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子乔的肾出事了（1/1）
手术室门上那盏“手术中”的红灯，亮得刺眼，活像一只独眼恶魔不怀好意地窥视着走廊。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胸口。
手术室手术台上，吕子乔整个人蜷缩得像只煮熟的虾米，豆大的冷汗顺着他惨白的脸颊往下淌，在廉价的地砖上砸出小小的、深色的印记。一阵剧烈的绞痛猛地攫住他，他“嗷”一嗓子嚎了出来，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撞出凄厉的回音：“疼死老子了！苍天啊！如来佛祖耶稣基督真主阿拉！哪个神仙显显灵！下辈子！下辈子我吕小布情愿拿…拿这辈子百分之三十的智商！换一副金刚不坏的腰子！疼啊——！”
这撕心裂肺的控诉，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死水潭，激起了众人心底一圈圈名为“人生无常”的涟漪。
“子乔，子乔呢？”陈美嘉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陆展博：“子乔已经进去了。”、
关谷神奇：“医生说这只是个小手术，美嘉你不用担心的。”
陈美嘉插着腰，生气道：“什么啊，我才管他去死呢。这个家伙竟然盗用我的医疗账号。”
林霄：“美嘉，你们男女朋友，用不着这么生气吧。”
陈美嘉：“我已经提醒过了他了，结果这个家伙说已经搞定了医疗账号了，结果呢，啥也不是。”
陈美嘉越说越生气，“这一切都怪吕子乔这个家伙，要不是她我现在一定过得很好的。”
“唉……”关谷神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梦幻的光，“假如…假如我没有执意离开日本，来到中国追寻所谓的漫画梦想，”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被命运错过的遗憾，“此刻的我，一定已经成为RB最有名的银鳕鱼小王子了。”他握紧了拳头，仿佛已经触摸到了那未曾拥有的荣光。
唐悠悠小声抱怨道：“可是这样你就不会来中国了，那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在一起了。”
“如果我没有成为一名演员的话，那我唐悠悠，现在必定是编剧界一颗冉冉升起的巨星！横扫金鸡百花奥斯卡！我的剧本，那必须是字字珠玑，集悬疑、爱情、伦理、科幻于大成！票房？口碑？那都是洒洒水啦！”唐悠悠想到自己的剧本成功获得奥斯卡的样子，就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陆展博刚从数独中抬起头，闻言撇了撇嘴，带着点理工男特有的、对“不切实际幻想”的轻微鄙夷：“嘁，你们的假如都太…太不接地气了！我的假如才实用！”他扶了扶黑框眼镜，镜片闪过一道智慧（或者说宅气）的光芒，“假如我在麻省理工的时候，不是整天泡在实验室跟代码和模型谈恋爱，而是像正常人一样，积极地去参加派对、联谊、社团活动…练就一身社交牛逼症…”他憧憬地望向走廊尽头虚幻的舞池灯光，“那我现在肯定不会像个呆瓜一样坐在这里干等！我应该正在某个高端酒会上，跟至少三位金发碧眼的姑娘探讨量子纠缠的浪漫应用！”他用力地点点头，对自己的“实用型假如”非常满意。
曾小贤捋了捋额前那撮标志性的、自以为很帅的刘海，清了清嗓子，端出一副“我是巨星”的派头：“咳！你们的格局，还是太小！”他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医院惨白的墙壁，看到了聚光灯下的辉煌，“假如…我当年没有阴差阳错进了广播电台，而是直接杀入了星光璀璨的电视台！以我这玉树临风的气质，这颠倒众生的嗓音，这无与伦比的才华…”他陶醉地闭上了眼睛，“现在？现在坐在手术室外等吕子乔开刀的，就该是我的助理！而我本人，曾小贤！必定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顶级电视节目主持人！收视率的保证！广告商的亲爹！出门都得戴墨镜防止引发交通堵塞那种！”
一直抱着手臂、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的胡一菲，终于被这群“痴人说梦”的家伙气笑了。她“呵”了一声，带着点冷飕飕的嘲讽：“曾小贤，醒醒，哈喇子流出来了！”她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犀利，“你们的假如，听上去都挺美，可惜啊，全是泡沫，一戳就破。”她顿了顿，高跟鞋尖不耐烦地点着地面，“真要论假如？我的才最靠谱！假如当年我没被导师忽悠瘸了，非要去念那个劳什子经济学研究生，凭我的能力，现在早就是叱咤金融圈的金牌投资顾问了！每天踩着恨天高，在CBD的落地窗前指点江山，喝着猫屎咖啡…哦不，蓝山咖啡，谈笑间几千万上下的项目轻松搞定！不比在这闻消毒水强一百倍？”
缩在角落，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陈美嘉，这时才怯生生地举起小手，细声细气地补了一句：“那…那我的假如就是…嫁个特别特别能赚钱的老公！然后…然后每天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她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林霄想想，如果自己不是遇见了秦羽墨，不清楚这是爱情公寓的世界，或许现在的他还在闲闲没有什么事情干，毕竟他的投资还有家里的钱已经可以让他过上一生富足的生活了。不过那样的生活，在林霄看来实在是太无聊了，他前面二十几年已经过着这样的生活了。
秦羽墨想想自己如果没有遇见林霄，很可能会遇见另一个男人，但是他是什么样的人很难说，毕竟现在的渣男太多了。至于自己的工作，她还是非常满意的，没有要换的意思。
“哈！”胡一菲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双手一摊，目光炯炯地扫视全场，“听见没？关键点来了！如果关谷在日本功成名就，悠悠成了金牌编剧，展博成了社交达人，曾小贤成了电视巨星，我成了金融女魔头，美嘉嫁入豪门…请问！”她指向那扇紧闭的、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大门，“我们这群八竿子打不着、生活在完全不同世界线顶峰的成功人士，还会像现在这样，因为吕子乔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得了个肾结石，就集体挤在这破医院的走廊里，大眼瞪小眼地干耗着吗？肯定已经被安排到单人病房里面等着了。”
这个问题像一块无形的橡皮擦，“唰”地一下，抹掉了所有天花乱坠的假如。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中央空调单调的嗡嗡声，以及手术室里隐约传来的、不知名的器械碰撞的轻微脆响。现实的消毒水味，再次顽固地钻入每个人的鼻腔。
是啊，没有假如。
那扇厚重的、隔绝着生死与未知的手术室大门，仿佛就是他们所有人此刻共同命运的铁壁。无论他们在各自的幻想里如何光芒万丈，此刻，他们只是吕子乔的朋友，被困在这条弥漫着焦虑和等待的白色走廊里。
（平行宇宙开启：假如没有假如）
就在胡一菲那句“还会在这里吗”的尾音消散在消毒水空气里的瞬间，手术室门上那盏刺目的红灯，毫无预兆地“啪”一下，熄灭了。
并非手术结束的那种熄灭。
是整个视野，被一片纯粹到极致、霸道到不容抗拒的白光彻底吞噬！
没有声音，没有方向，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众人只觉得身体一轻，意识像被投入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