懒懒靠在门框边上，瞥了眼榻上之人提酒咕囔一口。
“师尊，真的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救师妹了吗？”
少年拧了把毛巾低头嘟囔着，眼帘半垂纤长睫毛掩盖眸中情绪。
“臭小子，但凡还有它法，你师尊我早用了。半折生这东西本就无药可解，小丫头这法子虽然凶险万分但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扫了萧翎一眼，封湘抬眸望着远处浮云，天青色衣玦被风吹起，腰间环佩叮咛作响，他幽幽说道，话落抬手又是一口酒下肚。
“唉……”
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帮忙做些什么，叹了叹气，再看门边已然没了师尊身影。他与师尊皆无力助她，一切只能靠她自己了。
待得夕阳西下残阳斜挂霞光静扫床塌，塌上人嘤咛一声幽幽转醒。又不知昏睡了多久，全身每处筋骨搅碎一般疼，她强撑着坐起身。感觉体内有异样，闭目盘腿而坐又梳理一遍灵气。那股不属于她的灵力经过几日的疏导停留在丹田不动，而她自身灵力则如常在经脉各处游走，甚至逐渐与毒气相融？她睁开双目眸中一喜，看来这些时日的练习是有用的。强忍着身体撕裂般剧痛，运功继续让这二者不断接触相融。她秀眉紧蹙咬牙一声不吭，一定要成功，她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噗……”
一夜过后天色渐亮，天边升起一抹鱼肚白，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与往常不同，这次血是黑色。
隔壁听到动静的萧翎急忙推门而入，待见塌上人半倒塌边一动不动，床前一口黑血格外醒目。
“师妹！”
少年惊呼一声，一个箭步冲到塌前探了探鼻息后赶忙将她扶起。
“你怎么样啊师妹，我马上去找师傅，你等我！”
他急切地问道，而怀中人面白如纸气息微弱没有任何回应，轻轻放下她便转身冲出房门。
不到半刻功夫便将睡眼朦胧的封湘拽进了屋，后者打着哈欠来到床榻前，修长五指轻搭在蔡婉细瘦腕间。几秒过后，但见封湘眉头紧皱睡意全无。
“师傅，师妹怎么样啊？”
一旁的萧翎见此更是心急如焚，忙问道。
“这丫头……”
封湘垂着眼帘眸中情绪复杂，不确信地又探了探脉，思索着什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