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计划不如变化（1/1）
在童依吃惊的眼神下，何笑继续道：“是啊，我也纳闷，他怎么就找到我了呢？我跟你可是没有联动的。公司严格按照规定级别不同的主播不能联动，怕我降级。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现在的主播世界可不像以前，在相关部门的干预下，主播经过考核分成了不同的等级。哪怕是同一个公司但不同等级的主播也是不能互动的。主要是怕在同一公司的大主播带红了自家的小主播，这样一个带一个将资源都独占了变成一家独大，其他小公司的小主播便没有了生存机会。为了公平起见，百花齐放，相关部门作出主播考核的决定，并规定即使是同一公司，不同级别的主播也不能联动。
当然，这规定还是会有漏洞。像那些比较菜的游戏小主播为了吸引关注，公司往往会让自家的大主播不上号，用代理号出现在小主播那里，不露脸便没人知道他的等级，这样偷偷带着玩也是可以的。童依何笑之前也是这样。
“这个人也未免太神了吧？不会是图谋不轨吧？”童依忽感一阵压迫感，恐惧骤上心头，“这家伙到底是谁？他要干嘛？不会真的有什么意图吧？”
“上次那个就是竞争对手的恶意捣鬼，看见你有点起色，生怕你真的火起来了，我们公司又多了一个大主播，赶紧找人将你扼杀在摇篮里，真是可恶。连个小主播也不放过，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早完蛋了，恐怕等级清零，主播执照也要吊销。要是因为等级清零重新再考，恐怕要排到好几年以后了。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十年前，现在什么都内卷，竞争如此大，连主播考牌照的都得排到月球上了。恐怕再过几年，连乞丐也要考牌照上岗了。你说呢，依依。”
“是啊，现在什么都内卷，真是可怕。不过说起那次还真是够险的，要不是有你，真让我重新考牌照，我还真是挺头大的。”
“从那里毕业竟然都能被你甩掉，你也是够厉害的。”何笑话里有话，童依自然听出来，她却不搭这茬儿，自顾自想着一些事。“想什么呢？”何笑见状，问道。
“你不是和我说我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嘛，现在咋整？都在明处了，还说翻人家一个底朝天，我看是我们被别人查得一清二楚才对。”童依一脸苦大仇深，看样子是真的触碰到她逆鳞了。
“所以说，计划不如变化。我们得重新制定一下计划才行。”何笑自然也看出来了。“要不这样，我再去找找大神……”
“你且等等，”童依打断何笑的话，“先听我说。我觉得这个黑雾很有可能是线下认识我们的人。”
“怎么说？”
“你想想，要是只是在网上围观的，又怎会知道你的存在？我们在上面可是没有正面互动过的。事实上，线上的根本不会知道我们的关系。除非他是我们公司的人，但我们公司应该没有这么神秘的人吧？”
“嗯，的确如此。”何笑边听边附和。
“所以我觉得这人一定是线下认识我们的，说不定就在我们身边呢。可是，你最近在身边发现过这样一号人吗？我可是没见过。”童依说着说着，不由愁眉苦脸起来。
“这样一号人？”何笑也在尽量回忆，“让我想想……我身边是什么人你不都知道么？没有你不认识的了。最近嘛，也没发现有陌生人之类的啊，更不可能有你说的那号人。这家伙究竟是谁？实在不行，我看还是请大神帮忙吧。”
“你先等等嘛，”童依还是选择了阻止何笑的行动，“我意思是，要不要我们自己引蛇出洞？”
“哟，没看出来，我们的小依依什么时候这么智慧的？”何笑半开玩笑道，“引蛇出洞？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既然我们觉得这人一定在我们身边，我们不妨四处逛逛，留意一下身边的人，或许能将他找出来。”童依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何笑，就像个小学生在期待老师的表扬。
“不错不错，我们的小依依果真是长大了，会用智谋了。”何笑嘴上敷衍道，“可是，依依，我们又不是搞刑侦的，这人我们怎么找啊？”不忍看见童依失败后的落寞，何笑最终还是将心里话说出来。
“这……”童依想了想，“看身边哪个人鬼鬼祟祟就知道了。”
“还真是天真无邪的小依依，你以为坏人额头上都写着‘我是坏人’吗？哪有人做坏事会这么明显的？”何笑一脸无奈，“说不定那家伙只是安插了AI在我们身边而已。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出他。”
“你是说他用AI吗？现在都是生物识别技术，他要是真用AI我们也可以用AI反击啊。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要是他真的用AI，大数据又怎会找不到他？……”童依话音刚落，何笑便意识到了什么。与此同时，童依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道，“除非他自己本人是AI……”
这话一出，两人都感到不可思议。AI自己有自主意识了？想想都让人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要是AI真的有自主意识，依依，你说我们要不要将此事报告给相关部门？”何笑一本正经问道。
“问题是，我们现在已经达到这种技术了吗？那些AI不都是人类自己设置的吗？他们什么时候会出现自主意识了？笑笑，别说了。我怎么觉得越说越不靠谱呢。”童依不敢再往下想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真的呢？”何笑好像入了魔似的，抓着这主题不放。“依依，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AI有自主意识？这……有点可笑吧？”童依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笑笑，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不会当真吧？”
