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赌约（1/1）
听到动静的孟祈瑞、香草和顾靖洲，先后出现在围墙之下。
顾靖洲看到两人对峙的场面，一掌拍在脑门上，“啊，是我大意了，忘了告诉你孟公子刚入住府内，见你住的东院采光好，就将他们安排在了你的隔壁。”
接着他又满怀歉意地看向孟扶光，“实在抱歉孟公子，裴聿他不知道你是我的贵客，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孟扶光微怔，裴聿？联想到他们之前的际遇，这下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裴聿愣怔，她就是制作解药的孟扶光？
顾靖洲自是看出了他们的异样，试探道：“你们认识？”
孟祈瑞回过神来，应道：“之前在飞云客栈见过一面。”
顾靖洲这才想起裴聿回来时跟他说过，有人在抚州救过他一命，原来那人就是孟扶光啊。
他抚掌一笑，“巧了不是，缘分哪...”
“外面怪冷，咱们有话回屋说。”
孟扶光让香草先回去，四人一猫这才各怀心事地进了东院客厅。
顾靖洲向来是化解尴尬的能手，“孟公子研制解药，要在府里小住几日。”
说着又拍了下裴聿肩膀，“他受了伤，要在这里休养一些时日，孟公子切勿见怪。”
“顾大人客气了。飞虎有些调皮，影响了裴将军休息，我对此深表歉意。”
裴聿瞥到她腕处的通红，语气柔和了不少，“是我没搞清楚情况，下手重了些，孟公子见谅。”
顾靖洲满意点点头，看向孟扶光，“相识就是缘分。海带已经到位，接下来我们会全力配合你研制解药，只要需要，不论是我还是他，都全力配合你。”
孟扶光颔首，“如此，就多谢二位了。”
心知他们二人还有话说，她找了个歇息的理由，带着孟祈瑞离开。
“怎么，看上人家了？”顾靖洲调侃。
“我不是断袖。”裴聿懒得理他。
顾靖洲撇嘴，“没有今晚这出，我也是打算明日让你们认识的。”
裴聿轻掀眼睫，“我可不懂制药。”
顾靖洲心里翻白眼：所以没必要认识，是不？
他轻哼一声，“我可不是因着制药要让你们认识。”
裴聿不解，抬眸看向他。
于是顾靖洲将他调查到的信息，言简意赅地说了出来。
裴聿不屑，“一个乳臭未干的解元而已，有结识的必要么？”
虽然孟扶光救过他一命，但两次太过尴尬的相遇，让他对她的印象不是太好。
顾靖洲眸中来了兴致，“敢不敢跟我打赌？”
裴聿浑不在意，“什么赌？”
“赌她明年殿试能否进入一甲，如何？”
“你就那么肯定，她能通过会试？”
“小瞧人了不是？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你就说赌不赌吧？”
裴聿被他挑起了胜负欲，“有何不可。”
顾靖洲抚掌轻笑，“那就一言为定。”
翌日上午，孟扶光去了顾靖洲临时整出来的实验室，其实也就是将仓库搬空，又置办了几个简易的木桌而已。
顾靖洲专门从军中找了几个信得过又体力好的士兵当她的下手，孟扶光也没省着他们，先挑出新鲜的、品质好的海带，让他们切碎再碾成粉末状。
接着将切碎的海带粉末倒入大坛子中加入适量的水混合，直至充分搅拌成浆糊状。
古代没有破壁机，只能让他们在第一环节将海带切得更碎一些，才能在第二环节的搅拌中，使海带的细胞壁破裂得更彻底一些。
孟扶光将府内酒窖中的白酒用作溶剂，倒入第二环节的浆糊中进行浸泡和提取，浸提的温度、时间和浓度，都由她来实际把控。
经过两天两夜的浸提，对其进行过滤，去除固体颗粒和杂质，便得到了含有甘露醇的溶液。
待溶液冷却，甘露醇会逐渐晰出表面，形成白色结晶物，当然前提是温度把控要适当，因着冬季气温较低，她还特意让人烧了几个火盆来提高室内温度。
这里没有现代的淳化设备，得到的甘露醇纯度可能不会太高，但这已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三日后，成品终于制作出来。
说实话，她也不敢保证效用如何，总之得先拿孟祈瑞给她挑选的十只兔子做下实验。
给它们服用九星斑的时候，她有些于心不忍，但为了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她还是狠了狠心将药喂了下去。
不到半日，它们便出现了程度不一的呕吐、麻痹等症状。她决定先观察一日，再考虑给药。
孟扶光这几日忙得飞起，孟祈瑞却是愁得发慌。
今日收到家信，三叔已经顺利到家，祖父担心他们的安全，问何时能回去，因为再有两日就是除夕了。
他拿着狼毫写了揉掉，又揉掉再写，弄得孟扶光眼晕，“你如实回信就行，作甚一副愁肠百结的样子。”
“若是解药不成功，我们被扣在这里过大年怎么办？”
“新年将至，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吗？”
“我这不是担心嘛。”
“你这几日不是跟着顾大人往军营跑么，那些狼獒没壮大你的胆量？”
提到军营，孟祈瑞眸光忽而变得明亮，“顾大人说我很适合参军，你觉得呢？”
“你不要我觉得，你要你觉得。”她知道，他只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但她不会那样说，她希望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那你就是支持我了，对不对？”
孟扶光点头，“正好有这个机会，你就多了解下军营的情况，厘清楚是内心真的热爱，还是一时脑热的兴奋所致。”
“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不急着回去了。”于是开始精神抖擞地回起了书信。
孟扶光摇头，却又感觉欣慰，因为他开始有点长大那味儿了。
这段时间，与孟祈瑞的相处，加深了她对他的了解。
他只是没有遇到让他跨出第一步的那个契机，若这个契机出现，他又能一路坚持走下去，那时候他才能真正走向成熟。
她深知，这是因他自小生长的环境所致，他正在努力跳出别人为他画好的那个边框。
孟扶光垂眸，想要跳出那个边框，需要克服的阻碍可不小。
但那又有何？她现在不也在这条道路上努力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