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运动会与碎珍珠（1/1）
塑胶跑道在秋阳下蒸腾着橡胶气息，杨晓黎被套在皮卡丘玩偶服里，挥舞着文学院大旗追偷旗杆的野猫。
拉拉队的彩球在她头顶炸开金雨，无人机拖着「文院必胜」的横幅掠过沸腾的看台。
“晓黎！接住！“室友从观众席抛来烤肠，她蹦跳着去接，皮卡丘尾巴扫翻了一排矿泉水瓶。
周墨坐在主席台批文件，钢笔尖顿在「违约金」三个字上——那傻丫头正用旗杆当竹竿，教跳高选手跳皮影戏。
“周教授！“田径社社长扛着校史旗狂奔，“杨学姐把旗子挂到槐树顶了！“
周墨抬头时，正看见杨晓黎骑在体育老师肩上够旗杆，皮卡丘耳朵卡在树杈里晃悠。顾雨柔的直播镜头扫过，弹幕刷爆：【文院吉祥物在线拆家！】
跳远沙坑旁飘着爆米花香，几个女生用院旗当野餐布斗地主。
杨晓黎摘了头套凑过去，发梢粘满彩带：“赌注是下周的奶茶！“她甩出对三，没注意周墨派来的助教正偷偷给她们添零食。
铅球区突然爆出欢呼，原来有人把求婚戒指裹在铅球里砸出了界。杨晓黎举着捡到的钻戒满场跑：“谁的鸽子蛋飞啦！“观众席笑倒一片，周墨揉着太阳穴吩咐校医室备好跌打药。
夕阳染红计分板时，杨晓黎瘫在奖品堆里啃西瓜。
优秀组织奖的锦旗盖在身上，她迷糊间听见广播站放起《运动员进行曲》，混着周墨训斥学生会长的声音，成了最好的安眠曲。
校运会开幕式上，杨晓黎举着文学院旗杆摔进沙坑时，周墨正坐在主席台批阅文件。
顾雨柔的嗤笑混着广播站音乐传来：“墨哥哥，你们学院选吉祥物挺别致啊。“
“周学长！“杨晓黎顶着头顶的枯草蹦到主席台，“旗杆又卡在槐树上了！“
周墨的金丝眼镜链扫过她沾满沙粒的脸：“十分钟内取不下来，扣光本月工资。“
当杨晓黎骑在周墨肩上够旗杆时，顾雨柔的直播镜头正对准两人紧贴的脊背。
弹幕炸成烟花：【文学院惊现人梯CP！】
她没看见周墨悄悄用鞋尖勾住晃动的木梯，掌心早被旗杆铁锈割出血痕。
杨晓黎抱着摔破的戏服躲进更衣室，却撞见周墨在给腰间的鞭痕换药。染血的绷带堆里躺着颗熟悉的奶糖纸。
“周学长也低血糖？“她掏出黏糊糊的麦芽糖，“试试这个，比奶糖管用！“
周墨用剧本敲她额头：“《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戏服，你当抹布擦汗？“突然扯开她歪斜的衣领，“别动，珍珠扣要掉了。“
周墨的指尖勾住杨晓黎歪斜的衣领时，消毒水与雪松香在更衣室逼仄的空气里厮杀。
他腕间的绷带擦过她锁骨，粗粝的纱布勾出细微红痕：“别动，珍珠扣要掉了。“
杨晓黎的呼吸凝在喉间，视线所及是他滚动的喉结与微敞领口下的鞭痕。
周墨的体温透过戏服衣料烙在她后背，药膏的薄荷味混着他鼻息扑在耳后：“你心跳声吵得我耳鸣。“
“是周学长的钢笔硌到我......“她试图扭头，发丝却缠上他未扣的袖扣。
周墨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她颈侧动脉：“杨同学确定要讨论硌人的东西？“
门外传来拉拉队的嬉闹声，储物柜突然被撞得震颤。
杨晓黎踉跄着跌进他怀里，周墨的手掌垫在她脑后，戏服珍珠扣“叮“地滚过铁柜，在顾雨柔推门的刹那滴溜溜的转了过去。
顾雨柔推门而入时，正看见周墨的唇贴在杨晓黎锁骨处。珍珠扣滚过她镶钻的高跟鞋，被碾成齑粉。
顾雨柔瞪大了双眼：“周墨！你就这么饥不择食？“她的细高跟碾过地上的绷带，Dior裙摆扫翻碘伏瓶，“找个贫民窟的野丫头羞辱我？“
“顾小姐的眼泪比珍珠值钱。“他漫不经心地将染血绷带扔进垃圾桶，“毕竟上周拍卖会，你的哭戏拍出三百万善款。“
“你以为我非你不可？“顾雨柔威胁。
“那真是太好了。“周墨突然将杨晓黎拽到身前，沾着碘伏的棉签在她锁骨画出血色弧线，“请顾家尽快收回订婚信物，省得杨助理打扫时误当垃圾处理。“
顾雨柔的香奈儿手包砸向镜子，飞溅的玻璃碴中，她瞥见周墨的手正护在杨晓黎脑后。
最终踩着断裂的高跟转身，险些在门口滑倒。愤怒离去。
消毒水在空气中割出尖锐的裂痕，杨晓黎盯着地面：“她会不会找你麻烦......“
“杨同学不如担心自己。“周墨扯开染血的衬衫，鞭痕在冷白灯光下如荆棘绽放，“过来，该还债了。“
碘伏棉签戳进伤口的刹那，他握钢笔的手背暴起青筋：“用点力，没吃饭？“
杨晓黎的指尖沾到他后腰冷汗，才发现他浑身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您这是自虐成瘾？“她故意把纱布绑成蝴蝶结。
周墨突然翻身将她困在药柜前，雪松香混着血腥气灌入肺叶：“杨助理的关怀，是怕失去金主？“
手指尖挑起她胸前的工牌，“明天开始时薪涨五十，封口费。“
杨晓黎扯断蝴蝶结摔门而去，没看见周墨从药瓶倒出的维C片——正是她上次偷塞进去的。
月光漫过更衣室镜面，映出他唇边未成形的苦笑：“傻子，顾家早查到了。“
闭幕式颁奖时，杨晓黎举着“精神文明奖“傻笑，周墨突然将金奖牌挂在她脖子上：“弄丢戏服扣的赔偿金。“
顾雨柔的银牌在掌心捏出凹痕：“墨哥哥，父亲说周末家宴......“
“带上你的直播团队。“周墨将药瓶塞进杨晓黎的奖牌盒，“全程跟拍，免得杨助理又摔坏周家古董。“
当夜，杨晓黎发现奖牌背面刻着极小的一行字：【比珍珠珍贵】。
而周墨正在祠堂跪着接电话：“父亲，我会在订婚宴前解决那个麻烦。“
月光漫过他脚边破碎的奶糖纸，五百公里外的山村，杨晓黎父亲正对着周氏集团的助学汇款单发怔——金额栏赫然多出个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