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9章 有我无敌(134)(1/1)

军列的铁皮车厢在铁轨上颠簸,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像是在敲一面巨大的铜锣。吴迪靠在车门边,手里摩挲着那枚完整的凤钗,珍珠眼在煤灯昏黄的光线下流转,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连续三天没合眼,神经像崩到极致的弓弦,稍一用力就会断。

秦九指在对面的铺位上摆弄着一把毛瑟枪,枪管被他擦得能照见人影。“长白山的老林子邪乎得很,”他往枪膛里压进子弹,黄铜弹壳碰撞的脆响在车厢里回荡,“去年有队沙俄勘探队进去,就没出来,后来发现他们的帐篷被撕成了布条,挂在红松树上,像经幡。”

黑小虎趴在桌子上,对着张地图写写画画。少年把老烟枪那半截烟杆粘好了,用红绳缠着裂痕,此刻正压在地图的天池位置。“黄先生说天池底下有暗河,”他用铅笔圈出个漩涡状的标记,“靖南王的秘库就藏在暗河尽头的溶洞里,入口得用凤钗和玉佩一起才能打开。”

吴迪看向窗外,夜幕下的长白山像头蛰伏的巨兽,轮廓在月色中若隐若现。铁轨旁的雪地上散落着些黑糊糊的东西,细看竟是马骨,骨头上还嵌着生锈的箭头——是当年靖南王私兵留下的,他们守着秘库的入口,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

“还有五十里就到白河站了,”车厢门口传来脚步声,黄先生裹着件狐皮大衣走进来,帽檐上沾着雪,“下车后得换马拉雪橇,剩下的路汽车开不进去。”他把一张手绘的地图铺在桌上,上面用红笔标着几个木屋的位置,“这是猎户的落脚点,咱们可以在那儿补给。”

吴迪注意到地图边缘画着个小小的蛇形标记,和九门的令牌一模一样。“这儿有九门的人?”

黄先生的手指在标记上敲了敲:“是蛇老的余党,叫‘过山风’,据说练了一身‘雪地遁’的功夫,能在雪地里藏三天三夜。”他从怀里掏出个铜哨,递给吴迪,“这哨子能引来护林的鄂伦春人,过山风最怕他们的猎刀。”

军列突然减速,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车厢里的煤油灯剧烈摇晃,黄先生一把按住地图:“出事了!”

吴迪冲到车门边,撩开窗帘一看,只见铁轨前方堆着几具清兵的尸体,胸口都插着支羽箭,箭尾刻着个“山”字——是过山风的标记。雪地里跪着个穿蓝布袄的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嘴里塞着布,双手被反绑着,背后插着块木牌,写着“革命军同党”。

“是陷阱!”秦九指抄起毛瑟枪,子弹上膛的声音格外清晰,“这姑娘是诱饵!”

话音未落,两侧的树林里突然射出无数支羽箭,钉在车厢铁皮上,发出噗噗的闷响。黄先生拽着黑小虎蹲到桌子底下,吴迪和秦九指举枪还击,子弹在雪地里溅起白色的烟尘,却没看到半个身影。

“他们在树上!”吴迪瞥见松树枝丫间闪过的黑影,那些人穿着白茬皮袄,和雪地融为一色,只有眼睛的位置露出条黑缝。他瞄准最近的黑影扣动扳机,黑影应声从树上摔下来,在雪地里滚出老远,露出腰间的蛇形令牌。

更多的黑影从树林里涌出来,手里拿着长矛和砍刀,嗷嗷叫着朝军列冲。这些人跑得极快,在雪地里如履平地,转眼就到了车厢底下,开始用斧头劈砍车厢板,木屑飞溅。

“炸掉他们的雪橇!”黄先生从怀里掏出颗手榴弹,拉弦后扔出窗外。爆炸声响起,雪地里的几架雪橇被炸得粉碎,上面装的煤油桶燃起大火,照亮了周围的黑影,也映出他们脸上狰狞的疤痕——都是九门的死士,脸上刻着蛇形刺青。

吴迪突然看到那个被绑的姑娘在雪地里挣扎,她的脚边有把掉落的猎刀,正是鄂伦春人用的那种,刀柄缠着鹿筋。他心里一动,吹了声黄先生给的铜哨,哨音尖锐,在雪原上远远传开。

树林深处传来回应,是狼嚎般的呼哨。十几个骑在驯鹿上的鄂伦春人从林子里冲出来,他们穿着兽皮袄,手里的猎刀闪着寒光,为首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看到雪地里的姑娘,突然怒吼一声,猎刀直指那些黑影:“敢动我妹妹!找死!”

