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绿茶太子要当“赘婿”(1/1)

宗府门前,早已是张灯结彩,人头攒动。

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宗老元帅站在最前方,浑浊的老眼望向车驾,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车驾停稳,南玉澈率先下车,他今日换了一身象征王权的暗金常服,威严更甚。

他亲自回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盛装的宗奕琳下车。

宗奕琳望着熟悉的府门,看着门前白发苍苍的父亲和跪了一地的亲人,眼眶瞬间红了,喉头哽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父亲!”她快步上前,跪倒在宗老元帅面前,

“不孝女儿奕琳,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宗老元帅伸出颤抖的手,扶起女儿,老泪纵横。而旁边的宗老夫人,冷眼看着,哼了一声,宗奕琳轻轻喊了一声“娘”。

宗老夫人刚要开口,南晏阳利落地从另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今日换下了张扬的骑装,穿了一身绯色绣金凤的宫装,虽然依旧明艳照人,但那份属于草原的野性在端庄的衣裙下似乎被暂时收敛。

“外祖父!”

“哎,好好好,这是晏阳吧!”

“外祖父,不要行礼,我扶着你进去吧,我娘一直说你的枪法无人能出其右,我一直惦记着呢!”

“哈哈哈,好!你有心学,老夫定然倾囊相授!”

“那倒不用让您老人家那么劳累,我学的很快的!”

余景瀚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南晏阳身侧,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宗家长孙不善的目光,还有宗老太太越来越阴沉的脸。

他心中冷笑,宗家……看来也并非铁板一块。

宗老元帅在南玉澈的谦让下落座主位,抚须感慨:

“琳儿远嫁多年,老夫日思夜想。今日见大王待她如此珍重,晏阳公主更是人中龙凤,老夫……死也瞑目了!”

他看向南晏阳,目光慈爱,

“晏阳啊,到了外祖家,不必拘束。等有空了,不,就明日,我教你枪法。”

南晏阳甜甜一笑:“谢谢外祖父!”

老二宗南烁看着南晏阳,眼睛发亮,他们下一代可就宗晏阳这一个女孩儿!

“二舅这里还有个马场!晏阳!明儿到二舅的马场看看吧。”

大舅和三舅也跟着抢注意力,小时候他们最喜欢妹妹,现在他们都生的儿子,只有宗奕琳生了女儿!

“晏阳,大舅这里有好几把枪,你明儿,不,今晚就来选选吧!”

“晏阳,三舅这里好多兵书,你要不要看?喜欢的,三舅和你一起探讨!”

宗老元帅笑着和宗奕琳说:

“你这三个哥哥还是那个德性!小时候抢你的注意力,现在抢晏阳的注意力!”

一直眼神不善的年轻男子,宗家长孙宗仪墨,看到自幼将自己带大的祖母受冷落,又看到那些人围着宗晏阳,心中不忿。

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走到南晏阳席前,朗声道:

“早就听闻表妹在离国威名赫赫,有‘战魂庇佑’之说,更是在宫宴上大展神威。表妹巾帼不让须眉,实乃我宗家之幸!不知表妹可否露一手,让我等开开眼界?也好让我宗家这些不成器的子弟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强者风范!”

他这话看似恭维,实则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让一国储君、还是女子,在归宁宴上“露一手”?

这分明是把她当成江湖卖艺的,更是暗指她在宫宴上的行为是“卖弄”,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席

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南晏阳身上。

宗奕琳脸色微变,眉头紧锁,宗老元帅低喝道:

“仪墨!不得无礼!晏阳公主身份尊贵,岂容你……”

“无妨,外祖父,都是一家人嘛。”

南晏阳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宗老元帅发怒,她站起身,脸上依旧带着明媚的笑容,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

她看向宗仪墨,

“表哥想见识?好啊。不知表哥想见识什么?是见识我如何指挥千军万马,还是……”

她顿了顿,笑容带上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见识我如何让不敬之人,当场跪地求饶?”

