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假如没有如果(四)(1/1)

唐悠悠、吕子乔、陆展博三人还在享受着(或者说,吕子乔是呆滞地面对着)一顿平凡的早餐。突然——

“噔噔噔噔噔!”一阵堪比消防队紧急出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震得桌上的牛奶都起了涟漪。

“着……火……了……”吕子乔眼神涣散,像是刚被从外太空捞回来,嘴里呢喃着这三个字。

“咣当!”门被一股洪荒之力撞开,胡一菲像一只被点燃的窜天猴,“嗖”地冲了进来,头发都带着静电效果,根根立起。

“出事了!出大事了!”胡一菲双手挥舞,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旁边无辜的陆展博手里的豆浆打翻成“泼墨艺术”。

唐悠悠叼着半根油条,看着眼前这位仿佛刚在蹦床上跳了半小时的室友,冷静分析(带着八卦的兴奋):“她是不是……把那瓶药喝了?”

胡一菲根本没空搭理唐悠悠的“科学”猜测,她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胜负欲之火:“我刚刚!接到电话!隔壁部门那个油头粉面、走路自带BGM的罗杰!他!他居然!跟香港那个金光闪闪的财团签!约!了!”

“哦。”陆展博推了推眼镜,一脸清澈的愚蠢,“所以呢?姐,你淡定点……”

“淡定点?!”胡一菲的声音陡然拔高八度,震得天花板的吊灯都晃了三晃,“这说明他下个月的业绩就要像坐火箭一样‘咻——’地超过我了!而我!我居然像个傻子一样!现在才知道!这个心机深沉、两面三刀、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宇宙超级无敌大贱人!”她气得原地转了个圈,仿佛在寻找趁手的兵器。

“不行!坐以待毙不是我胡一菲的风格!”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齐鸣,“还好老娘我还有个压箱底的‘杀手锏’没用!是时候祭出我的终极法宝了!”

说时迟那时快,胡一菲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掏出手机,秒速拨号,同时另一只手开始疯狂扒拉沙发上的公文包:“喂!陈太!是我,一菲!对对对!有急事!超级急!关乎生死存亡那种!对对对,老地方,就我们公寓旁边那个‘猫屎咖啡’……啊呸,‘猫空咖啡’!半小时后见!不见不散!挂了!”

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残影冲向门口。

“姐!鞋!你的拖鞋!”陆展博绝望地对着那道残影喊道。

门口传来一声闷响和胡一菲中气十足的回应:“这叫战术性装备!” 然后“砰”地一声,门关上了,留下客厅里三脸懵圈:叼油条的唐悠悠,滴花生酱的吕子乔,以及捧着半杯豆浆、忧心忡忡想着姐姐穿着人字拖狂奔会不会摔跤的陆展博。

猫空咖啡厅,弥漫着一种“我要谈几个亿大生意”的紧张(且略带搞笑)氛围

胡一菲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到能当刀用的职业西装,头发也重新梳过,一丝不苟,正襟危坐。她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锐利如鹰,仿佛面前不是咖啡杯,而是千军万马的股市K线图。她深吸一口气,酝酿着金融精英的气场。

对面,坐着一位……画风截然不同的女士。自称“陈太”的美妇人,身着一袭看起来价值不菲但似乎有点不合季节的黑色长裙,肩上搭着同色系披肩,手里却捏着一根与她“贵妇”身份极不相符的——超大号彩虹棒棒糖,正舔得津津有味。

胡一菲清了清嗓子,用自认为最专业、最沉稳、最令人信服的语调开口:“陈太,从专业角度分析,结合当前国际国内经济形势、政策导向以及市场波动曲线来看,现在这个行情,绝对是十年难遇的黄金窗口期!我之前一直建议您持币观望,韬光养晦,现在,”她猛地一拍桌子(咖啡杯里的液体惊恐地跳了一下),眼神放光,“是时候重拳出击了!”

陈太(陈美嘉)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上面沾着可疑的亮晶晶液体,她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哦?重拳出击?可是,菲菲啊,我之前不是已经听你的,投进去那个……那个会生小钱钱的东西了吗?一千万呢!” 她伸出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指,比了个“1”,仿佛在说“我买了一斤苹果”。

胡一菲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强忍着扶额的冲动:“陈太,那个……是‘基金’部分。我说的是更具爆发力、更刺激心跳的——‘期货’板块!完全不同的战场!”

陈太(陈美嘉)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哦~~期货啊……” 然后她歪着头,非常真诚且理直气壮地问:“所以,它们有啥区别吗?不都是把钱扔进去然后等着变多吗?”

胡一菲:“……” (内心OS:区别大了去了啊亲!一个是坐火车看风景,一个是开F1赛车玩漂移还随时可能冲出跑道啊!) 她看着对面陈太那双写满“求知欲”但显然脑回路没接通的清澈眼眸,感觉自己的专业术语像砸在了一团软绵绵、甜腻腻的上。

陈太(陈美嘉)显然对复杂的金融知识毫无兴趣,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棒棒糖,差点把糖甩到隔壁桌:“哎呀,菲菲你就别跟我拽那些听不懂的词儿了!你就直接告诉我,还要往里‘砸’多少这个‘期货’就好了嘛!痛快点!”