过山风的人显然没料到会遇到鄂伦春人,顿时乱了阵脚。吴迪趁机跳下车厢,跑到姑娘身边,用猎刀割断她身上的绳子。姑娘扑进他怀里,浑身发抖,却指着树林深处:“他们……他们把秘库的地图拓印了,要送给……送给溥仪的禁卫军!”

秦九指和黄先生也跳了下来,黑小虎举着枪跟在后面,子弹打光了,就用枪托砸。鄂伦春人的驯鹿冲进黑影里,猎刀劈砍的声音和惨叫声混在一起,雪地很快被染成红色。

壮汉一刀劈开最后一个黑影的喉咙,走到吴迪面前,用生硬的汉话问:“你们是……找天池的?”他看到吴迪手里的凤钗,突然单膝跪地,“原来是凤钗传人!我爹说过,等凤钗重现,要帮你们打开‘水眼’!”

姑娘这才缓过神,指着壮汉说:“这是我哥,鄂伦春的族长,我叫阿秀。”她从怀里掏出块兽皮,上面绣着天池的图案,“我爹是守秘库的猎户,临终前让我把这个交给带凤钗的人,说水眼里有‘冰尸’,要用活人献祭才能过去。”

吴迪展开兽皮,上面的天池图案比黄先生给的更详细,湖心位置画着个漩涡,漩涡里伸出只手,手里握着枚玉佩——和他们凑齐的那块一模一样。“水眼就是暗河的入口?”

壮汉点点头,从鹿背上卸下个皮囊,里面装着几块冻得硬邦邦的肉:“是熊肉,能抗寒。再过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咱们得趁天亮前赶到天池,过山风的大部队还在后面。”

军列显然不能再用了,车厢板被劈得七零八落。黄先生让随行的革命军士兵守住军列,自己带着吴迪他们跟着鄂伦春人往长白山深处走。驯鹿在雪地里跑得飞快,蹄子踏在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在敲鼓。

阿秀坐在吴迪身后的鹿鞍上,呼出的白气拂过他的脖颈。“我爹说,靖南王当年修秘库,抓了很多鄂伦春人当苦工,”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寒意,“后来秘库修好,他怕走漏风声,就把所有苦工都杀了,扔进暗河喂‘冰尸’。”

吴迪想起那些九门死士脸上的疤痕,突然明白过山风为什么对秘库如此执着——他们是那些苦工的后代,想夺回本该属于祖先的东西。他摸了摸怀里的凤钗,这枚小小的饰物,竟牵扯着这么多代人的恩怨。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终于看到了天池。湖面结着厚厚的冰,像块巨大的蓝宝石,周围的山峰覆盖着积雪,在晨光中闪着圣洁的光。湖心的位置有个黑窟窿,没有结冰,冒着白汽,正是阿秀说的水眼。

壮汉指着水眼:“下面就是暗河,水流很急,下去后得抓紧岩壁上的铁环,不然会被冲走。”他从鹿背上拿下几盏鱼油灯,“冰尸怕火,这些灯能照半个时辰。”

黄先生突然按住吴迪的肩膀,脸色凝重:“过山风来了。”

远处的雪坡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人影,至少有上百人,为首的是个穿黑斗篷的老头,手里拄着根蛇头拐杖,和蛇老的那根一模一样,只是蛇眼是用绿宝石嵌的,在晨光中闪着幽光。

“是过山风的大当家,‘老蛇皮’!”阿秀的声音发颤,“他练了‘万蛇蛊’,能指挥毒蛇!”

老蛇皮站在坡上,拐杖往雪地里一顿,周围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无数条青蛇从雪地里钻出来,吐着信子,朝他们游来。鄂伦春人纷纷举起猎刀,却不敢轻易上前——这些蛇的鳞片是黑色的,头上有个“王”字,是长白山最毒的“过山风”。

“把凤钗和玉佩交出来!”老蛇皮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不然就让你们变成蛇粪!”

