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收获的喜悦(1/1)
鸡马上也要下蛋了,它多吃一些蛋才下的也快些,它们一个个都红冠紫眼的。多好看啊!唐唐一个人感慨的说。
为了不让满屋的红薯受冻损坏,还在屋顶上盖了厚厚的一层稻草,给红薯保暖。
“要是这满屋子的红薯冻伤烂掉,那多可惜呀,所以要把它们保保暖,”唐唐一边干一边跟家人们说。
种麦子的时候,唐唐对公公和哨子说:“今年的麦子要种密一点,去年种的疏,是因为地太荒,咱家也没有什么肥料,今年就不同了,家里的猪和鸡都多一些,也能产很多的农家肥料。麦子种密一点是可以的,种密一些麦子也能增产。”
现在唐唐说的话就更管用了。公公和少子都知道,听她的准没错,她每回都是对的,没一次错过。
麦子种完了,今天下午唐唐回到家,看见井边有长短不一像扁的那么粗,浑身带着泥土的树根根。于是,她随手捡了一根起来往门外走,说:“这树根放在这里什么时候才能晒干呢?还不如拿到大门口去晒,那晒的才容易干呢。”
“那不是当柴烧的树根,那是能洗粉的葛根,”田妈从厨房里跑出来阻止道。
“原来这就是葛根哪,我只喝过葛根粉,但从未见过葛根藤。我听说,这个东西非常难洗,要是洗好了,洗干净了,那会很值钱,要是洗不干净,那就是白费。连我都不想要,”唐唐看着葛根对田妈说。
“为什么这么说?”田妈问。
“前些年,我们家住在山里的一个亲戚,给了我家两斤葛根粉,我喝了感觉里面有沙,就不敢再喝了。”唐唐把手里拿着的葛根棍端详了一阵,“我觉得我们俩应该能把它洗干净,你说呢?田妈?”唐唐笑着对田妈说。
田妈笑着说:“我先洗带泥土的,然后,你在后面把关检验。”
田妈后面一句话,让唐唐听了眼前一亮,吃惊的问:“田妈你读过书?不然怎么知道把关检验这些词。”
“才读了小学五年级,”田妈用草把蹭着葛根上的泥巴回答。
“真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年纪,又是住在这个偏远的山区,竟然还认字?真是让我太惊讶了!我和你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我竟然一点都没发现你居然是个有文化的老太太。”唐唐开玩笑的说。
唐唐把之前总是闲置在井里的那根水管子拉了出来。抽井里的暖水洗葛根,这样不冻手。田妈手抓一把稻草,在葛根上来回的蹭洗着,动作娴熟麻利。田妈洗完两遍后,再把葛根交给唐唐洗。
唐唐把葛根放到洗衣池里,池中早就备了一池水,唐唐用刷鞋的刷子,来回不断的在葛根上刷洗了两遍,才算完。葛根上毛孔里的毛和皮都被刷掉了。两人确保洗干净了才罢手,就那么一点活,很快两人就干完了。
两人又把放在外面,以前捡回来的那些大水缸,通通洗干净,纱布也洗好了。唐唐终于知道,那个放在屋旁的石碓是干什么用的了。
田妈说葛根要先放在碓里捣烂,才能洗出粉来。
她俩又把碓里碓外仔仔细细的清洗干净。为了保持干净,唐唐还在碓坑周围铺上了一层稻草。这样来回走的动,就不会有泥巴和灰尘跑到石碓里去。
哨子和公公分别各扛了一捆葛根回来了。哨子先把家里那个,形状像古代戈一样的兵器抱出来。这个怪东西,它头顶上是个大圆石,这圆石又像张大驴脸。那个长木柱子又像驴身,总之有些怪!唐唐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东西。等吃完晚饭,大家就开始干活洗葛根粉了。
公公把洗干净的葛根切成一小段一小段,放进碓坑中。哨子架起那个长驴脸戈,他用单脚踩着那个像戈一样的尾部,好重的。哨子的脚一放,那个像驴脸一样的石头,就重重的砸向了碓坑里,碓坑里的葛根,顿时就被砸的稀巴烂。这一抬脚和一放脚之间,葛根很快就被捣烂成渣了。真是人强不如物毒啊!
