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老婆（1/1）

木河卫是大明直接掌控的最北边的棱堡， 为了 构筑面向鞑靼的进攻-防御体系，大明兵部用自己手里的十八棱堡与兀良哈部、女真部头人掌控的棱堡进行了置换，使得棱堡体系南北向线性排列。

头人们欠着大明银行的贷款，又畏惧明国武力，自是不敢不交换。不过大多都是从边境交换到腹地，根本不吃亏。

一路上丁十六见多了这类堡垒，已经不新鲜了。可进到城里，才发现塞国人的手艺令人惊为天人！

军营、校场、粮仓、食堂、炮台、箭楼这些就不说了，还有畜禽栏、带火炕的民房、市场、店铺、学校等等，根本就是一个小型城市。

给军户发老婆这种事，丁十六在来的路上也隐约听说过，但大家都不怎么信。

一则是只有少数卫所有这个待遇，二是这时候的大明婚恋观还很传统，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丁十六家有八个孩子，人口多就穷得叮当响。去年家里刚给他大哥娶上媳妇，他这里还没说上亲。

相比那些十三四岁就成亲的，丁十六算是晚婚青年了。青春躁动的躯体，他当然对女人也有许多遐想，却从没想到自己会被稀里糊涂发一个媳妇。

那些女人都穿着胖棉袄，有的围着头巾，有的戴着帽子，瑟瑟缩缩抖得跟鹌鹑似的，根本看不清相貌。

军士们也没有挑选的余地，配婚的原则就是根据大家排队站位一一对应，根本就是听天由命。

这边牵了手，去书办那边登记完个人信息，然后就可以领钥匙解散了。

冬天军户也要操练，但木河卫得看日子。哪天天晴了，能把校场的积雪清理掉，就可以做些简单的体能训练。

目前丁十六要面对的，是怎么处理这个领到家里的媳妇儿。

屋里头是冰锅冷灶，但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丁十六还是很兴奋的。柴房里有些柴禾，他便把火炕热了起来。

本想把灶火也燃起，烧些开水，可他从山西老家背来最值钱的家当，那口铁锅路上摔裂了个口子，还得先找铁匠修补才行。

正没个理会处，听到耳边传来一串清脆的声音：

“阿滕克母，灭能阿滕热依扎！”

丁十六浑身一个激灵，抬头一看，吓得他嗷的一嗓子，扔了铁锅就跑出屋子。

他那便宜老婆摘下头巾，竟然是个卷毛，还是栗色的，说的不知道是哪门子语言，他是一个字也不懂。

刚从山沟沟里出来的丁十六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是让家里知道自己娶了这么个老婆，搞不好得从族谱上开除。

朝廷一直是通过婚姻制度对异族实行同化的，洪武三十年颁布的定本《大明律·户律》内有一条《蒙古色目人婚姻》律：

“凡蒙古、色目人，听与中国人为婚姻，务要两相情愿。不许本类自相嫁娶，违者，杖八十，男女入官为奴。其中国人不愿与回回、钦察为婚姻者，听从本类自相嫁娶，不在禁限。”

这条早在洪武五年就推行了，当时对回回和钦察人没有区别对待，可是穆斯林实在是太能顶了，不但没有被汉人同化，反倒把与他们联姻的汉人也发展成了穆斯林。

就连以铁血着称的朱元璋也没辙，最后不得不作出让步。

可是蒙古人与汉人通婚倒是很容易，根据后世dNA测试，华北地区的汉人大约有12.7%的蒙古基因。

言归正传，丁十六在外头没呆多久，就冷得受不了又回了屋子。

他这时才认真打量起自己的媳妇儿，此女前胸丰满，皮肤白的不像话，个头也比汉女高的多，差不多能到他的眉眼间。

看着看着突然就看顺眼了，丁十六发现自己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心不由都漏跳了一拍。

“那个，我，丁十六，山西人氏。”

定下心神，丁十六用手按在自己胸前，作了自我介绍。本以为是鸡同鸭讲，谁知这女子与汉人接触已有大半年时间，能说些简单汉话。

丁十六的老婆叫热依扎，是个寡妇，今年已经二十九岁，比他大了整整十岁。

热依扎是哈萨克人（今哈萨克斯坦），后被瓦剌人掳去给人家做了老婆。朱棣北伐时热依扎的丈夫死于战争，她也与子女们失散。

早先她被分给了大宁卫的军户，但那个人非常暴虐，对她非打即骂，后来还把她当作奴隶卖掉，最后辗转来到这里。

“原来也是个苦命的人！”

丁十六还是很善良的，心里很同情女人的遭遇，尽管他对哈萨克全无概念。只是，对于自己找了个结了几茬婚的女人，还是不太舒服。

女人没说什么，出门去女营搬回来一堆被服褥子，还有一个小铁水壶，几件餐具。

热依扎可能是逆来顺受惯了，没有抱怨太多，很快便融入妻子的角色。做饭，收拾屋子，非常的勤快利索。

丁十六得知这几天不用操练，但他们也不能闲着，一早就得出城砍伐柴禾。过日子总离不开油盐酱醋这些，大多都能在城里的铺子买到，偶尔也有女真人过来交易的，不过他们手里的皮毛、腊肉这些，可不是丁十六这种人买得起的。

最初的几天，面对如花似玉的老婆，丁十六也不知该怎么办好，心里那个别扭劲没下去，他一直没跟热依扎办事。

结果一天夜里，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是自己的小旗官，还带着几名兵士，劈头盖脸一通骂，说丁十六占着茅坑不拉屎，朝廷给你们发老婆是要用来造人的。

你不生，我不生，咱木河卫哪里来的丁口？朝廷在此花钱费饷的，你当时搁自己家呢啊？

被这么搞了一遭，终于令丁十六清醒了，自己不再是那个乡下少年，而是户主了。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跟国家大事比起来，自己那点儿小心思不值一提。

就在他兀自呼哧带喘，整理思路的时候，黑暗中，一个热乎乎、圆滚滚的身体朝自己被窝拱了过来，传递过来的惊人弹性和温度，瞬间就把丁十六点燃了。

他再也不管不顾，一把将女人的后背搂住，紧紧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