吴迪突然想起老烟枪说过的“以火克蛇”,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又摸出块从军火库带的硫磺。秦九指立刻会意,掏出火柴点燃硫磺,扔向蛇群。硫磺燃着的青烟呛得蛇群四处乱窜,纷纷往回退。

“快走!”黄先生推了吴迪一把,“我和族长挡住他们!”他举起枪,对着老蛇皮的方向射击,子弹擦着他的斗篷飞过。

吴迪、秦九指和黑小虎跟着阿秀跑到水眼边。洞口比想象中宽,能容两个人并排下去,岩壁上果然嵌着铁环,锈迹斑斑,上面还缠着些布条,像是前人留下的。

“抓紧了!”阿秀率先抓住铁环往下爬,鹿皮靴踩在湿滑的岩壁上,发出咯吱声。吴迪紧随其后,凤钗和玉佩在怀里硌得胸口发疼。

刚下到一半,突然听到头顶传来枪声,是黄先生的声音:“小心!他们扔炸药了!”

吴迪抬头一看,块黑糊糊的东西从水眼掉下来,是炸药包,引线冒着火星。他想都没想,掏出腰间的短刀砍向铁环上方的岩壁,岩石松动,带着他和秦九指一起往下坠,正好避开了炸药包的爆炸范围。

爆炸声在水眼里回荡,震得耳膜生疼。吴迪感觉后背撞到了什么东西,软乎乎的,像是水草。他点燃鱼油灯,灯光照亮了周围——他们掉进了暗河,水流冰冷刺骨,周围的岩壁上挂满了冰棱,像无数把倒悬的刀子。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岩壁的凹洞里,塞满了冻僵的尸体,都穿着鄂伦春人的兽皮袄,脸上覆盖着层白霜,眼睛却圆睁着,像是在注视着闯入者。阿秀说的冰尸,原来就是这些被杀害的苦工。

“黑小虎呢?”秦九指突然喊道,声音带着惊慌。吴迪这才发现,少年没跟下来,水眼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阿秀指着上方:“他刚才被爆炸的气浪掀回雪坡了!”她的眼泪掉下来,在脸颊上结成小冰粒,“族长和黄先生肯定护不住他……”

吴迪咬紧牙关,刚要往上爬,暗河突然剧烈翻涌起来,水流变得湍急,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水底搅动。岩壁上的冰尸突然开始晃动,冻僵的手指纷纷指向暗河深处,那里的水流打着漩涡,泛着诡异的绿光。

“是冰尸醒了!”阿秀抓紧岩壁上的铁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们要找活人献祭!”

漩涡里突然伸出只巨大的爪子,冰层般的白色,指甲有半尺长,抓向最近的冰尸,将其拖进漩涡里,水面顿时泛起血丝。吴迪举起鱼油灯照过去,漩涡深处隐约能看到个庞大的身影,像是条巨大的蜥蜴,鳞片在绿光中闪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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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冰螭’!”秦九指脸色惨白,“密录里写过,靖南王养了条冰螭守秘库,以尸为食!”

更多的冰螭爪子从漩涡里伸出来,抓向岩壁上的冰尸,暗河变得越来越浑浊,血腥味混着寒气扑面而来。吴迪突然想起阿鸾信里的话:“冰螭畏火,更畏凤血。”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凤钗上,凤钗顿时发出刺眼的红光,照亮了整个暗河。

冰螭似乎被红光刺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漩涡开始缩小。吴迪趁机拽着秦九指和阿秀往暗河深处游,那里的岩壁上有个洞口,正是秘库的入口,门楣上刻着靖南王的王印,和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他把凤钗和玉佩一起嵌进门楣的凹槽里,石门发出沉重的声响,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通道,黑沉沉的,能闻到里面传来的书卷气。就在这时,暗河突然再次翻涌,冰螭的巨爪破水而出,直扑他们身后——老蛇皮带着九门的人竟然也跟着下来了,此刻正被冰螭追得四处逃窜。

“快进去!”吴迪把秦九指和阿秀推进石门,自己却转身举起毛瑟枪,瞄准冰螭的眼睛。他知道,要是让老蛇皮冲进秘库,之前的牺牲就都白费了。

冰螭的嘶吼震得石门嗡嗡作响,老蛇皮的惨叫声在暗河回荡。吴迪扣动扳机,子弹射中冰螭的眼睛,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腥臭无比。冰螭暴怒,巨大的尾巴横扫过来,吴迪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撞在石门上,眼前一黑。

在失去意识前,他看到石门正在缓缓关闭,秦九指和阿秀的脸在门后越来越模糊,他们在喊着什么,却听不清了。暗河的水流涌进通道,带着冰螭的嘶吼和老蛇皮的惨叫,还有头顶传来的、隐约的枪声——是黑小虎和黄先生他们吗?