捣烂的葛根渣,放到盆里用水稀湿,再连水带渣一块儿倒进预先准备好的缸架上的纱布里。
纱布是系在一个十字木架上,一块正方形的纱布,四个角,刚好系在那个缸架的四个木头上。
倒进纱布里的渣水过滤出来,底下放着缸,刚好接着那些水。经过这一系列的工序。再沉淀一晚上,葛根粉就出来了。
早上起来,把水缸里的水全都倒掉。露出厚厚一层洁白的葛根粉,用锅铲把粉挖出来,放到垫了干净布的篾烤里。“蔑烤”是一种农村人用来晒东西的圆形器具。把布放在篾烤上,是为了不让粉粘在篾烤上,既干净又容易过滤掉多余的水分。
一块块洁白的葛根粉被晒在了乒乓球台上面,篾烤底下垫着一根木棒。木棒垫在烤底下,一是为了调整木棒,更好的找太阳。二是为了,底下更好的通风,粉也干得快一些。
唐唐一有空,就用锅铲把那些大块的葛根粉切成小块。这样更容易干一些,冬天风大,葛根粉早一天干,就少受些大自然中灰尘的污染,现在是冬天,空气干燥,水分也蒸发的快,所以葛根粉也很容易干。
就这样,全家人洗了晒,晒了洗,起早贪黑,终于第一批晒的葛根粉干了。唐唐给每人搞了一碗尝尝。确定没有沙了,她才放心,葛根粉入口滑溜绵软,口感极好,就像吃果冻一样。
其实,在90年代初,在这个小县城里是看不到果冻的。唐唐之所以知道果冻,那是因为她的舅舅,舅舅有两个儿子都在外头当兵。其中的大儿子在福建。已经转了志愿军,有一年回家探亲,就带了果冻回来,舅舅就偷偷给唐唐留了十个小果冻。
当时,唐唐拿着这10个白色,像酒盅一样大小的东西,高兴坏了!她根本都不舍得吃。可见舅舅有多么喜欢她?
鸡一到冬月,就陆陆续续开始下蛋了。一开始下的开窝蛋很小,唐唐让家里煮着吃,可天天吃也吃不了那么多呀?于是,唐唐就把这些,沾了血迹的开窝蛋都存起来,留着以后有用。
唐唐对家人说:“鸡才刚刚开始下蛋,它们的胆子很小,所以,从早上,到下午4点,这个时间段,你们千万不要去鸡窝捡鸡蛋打扰它。鸡在下蛋时,一旦有人过去打扰,它们以后就很可能不在那个地方下蛋了,它们就会到外面去下,或者在山上下蛋。”
今天休息,唐唐和哨子进城卖农产品。她把家里收到花生芝麻和黄豆绿豆,通通都拿了些来卖。
她让邹师傅直接把车开到菜市场,那家收土特产品的店门口。她跟店主谈好价钱。把东西都卖了。只剩下葛根粉没卖,最后,唐唐随便问了句:“老板你收葛根粉吗?”