胡一菲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做出一个关乎人类命运的重大决定。她小心翼翼地、带着点壮士断腕般的悲壮,颤颤巍巍地伸出了她的右手,五根手指张得开开的,像是在做某种神秘仪式的起手式。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数……五……五百万。” 说完,她紧张地盯着陈太的表情,仿佛在等待审判。

陈太(陈美嘉)听到“五百万”,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下意识地把棒棒糖换到左手,然后抬起右手,开始认真地掰着涂得花里胡哨的手指头数:“一、二、三……” 数着数着,手指不够用了。

胡一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唔……”陈太(陈美嘉)放弃了数学计算,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多大点事儿”的灿烂笑容,“好啦,没问题啦!小意思!”

“噗——!”胡一菲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强行压下内心的狂喜和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您……您真是太明智了!陈太!不,美嘉!您放心!我胡一菲以我的人格担保,绝对不会让您失望!您的信任就是我前进的动力!”(内心疯狂OS:我的业绩!我的罗杰!等着跪下唱征服吧!)

陈太(陈美嘉)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用棒棒糖点了点脸颊,叹了口气:“哎呀,叫我美嘉就好啦。其实吧,这也不是我的钱啦,谁让我命好,嫁了个工作狂老公呢?他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哦,还有花钱如流水。” 她说着,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胡一菲立刻送上职业吹捧:“是您老公福气好,天大的福气!才能找到像您这样既美丽又豪爽的太太!简直是祖坟冒青烟……啊不,是祖坟喷彩虹!”

听到夸奖,陈太(陈美嘉)却像被戳中了什么心事,小脸一垮,又叹了口气:“唉……他要是也这么想就好咯。对了菲菲,”她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大眼睛里闪烁着八卦和期待的光芒,“你经常来这儿‘玩’吗?” 她把“玩”字咬得很重。

胡一菲被这跳跃的话题搞得一愣:“啊?玩?哦,你说咖啡厅啊?是啊,几个朋友有事没事就爱在这儿聚聚,谈点事,聊聊天。”

陈太(陈美嘉)眼睛“噌”地亮了,像装了两个小灯泡:“那……这儿有那种……派对吗?就是那种!很多人!很热闹!有音乐!有吃的喝的!可以跳舞的那种!”她兴奋地比划着,差点把棒棒糖戳到胡一菲的鼻子上,“我能参加吗?我可喜欢派对了!我跟你说哦,我可是我们小区……哦不,是我们整个名媛圈(自封的)公认的超级舞后!Disco Queen!” 说着她还扭动了一下肩膀,披肩滑落一半都没察觉。

胡一菲看着眼前这位“贵妇”突然化身夜店小野猫的画风,眼皮狂跳。她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紧张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像是在进行什么地下交易:“美嘉!注意形象!注意形象!你可是上流社会的人!端庄!优雅!Hold住!”

陈太(陈美嘉)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吸溜了一下棒棒糖,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看这儿……一点儿也不‘下流’啊?干净又安静,我都快无聊得长蘑菇了!” 她用手指无聊地卷着披肩的流苏。

胡一菲扶额,试图引导:“那……你就没找其他富太太一起……联络联络感情?比如,搓搓麻将?喝喝下午茶?聊聊限量版包包?”

陈太(陈美嘉)嘟起嘴,像个被排挤的小朋友:“我也想啊!可是她们嫌我笨嘛!打麻将的时候,分不清几筒和几万” 她越说越委屈,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胡一菲:“……” (内心OS:好吧,我现在理解你为什么分不清基金和期货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准备收好那张象征着胜利的支票。然而,目光扫过支票金额栏时,她石化了。

她颤抖着举起支票,指着上面那一串长得离谱的零,声音都变了调:“美……美嘉……这个……这个支票……你是不是……多写了一个零???” 五百万后面,赫然多了一个零!变成了五千万!

陈太(陈美嘉)凑过去一看,恍然大悟地“啊呀”一声,丝毫没有五千万即将飞走的恐慌,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棒棒糖差点粘住头发):“嘻嘻,你看我这记性!又搞错了!没事没事!”她豪迈地一挥手,“我身边也没带空白支票了。别担心,我老公就在这附近!我让他再开一张!对了,菲菲你一会儿要去哪儿?我让我老公的司机送你啊?他那车可大了,能装下好几个人呢!”

胡一菲还沉浸在“五千万变五百万”的巨大落差和“又要见大佬”的紧张中,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麻烦了美嘉,我自己……”

“哎呀,客气啥!正好让他过来给你开支票!”陈太(陈美嘉)热情洋溢地打断她,然后兴奋地朝咖啡厅门口使劲挥手,声音甜得能齁死人:“老公!老公!这边这边!快过来!我朋友等着你开支票呢!”

胡一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休闲、表情略显呆萌、走路自带慢放效果的男人,正慢悠悠地、一步三晃地朝着她们这边挪过来。那速度,慢得让胡一菲怀疑他是不是在用脚底板丈量地球的曲率。

当看清那张熟悉的脸时,胡一菲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天灵盖,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陈美嘉手里那根棒棒糖,一句石破天惊、充满荒谬感的称呼脱口而出:

“大——师——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