他的手还紧紧攥着那枚凤钗,红光渐渐褪去,变回冰凉的金属。吴迪知道,这还不是结束。秘库里的兵书和地图,冰螭的怒火,老蛇皮的反扑,还有被困在外面的黑小虎,都在等着他。黑暗中,他仿佛看到老烟枪在笑,阿鸾在招手,无数双眼睛在历史的迷雾里注视着他,催促着他醒来,继续这场未完的征程。

石门合拢的刹那,吴迪被一股腥咸的寒气裹住,像是跌进了冰窖。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后背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刚才被冰螭尾巴扫中的地方,衣服已经渗出血迹,在冰冷的石壁上洇开暗红的花。

秦九指举着鱼油灯跑过来,灯光在通道里晃出斑驳的光影。“你怎么样?”他撕下衣襟要给吴迪包扎,却被吴迪按住手——伤口处的血正以诡异的速度凝固,结成青黑色的痂,像冰螭鳞片的颜色。

“别碰,”吴迪咬着牙站起身,“这血……不对劲。”他想起冰螭绿色的血液,刚才喷溅时似乎溅到了伤口上,“可能有毒。”

阿秀突然指着通道深处,声音发颤:“那里有光。”

鱼油灯的光芒之外,果然有片朦胧的白亮,像是从冰层后透过来的月光。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通道两侧的岩壁越来越光滑,隐约能看到凿刻的痕迹,是些星图,和老烟枪烟杆上的缠枝莲纹缠绕在一起,构成一幅完整的天文图。

“是‘紫微垣’,”秦九指辨认着星图,“靖南王是想借天象锁气,让秘库万年不腐。”他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其中一颗最亮的星,“这颗星的位置被人改过,用朱砂重描过,像是……阿鸾的笔迹。”

那处朱砂痕迹果然和阿鸾信上的字迹一致,旁边还刻着个极小的“烟”字。吴迪突然明白,老烟枪年轻时肯定来过这里,和阿鸾一起修改了星图,或许是为了留下只有他们能看懂的标记。

前方的光亮越来越清晰,隐约能听到水流声,不是暗河的湍急,是平缓的滴答声,像是漏雨。通道尽头是道石拱门,门上没有锁,只有个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吴迪手里的凤钗。

他把凤钗嵌进去,石拱门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缓缓向内打开。门后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是间巨大的冰室,穹顶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冰棱垂落如水晶帘,折射着外面透进来的天光,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冰室中央立着座冰台,上面停放着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个穿旗装的女子,面容栩栩如生,正是画上的阿鸾。她的手里握着一卷羊皮图,正是众人苦苦寻找的兵书地图,图上还压着枚玉印,刻着“靖南王印”四个篆字。

“她……她怎么像睡着了一样?”黑小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吴迪猛地回头,只见少年浑身是雪,脸上带着伤,手里还攥着半截猎刀,正站在石拱门口,身后跟着黄先生和鄂伦春族长,三人都面带疲惫,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你们怎么进来的?”秦九指又惊又喜。

黄先生拍掉身上的雪,喘着气道:“老蛇皮被冰螭拖进漩涡了,他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小虎这孩子机灵,找到阿秀爹留下的密道,正好通到这冰室后面。”他看向水晶棺里的阿鸾,眼神复杂,“没想到她真的……”

话没说完,冰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穹顶的冰棱簌簌往下掉。族长突然指向冰室角落,那里的冰层正在开裂,露出后面的黑影——是过山风的残部,至少有二十人,为首的是个独眼龙,手里举着炸药包,引线已经点燃。

“把地图交出来!”独眼龙的嘶吼在冰室里回荡,“不然大家一起死在这儿!”

吴迪下意识地挡在水晶棺前。阿鸾的面容在冰棺中静静躺着,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切。他突然注意到阿鸾的手指动了动,不是错觉,是真的在动!水晶棺的棺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里面的旗装——和吴迪怀里那封信上的笔迹一样,旗装的下摆绣着行小字:“冰魄玉养魂,百年而复苏。”

“她要醒了!”阿秀惊呼着后退一步。水晶棺中的阿鸾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是冰蓝色的,像天池的湖水。她抬起手,指尖指向冰室穹顶,那里的冰层突然裂开一道缝,阳光直射而入,照在羊皮图上,图上的字迹顿时变得清晰,浮现出无数红色的标记,正是隐藏的军火库位置。

独眼龙见状,疯了一样扑过来:“把图给我!”他手里的炸药包引线已经快烧到尽头。黄先生举枪射击,子弹打在独眼龙的胳膊上,炸药包脱手而出,朝着水晶棺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阿鸾突然从水晶棺中坐起,袍袖一挥,一股寒气从她掌心涌出,将炸药包冻在半空。紧接着,她指尖轻点,冻住的炸药包突然反向飞去,在独眼龙身边炸开。冰室的冰层被震得粉碎,过山风的残部瞬间被冰棱掩埋,惨叫声戛然而止。

吴迪这才看清,阿鸾的脚下踩着块黑色的石头,散发着阵阵寒气,正是传说中的“冰魄玉”,能保尸身不腐,甚至……逆转生死。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吴迪身上,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暖意:“烟哥呢?”

