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1)
赪桐也不在意他一脸魅相,直截了当:“既然要我帮忙,那我总得知道身处何局,所谓何事吧。”
“老师你……”齐琛嘴快差点没刹住车,心里恶狠狠地怒骂了一句,该死,差点说破!
尽管语速快,赪桐一下就听了进去,惊叹:“你说什么?!”
“我、我说,桐,你什么都不用做。”
“当真?我看没那么简单。”赪桐即可否认他。
齐琛有些谄媚地打哈哈道:“只需每日收下我送的礼,适当的时候赴我的邀约,与我一同游湖赏花,吃酒听戏就好。”
“将军长年在军中都这么、、、逍遥?鬼点子挺多呢,看来平日里乐子不少。”赪桐故作调戏,眼珠轱辘审视他。
齐琛不接,话锋转到:“你知道的,我尤其、洁身自好。”齐琛突然变得一脸正气,戏里真真假假难辨。
“我不知道!”赪桐冷声。
赪桐突然间不合时宜的冷漠,让齐琛有些尴尬,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玩过头了,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气氛急转直下,冷不丁地陷入了僵局。
谈话间,除了茶酒,菜凉透了也没动一口,对于齐琛而言,这是与她一起吃的第二顿饭,同之前不同,没有肆意的玩笑话和狼吞虎咽的味蕾盛宴,反而多了许多枷锁,比如,他要假装不认识她,要把握两人之间话语的距离……
赪桐见此情景,便下了逐客令。
“既然目的达到了,你的要求,我也应下了,时候不早了,将军该回去了。”
她话说得委婉,依然得体,齐琛顺坡下驴,即使有些迷茫,却也只能回去再仔细复盘了。
齐琛走后,绿绮从窗外闪了进来,悠悠问道:“这还聊得好好的,仙上怎么突然变脸了。”
赪桐傲娇地扇了扇裙摆,调整了一下坐姿:“这崽子都快要没了分寸,我只能适当敲打敲打了。他的心思在我这藏不住,他想用我挡了太后赐的婚,算准了寻常人都戴不了这顶大帽子,帮我把周围的各种眼线除掉,送我个顺水人情,那我也接下这礼,岂料他还咄咄逼人,这般不识相。”
绿绮笑呵呵:“绮儿倒觉得,仙上是恼怒多一些。”
“我恼怒什么,活了几千年,没什么能轻易牵动我的情绪了。”
绿绮凑上赪桐跟前,要看透了她,拆穿她的嘴硬:“总还是有的,比如刚刚,您老人家反遭小儿调戏?”绿绮好久没见仙上吃瘪的样子了,实在忍不住笑。
暗罗在窗外屋檐上静静坐着,听着屋内两个姑娘嬉闹声,放眼望去,这个高度可以看到天际的树影,黑压压一片的枝叶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月亮慢慢出了云层,却也照不清他眼下的心思,暗流涌动。
虽然这顿饭吃得不太愉快,但是目的达成了,齐琛多少有些懊恼自己实在过于心急了。
可他又怎知道,即使是情场高手,在怦然心动时面对意中人也无法泰然自若,更何况是他这般毫无经验之人。
齐琛回府后,立刻喊来了传话的小厮问道:“太后寿宴的帖子在何处,拿来我瞧瞧。”
“回少将军话,都一一收在了书房架子的匣子里,小的现下就去取来。”
齐琛叫住小厮:“不用了,我自己去拿,你退下吧。”
齐琛在书房里细细端详着太后的帖子,上头写着两日后太后寿宴的具体事宜——两日后、可以携带家眷同行。
帖子内容颇多,齐琛挑着重点看。
翌日,齐琛早早派人将衣裳与拜帖送到锦安阁。
这段时间,少将军芳心已许,深情不断,讨美人欢心的话本子在民间盛行,版本也是换了又换,众人也是猜了又猜,惹得满是好奇,来锦安阁打听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这对赪桐来说或许是些许苦恼,对齐琛来说却是时机成熟。
他只是促成那些暗处的人,将这个所有人不期待的妄念扼杀在摇篮之中。
太后喜欢热闹,这场六十大寿本就想与众人同乐,又准备在宴会上帮公主请旨赐婚,来个双喜临门,结果闹得除她之外的人都皆大欢喜了。
窃衣知道仙上不会过多去记这些琐碎事宜,所以赪桐在太后寿宴当天才知道自己原来要陪那位崽子进宫赴宴,这何尝不是一种算计呢,短短几年,心机见长了。
她有些后悔那么草率就答应了齐琛应他邀约。
又不能食言……
赪桐平日里的衣饰只管往低调了穿,她只要衣能蔽体不讨嫌,便不会过多理会。当她看到这有些过于华丽的衣裙时……她更后悔了。
齐琛的马车早早便等在了锦安阁门前,一点不畏来往行人的目光。
赪桐此时真的想要悄悄然地过了这关,换好衣裳下楼时,很显然,她的愿望无法达成。
本就匀称出彩的身形,即使戴了面纱,那身华丽的衣裙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将她周身的清雅仙气全然托出。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众人无不侧目。
窃衣只见她在下一级阶梯后,定格了时间,然后快速走到齐琛马车旁,接着解了法术。定格只对凡人奏效,所以在窃衣的注视下,赪桐有些调皮又不好意思地朝她“嘘——”了一声。
仙上好像有些……不沉稳了?或许只是偶尔罢了?窃衣笑着点点头,很快便不深究了,继续摆弄起她亲爱的算盘。
面对赪桐的突然出现,齐琛只是眼中稍愣,很快就回过神来。
在少将军的礼貌扶持之下,锦安阁的那位美人缓缓地进了将军府的马车。这是百姓口中的说辞。
马车里,两人相对而坐。
齐琛先开口:“衣服很合身。”
“是不是有些隆重了点?”赪桐满脸都表现得很不自在。
齐琛眼中只有数不尽的欣赏,也看出了些故作镇静:“不会,今日这个场合,与我很搭。”
赪桐倚着车窗,平静说道:“我本以为只是同你赴一些寻常的邀约,不曾想你这般诓骗我,这买卖,于我不划算。”
齐琛看出来了:“桐,我猜你现在定是想反悔。你想待到入宫门之前躲下车去,留我一人进宫赴宴,这样也算是陪我赴一半的宴,不算食言,也抵消了我帮你除掉那些眼线的人情,对吧。”
“?”赪桐惊讶,他竟然能跟她想到一块去了!赪桐也不藏着:“确实如此,这是要赴太后寿宴,你可知我最是不喜皇宫这人心险恶之处,尤其今年太后寿辰还是大办,赴宴的人更是比往年多上三成,更何况你定是要我替你挡了这桃花,舞弄是非太累了,我从不做亏本的生意,现下话说白了,我待会到宫门外便告辞了。”赪桐一口气将他悉数数落完了。
齐琛深知有愧,面对她直白的揭露,低头不敢看她:“桐,对不起。我本意并不想拉你进这趟混水,只是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结识了你,硬要拉上你,实属是我的私心,太后的赐婚懿旨,我全然可以全身而退,若是你实在为难,那我也不会勉强。”
见她没有回应,齐琛许久又微声询问道:“那我,先送你回去?”
见他这副可怜模样,哪里看得出是那腹黑狡诈的少将军。
赪桐明明白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他这战术,直接将她一军。完全那他没办法,但凡他争辩几句,她今日都能从这车上下去。
齐琛又眼神请示她,她无奈得托腮摆摆手,也说不出什么:“罢了罢了,下不为例。”
齐琛喜笑颜开,虽然胜之不武,还在是险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