“你!”宗仪墨被她毫不客气的回怼激得面红耳赤,他本就是被家中长辈宠坏、又嫉妒南晏阳身份地位和传闻中“妖孽”能力的纨绔,此刻被当众顶撞,更是下不来台,怒道,

“休要逞口舌之利!有本事,我们去演武场,真刀真枪地比划比划!我倒要看看,你这‘妖孽’之名,是实至名归,还是徒有虚表!”

“宗仪墨!放肆!”

宗家老大猛地一拍桌子,须发皆张,

“给我滚下去!”

“爹!”宗仪墨梗着脖子,

“儿子只是想领教表妹高招!难道我宗家男儿,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吗?还是说,表妹怕了?”

南玉澈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眼底酝酿着风暴。

余景瀚握紧了袖中的拳头,眼神冰冷地扫过宗仪墨。

“怕?”

南晏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轻轻推开想要劝阻的耶律,向前一步,直视宗仪墨,

“表哥,你确定要跟我打?我出手,可没有点到为止的习惯。在离国,敢这么跟我说话的,现在坟头草都比你高了。”

她的话带着森然的寒气,让整个大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不过,你放心,念在外祖父的面子上,我会手下留情的。”

宗仪墨被她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旋即又涌上更大的羞恼。

“好!够狂!”宗仪墨咬牙切齿,

“去演武场!”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晏阳……”宗奕琳拉住女儿,她不想让女儿受这个屈辱,

“娘来处置他们!”

南晏阳拍了拍母亲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娘,放心。有些人,不打到他心服口服,他是不会闭嘴的。正好,也让他看看,他引以为傲的武力,在我面前,算得了什么。”

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不仅是说给宗仪墨听,更是说给所有对离国、对她心存轻视的人听。

演武场上,宗家子弟和仆从远远围了一圈,既紧张又好奇。

宗老元帅等人也跟了出来,脸色都不太好看,只有宗老夫人眼光闪烁着期待,毕竟宗仪墨是自己一手带大的。

南玉澈和宗奕琳坐在主位,余景瀚则站在离演武场最近的回廊下,目光紧紧锁住场中那个绯红的身影。

宗仪墨换了一身劲装,手持一杆精钢长枪,威风凛凛地站在场中,摆开架势:

“表妹,请亮兵器吧!”

南晏阳却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连腰间的佩剑都没拔。

她甚至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对付你,还用不着兵器。表哥,请吧。”

“狂妄!”

宗仪墨何曾受过如此羞辱,怒吼一声,长枪如毒龙出洞,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刺南晏阳胸口!

这一枪又快又狠,尽显宗家枪法的精髓!

然而,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南晏阳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道红色的轻烟。她只是微微侧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和速度,就贴着枪尖滑了过去!

几招下来,宗仪墨没有碰到南晏阳丝毫,而南晏阳看够了宗仪墨的枪法之后,暗道无趣。

她的右手快如闪电,并指如刀,精准地劈在宗元武持枪的手腕上!

“啊!”宗元武只觉得手腕剧痛如裂,长枪立马脱手!

他心中大骇,可南晏阳的速度比他快太多了!她如同附骨之疽,瞬间贴近,左肘狠狠撞在他的肋下!

拿到枪的南晏阳转身用宗仪墨的枪法,三招将人打趴下。

“噗!”

宗仪墨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气血翻腾,眼前发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

南晏阳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三招紧随而至!

“碰!”

一声轻微的脆响伴随着宗仪墨凄厉的惨叫响起!

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只能痛苦地蜷缩在地。

三招!仅仅三招!明明是宗家的枪法,却如此轻易的将宗家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子弟,打得跪地不起!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干脆利落、近乎碾压的胜利惊到。

宗老元帅看着跪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长孙,又看看场中央负手而立、神色淡漠的南晏阳,老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复杂。

他终于明白,为何离国能在短短十几年内崛起,为何震国会败在一个少女手中!

这不仅仅是“妖孽”的能力,更是实打实的、超越常理的恐怖实力!