吴迪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那缕用红绳系着的头发,声音哽咽:“师父他……三个月前在黑风寨牺牲了。”

阿鸾接过头发,指尖轻轻抚摸着,冰蓝色的瞳孔渐渐染上血丝。冰室的温度突然骤降,穹顶的冰层开始迅速增厚,将整个空间封得严严实实。“他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关外的雪……”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水晶棺周围的冰层突然炸裂,露出底下的通道,“兵书地图你们拿去吧,这冰室留不住我了,冰魄玉的灵气快耗尽了。”

黄先生上前一步,郑重地说:“阿鸾姑娘,革命军需要这份地图,有了它,我们能更快推翻清廷,让天下人过上好日子。”

阿鸾点点头,将羊皮图和玉印递给他。她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像是要融入周围的冰层。“告诉烟哥,”她看向吴迪,眼神温柔,“我不怪他了,让他……好好安息。”

话音未落,阿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冰雾中,只留下那枚靖南王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冰室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比之前更剧烈,穹顶的冰层开始大面积坍塌,显然是冰魄玉失效,整个秘库即将崩塌。

“快走!”族长指着之前裂开的密道,“从这儿能回到天池岸边!”

众人不敢耽搁,黄先生收好地图和玉印,吴迪最后看了眼空荡荡的水晶棺,突然发现棺底刻着行新的字迹,是阿鸾刚刚留下的:“长白山深处,还有一座秘库,藏着前明的水师图,钥匙是……凤钗的另一半。”

他心里一震,凤钗不是早就合二为一了吗?难道还有第三枚?

冰棱坠落的声音越来越密集,秦九指拽着他往外跑。密道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和冰层断裂的巨响。吴迪摸了摸怀里的凤钗,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凤钗的凤凰喙部可以旋转,他试着一转,果然听到“咔嗒”一声,喙部弹开,露出里面的凹槽,形状像是能嵌进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吴迪恍然大悟。阿鸾说的凤钗另一半,不是实体,是藏在凤钗内部的机关,需要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他想起老烟枪那半截烟杆,里面除了炸药还有个小小的铜片,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钥匙。

密道的尽头透出光亮,是天池岸边的雪地。众人冲出来时,正看到冰室的位置塌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冰坑,很快被天池的湖水淹没,仿佛从未有过什么秘库。

黄先生看着手里的羊皮图,激动得浑身发抖:“有了这些军火库的位置,革命军就能装备起十万人马!”他看向吴迪,眼神坚定,“吴兄弟,长白山深处的水师图对我们同样重要,清廷的海军还在沿海作乱,我们必须拿到它。”

吴迪握紧怀里的凤钗,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青黑色的痂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知道,冰螭的毒没解,这或许是个隐患,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阿鸾的嘱托,老烟枪的牺牲,还有无数革命军弟兄的期盼,都不允许他停下脚步。

黑小虎突然指着远处的山林,那里升起一缕青烟:“是鄂伦春的炊烟!我妹妹肯定在那儿等我们!”

族长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妹妹烤的鹿肉,全长白山最香!吃完了,我带你们去找第二座秘库,我爹说过,那地方藏在火山口里,有火蜥蜴守着,比冰螭更厉害!”

秦九指拍了拍吴迪的肩膀,把修好的毛瑟枪递给他:“又有硬仗要打了,准备好了吗?”

