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起租房子(1/1)

红梅的耳朵一下子红了,把草莓碟往他手里塞了塞:“刚洗的,甜着呢,你先吃。”说着转身要走,衣角却被邢成义轻轻拽住——他从兜里掏出裹着两层锡纸的巧克力,塞进她另一只手里:“给你的,草莓味,上次你说想吃。”

她捏着巧克力,指尖传来锡纸的凉,心里却烧得慌,低头“嗯”了声,转身就往前厅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冲他笑:“我在前厅,你忙完鲍鱼档……喊我一声。”邢成义点头,看着她扎着粉布条的背影拐进走廊,才低头咬了口草莓,甜汁顺着舌尖往下淌,比去年在长城上吃的糖葫芦还甜。

回到后厨,向佳乐和盛安已经在鲍鱼档忙活了,见他进来,盛安举着把刷子打趣:“哟,跟红梅‘接头’完了?脸都红了!”邢成义没反驳,把剩下的草莓往他俩手里塞,伸手去拿工具箱里的刀——这把刀还是去年他去素味斋时带的,刀把上被红梅缠了圈粉布条,说是“防滑”,现在粉布条有点褪色,却还牢牢地绕着。

莫厨的声音从灶台那边传过来:“成义,先处理下这箱鲍鱼,中午有桌客人点了佛跳墙,得用鲜鲍。”邢成义应了声,蹲下身开箱,鲍鱼壳上还沾着海水的腥气,他却觉得亲切——去年在总店鲍鱼档,每天要处理上百只鲍鱼,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一想到红梅在宿舍等他的消息,就有了劲。现在好了,处理完鲍鱼,抬头就能看见前厅的方向,说不定还能撞见她端着菜路过。

正刮着鲍鱼肉,就听见前厅传来康龙娟的声音:“红梅,3号桌加份糖醋鲈鱼,让后厨快点!”邢成义手里的刀顿了顿,就见红梅的身影出现在后厨门口,手里攥着点菜单,冲灶台喊:“莫厨,3号桌要糖醋鲈鱼!”莫厨应着,转头对盛安说:“你去做,记得多放糖,跟上次试菜那样。”

红梅没立刻走,眼睛往鲍鱼档瞟,见邢成义正看她,赶紧摆手:“我……我就是来传菜。”说着又往他手里塞了个热乎的红薯:“早上烤的,揣在围裙兜里,还热着呢。”邢成义接过来,红薯皮烫得他指尖发麻,心里却暖得发烫,刚要说话,就被向佳乐的笑声打断:“红梅姐,你这是给成义送‘补给’呢?也给咱俩留点啊!”

红梅脸更红了,转身就跑,嘴里说着“前厅还有事”。邢成义咬了口红薯,甜糯的瓤子粘在嘴角,向佳乐凑过来蹭了口:“哎,真甜!成义,你俩这刚凑一块儿,就跟揣了罐蜜似的,以后可别在店里秀恩爱啊!”盛安也跟着笑,手里的锅铲“叮叮当当”响,后厨的烟火气混着红薯的甜香,裹得人心里软软的。

忙到中午饭点,客人渐渐多了,邢成义在后厨处理鲍鱼,时不时听见前厅传来红梅的声音:“您好,您点的佛跳墙来了。”每次她的声音靠近,他就忍不住抬头,看她端着托盘从后厨门口走过,发梢上的粉布条一晃一晃的。有次她路过时,偷偷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他手里的刀差点打滑,惹得向佳乐笑了半天。

午休时,几人坐在后厨的小桌边吃饭,康龙娟也端着碗过来了,说:“成义,你调回来正好,以后前厅后厨配合更顺了。红梅这姑娘踏实,你可得好好对她,去年你去总店,她天天跟我打听你的消息,怕你在那边受委屈。”邢成义点头,往红梅碗里夹了块排骨:“知道,以后我多照应她。”

红梅扒着饭,耳朵红红的,却偷偷往他碗里回夹了一筷子青菜。阳光从后厨的小窗户照进来,落在几人的碗里,落在邢成义手腕上——那是红梅去年给他织的袜套改的腕带,灰线歪歪扭扭,却系得紧紧的。

