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见(1/1)
魏阔没想到,他的屁股还没坐热乎,乌蒙那边就发动进攻了。
不过他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赶在前线溃败之前,领了一万魏家军到达洮河。
先前与乌蒙的多次对战中,因着裴家军是主力部队的缘由,魏家军很少有机会与敌军正面作战。
现在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摆在眼前,魏阔自然是要拼尽全力。
只可惜,魏家军的勇武,在乌蒙军新型弩箭的攻击下不堪一击,身为主帅的他,更是在力疲之际被西洲守将巴托挑下了战马。
险些躲过马蹄的踩踏,却还是被巴托的弯刀刺穿了腿骨,幸好有参将赶来,才将他救出包围圈。
主将落马还受了重伤,大昭的士气一时跌落了三千丈。
就在他们节节败退,以为会命丧洮河之际,却看到浩浩荡荡的军马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裴聿。
腿伤加上心灵上的暴击,魏阔口吐鲜血,华丽丽气晕了过去。
裴聿长矛上前,与巴托展开了两百回合的较量,巴托不敌,乘势挥兵撤退。
裴聿紧追不放,将乌蒙军逼到洮河以西的一百二十里之地,石城山。
战事结束,裴聿立即调集精锐前去石城山驻守扎营。
碧霄城这边,魏阔却闹翻了天。
冯国泰虽然接上了他的腿筋,却也建议他回京静养,以免造成不可逆的后患。
冯国泰说得委婉,就差告诉他,若不精心休养,就会变成瘸子。
魏阔不傻,碧霄城再怎么繁荣,也终究只是苦寒之地,又怎能与京城相比,遂只能带着对裴聿的恨意,于两日后离开东洲。
魏国公听闻此事,只觉得丢脸,倒是隐忍着没说什么,但魏贵妃心疼外甥,在皇帝面前哭诉一番,皇帝这才下了封敕书,对裴聿予以告诫。
顾靖洲看完敕书,笑问:“你怎么看?”
裴聿翻看着一本兵书,眉目淡然,“给魏家做做面子而已。”
包括派遣崔明渊之辈前来游说,都是做给那些个文臣看的,总得维持好平衡,龙椅才算坐得安稳。
至于皇帝是否真的希望他拿下西洲,那就另说了,毕竟帝心难测。
顾靖洲长叹一声,“此次也算为你报了仇,我们被关了一夜小黑屋也算值了。”
裴聿翻过一页,“崔明渊怎样了?”
顾靖洲轻嗤,“口吐芬芳了两日,现在已经没音儿了。”
裴聿未言,决定再晾晾他,正要伸手喝水,却不小心抻到了伤口。
顾靖洲赶忙帮他,责怪道:“你也是,将那些乌蒙军吓跑就是,为何还与巴托对战?”
裴聿接过茶杯,一口饮尽,“许久不曾活动,想动动。”
顾靖洲嗤了一声,他分明是为了提振士气,趁势率军越过洮河。
现在他如愿了,伤口倒是崩裂了,只能躺榻上闲着。
此次战事,乌蒙军失了水源供给,短期内不可能再次起兵,裴家军也正好可以休整一番。
“你寻的植物找到了没有?”裴聿看着书,心里却想着解药的事。
他这次可以暂调肃州将士对战乌蒙军,但这并非长久之计,裴家军的麻肢症必须尽快解决。
顾靖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已经到禹州了,估计明日天黑之前就能到。”
裴聿点头,随即吩咐:“派几个稳妥之人看好于钺和吴达。”
顾靖洲明了,“这两日发现有人在府门外鬼鬼祟祟,也是时候拔一拔府内的钉子了。”
说罢,他起身活动下筋骨,开始收拾东西。
裴聿皱眉,“你拿我东西作甚?”
顾靖洲没好气道:“冯老可是说了,你的伤口已经感染,需要静养十天半月。”
裴聿没再言语,随口道:“让你府上的厨子换一批菜色,都吃腻了。”
顾靖洲扶额,“顾府都被你吃穷了,你还在这挑三拣四呢?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没有同情心的裴某人:先记账欠着,下个月还你。
一脸苦苣色的顾靖洲:前年欠的你还没还呢。
顾府门口,管家正使唤小厮轻手轻脚地搬东西。
裴聿见状,“你买那么大坛子作甚?”
顾靖洲上前摸了摸,质量还不错,“提取甘露醇啊。”
裴聿默然,没再多问,他不懂制药,不会随意发表什么意见。
入夜时分,三辆马车拉着满载的海带到了顾府,顾靖洲让人搬到了府内的仓库,总算放了心。
这几日因着担心与乌蒙的战事,他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想着明日再说制药的事也不迟。
然而,就是他的这一疏忽,闹了个大乌龙。
是夜,顾府东墙传来鸱鸮的鸣叫声,接着是猫叫,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扰人清梦。
裴聿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起身出门查看,却见北面围墙下立着一道黑影。
正要上前捉拿刺客,却传来黑影的说话声:“飞虎,快下来。”
飞虎?裴聿蹙眉,凝眸看向了黑夜中的围墙。
围墙上,一鸟一猫在弓身对峙着,黄黄绿绿的眼睛看得人一阵发毛。
只是那猫的体型也太大了些,好似在哪里见过。
围墙下的孟扶光无奈扶额,飞虎一听到鸟叫就跟见了仇敌一样,誓要将其拿下。
她刚住进来一日,飞虎就给她找这样的麻烦,实在是让人头疼得很。
它到底知不知道,大半夜的在这里喵喵叫,会让顾靖洲觉得她失礼。
正要再次喊它,却感觉后背有些不对劲,她下意识出手,却被对方反拧了双手。
“你是何人,在这里鬼鬼祟祟地作甚?”
耳边传来冷沉的男声,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她正要转身查看,皓腕却被对方又拧紧了几分。
孟扶光一声痛呼,“你又是何人,大半夜的在这里作甚?”
裴聿有些好笑,居然有人问他在顾府作甚?看来不是府里人,否则不可能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怀中之人纤巧温软,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香。
裴聿清了清心神,正要继续发难,却忽觉脚上一痛,紧接着围墙上窜下一道迅疾的飞影,对着他露出凶狠的攻击之态。
刚才在围墙的阴影下,裴聿没太看清,此时,他们走出阴影,他才在远处灯火的映照下,看清了面前的一人一猫。
“怎么是你?”
当然,与他同时出声的还有孟扶光。
“你怎么在这里?”裴聿率先出声。
孟扶光揉着手腕,语气有些窝火,“你怎么也在这里?”
男人将她扭入怀中那一刻,她差点吓得失声尖叫。
冷静下来的她一想,他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与顾靖洲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