吴迪接过枪,检查了下弹药,目光投向长白山深处。那里的雪峰在阳光下闪着银光,云雾缭绕,仿佛藏着无数秘密。他想起阿鸾消失前的眼神,想起老烟枪最后的笑容,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走!”他率先迈步,朝着炊烟升起的方向走去。身后,黄先生、秦九指、黑小虎和族长紧紧跟上,脚步声在雪地里踩出整齐的印记,像是在谱写一首未完的战歌。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远处的天池湖水泛着粼粼波光,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吴迪知道,这还远远不是结束。水师图的秘密,凤钗的另一半钥匙,冰螭的余毒,还有清廷残余的势力,都在前方等着他们。但他不怕,因为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正确的路,一条由无数先辈用生命铺就的路,一条通往光明和希望的路。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白山的密林深处,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印,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清晰。而在他们身后,革命的火种正在关外的土地上燎原,一场席卷全国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长白山的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像陷进棉絮里。吴迪的毛瑟枪斜挎在肩上,枪托上的烤蓝被雪磨出斑驳的白痕,倒像是天然的伪装。他时不时摸向背后——那里的伤口早已结痂,青黑色的痂皮硬得像块铁皮,却总在夜里发烫,像是冰螭的寒气还锁在肉里。

“前面就是火山口了。”鄂伦春族长勒住驯鹿,指向前方的山口。那里蒸腾着白汽,硫磺味浓得呛人,山口边缘的岩石是暗红色的,像是被血浸透的铁。阿秀挎着的鹿皮袋里装着刚烤好的熊肉,油香混着硫磺味,竟有种奇异的踏实感。

黄先生展开羊皮卷,手指点在火山口内侧的一处标记上:“按阿鸾姑娘的提示,水师图藏在‘火眼’里,得穿过熔岩洞才能到。”他从怀里掏出个黄铜罗盘,指针却在疯狂打转,“这地方地磁太乱,罗盘没用,得靠鄂伦春的‘地脉术’。”

族长从鹿鞍上取下根兽骨,骨头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刻痕。他将兽骨插进雪地里,闭眼念念有词,再拔出来时,刻痕里竟渗出些暗红色的液体,“是血引,”他解释道,“跟着血痕走,能避开活火山的气口。”

秦九指突然拽了拽吴迪的胳膊,指向火山口边缘的一块黑石。那里蹲着个黑影,披着件破烂的皮袄,正啃着什么东西,骨头渣子掉在雪地里,白花花的——是人的指骨。

“过山风的余孽?”吴迪握紧枪。那黑影猛地回头,露出张被火灼过的脸,左眼只剩个黑洞,正是之前在冰室被炸断胳膊的独眼龙!他手里攥着半块凤钗碎片,正是吴迪留在水晶棺旁的那枚。

“找到你了……”独眼龙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突然从皮袄里掏出个东西,是个用油布包着的小匣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半枚青绿色的凤钗,喙部嵌着颗绿宝石,和吴迪怀里的那枚正好凑成一对,“这是老蛇皮留给我的‘信物’,说能打开火眼……”

黑小虎突然举枪:“他在骗我们!那凤钗是假的,我爹说过,真凤钗的绿宝石遇火会变红!”

独眼龙脸色骤变,突然将凤钗碎片扔进火山口。碎片掉进白汽里,竟发出刺耳的尖啸,山口内侧的岩石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溶洞,洞口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藤蔓上开着血红色的花,像是无数只眼睛。

“是‘血藤’!”族长脸色大变,“碰了就会被缠住,化成花肥!”他从鹿皮袋里掏出把弯刀,刀鞘上缠着红布,“这是祖传的猎刀,能砍断血藤。”

溶洞里传来“嘶嘶”声,像是有巨蛇在吐信。吴迪举着火折子往里照,只见洞壁上爬满了火蜥蜴,巴掌大小,鳞片在火光下泛着金属色,尾巴尖拖着火星,掉在地上就燃起小火苗。

“比冰螭还麻烦,”秦九指抽出铡刀,刀刃上还沾着冰室的冰碴,“这些东西怕水,阿秀,你的水囊借我用用。”

阿秀递过皮囊,秦九指扯开塞子就往火蜥蜴群里泼。水落在火蜥蜴身上,发出“滋滋”的响,竟像泼在烧红的烙铁上,那些小东西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往溶洞深处逃窜。

众人趁机钻进溶洞,血藤在头顶摇曳,红花的花瓣开合着,像是在呼吸。吴迪注意到血藤的根部缠着些白骨,指骨上还套着九门的蛇形戒指——看来不少过山风的人成了花肥。

“前面有光!”黑小虎指着溶洞尽头。那里的白汽更浓,隐约能看到个圆形的水潭,潭水是青绿色的,冒着热气,正是阿鸾说的“火眼”。水潭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紫檀木盒,盒盖上刻着水师图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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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龙不知何时跟了进来,他举着把短刀,刀尖抵着阿秀的脖子:“把凤钗交出来!不然我杀了她!”