吃完饭,邢成义要回鲍鱼档收拾,红梅跟在他身后,走到后厨门口,轻声说:“晚上下班,我在宿舍楼下老槐树下等你,给你带豆沙糕。”他转头看她,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他点头:“好,我早点忙完,陪你在树下多聊会儿。”

她“嗯”了声,转身跑回前厅。邢成义站在原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灰线腕带,又想起早上她塞给他的草莓和红薯,想起枕头边的粉白搪瓷杯,想起以后能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去颐和园的日子,心里像被阳光晒透的棉花,软乎乎、甜丝丝的。后厨的抽油烟机还在“嗡嗡”响,可他觉得,这日子啊,比佛跳墙还鲜,比红薯还甜,比他和红梅盼了这么久的相聚,还要踏实。

槐树下的晚风吹

下班铃刚响,邢成义就麻利地收拾好鲍鱼档的工具,把那把缠着粉布条的刀擦得锃亮。刚走出后厨,就见红梅站在店门口的路灯下,手里攥着个油纸包,米白围裙还没来得及解,头发上的粉布条被风吹得轻轻晃。

“等久了吧?”邢成义快步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油纸包——不用看就知道是豆沙糕,油纸缝里渗着甜香。红梅摇摇头,往他身边凑了凑,两人并肩往宿舍走,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偶尔碰在一起,又赶紧分开,嘴角却都挂着笑。

“今天前厅可忙了,”红梅先开了口,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围裙边,“康姐让我盯3号桌的客人,那桌大爷特逗,说咱店的糖醋鲈鱼比他老伴做的还甜,非要问莫厨要配方,我哪敢说啊,就哄他‘这是莫厨的独门秘方,下次您来我多给您盛勺汁’。”她边说边笑,眼睛弯成了月牙,“还有个小姑娘,跟你上次送我的草莓巧克力一个味,她说那是她男朋友给买的,我听着就想起你今早塞给我的那个,藏在围裙兜里,化了点,黏糊糊的,我还是偷偷吃完了。”

邢成义听着,脚步慢了些,转头看她:“化了就别吃了,回头再买。对了,今天处理鲍鱼时,向佳乐差点把鲍汁溅到我脸上,还是盛安拉了我一把——你还记得去年在素味斋,我也是这么被油溅到,你蹲在那儿给我擦脸,手冻得通红,还说‘以后我帮你盯着’。”他顿了顿,从兜里掏出个小玩意儿——是个用槐树叶编的小蚂蚱,“刚才路过老槐树,摘了片叶子编的,给你,跟你速写本上画的那个有点像。”

红梅接过来,捏在手里轻轻晃,叶子的清香混着晚风飘进鼻子:“你还记得我速写本啊?昨天我又画了页,画的是咱宿舍楼下的老槐树,等下次给你看。对了,今天午休时,我去宿舍拿东西,看见你把我落在洗漱架上的搪瓷杯带回去了,杯沿的缺口还擦得亮亮的。”她声音低了些,“去年刚来BJ时,我弄丢这杯子,你陪我找了半宿,我说‘一个杯子而已’,你却说‘这是你从老家带来的,得找着’。”

两人走到老槐树下,邢成义停下脚步,从油纸包里拿出半块豆沙糕,递到她嘴边:“尝尝,还是热的。今天莫厨跟我说,下个月店里要组织去颐和园玩,到时候咱一起去划船,不用再坐俩小时公交了,早上出门,中午就能到。”红梅咬了口豆沙糕,甜香在嘴里散开,她点头:“好啊,我还想去十七孔桥,听说秋天的桥洞特别好看,到时候我带着速写本,把你和桥都画下来。”

晚风把槐树叶吹得“沙沙”响,邢成义看着她吃豆沙糕的样子,想起去年在总店,每次歇班见她,都要在公交站等半宿末班车,那时他就盼着,什么时候能不用算公交时间,能像现在这样,走两步就到她身边。他伸手,轻轻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以后咱天天都能这样,下班一起走,晚上一起吃碗面,冬天我给你捂手,夏天我给你买冰棍。”

