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深夜转移,欢迎入住温柔的牢笼!(1/1)

十五分钟。

庄若薇站在原地,没有动。

周主任侧过身,为她让开了通往门口的道路。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一个靠着门,一个守着窗,

这个狭小的空间,因为他们的存在,变得像一个铁盒。

“我的东西不多。”庄若薇开口,她走向床铺,开始收拾。

她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

她先是将那两件洗得发白的换洗衣物叠好,每一道折痕都压得平平整整。然后,她将叠好的衣物放进帆布包的底层。

周主任就站在屋子中央,看着她,没有催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庄若薇走到桌前,拿起那些摊开的工具。

她没有直接将它们扫进包里。她先拿起那块软布,将乌黑的听骨针重新擦拭了一遍,从针尖到针尾,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然后是那些小刻刀,她用油布将它们一柄一柄地裹好,防止刀刃互相碰撞。

她的手指稳定,没有一丝颤抖。

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布料摩擦和金属轻碰的细微声响。

“你很爱惜这些东西。”周主任忽然说。

庄若薇没有抬头。“我爷爷留下的。”

“他是个很厉害的匠人。”周主任说。

“他只是个修东西的。”庄若薇将最后一柄刻刀包好,放进帆布包。

她做完这一切,拉上帆布包的绳扣,将它背到肩上。

“我收拾好了。”

周主任看了一眼手表。“用了十二分钟。走吧。”

他率先转身,拉开了门。

门外的楼道里空无一人,瘸腿李那扇紧闭的门后,也没有任何动静。

庄若薇跟在周主任身后,另外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将她夹在中间。

他们走下筒子楼,走进了废品站的院子。

夜色已经很深了,只有办公楼那边还亮着灯。几道人影在院子里巡逻,手电筒的光柱在废铁堆之间扫来扫去。

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大门口。

车灯没有开,像一只蛰伏在黑暗里的野兽。

从宿舍到大门,不过百来米的距离。

庄若薇走得很稳。

当他们路过瘸腿李的维修间时,她的脚步顿了一下。

维修间的门锁着,窗户黑漆漆的。

“怎么了?”走在她前面的男人回过头。

“没什么。”庄若薇继续往前走。

她的余光扫向食堂的方向,那个角落里,放着一个巨大的垃圾桶。

那里藏着一对会发热的铃铛。

也藏着他们两个人的命。

她不知道瘸腿李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看到?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冲动?

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往前走。

轿车的门被拉开。

“上车。”周主任站在车边。

庄若薇弯腰,坐了进去。

车里的空间很小,她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

周主任坐进了副驾驶。

车门关上,将废品站那股熟悉的铁锈味隔绝在外。

车子发动,平稳地驶出了废品站的大门,汇入沉寂的街道。

没有人说话。

庄若薇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她不认识这条路。车子没有朝市中心开,而是越走越偏僻,路边的建筑越来越少,树木越来越多。

她不知道他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她只知道,她再也回不去那个十平米的小屋了。

车里的空气很闷。

旁边男人的体温和呼吸,都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将背上的帆布包抱在怀里,手指紧紧抓着帆布。包里那些冰冷的工具,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车子大概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最终拐进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

路两旁是高大的白桦林,月光透过树梢,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路的尽头,是一座带着院子的独立小楼。

两层高,白色的墙壁,看起来像某个单位的疗养院或者招待所。

车子在楼前停下。

“下车。”

庄若薇跟着他们下了车。

夜里的空气很凉,带着草木的清新气味,和废品站完全不同。

周主任走到楼前,推开了门。

里面亮着灯。

不是她想象中的审讯室,或者牢房。

而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厅,地上铺着水磨石,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甚至还摆着几盆绿植。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女人从楼梯上走下来,对周主任点了点头。

“都准备好了。”

“带她过去。”周主任吩咐道。

女人走到庄若薇面前。“跟我来。”

庄若薇跟着女人走上二楼。

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声响。

走廊很长,两边都是一模一样的房门。

女人在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进去吧。你的东西,我们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庄若薇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

一间很干净的房间。

一张单人床,铺着洁白的床单。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

窗户很大,挂着米色的窗帘。

看起来,就像一间普通的宾馆客房。

“早点休息。”女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庄若薇走了进去。

她身后的房门,“咔哒”一声,自动合上,并且落了锁。

她走到门边,试着转动门把手,纹丝不动。

她又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窗外是浓密的树林,月光照不进来。窗户外面,焊着细密的金属栅栏。

这里,是一个更精致的笼子。

她环视着这个房间。

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陌生的。

桌子上,放着新的洗漱用品,新的毛巾,甚至还有一套新的换洗衣物。

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然后,她的动作停住了。

她的身体僵在原地。

在房间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靠墙立着一个东西。

一个画架。

画架的样式很老旧,是那种需要手摇升降的木质画架。

她的视线死死地钉在画架的木头上,右下角的位置,有一道被刻刀划出来的,已经磨得发亮的旧痕迹。

那是一朵小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五瓣梅花。

是她十二岁那年,用爷爷的刻刀,偷偷刻上去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和已经故去的爷爷,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印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