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觉醒来张起灵追妻了14(1/1)

张起灵走进屋,脱下外袍挂在门后,动作轻缓。

随后他拿起扫帚,开始打扫。

扫帚划过地面,扬起细小的尘雾,在月光下如浮游的星屑。

他扫过床底、墙角、桌下,每一处都仔细清理,仿佛在拂去五年的空白。

床铺早已冷硬,他掀开被褥,拍打一番,又重新铺好。

动作机械,却带着某种仪式感。

他坐在床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目光落在旁边的黑金古刀上。

现在的黑金古刀已经不是普通的张家族长的佩刀了。

而是他与建马契约的见证。

他闭上眼,识海中银光微闪,试图再次感应那股血脉的波动。

可无论他如何凝神,那一丝曾经清晰的共鸣,早已消散在风雪之中。

如同黑瞎子留下的那张纸条,轻飘飘,却斩断了所有追寻的线索。

“……瞎子。”他低声唤了一句,声音几乎被夜色吞没。

半晌张起灵睁开眼,眸中银光微敛。

他忽然意识到在那个记忆中——黑瞎子每次都能找到他,可他却无法反向追踪。

之前没有找过黑瞎子,是因为对方每次都会找到他,可这次哪怕他跨越千里,风雪兼程,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仰面躺下,双手交叠于胸前,目光投向房梁。

月光从窗棂斜照进来,映在身旁那把黑金古刀上,投下一小片冷冽的光斑。

“你到底去了哪里……”他喃喃。

长白山?青铜门?还是……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黑瞎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

‘瞎,你没等我,是去找我了吗?’

风从窗缝钻入,吹动了桌上的一页旧纸,是张起灵未收起的一张地图——长沙、北平、长白山、巴乃、格尔木……

用红笔圈出的几个点,像命运的锚。

他忽然坐起身,走到桌前,指尖抚过“长白山”三字。

那里有青铜门,有建马沉睡的栖身之所,有他们共同知道的地方。

也许,黑瞎子正是朝着那里去了。

——

画面一转。

哐当、哐当……

火车在铁轨上颠簸前行,穿行于北方的荒原与雪岭之间。

车窗上结着厚厚的霜花,映出车厢内昏黄的灯光。

乘客不多,大多是裹着厚棉袄的旅人,低头打盹,或默默啃着干粮。

黑瞎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墨镜未摘,即便在昏暗的车厢里也牢牢戴着。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领口竖起,遮住半张脸,手里握着一罐温热的茶水,指尖偶尔摩挲着罐身。

他微微侧头,望着窗外飞逝的雪景。

山峦如刀削,林海如墨染,天地间一片苍茫。

对面坐着一个中年妇人,怀里抱着孩子,见他沉默,忍不住搭话:“小伙子,你这是去长白山?”

黑瞎子转过头,嘴角微扬,声音低沉却带着笑意:“嗯,去看雪。”

“这天寒地冻的,哪有什么好看的。”妇人摇头,“我娘家就在那边,冬天封山,连路都难走。”

“就是因为难走,才值得去。”黑瞎子轻笑,“有些地方,人少了,才看得清。”

妇人一愣,没再说话,只觉这小伙言语古怪。

黑瞎子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中茶罐,热气氤氲,模糊了墨镜的镜片。

他没再开口,只是轻轻哼起一段不知名的调子,低沉悠远,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想起了这五年,哑巴不在的五年。

第一周。

天刚亮,四合院的雾还没散,街边的油条摊刚支起来,锅里的油滋滋作响。

黑瞎子站在巷口,穿着那件旧皮衣,墨镜压得很低。

他去了街角那家“老李记”的早餐铺,要了一碗油茶,两根油条。

老板老李见他来了,笑着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黑瞎子低头咬着油条,含糊道:“以后会更早。”

他吃完,掏出一张纸条,写了几行字,塞进柜台下的暗格:“若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去北山了。——瞎”

那是黑瞎子在张起灵离开前告诉他的,自己离开的话会留下的暗语。

五年,他每次都会换一张纸条,内容不同,落款却始终是“瞎”,像一种执拗的等待。

第一个月。

他接了两单活,都是小墓,湘西的土夫子托的,报酬不高,但安全。

他带着人下去,动作利落,话却极少。

下斗前,他会站在墓口停一会儿,抬头看天,仿佛在等谁。

但并没人。

出来后,他在墓外他点燃一支烟,抬头望天抽了起来。

心想,哑巴才走了几天,自己就学会了望天这个行为。

他近期的情绪莫名烦躁,心里空荡荡的,很不对劲。

又想他当时为什么脑子一抽会给哑巴小刀。

同行笑他疯了,说黑瞎子这些年越活越邪性,从前是又痞又狠,现在倒像守寡的妇人,神神叨叨。

他不辩解,只在夜深人静时,坐在房顶抽烟,望着月亮,低声哼起一段古调。

那是张起灵教他的,说是他记忆里那个称自己为母亲的人唱的的歌谣。

可月光冷冷地照着,无人应和。

第三个月。

黑瞎子开始在街边摆摊。

不是卖货,也不是算命,就在“老李记”门口支了张小桌和小床。

小桌旁边‘盲人按摩’几个大字明晃晃的有些炸眼。

他坐在那儿,墨镜遮眼,黑衣裹身,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像。

有人好奇问:“老板,你这摊能按摩?”

他头也不抬:“对,一次十块。”

“十块?老板你不如去抢钱。”

黑瞎子轻笑一声,“嫌贵就走。”

那人骂骂咧咧地离开,黑瞎子也不在意。

来按摩的人寥寥无几,偶尔有几个也是冲着他这稀奇的架势来的。

他给人按摩时,手法却极为专业,力道恰到好处。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与张起灵并肩的日子。

那些回忆如同这荒原上的雪,冷冽却又带着一丝温暖。

后来街坊都知道,黑瞎子不外出的时候,就在那儿坐着。

半年。

道上传出消息,说北疆有座匈奴王墓现世,机关密布,陪葬无数。

几个大土夫子组了队,想请黑瞎子带队。

他去了,但没下斗。

因为队里还有个人用罗盘测风向,用铜铃听地脉,最后说:“此墓有煞,动则血溅七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