族长怒吼一声,举刀就要冲过去,却被吴迪拦住。“别冲动,”他慢慢掏出怀里的凤钗,青绿色的喙部在火光下闪着光,“这东西给你,放了她。”

独眼龙盯着凤钗,眼神贪婪:“扔过来!”

吴迪假装要扔,手腕却突然一转,凤钗的喙部弹出根细针,直刺独眼龙的手腕。独眼龙惨叫一声,短刀掉在地上。阿秀趁机挣脱,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将其踹进水潭里。

水潭里突然掀起巨浪,一只覆盖着熔岩铠甲的巨爪破水而出,抓住独眼龙的腿就往下拖。他的惨叫声在水潭里回荡,很快就没了声息,水面上只浮起些血沫。

“是‘火螭’!”黄先生脸色惨白,“比冰螭更厉害,以岩浆为食!”

水潭中央的石台上,紫檀木盒突然自动打开,里面的水师图化作一道蓝光,射向吴迪怀里的凤钗。凤钗顿时发出刺眼的光芒,青绿色的喙部彻底展开,露出里面的凹槽,形状正好能嵌进独眼龙那半枚碎片。

“原来要两枚碎片才能激活!”秦九指恍然大悟。吴迪捡起地上的碎片,刚要嵌进凤钗,火螭突然从水潭里冲出,巨大的头颅撞向石台,整个溶洞剧烈摇晃,血藤纷纷断裂,红色的花瓣像雨点般落下。

“快拿地图!”族长举着猎刀冲向火螭,试图吸引它的注意力。火螭的尾巴横扫过来,将族长拍飞在地,他的猎刀掉进岩浆里,瞬间熔化。

吴迪趁机跳上石台,将碎片嵌进凤钗。蓝光再次亮起,水师图的虚影在溶洞壁上展开,详细得惊人——从渤海湾到珠江口,所有清廷水师的布防、军火库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几处隐秘的沉船点,标注着“前明水师宝藏”。

火螭怒吼着扑过来,熔岩般的吐息喷在石台上,岩石瞬间熔化。吴迪抓起紫檀木盒,里面的图纸已经变成块金属板,刻着水师图的全貌。他跳下水潭,冰冷的潭水(不知为何,火眼的水竟是冰的)让他打了个寒颤,后背的伤口突然剧痛,青黑色的痂皮裂开,渗出绿色的血。

“快走!”秦九指拽着他往溶洞外跑。黄先生背着受伤的族长,阿秀和黑小虎断后,用火折子点燃掉落的血藤,暂时挡住火螭的追击。

冲出火山口时,天色已经暗了。长白山的夜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吴迪的后背越来越烫,视线开始模糊,隐约看到远处的雪地里站着个黑影,穿着青布衫,背着褡裢,正是老烟枪!

“师父?”他想冲过去,却被秦九指按住。“是幻觉,”秦九指的声音带着担忧,“你中了火螭的毒,和冰螭的寒毒相冲,快用阿秀的解毒膏!”

阿秀掏出个陶罐,里面装着黑色的药膏,散发着草药味。她刚要往吴迪背上抹,远处的黑影突然开口,声音和老烟枪一模一样:“别用那药膏,里面有锁心蛊的引子……”

黑影渐渐消散,露出底下的雪地里插着个烟杆,正是那杆缠枝莲烟杆,只是烟锅处多了个铜片,刻着凤钗的图案——正是吴迪一直在找的钥匙!

吴迪抓起烟杆,铜片正好能嵌进凤钗的凹槽里。“咔嗒”一声,凤钗突然展开,露出里面的夹层,里面是张纸条,是老烟枪的笔迹:“火眼之下有暗河,通往前明水师基地,钥匙是你胳膊上的凤纹。”

他猛地看向自己的胳膊,那道凤纹不知何时变得鲜红,像是要活过来。后背的剧痛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绿色的血液变成了鲜红色,结痂处的铁皮开始剥落,露出新长的皮肉。

“这是……”吴迪又惊又喜。

黄先生看着纸条,眼神激动:“前明水师基地!里面肯定有完整的舰队图纸!有了它,革命军就能建立自己的海军!”他指向火山口内侧的一处裂缝,“血藤断处有水流声,暗河入口肯定在那儿!”

