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阴谋（1/1）
苏婉和老媪躺在地上，气息微弱。
陆献看向黎瓷，递了个眼神过去。
黎瓷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了，在心里默默给陆献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小伙子，上道。
陆献特地给黎瓷留了点时间，他知道她心里应该不太好过，肯定也有话想说，那他就只能满足她了。
黎瓷走到苏婉面前，看着现在蓬头垢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苏婉，说不难过是假的。
本以为自己能见到儿时玩伴是老天眷顾，让她还能与故人重逢。
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精心安排的陷阱，所有的温情都是苏婉想要夺她命的温柔刀。
黎瓷望着前几天还言笑晏晏给她介绍杨州趣事的少女，当时她还曾感叹过岁月静好，好友依旧。
可如今，明媚鲜活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腐烂不堪，只剩一个光鲜的躯壳，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
黎瓷现在才真正明白，为什么都说往事不可追，因为这一切都不过是泡沫，触之则散，消之无形。
“苏婉，你我缘分已尽，今日之事，也该有个了断了。你记住，有些错，一旦犯下，便无法回头，注定要付出代价。”
黎瓷说完，不等苏婉的回答，转身便和陆献朝着门口走去。
当他们走出小院的那一刻，身后传来苏婉绝望的笑声：“回头？我早已没有回头路……”
伴随着这声笑，小院里渐渐没了动静。
“阳洛草在东厢地下密室。”
陆献带着黎瓷穿过重重庭院，来到一处堆满杂物的厢房。
掀开破旧的地毯，露出一块刻满符文的石板。
陆献指尖在符文上快速划过，石板缓缓升起，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密室里，阳洛草被放置在一个玉匣中。
匣边，还躺着三具身着苏府家丁服饰的尸体，他们的胸口都有一个碗口大的血洞，显然是被人吸干了血液。
黎瓷心中一惊：“苏婉竟用活人试药？”
陆献冷哼一声：“为了救那老东西，她什么事做不出来？”
陆献上前取了阳洛草，两人正要离开，他却突然停住脚步。
他抬头望向房梁，瞳孔微缩：“小心！”
话音未落，数十根毒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陆献依旧挡在黎瓷身前，一动不动。
衣袖翻飞间，蛊虫如旋风般涌出，瞬间将毒箭绞成碎片。
顺着毒箭射来的方向，陆献发现了躲在暗处的老仆。
原来还藏了只小老鼠啊。
老仆见阴谋败露，转身欲逃。
陆献抬手一指，一只赤红色的蛊虫追了上去，瞬间钻进老仆的后颈。
老仆惨叫一声，身体扭曲变形，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你看。”陆献突然蹲下身子，看了一眼老仆的尸体。
“他的指甲里有残留的草药，这不是普通的毒箭，箭上的毒是用阳洛草和其他毒物混合而成的。”
黎瓷惊道：“难道苏婉早就料到我们会来取阳洛草，设下了这个陷阱？”
陆献点点头，拍了拍衣服起身道：“回去看看。”
两人重新返回密室，陆献开始仔细检查周围的墙壁。
突然，他发现一块石板上有细微的划痕。
按照划痕的指示，他转动了一个青铜雕像，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暗室。
暗室里摆满了瓶瓶罐罐，里面泡着各种人体器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些……难道都是苏府失踪下人的器官。”黎瓷捂住口鼻，拼命忍住胃里翻涌的不适。
怪不得曾经繁荣昌盛，人丁兴旺的苏府如今变得如此萧条，竟是都被杀害了，他们的器官还被收集到了这里。
“苏婉要这些器官估计也是为了取血，听说取器官里的血效果更佳，她们为了炼制长生不老药，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陆献的眼神愈发冰冷，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蛊虫在他的身边疯狂飞舞。
“长生不老？”黎瓷有些疑惑，苏婉害她不是为了救人吗，怎么还扯出了长生不老。
陆献走到暗室里的一张书桌前，上面堆满了各种书籍和宣纸。
纸上是各种草药的排列组合，其中，一味叫“神血”的字被红色的笔墨圈了起来。
显然这就是她们要的“血”了，而一味恰是最重要的一环。
黎瓷仔细瞧了瞧桌上散落的药方，这些药方不外乎全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
但是要想做到长生不老简直是异想天开，所以纸上列的药方才掺入了很多诡异的药材，那些人体器官也排列其中。
黎瓷心中泛起一阵恶寒。
原来她们并非单纯为了救人，而是妄图借助自己的血脉来实现长生不老的美梦。
“她们为了一己私欲，竟如此丧心病狂。”黎瓷拧紧了眉头，眼中满是惊愕。
陆献走到她身旁，伸手轻轻将她拉到身后，眼神悠悠地扫视着四周。
竟还有戏看。