难怪她说学他们宗家枪法容易,宗晏阳就看了一遍便用三招打败了他的长孙!

既给了他们留了颜面,也给了他们警醒!

南晏阳环视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个宗家子弟的脸,她算是站在她娘的立场上,也算回报宗老元帅和三个舅舅的招待,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演武场:

“宗家枪法果然名不虚传,宗家曾经的荣耀,就是靠先祖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

想要重振宗家,靠的不是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目空一切!靠的是自身的硬实力,靠的是全族上下,同心同德,拧成一股绳!

否则,今日跪在这里的,就不止他一个!”

她的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每个宗家人的心上。

“好!说得好!”

宗老元帅忽然猛地站起身,声音洪亮,

“晏阳教训得对!我宗家,是该醒醒了!”

他看向南玉澈和宗奕琳,

“大王,琳儿,老夫管教无方,让晏阳见笑了。”

南玉澈丝毫未动,微微颔首:

“老元帅言重了。年轻人血气方刚,成长总是在磨练中的,正常。”

宴席结束后,宗奕琳被宗老夫人单独叫到了内院佛堂。

佛堂内檀香袅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宗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椅上,面容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刻薄。

她看着多年未见的女儿,没有久别重逢的温情,开口便是质问:

“琳儿,你如今贵为离国王后,翅膀硬了,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还有这个宗家?”

宗奕琳心中微沉,恭敬道:

“母亲何出此言?女儿从未敢忘父母养育之恩,宗家是女儿的根。”

“哼!不敢忘?”

宗老夫人冷笑一声,

“那你告诉我,你为何眼睁睁看着晏阳那丫头,当众折辱你亲侄儿?他是你大哥的嫡长子!是宗家未来的希望!你让她下如此重手!你让仪墨以后如何在宗家立足?让宗家的脸往哪搁?”

宗奕琳深吸一口气:

“母亲,是非曲直您也看到了。是仪墨先挑衅晏阳在先,言语不敬,行为无状!他可是对着晏阳下了死手啊!

晏阳是离国皇太女,代表的是离国王室的尊严!仪墨如此行径,往小了说是兄弟姊妹间的争执,往大了说,是宗家对离国王室的藐视!

若非晏阳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手下留情,以离王的性子,今日之事岂能善了?恐怕整个宗家都要付出代价!

晏阳此举,看似折了仪墨的面子,实则是在救他,也是在救宗家!若不然,以晏阳的身手,焉能有他的命在!”

“强词夺理!”

宗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

“什么离国王室尊严!她再尊贵,也是我宗家的外孙女!是晚辈!长辈管教晚辈,天经地义!我看她就是被你们夫妻宠得无法无天,目无尊长!还有她那身邪门的本事,留在世上就是个祸害!迟早会给宗家招来大祸!”

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宗奕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

“琳儿,你听好了!为了宗家,你必须做一件事!”

宗奕琳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母亲不必讲了。”

“我要你,让晏阳把那操控阴兵的邪术留下!”

宗老夫人语出惊人,

“要么交出修炼法门,要么……废了她的能力!只要她没了那身邪术,离国必然动荡!到时,大卫皇帝定会重新倚重我们宗家!琳儿,这是你为宗家立功的大好机会!你是宗家的女儿,理应为宗家牺牲!”

“什么?!”

宗奕琳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母亲,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听着都要笑了:

“母亲!女儿看您是老糊涂了!晏阳是我的女儿!是离国的储君!您让我害她?何其可笑!宗家的振兴,要靠实力和团结,不是靠这种卑劣的手段去残害亲人、背叛邦国!大卫皇帝若真因此就倚重宗家,那才是宗家真正的末日!”

“住口!”

宗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宗奕琳,

“你这个不孝女!你被离国灌了什么迷魂汤?连祖宗家业都不要了?好!好!你不肯做是吧?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这个老不死的去死!让世人看看离国王后如何逼死自己的母亲!”

“母亲!”