老板说收,哨子一听,就赶紧把那两半袋葛根粉提到磅秤旁边。老板又说:“不过,我只收好的葛根粉,有沙的一律不要。”
“那太好了!我这里全是好的葛根粉,您给多少钱一斤呢?老板?”唐唐问道。
“好的葛根粉,我收11块5一斤,你怎么能证明你这个就是好的呢?”老板有些不信的问。
“老板您的价出的太低了,我都打听过了,一般的葛根粉都能卖到8块钱一斤,好一点的都11块,如果我能证明我这个,是最好的葛根粉最漂亮的,最干净的,你能出到13吗?如果你能出13块钱一斤,那我就卖给你,”唐唐跟老板要价说。
“你先证明,你这个葛根粉是怎么个好法再说,”老板有些不信的说。
“那好,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老板娘,你先给我烧一壶开水来,再拿10个碗和一双筷子一个勺子来。”唐唐对一旁站着的老板娘说。
碗拿来了,唐唐把碗分开都摆放在柜台上。她拿一个碗在袋子里挖了一碗葛根粉出来。然后分别往每个碗里挑了两勺,一边挑一边问老板:“老板您这里卖白糖吗?要有给我来一斤吧。”
老板赶忙称了一斤白糖给唐唐。说话间水也开了,老板手提开水壶过来。
唐唐说:“你先给我往碗里倒一点水,等我把葛根粉全都调湿,您再把碗里的水倒满就行了。”
随着唐唐的手飞快的搅动着碗里的葛根粉,变成湿的,再由白变黑凝固。九碗葛根粉搅拌好了。唐唐又往每个碗里挖了两勺白糖,再搅拌了两下,说:“老板老板娘,你们请先尝尝吧,我端几碗给外面的人喝喝。”
唐唐看见店门外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中年男子,这人正在那里和一个卖菜的老太太聊天呢。老太太用扁担垫在屁股底下坐着,一边跟男的聊天,手里一边理着芹菜。唐唐给这两人一人一碗,说:“两位尝尝我家今年出的葛根粉吧,不要钱的。”
刚开始两人还不敢接,一听说不要钱,这么热腾腾的葛根粉,就赶紧接过来往嘴里送,生怕唐唐会改主意似的。
唐唐又送了两碗给街对面那对开理发店的小夫妻。还有三碗,唐唐给哨子一碗,她端了两碗给隔壁卖肉的那对中年夫妇。
最后她靠在柜台边上,等那些喝葛根粉的人回来反馈意见,不一会儿,老太太和中年男人一前一后进来还碗。老太太首先开口说:“姑娘,谢谢你呀,请我们喝这么好喝的葛根粉。我就知道这东西好喝,听说还很贵?我就想知道,这东西它到底有哪些好处呢?”
“我知道这东西能解酒,”中年男人抢着回答说。
唐唐笑着说:“夏天太热,怕中暑,喝点这个,它就能解暑。还有如果大人小孩要是闹肚子,也可以喝点葛根粉。老太太,您现在知道葛根粉为什么那么贵了吧?”
“这东西好处还多着呢,”说话的正是卖肉的老板,他正一脚跨进门说,“葛根粉还能治痔疮呢,”卖肉老板说。
“还有这个功效啊,我还真不知道。大家喝了这葛根粉,有没有喝到沙子呀?要是有就尽管告诉我,不要因为是我给你们喝的,不好意思说,没关系,你们尽管说,”唐唐问大家。
“没有没有,真的没一点沙子,”大家都纷纷回答。
这时,卖肉的老板说:“这几天我的痔疮犯了,我就想着去买点葛根粉喝一下,可我总是忙忘了。今天正好这姑娘这里有,那我就买两三斤回去。”
谁知卖肉老板的话刚已说完。这位买葛根粉的老板,就飞快的将那两半袋葛根粉提到了磅秤上。说:“这些葛根粉我已经买下了,你要是买的话?等会儿我卖给你吧。”
唐唐看见老板这个样子,也只好说:“是啊,葛根粉被这个老板全都买下了。”
卖肉老板没作声,转身离开了。
“葛根粉总共126斤,我来好好给你们算一算,免得你们乡下人说我蒙你们。首先咱们一段段的来126斤。一斤13块,那么100斤就是1300块,20斤就是260块,”这个老板嘴里叽里咕噜说着。
“你散吧,散吧,我们也不会算,只要不蒙我们乡下人就行,”唐唐说着。
她心里想,就你这样的,连邻居的钱都想挣的人,你还口口声声标榜不蒙我们乡下人?你那是在为你算账慢找借口。你要是能蒙你早就懵了,你还有那份好心肠。
“一共1638块钱,你算算对不对?”老板问唐唐。
“你说多少就多少,我们乡下人也不会算账,”唐唐随口说。
这话出自她自己的口里,她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老板付清了钱,唐唐觉得老板好像忘了那一包糖钱,就故意提醒说:“老板我再买10斤白糖,连着刚才那一斤一起算账吧。”
“白糖是1块2一斤,10斤就是12块,那1斤,就算我的了,不要钱,”老板总算大方了一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