此时何笑表情凝重，看样子是真相信了AI有自主意识。
看着好友的反应，童依赶紧劝说道：“笑笑，我们还是别开玩笑了。AI又怎么可能会有自主意识呢？要真是那样……”童依猛然想到了什么，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何笑见状，好奇问道：“要真是那样就怎样？”
童依此时有点惊慌，脸色也不太好了。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最后，童依使劲摇头否定了自己脑袋里的疯狂想法后，才硬生生挤出一句，“没，没什么。”
见童依不肯跟自己说实话，何笑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肚子饿了么？我拿了些糕点来。”随后何笑关心地向童依问道。
说起吃的，童依可不会客气。“嗯，是有点饿了。”刚刚还沉浸在紧张的氛围里，一听到有吃的，童依一下子就将那些有的没的置之脑后。
看着那张比清水还清纯的脸，何笑不由“扑哧”一笑。“我说你这个吃货什么时候才长大啊？一听见吃就把正经事全忘了，告诉你啊，吃完了我们还得继续的。”
“继续？”童依一听，睁着那双大圆眼反问道，“继续什么？”
“你没事吧？我们还没有制定出反制计划呢？今天总得将这事捋顺了才行。要不然，我可不会安心。”何笑佯装生气道。
“还能怎么捋嘛？我们压根不知所以然，靠猜吗？总感觉不太靠谱。”童依拿起一块点心，边吃边说。
“是啊，你说的也对。要不，实在不行我们还是请大神吧？毕竟，这方面人家可是专家，这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才行。我们这些菜鸟还是靠一边吧。”
“可你不是说大数据找不到他吗？就算让大神来操作，也不见得有成效。我看，倒不如我们先试试，实在没法子再找大神吧。”童依说完后将食物塞满嘴，狼吞虎咽起来。
“别急，慢点吃，小心呛着。”何笑心疼地望着童依，一脸的慈母爱尽显脸上。“依依，不管结果怎样，你记着千万不能让那些坏蛋得逞。我们的依依是最坚强的，无论什么事都不会被打垮，对吗？”
童依听了，感觉嘴里的食物也不香了，如同嚼蜡。“笑笑，还好我身边有你。”
何笑听了莞尔一笑，这是她能回应童依的最好方式。
“好吧，我们行动。”童依对着点心一番囫囵吞枣后，便打开了设备。只见公屏上有许多留言，基本都是些围观看戏的，说的都是些对主播的吐槽。童依没有在意，她在寻找黑雾最后的留言时间。“找到了。是凌晨3点多。”
“这个时间有点奇怪啊。”何笑听了不由纳闷，“难道他也是主播？还是别的夜间工作者？或是根本不在我们这区，时间差的原因？你说呢？依依。”
“不好说。”童依也没整明白，“我……直接让他线下见面还是……会不会很唐突？还是先给公司的邮箱吧。毕竟这样会保险一点。”
“对，让公司AI先筛选一遍，你再接收，这样垃圾信息就会没这么多了。”何笑同意了童依的第二个方案。
只见童依在公屏上打上了公司的邮箱，又艾特黑雾，留言了一个笑脸。“这样行吗？”向何笑问道。
“好吧，就这样，等信息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童依何笑两人在公屏前着急地等待着。别人都是度日如年，现在的她俩是度秒如年。两人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盯着公屏，生怕自己一不留神错过了什么。可看着半天没反应的屏幕，何笑有点不耐烦了。
“我说依依，这家伙回不回啊？”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如果我是我也想问问他究竟回不回呢。”就在这时，只听童依肚子“咕噜咕噜”叫，“糟了，肚子又饿了，我还是先去吃块点心吧。”
看着如此不争气的童依，何笑感到十分无语。与此同时，屏幕有反应了。是从公司邮箱弹出来的一封邮件。
“依依，”何笑赶紧喊道，“快过来，他有信息了。”
刚想拿块点心的童依忙将伸出的手收回，急急忙忙回到屏幕前。可戴着指环鼠标的中指却怎么都挪不开，何笑见此，大方说道：“我来吧。”
不料童依突然阻止道：“不，还是我来吧。”
“你行吗？别勉强哦。”何笑关心道。
“嗯，我能行。”
得到童依肯定的答复，何笑也没说什么。只是她心里清楚，童依究竟在害怕什么。没法用语言宽慰她，何笑只能用行动来支持她。
只见童依深吸一口气后，鼓足了勇气将中指指挥的鼠标小心翼翼移向刚收到的邮件那里，中指却不听使唤再次停下。
“依依……”
“好吧，我行的。”童依喃喃自语自我安慰。
何笑不由为她捏了把汗。就在童依将邮件点开的一瞬，童依闭上了眼。何笑望着屏幕上的邮件，半天没吭声。见童依也没反应便向她看去，结果却看见她紧闭双眼。轻叹一声后，拍了拍童依肩膀。
“依依，你倒是睁眼看啊。”
“他说什么了？”童依依旧双眼紧闭，不肯睁眼。
“你自己看。”何笑粗鲁地说道。
听见何笑的反应，童依好奇地睁开了一只眼，一看。“什么嘛，这……”原来，邮件的标题是黑雾的头像，而内容只有两个字“你好”。看着如此简短的邮件，童依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可当她要回复时，却又犹豫了。
“你打算怎么回？”何笑自然看出来，比童依早开口道。
“我还想问你，你说呢。”拿不定主义的童依还是向何笑开口问道。
“悠游寡断，没点出息。”不料何笑却没正面回答，绕着湾子骂了一遍，“胆小如鼠的鼠辈尽会耍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有本事直接见面，发什么邮件。上面的东西都不靠谱，线下见面才有意思呢。”
“啊？你不会是想让我约他出来见面吧？”童依一听，吃惊道。
“有何不可？不妨试试？”何笑露出一脸奸笑。
“我才不要。这……多唐突啊。”童依打死也不干。“不如，还是礼貌性的回复‘你好’吧。”
“没意思。”何笑板着脸，不高兴道。“不如我帮你。”说着，何笑抢过鼠标控制权，在邮件回复那里写道：“好个屁，你谁啊？”接着，闪电般在童依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发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