佛堂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南晏阳带着一众人出现,虽然面上有笑意,但是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嘲讽。

“外祖母,你和我娘也聊的太久了,出来玩会儿吧。”

宗老夫人看到了宗家人都在,缓了缓神色,和他们一起去了大厅。

宗老夫人走之前,让人拿了一个礼盒。当着众人面,说要赠南晏阳一件开光的平安玉佛。

老夫人将一枚看似温润的玉佛递给南晏阳:“晏阳,拿着,保你平安……”

南晏阳低垂眼眸看了一会儿,直到老太太面色僵硬。

她笑嘻嘻地接过玉佛,指尖却巧妙地避开了玉佛底部几个极其细微的孔洞——那是淬了剧毒的吹针机关!

这个东西,耶宝以前可弄过不少!

她装作仔细端详,实则暗中运气,一股极阴极寒的气息悄无声息地顺着指尖注入玉佛内部,瞬间破坏了内部精巧的机括,并将那致命的毒液反向封死。

“哎呀!好漂亮的玉佛!谢谢外祖母!”

南晏阳夸张地赞叹,拿着玉佛在老夫人面前晃了晃,仿佛手滑没拿稳,玉佛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正砸在宗老夫人端着的一杯参茶上!

“哗啦!”茶杯碎裂,滚烫的参茶泼了老夫人一身!

更要命的是,那玉佛在撞击下,底部机关受到南晏阳暗力的引动,“噗”地一声轻响,几根细如牛毛、淬着幽蓝毒液的吹针,尽数射入了宗老夫人自己的手臂!

“啊——有毒有毒!快来人!”

宗老夫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剧毒入体。

南晏阳装作紧张的模样,轻声问着:

“呀!外祖母!你送给我的玉佛怎么会有针?怎么会有毒啊!”

可惜,宗老太太已经回答不了她了,她浑身剧烈抽搐,口眼瞬间歪斜,涎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别怕,外祖母,太子殿下有上好的解毒丸!太子殿下,可否借来一用?”

余景瀚察觉到了,让郑公公把药递了过去,又让人请了御医。

可是,宗家人又如何不知,这就是宗老太太想毒杀南晏阳不成,反被毒了!

宗老元帅愧疚难当,和南玉澈商讨了很久,才恭恭敬敬地送走那一家三口和余景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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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宗老元帅叫住了宗奕琳,哽咽地说:

“奕琳……以后……好好过。玉澈这孩子很好,晏阳也很好。”

“爹……”

宗奕琳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怕就是永别。

南晏阳送回了她爹和她娘,便借口出去玩走了。

刚出驿站,就看见了余景瀚,正等着她。

“怎么?太子殿下还没回宫?”

“想为皇太女殿下做个引路人!”

“宗家这热闹,殿下看的可还高兴?”

“宗家永远是离国王后的母家,荣宠不会衰败。”

知道这是余景瀚给她的承诺,南晏阳歪头笑了笑,问:

“殿下想怎么当引路人?”

“自然是能保证皇太女殿下不受人惊扰地进入宗府后院。”

“殿下好本事!”

“皇太女事成重要!”

等南晏阳到的时候,宗老夫人正因为宗老元帅对她的禁足佛堂而寻死觅活。

“想死?”

南晏阳一把薅住了宗老太太,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我成全你!”

她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阴冷至极的力量瞬间弥漫了整个佛堂!

佛堂内的烛火疯狂摇曳,温度骤降!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和灵魂深处的恐惧!

宗老夫人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瞬间侵入她的四肢百骸,仿佛要将她的血液都冻僵!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南晏阳那双仿佛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眸子,嘴巴徒劳地张合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动,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南晏阳冷冷地盯着宗老夫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外祖母,您口口声声为了宗家,可您知道吗?宗家最大的祸根,就是您这种自私自利、目光短浅、只会窝里横、拿亲情当枷锁去绑架后辈的蠢货!”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宗家,你不配!你以为五王爷能许诺你宗家什么?还是那个长公主能给你带来什么?蠢货!没有我爹!你以为你们宗家能保存到新帝上位?”