就在这时，原本寂静的苏府中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
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某种神秘的咒语。
陆献的蛊虫变得更加躁动，在他身边盘旋得愈发急促。
“你小心点，有人来了。”陆献低声道。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了一群黑影。
这些黑影行动敏捷，目标准确的朝着黎瓷和陆献扑来。
待看清，原来是一群被操控的鼠类，它们的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
陆献迅速操控蛊虫迎击，蛊虫与鼠群瞬间缠斗在一起。
黎瓷也没闲着，她从怀中掏出几枚银针，找准时机朝着鼠群的要害射去。
然而，鼠群数量众多，前赴后继，似乎永远也杀不完。
黎瓷在激战中，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暗处窥视。
“苏婉？她竟还活着！”黎瓷惊呼。
陆献闻言一愣，脸上是疑惑的表情。
不过没一会他又低低笑出了声，“好一出偷梁换柱，倒是小瞧你了。”
少年眸光一寒，指尖翻动，分出一部分蛊虫朝着苏婉的方向攻去。
苏婉见状，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你们今日既来了就别走了，这苏府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埋骨之处！”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的铃铛，用力摇晃了起来。
随着铃铛声响起，鼠群变得更加疯狂，就连陆献的蛊虫也受到了一定的干扰，蛊虫被打的连连败退，竟有不敌之势。
“陆献，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黎瓷大声喊道。
陆献目光一顿，然后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竹筒，里面装着一种特殊的粉末。
他将粉末撒向空中，蛊虫嗅到粉末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勇猛，不一会就以压倒性的优势将鼠群全部驱散。
苏婉见势不妙，转身欲逃，陆献又怎会让她轻易离开。
他操控蛊虫追上苏婉，将她紧紧缠住。
苏婉发出绝望的惨叫，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陆献走向前观察了一下苏婉，嗤笑道：“还真是上赶着送死啊，差点连我也骗过去了呢。”
黎瓷这时候才走上来，没敢看苏婉恐怖的模样，只伸出手指指了指地上的人，问道：“她不是死了吗？”
陆献：“自然是因为前面死的那个不是她。”
黎瓷觉得自己的CPU都要烧冒烟了，什么叫死的不是她啊，那前面那个是谁，现在这个又是谁，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黎瓷顿时觉得苏婉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过，既之前那个是假的，这个会不会也是假的。
陆献睨了黎瓷一眼，好笑道：“别想了，这个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这个是真的。”
陆献勾勾手指，指尖顿时爬上了一只紫色的小虫子。
“它告诉我的。”
“难道你之前就给她下了蛊？”黎瓷大为震惊，陆献心思也太缜密了吧。
陆献笑道：“当然，这人虽不中用，但诡计频出，为了防止她逃跑，自然要留点印记方便辨认。”
先前杀死苏婉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古怪了，身体里那只蛊虫为何没一点反应。
不过他那时忙着找阳洛草，就暂时没管，反正她逃到哪，他都能杀了她。
弱小的小跳蚤，又能逃到哪去呢。
陆献眼神环视了一圈，望向地上时眼神一凝，他蹲下身指尖捏起一串铃铛。
这铃铛就是刚刚苏婉手里拿着的，这铃声竟可以驱使鼠类杀敌，还可以让她们狂化，最有趣的是，竟还能影响到他的蛊虫。
有点意思。
不过，这东西实在太脏了些。
陆献嗤笑一声，指尖微动，铃铛顿时化为一堆齑粉，彻底消失了。
离开苏府时，天色已近黄昏。
黎瓷望着苏府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
尽管早已知晓人心难测，但亲眼目睹昔日好友的堕落与阴毒，仍让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陆献望着黎瓷，开口道：“走了。”
黎瓷点了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陆献身后，没一会两人的身影就渐渐的消失在暮色中。
没人知道苏府发生了什么。
晚风拂过，苏府的灯笼在风中摇晃，仿佛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诉说着这座府邸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