红梅的耳朵红了,低头咬了口豆沙糕,含糊道:“嗯,还有,我用剩下的灰线给你织围巾呢,针脚还是歪歪扭扭的,你可别嫌弃。”邢成义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嫌弃,歪扭的才好看,是你织的,我天天围着。”

两人又站了会儿,槐树下的晚风带着点凉,可他们靠得近,心里都暖烘烘的。远处传来宿舍楼道的灯光,邢成义把剩下的豆沙糕塞进她手里:“快回去吧,明早我在早点摊等你,给你买糖油饼,要脆边的。”红梅点头,转身往楼道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冲他挥了挥手里的树叶蚂蚱:“邢成义,明天见!”

“明天见!”邢成义挥挥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转身往自己宿舍走。手里还留着她刚才递豆沙糕时的温度,晚风里的甜香像极了她的笑,像极了这终于凑到一起的日子——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却全是藏在细节里的暖,全是盼了好久的“在一起”。

晚风里的“小家”盼头

槐树叶的“沙沙”声里,邢成义看着红梅转身的背影,手里攥着那半块还带着余温的豆沙糕,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念头像颗刚冒芽的种子,一冒头就疯长:得找个房子,俩人搬出去住,不住宿舍了。

他往自己宿舍走,脚步比来时沉了点,心里却翻涌着热乎的盘算:地下二层的宿舍潮,红梅的速写本总受潮卷边;公用洗漱池早上抢着用,她总为了让别人先洗,自己冻着牙缸刷牙;要是有个小房子,哪怕只有十几平,能支张小桌子,她就能在灯下画画,他下班回来能给她煮碗热汤,冬天不用再裹着厚棉袄挤宿舍,夏天能开窗吹吹晚风,多好。

第二天一早,邢成义在早点摊等红梅,看着她咬着脆边的糖油饼跑过来,粉布条在发梢晃。他没直接说租房的事,只趁着递豆浆的空当问:“你上次说,咱宿舍旁边那栋楼,是不是有出租的小单间?”红梅愣了下,点头:“是啊,李姐说她老乡就在那儿租的,十来平,带个小阳台,就是贵点。”

邢成义心里记下了,中午后厨不忙时,偷偷跟向佳乐打听:“你知道咱宿舍附近租房的行情不?十来平的单间,大概多少钱?”向佳乐挑眉:“咋?你想搬出去住?跟红梅一起?”他耳尖一红,点头:“宿舍潮,红梅的速写本总坏,有个小房子方便。”向佳乐拍他肩:“算你小子有心!我帮你问问,我 cousin就在这附近搞租房,说不定能便宜点。”

晚上下班,俩人又走在老槐树下,邢成义攥着兜里向佳乐给的租房信息,指尖都有点出汗。他停下脚步,看着红梅手里的树叶蚂蚱,轻声说:“红梅,咱……搬出去住吧?不住宿舍了。”

红梅手里的蚂蚱差点掉地上,眼睛一下子睁大:“搬出去?”

“嗯,”邢成义赶紧说,“我问了向佳乐,他说附近有个小单间,带阳台,能放你的速写本,早上不用抢洗漱池,晚上我能给你煮面。房租我来付,你别担心——我现在调回中店,工资比以前高,够付房租的。”他怕她不同意,又补了句,“等以后咱攒够钱,再换个大点的,现在先有个小窝,总比挤宿舍强。”

红梅没说话,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过了会儿,声音有点发颤:“那……能放得下我的速写本吗?还有你那把缠粉布条的刀?”

邢成义笑了,伸手把她揽到身边:“能!阳台放你的画架,厨房支个小灶台,我把刀放灶台上,每天给你做糖醋鲈鱼,放你爱吃的糖。”

晚风又吹过槐树,叶子“沙沙”响,像在应和。红梅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那……咱明天去看看房子?”

“好!”邢成义用力点头,心里的种子像瞬间开了花——他仿佛已经看见,小屋里亮着暖黄的灯,红梅在阳台画画,他在厨房煮面,锅里的汤“咕嘟”冒泡,窗外的老槐树影落在速写本上,日子像这豆沙糕一样,甜得稳稳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