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定办成（1/1）

青山县城总共十条正街，其中两条主街是商业街，吴去用两天时间从头到尾走了一遍，发现叫沈记的竟有十多家，所在行业几乎涵盖了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半月陵的消息说老五藏身于沈记，那么究竟是哪家沈记？

第三日，吴去进了沈记酒家。

掌柜看到吴去的脸愣了一下，随即堆上笑容：

“客官买酒啊，您要口味绵一点儿的还是烈一点儿的？是要整坛还是零打？”

忽略掉掌柜短暂的失态，吴去问：“有什么酒解渴又不易醉？”

“那得属用咱们青山县月牙泉酿的雾岩清，口味香醇，还不上头。您尝尝。”掌柜给吴去倒了一小杯酒，吴去闻了闻，果然酒香扑鼻，他一口喝尽，咂么咂么嘴，点头。“不错，来一坛。”

掌柜眼睛瞬时眯成了一条线——这种不问价的主顾最是豪爽，看来今天要大赚一笔了。

“小店还有上等大曲客官要不要尝尝？”

“好啊。”吴去来者不拒。“有好的就多来几种。”

掌柜答应着给吴去拿酒，吴去四处打量，闲聊道：“掌柜的店面这么大，柜台老旧掉漆却不舍得换一下，不担心影响形象吗？”

“哎呦，让客官见笑了。小的念旧，这柜台是个老物件，不舍得扔。您说的对，影响形象，小的这就安排重新刷漆，刷了新漆就跟新的一样。”

真是个吝啬鬼。

“掌柜的店开多久了？怎的也不雇个伙计？”

“托您福，八年多了。之前有个伙计，前阵子去了别家干活。”

“那定是嫌掌柜给工钱少了。”吴去打趣。

“哪有！客官有所不知，咱们青山县所有挂沈记字号的都属于一个东家，伙计虽然是各掌柜自己挑选的，但东家有权调配各个商号的人手，我那伙计机灵会来事，被派去别处帮忙几天，过阵子就回来了。来，您要的酒。”

三个酒坛用麻绳拴在一起，吴去拎了拎还挺重。他又指了指柜台里面架子上空着的位置问：“那种酒怎么没有？”

“那是‘白云边’，是青山县最好的酒，五十两一壶。可惜限量，每个月小店只能进三壶，已经卖没了，客官要是想喝只能等下个月了。”

“可是过两天我就走了，可惜，可惜了，空有银子却喝不到好酒。”吴去十分遗憾的说。

掌柜犹豫片刻说：“客官要是非要喝也不是没法子，只要客官能进的了地下赌场。赌场里有个酒肆也是沈记名下铺子，掌柜的姓刁，您在他那里肯定能喝到‘白云边’。”

“地下赌场在哪儿？怎么才能进去？”吴去兴致勃勃。

“小的只知道进地下赌场必须有熟人引荐，其他就不知道了。”

吴去额外给了掌柜几两银子，让他把酒送去客栈，自己继续四处溜达。

离开主街，越往前走人越少，也越僻静。经过一条胡同时吴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拧了拧眉头，跟了上去。

香水今天运气不错，遇到一位胖姑娘追情郎，却意外看到情郎和另一位姑娘调情，胖姑娘一气之下把给情郎的食盒送给了香水。食盒里除了点心还有一壶酒，两蝶小菜。香水没去大院，决定回自己家美餐一顿。等后晌要了别的吃食再去大院交份子也不迟。

其实田老大——青山县乞丐的头——人还是不错的。只要每天交份子，不管你是本地的外来的都允许你在青山县要饭，而且他还给香水分了专门的片区，虽然那片一看就是穷人聚居地，吃了上顿没下顿那种，但总比四处被人轰好的多。

香水窝在院子里的干草堆上，吃一口点心喝一口酒，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哎，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觉，人生足矣。”

美了一会儿，香水忽又叹气：“想我香水，没爹没娘，四处流浪，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风吹雨淋，朝不保夕。好不容易找到东家，偏偏人家用不着我。唉！”

“东家，香水敬你一杯！你现在不乐意没关系，早晚有一天香水会让你看到香水的好，让你愿意香水跟在你身后。只要能跟着你，挡刀挡剑做牛做马都成！”

似是回应他的话，云彩遮住太阳半张脸，香水呲牙，又塞了块点心。

“你不是说为了填饱肚子。”慵懒的声音肆意在头顶。

香水被吓一跳，点心卡在嗓子眼儿差点噎死，他赶紧灌了口酒把点心咽下去。“东家，啊，不，公子，你，你怎么在这儿？”

吴去走进院子四处打量，确认只有香水一个人，吴去走回到他面前。

“你还在乞讨，为什么？”

“没饭吃。”香水的回答简单明了。

“我不是给了你一百两？”短短几日就挥霍一空？

“平白拿的钱花着不安心。”香水觉得有那一百两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之前你可拿了不少啊！”不是一直跟在他身后顺手牵羊吗？

“那是死人的钱，没人找我讨要。”香水脸不红，心不跳，还理直气壮。

偏偏吴去觉得很有道理，“这么说你是怕我把钱再要回去？”

“是，也不是。我就想跟着公子。”香水直截了当。

“所以你叫我东家？”这称呼有点，有点奇怪。

“啊？啊。”

“你叫香水？”

“嗯。”香水觉得自己如同被审问的犯人。

“是不是我要你做了事情你就觉得心安理得了？”吴去逼近他。

香水犹豫了，不知道吴去话里的意思，“我就想跟着公子。”

“你会做什么？”吴去拉开距离。

香水想了想说：“要饭。呃——还有追踪。”他指了指鼻子。

“我的确有件事需要人去做，如果你能办成——”

“我一定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