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再养一批人?(1/1)
在他们折腾完这个鼓结束后,西里已经开始研究鼓槌,苏郁繁把架子在还在风干的象脚鼓用手掌拍响。
西里听到声音,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白天看你也没那么高兴,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个鼓,夜里没人,又偷偷玩。
我查过了,这个鼓至少要准备两副鼓槌,一大一小,我正在参考资料做尺寸,鼓身没问题,发音也很正常,至少我们没有白忙一场。”
苏郁繁握紧拳头砸了一首月半弯,但因为鼓点不密,要不是连着听,几乎听不懂。
她看了一眼西里,拳头收回来,又砸出去,声音娇软:“你厉害啊,我就知道你们可以做出来。”
“幸亏汇集了这么多资料,大家也都肯吃苦整理,要不然哪能这么快?也是我们机缘好,遇上了老师傅。
也幸亏我们去了一趟外面,带回的东西也都用上了。”
他的手里握着一根胳膊粗细的芒果树,顺便放到鼓面上比划起来。
“还是我们幸运....我在想这个鼓到时候安排哪位非遗老师来用?这么珍贵的东西,可能弄坏了。他们的柏洁夫人专场要不要拿去给他们试试音?”
“你别急,只要这个蒙对了,那我再多做几个出来,先留在这里,就当做我们的第一件作品,鼓励我们。
柏洁夫人演绎已经很成熟,每场演出都爆满,钟韦浩收钱也挺高兴,按照现在的演出模式来吧,他们挺熟练,挺专业,挺好的。”
西里正忙着对比鼓槌的尺寸,现在有了方向,他更迫切想做出好东西来。
“那倒是,昨天我去看了一场,新演员适应很快,跳的也很投入。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缺了什么。那些老师每场都来,配合也挺好,本子还是原来那个,就是不像原来排演的样子。
钟韦浩是高兴,每次观众起哄要见我,我都得赶过去....我现在成了剧团可有可无的摆设,就是拍照的时候用得上。”
苏郁繁有些失落,自己一手精心策划,排演好的乐舞,因为身体原因,再次让给别人,她也挺难受。
现在她在寻求从别的地方找补内心的强烈不平,达到精神上的平衡。
“苏郁繁,我知道缺失了什么,是剧团的灵魂。现在周乐主舞,跳的虽然也还行,看但上去空落落的,全是技术含量,而没有到人舞合一的地步。可能是个人感受不一样吧。
有件事,我没告诉你,编舞老师之前跟钟总提过,柏洁夫人的本子叙事太过沉重,压抑,娱乐性不高,建议改一版欢乐的大结局。
当时钟总还找了剧团的人一起开会讨论了这件事,剧团的人觉得每天演重复的不开心的东西,确实疲惫。
当时他们搞投票了,幸好我赶过去,投了不赞成,险胜一票。
现在的人都很浮躁,不愿意看深沉层面的叙事形式,他们更爱看娱乐化的演出。
我有时候也在想,人们来这里玩,是来开心和放松的,柏洁夫人的演出适合更大的舞台,它需要懂它的观众。
给游客看,就该看娱乐化的东西。像别的地方,给他们喷个火,打个铁花,找一些古装扮演爱好者过来走走,跟游客拍个照,估计他们更开心。”
苏郁繁认真考虑娱乐方式的问题,这又回到了商业与艺术之间的破壁关系。
想要商业,那就要丢弃纯艺术,想要艺术,就不得不让商业将就。
西里说得很对,游客的反应也能看出来,很多人就是凑个热闹,他们不一定爱看这样的演出。
因为来到了这里,别无选择,这节目是唯一的表演,甚至有人买票进去随便拍几张照片,要不睡觉,要不离开....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编舞老师有改编的想法?连你都去投票,怎么没人通知我?
要想娱乐化的表演,不见得不烧钱,长期维持一帮npc的工资,再养一批人,钟韦浩有钱吗?
柏洁夫人已经成熟了,他能放弃现在伸手就能接钱的机会吗?
他们要怎么改,就去改吧,我不参与,我不跳,我也没意见。”
苏郁繁有些闷闷不乐,不敲鼓,也没半点高兴。
她一屁股坐在一把树桩挖空的椅子里。
“你那时候刚手术完没多久,需要静养,我不是代替你去了吗?不然他们为啥通知我?
策划营销的事,那是钟韦浩该头疼的,我们又不跟他一个目的,他做他的,我们做我们的。
在你身体没痊愈之前,我不会同意你再损伤自己,你现在的状态就挺好的。
一个合格的甲马版画老师,顺便可以考虑南诏奉圣乐的构思,等几天这段历史我们整理好了,你拿去复印一份,好好琢磨。
你那么优秀,不如自己写一个完整的乐舞本子出来,不管需要多久,只要你想演,我这里就是你的后盾。”
西里给了她能接受的解释。
苏郁繁抑郁的情绪一哄而散。
“西里,你最会替我着想,我....不想别的了,先做好甲马吧,本子的事,再考虑吧。
我不专业,我写的或许钟总他们又不满意,不兼具娱乐性...
游客欣赏不了,挣不到钱,剧团的人演出也不会开心。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苏郁繁,你忘了一件事,那个舞团是你组建的,属于你,并不属于钟韦浩。
你搞创作,不满意的地方排演的时候再修改,你的舞台也不只有剑川,要做就要做你最想做的事!
你还有那么多粉丝关心你的身体,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按照你的感觉去创作。如果,有一天,你成功了,开启国内所有城市的巡演呢?
那时候你的观众不再是单纯想娱乐的游客,会转变为欣赏艺术,喜欢你表演的人,是金子总会发光,你也不用忧愁,咱们目前,一切顺利。”
西里看出了她眼睛里无奈与忧愁。
现在正是她人生中的低谷时期,西里只能勉励她,支持她,不要盯着在意的事情,让她转移注意力。
苏郁繁轻叹一口气。
“谈何容易啊?这一年,我其实并没有得到些什么....可是一年的光阴不再了,我二十六了。”
“才二十六,不是六十二。你不是已经偷偷在练舞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没有批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