随着她的话语,那股侵入宗老夫人体内的阴寒之气骤然加剧,精准地冲击向她的大脑和心脉!

“呃……啊……”

宗老夫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她感觉自己的半边身体完全失去了知觉,舌头僵硬麻木,眼前阵阵发黑!

“噗通!”宗老夫人身体一歪,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口眼歪斜,涎水直流,只剩下半边身子在无意识地抽搐——赫然是中风之象!

南晏阳缓缓收回力量,打开门,走了出去,佛堂内那股阴冷的气息也随之消散。

余景瀚靠着柱子等在外面,看到南晏阳出来了,笑着问:

“可还痛快?”

南晏阳看着佛堂外面一个人都没有,盯着余景瀚说:

“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那如今可满意?”

“我不喜欢狐狸……”

“皇太女殿下什么意思?”

“不过,你这只狐狸有点意思。”

“孤喜欢听皇太女殿下这般夸我。”

余景瀚送回了南晏阳,进宫回禀,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长公主动用了自己豢养多年的死士,甚至不惜重金雇佣了江湖上臭名昭着的“黑煞”杀手组织,在离国一行人离开之际,在巷道两侧的高墙后埋伏了数十名强弓手!

当离国王室的马车驶入巷道深处时,异变陡生!

“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黄昏的宁静!密密麻麻的淬毒弩箭如同蝗虫过境,从两侧高墙上倾泻而下,瞬间覆盖了整个车队!

“敌袭!护驾!”耶律的怒吼声刚起,便被数支弩箭射成了刺猬!拉车的骏马惨嘶着倒下!

训练有素的离国护卫瞬间组成盾墙,但猝不及防之下,仍有数人倒下,鲜血染红了石板路!

“爹!娘!待在车里别动!”南晏阳反应极快,一脚踹开车门,红色的身影如同灵狐般窜出!

她眼中厉芒一闪,无形的阴兵之力瞬间扩散,在她周身形成一道扭曲的力场!

射向她的弩箭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屏障,纷纷偏离弹开!她抽出腰间软剑,剑光如匹练,瞬间格飞数支漏网之箭!

然而,攻击并未停止!

就在弩箭的掩护下,数十名黑衣蒙面的杀手如同鬼魅般从墙头跃下,手持利刃,悍不畏死地扑向南玉澈所在的马车!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就是要南玉澈一家的命!

“保护王!”

耶宝怒吼一声,熟铜棍舞得密不透风,瞬间砸飞两个杀手!

耶律则如同幽灵般游走在杀手之间,短匕翻飞,招招致命!

离国护卫也拼死抵抗,巷战瞬间爆发,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南晏阳身陷重围,软剑化作道道银蛇,所过之处,血花绽放!

她的身法快得惊人,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操控的阴兵之力更是让靠近她的杀手动作迟滞,心神恍惚。

然而杀手人数太多,且悍不畏死,其中更有几个气息沉凝的高手,显然是“黑煞”组织的精锐!

就在她一剑刺穿一名杀手咽喉,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一道阴狠刁钻的剑光,从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无声无息地刺向她的后心!

这一剑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正是她防御最薄弱之时!

出手之人,赫然是隐藏在普通杀手之中的顶尖刺客!

南晏阳察觉到了致命的危机,但身体却来不及完全闪避!只能用内力调动阴兵……

电光火石之间!

一道杏黄色的身影如同惊鸿般从旁边一栋建筑的屋顶飞掠而下,他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南晏阳身后!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在南晏阳耳边响起。

南晏阳猛地回头,只见余景瀚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近在咫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左肩胛处,一截染血的剑尖透体而出!鲜血迅速染红了他杏黄色的太子蟒袍!

那名顶尖刺客显然也没料到太子会突然出现,并且以身为盾!

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杀手的本能让他立刻想要抽剑再刺!

“找死!”

南晏阳的双眼瞬间被暴怒染红!她体内的力量如同火山般彻底爆发!一股比之前强横十倍不止的阴寒煞气轰然扩散!

