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黑色眼瞳（1/1）
海只岛的上空骤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的沉郁，而是一种吞噬所有光线的死寂黑沉，连呼啸的海风都在这一刻掐断了声息。
下一秒，一只巨大的黑色眼瞳凭空睁开，瞳孔里跳动的猩红光芒，如深渊寒焰般扫过海面.
那目光没有情绪，却让每一个抬头撞见的幕府军士兵，都从脊椎里窜出刺骨的寒意，手里的刀枪不自觉地垂落。
不知名的领域以黑瞳为中心，瞬间裹住整片海域。
翻滚的浪头僵在半空，溅起的水珠悬成剔透的晶珠；甲板上正嘶吼冲锋的士兵，保持着挥刀的姿态一动不动；连炮膛里蓄势待发的炮弹，都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停在炮口不再动弹。
时间仿佛被冻住了，唯有那只黑色眼瞳在高空缓缓转动，将幕府军的战船、士兵、甚至舱底的粮草，都纳入它的审视范围。
船舱内，九条孝行呆若木鸡，眼中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报！家主大人，幕府军已经攻下珊瑚宫，生擒了珊瑚宫心海！”
“不仅如此，还有几百名巫女......”
听到这个消息，九条孝行欣喜若狂。
“哈哈哈！好！太好了！”
他猛地拍案起身，珍珠从掌心滑落滚进角落也顾不上捡，满脸皱纹因狂喜挤成一团，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淫邪。
“把巫女们都捆到甲板上！老夫一会要论功行赏，让骁勇的将士们先快活快活！”
“至于珊瑚宫心海……” 他舔了舔嘴角，语气阴狠。
“先绑到老夫的寝舱，我要对她进行单独审问！”
在将士们的簇拥下，九条孝行的旗舰船已经靠岸，正在用贪婪的目光，审视着硝烟四起的岛屿。
“老夫早就知道，海只岛是个宝地......”
“虽然土壤贫瘠，但各类海鲜水产，名贵珠宝，稀有药材不计其数......”
“更何况此处离璃月港最近，稻妻的海上贸易，九成都要在这里周转。控制了这里，也就掌握了摇钱树和聚宝盆！”
柊甚介一直跟在他身后，头垂得快贴到胸口，双手拢在袖中不停发抖，声音细若蚊蝇。
“家主英明…… 还是您有远见，属下之前还怕拿不下…… 现在看来，真是多虑了。”
而珊瑚宫最高处的望海台上，茨木瞳子正端着温热的海茶，白瓷杯沿映出她冷淡的侧脸。
她的目光穿透层层幻境，将九条孝行的丑态看得一清二楚，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茶水中同样没有一丝涟漪。
海只岛的每一寸动静，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幕府军的战船动向、士兵的呼吸频率、甚至沙滩上每粒沙子的位置，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这是高维度力量对凡人的碾压，无需挥刀相向，只需织一场梦，就能将敌人困死在欲望里。
“瞳子，普通士兵也是被逼无奈，别让幻境变成杀局，徒增杀孽。”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鬼婆婆拄着刻满图腾符号的拐杖，浑浊的眼睛望着下方僵住的幕府军，语气里满是不忍。
“放心吧，婆婆。”
“普通士兵的梦里，只有军功和赏赐，还有对结束战争的渴望。醒了只会浑身无力，不会伤及性命。”
她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穿透数十万士兵，精准锁在九条孝行和柊甚介身上，瞳孔里的猩红亮了几分。
“但这两个老家伙罪恶滔天，视人命如草芥，种下了太多恶果。”
“就算用鬼王大人的火焰烧死他们，都在玷污这份力量。”
“我要让他们在最想要的梦里，亲眼看着一切碎掉，尝够从云端摔进地狱的滋味。”
与此同时，鸣神岛的局势正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
海只岛水师的船队如蓝色洪流般涌进鸣神岛海域，没有遇到半点抵抗。
幕府军主力全被拖在海只岛，留在鸣神岛的只有些老弱残兵，看到海只水师后，连铁炮都没架起来，就举着白旗投降了。
反抗军不费吹灰之力围住整座岛，士兵们举着长矛在街道上巡逻，安抚慌乱的民众，倒比之前的幕府军温和得多。
可大多数出逃的民众，全都涌进鸣神大社，祈求雷光的庇护。就连影向山脚下都回荡着祈祷声。
珊瑚宫心海在几百名海只岛巫女的簇拥下，沿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浅蓝色巫女服沾了些海风的潮气，裙摆上绣的珊瑚纹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枝繁叶茂的神樱树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你不能上去！”
穿着巫女服的久岐幸冲出来，张开双臂拦住她，声音里满是恐慌。
“神樱树是稻妻的根基！是将军大人亲手守护的圣物！若是对它造成破坏，整座鸣神岛都将失去支撑，沉入无尽的深海。”
随着她的呼喊，周围的民众和没投降的幕府残兵也围了上来，手拉手结成一道人墙，阻止她们经过这里。
珊瑚宫心海停下脚步，没有急着反驳。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面前一张张恐惧的脸，声音异常清晰。
“我没要动神樱树，只是想跟神明说几句话。”
“难不成将军大人的守护，只给鸣神岛的人？海只岛的百姓，就不配被神明看见吗？”
她伸手指向山下，那里能看到反抗军士兵正在维持秩序。
“你们看，控制稻妻城的反抗军里，有很多人都是眼狩令的受害者。”
“有人被夺走神之眼，失去了毕生追求的目标，变得浑浑噩噩；有人因为锁国令，再也见不到在璃月做生意的亲人；还有人因为幕府收重税，家里的孩子都快饿死了，才来参军......”
“他们之中，或许有你们的邻居，有你们失踪的亲人，甚至有帮你们修过屋顶的工匠......”
心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质问：
“幕府昏庸，九条孝行贪赃枉法，柊甚介中饱私囊，他们把稻妻弄成这样，你们不去反对......”
“我们反抗军冒着生命危险，想终结战乱，给大家一条活路，你们反倒来拦我们！”
“这就是你们说的‘守护稻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