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流再涌(1/1)

胡哨濒死前怨毒的眼神在每一个参与行动的队员心头萦绕不去。

云魁带领侦查小队返回营地后,立刻将狐哨的异样告知了白幽和本霸天。

“那绝不是胡哨自己的眼神……”

云魁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着很远附身了一瞬,就为了留下那句话。”

白幽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金色瞳孔中寒光闪烁:

“‘找到火种’……它们的目标果然是孩子们。”

他看了一眼远处窝棚里依旧在昏睡恢复的四个幼崽,语气斩钉截铁,“

从今天起,幼崽身边必须时刻有至少两名核心战士守护,寸步不离!”

本霸天脸色阴沉:“妈的,防不胜防!那鬼东西到底是怎么盯上来的?”

疑虑和不安在无声中蔓延。

然而,裂谷的生存从不会因内部的忧虑而暂停。

就在营地加强戒备、忙于消化胡哨事件带来的冲击时,新的变动再次降临。

一日黄昏,负责在裂谷一处较高隘口警戒的迷踪兔战士发出了有节奏的鸟鸣示警——并非敌袭,而是发现了另一支队伍正在靠近。

紧张的气氛再次被拉起。

当那支队伍蹒跚地出现在视野尽头时,所有人都握紧了武器。

来的是一群狼族战士,数量大约十几人,个个带伤,浑身血污和尘土,眼神中充满了长途奔袭后的疲惫和狼族特有的警惕与凶悍。

为首者是一名独眼、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爪痕的壮年狼族,他的左臂不自然地弯曲着,显然已经骨折,但他依旧挺直着脊背,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严阵以待的流亡营地。

“狼族,苍岚。”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听说……这里能给被邪神追杀的人,一口喘气的机会?”

他的独眼敏锐地捕捉到了营地中央那残留的、微弱的银色火焰气息,以及……不远处高地上若隐若现的夔牛族监视者。

白幽上前一步,打量着对方。

狼族是强大的战力,但同样意味着难以管束和潜在的威胁。

“这里没有免费的喘息,苍岚首领。”他声音平稳,“只有抱团挣扎,和必须遵守的规矩。”

苍岚的独眼微微眯起,打量了一下白幽,又扫过伤痕累累但眼神坚定的本霸天,最后目光在营地后方那些老弱妇孺身上停留了一瞬。

“规矩?可以。只要能让我的族人活下去,砍向邪神的爪子够利,苍岚的牙就能听从最聪明的头脑指挥。”

这话既表明了态度,也隐约透露出对领导权的潜在诉求。

没有过多犹豫,白幽点头同意了他们的加入。

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尽管也带来了新的变数。

苍岚的狼族战士们的加入,确实迅速增强了营地的狩猎和防御能力。

但他们彪悍直率的作风,很快也与原住民产生了摩擦。

一次狩猎归来,狼族战士因为分配猎物的比例问题,与熊猫族战士发生了激烈争吵,几乎要动起手来。

“我们打的猎物最多,就该多分!”狼族战士龇着牙。

“放屁!没有我们在外围驱赶惊扰,你们能堵到个屁!伤员和幼崽不需要补给吗?”

熊猫战士毫不示弱地顶回去。

类似的冲突时有发生。

新老成员的融合、不同部落的习惯差异、以及对有限资源的分配争议,成了营地内部新的不稳定因素。

迫于形势,一个简单的决策层不得不形成——“裂谷盟誓会”。

由白幽(代表原流亡队伍核心及最高战力)、本霸天(代表熊猫族及重伤员利益)、苍岚(代表新加入的狼族及外部战力)、云魁(代表迷踪兔族及侦查、后勤)组成。

雷恩偶尔也会被邀请列席,但他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听着,琥珀色的瞳孔深邃难测,只在涉及幼崽安全和黑絮相关问题时,才会言简意赅地发表不容置疑的意见。

盟誓会确立了最基本的规则:守护幼崽为第一优先;狩猎采集按小队分工,收获按需(伤势、体力消耗)及贡献(谁发现、谁主攻)进行基础分配;

建立统一的巡逻和预警机制。

规矩初定,冲突稍缓,营地似乎终于步入了一个艰难却相对稳定的阶段。

他们甚至依靠狼族出色的追踪能力和迷踪兔的隐匿技巧,成功端掉了一窝酸刺鼠,获得了难得的肉食补充。

云沐瑶那个小小的储物空间,也悄悄藏起了一些最珍贵的药材和父亲墨鳞碎裂的鳞片,无人知晓。

然而,就在这看似一切向好之际,云魁在一次夜间巡查时,注意到了异常。

田鼠族的少族长吱吱,最近越来越沉默寡言。

他常常独自一人蹲在营地最边缘的阴影里,背对着所有人,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起初大家只以为他性格胆小内向,加之族群几乎灭绝,心情抑郁。

但云魁却总觉得不对劲。他借着一次送食物的机会,靠近了吱吱。

“吱吱,吃点东西吧。”云魁将一块烤好的根茎递过去。

吱吱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他的眼神空洞,毫无聚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空壳。他机械地接过食物,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

“最近……还好吗?”云魁试探着问。

吱吱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就在那一瞬间,云魁清晰地看到,在那双原本只有怯懦和恐惧的小眼睛里,猛地闪过一抹截然不同的、冰冷、怨毒、甚至带着一丝贪婪的幽绿光芒!

那光芒一闪即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吱吱猛地低下头,声音细弱蚊蚋,带着剧烈的颤抖:

“……没……没事……谢谢……云魁爷爷……”

说完,他像是受惊般,抱着食物飞快地钻回了田鼠族拥挤的小窝棚深处,再也不露头。

云魁站在原地,背脊一阵发凉。他绝不会看错!

那眼神……和胡哨临死前一模一样!

邪神的低语,早已如同无形的毒蛇,不仅徘徊在裂谷之外,更已经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们看似稳固的营地,附在了最脆弱、最不设防的心灵之上。

这暂时的“家”,从未真正安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