溶洞里的火螭嘶吼声越来越近,显然已经冲破了血藤的阻拦。族长挣扎着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个号角,吹得呜呜作响——是召集鄂伦春部落的信号。“你们先走,”他对吴迪说,“我带族人挡住火螭,这是我们欠阿鸾姑娘的。”

阿秀眼圈红了,却用力点了点头:“哥,小心!”

吴迪握紧凤钗和烟杆,最后看了眼火山口。那里的白汽越来越浓,火螭的巨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他知道,族长和鄂伦春的弟兄们恐怕凶多吉少,但他们没有时间悲伤,前明水师基地的秘密,革命军的海军梦,还在等着他们去实现。

“走!”吴迪转身钻进裂缝,秦九指、黄先生、阿秀和黑小虎紧随其后。裂缝里果然是条暗河,水流湍急,带着股铁锈味。他们跳上停在岸边的木筏——显然是前人留下的,筏子上的麻绳还很结实。

木筏顺流而下,暗河两侧的岩壁上渐渐出现壁画,画着前明水师的战船在海上作战的场景,船上的旗帜上写着“靖南水师”四个大字。吴迪抚摸着壁画上的战船,突然明白靖南王的真正野心——他不仅想反清复明,还想建立一支纵横四海的舰队。

暗河的尽头出现了光亮,隐约能听到海浪声。木筏冲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处隐藏在山腹中的海湾,停靠着十几艘战船,虽然已经腐朽,但船体的轮廓还在,桅杆上的帆布早已风化,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宏伟。

海湾中央的岛屿上有座石堡,堡门上方刻着“靖海卫”三个字,门楣上的凹槽正好能放下展开的凤钗。吴迪将凤钗嵌进去,石堡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仓库,堆满了木箱,上面印着“火药”“炮弹”的字样,还有几卷巨大的图纸,正是完整的水师图。

黄先生激动得浑身发抖,捧着图纸的手不停颤抖:“够了……这些足够了……”

就在这时,海湾突然传来炮声,是清廷的舰炮!众人跑到石堡的了望台一看,只见三艘清军的铁甲舰正停在海湾入口,炮口对准石堡,为首的舰船上飘扬着黄龙旗,甲板上站着个穿官服的人,正是端郡王!

“他怎么会找到这儿?”秦九指咬牙切齿。

吴迪突然想起独眼龙扔进火山口的凤钗碎片,那恐怕不是假的,而是能发出信号的装置。老蛇皮早就和端郡王勾结,所谓的过山风,不过是清廷的棋子。

端郡王的声音通过喇叭传来,带着傲慢的笑意:“吴迪,交出水师图,本王饶你们不死!否则,这石堡就会变成你们的坟墓!”

石堡外的海面上,清军的铁甲舰开始移动,炮口再次抬起,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他们。吴迪握紧手里的毛瑟枪,看向黄先生:“图纸能带走多少?”

黄先生迅速清点:“核心图纸有三卷,能带走!其他的……只能炸掉,不能留给清廷!”

秦九指从仓库里拖出几箱炸药:“我来布置引爆装置,你们带着图纸先走!暗河下游有个出口,通到公海,那里有革命军的接应船!”

吴迪点点头,和阿秀、黑小虎一起帮黄先生收拾图纸。石堡外的炮声越来越近,第一发炮弹已经落在石堡的城墙上,碎石飞溅。

“快走!”秦九指点燃引线,“我五分钟后引爆,你们抓紧时间!”

吴迪最后看了眼秦九指,他正靠在炸药箱上,脸上带着决绝的笑容。“保重!”吴迪喊道,带着黄先生他们冲向暗河的下游出口。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石堡在火光中崩塌,清军的铁甲舰也被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一艘。吴迪知道,秦九指用自己的命,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暗河下游的出口通向公海,一艘挂着红十字旗的商船正在等着他们——是革命军的接应船。黄先生抱着图纸跳上船,吴迪、阿秀和黑小虎紧随其后。

商船起航,朝着远方的朝阳驶去。吴迪站在甲板上,望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长白山,心里五味杂陈。老烟枪、秦九指、族长、无数牺牲的弟兄们,他们的面容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他摸了摸怀里的凤钗,它已经恢复了原样,静静躺在那里,像是完成了使命。但吴迪知道,这还不是结束。清廷还没推翻,革命尚未成功,还有无数秘密藏在历史的尘埃里,还有无数挑战在等着他们。

远处的海面上,朝阳正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吴迪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会继续走下去,带着那些牺牲者的信念,带着凤钗的秘密,带着革命的火种,走向那个充满希望的未来。而这场由一枚凤钗引发的征程,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