“吼——!”

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咆哮!整个巷道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所有的杀手动作瞬间僵直,如同陷入了最恐怖的梦魇,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刚才伤了余景瀚的刺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眼中的神采瞬间熄灭,软软地倒了下去,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这恐怖的一幕彻底摧毁了剩余杀手的意志!

在逃跑之际,被陷入狂暴状态的离国护卫和余景瀚带来的暗卫尽数斩杀!

高墙上的弓手也被暗卫迅速清理。

战斗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巷道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余景瀚!”

南晏阳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余景瀚,看着他肩上汩汩流出的鲜血,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疼攫住了她。

她迅速点了他伤口周围的穴道止血,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你怎么样?撑住!”

余景瀚靠在南晏阳身上,剧痛让他额角渗出冷汗,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他看着南晏阳焦急的脸,声音虚弱却清晰:

“你……没事就好……”

他抬起未受伤的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却又无力地垂下。

“快!送太子回宫!传御医!”南玉澈当机立断,立马先回大卫皇宫。

“不……”

余景瀚虚弱地摇头,目光紧紧锁住南玉澈,这是他给老丈人的第一份礼,这下,他父皇断不能再容忍长公主。

“查……长公主……证据……”他强撑着说完这几个字,便因失血和剧痛晕了过去。

“带他回驿馆!快!驿馆更近!我的药更好!”南晏阳不容置疑地命令道。离国护卫立刻抬起昏迷的余景瀚,快速撤离这片修罗场。

刺杀失败的消息如同惊雷般传回长公主府。当得知太子余景瀚为救南晏阳身受重伤、生死未卜时,长公主彻底慌了神!

她想到了自己的丈夫,那个一向懦弱、被她压得死死的驸马。

她立刻派人去请驸马过来商议对策,打算将所有罪责推到“黑煞”组织身上,甚至……必要时,让驸马顶罪!

然而,她派去的人还没回来,驸马却自己先到了。只是,他并非独自前来。

驸马身后,跟着的是太子东宫的侍卫统领胥一,以及数名杀气腾腾的东宫暗卫!

他们手里,押着几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正是参与刺杀行动的长公主府死士头目和“黑煞”组织的联络人!

长公主看到这一幕,如坠冰窟,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你……你们……”

驸马抬起头,这个一向唯唯诺诺的男人,此刻眼中却燃烧着积压了数十年的屈辱、怨恨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他看着长公主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声音嘶哑而平静,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殿下,这些年,您高高在上,连我的亲生骨肉您都能残忍杀害!如今,您胆大包天,竟敢刺杀太子殿下!您是想拉着整个驸马府给您陪葬吗?!”

他一步步走向长公主,从袖中缓缓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长公主惊恐地后退:“你这个贱奴!这么多年你折辱我!还敢和那贱人生子!你们都该死!该死!你敢……”

“我不敢?”

驸马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的儿子死了!与其等着被您推出去顶罪,被陛下千刀万剐,不如……拉着您一起下地狱!起码保全了整个驸马府!”

话音未落,他如同疯虎般扑了上去!

“啊——!”

长公主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公主府!

胥一等人冷漠地看着,并未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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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驸马手中的匕首一次又一次地捅进长公主的身体时,他们只是默默地封锁了现场。

人证物证确凿,刺杀太子未遂的主谋长公主被其驸马“怒杀”,驸马随后在狱中“畏罪自尽”。

一场震惊大卫朝野的刺杀案,以这样一种充满血腥和讽刺的方式,仓促地落下了帷幕。

而太子的症状原本在离国御医和南晏阳亲自配置的灵药救治下,伤势稳定了下来,只是失血过多,仍在昏睡。

可是回宫之后,又一次恶化。

“查!给朕彻查!所有接触过太子饮食的人,全部拿下!”

大卫皇帝咆哮着,这个他因为皇后而一直有些疏远、甚至忌惮其能力的嫡长子,竟然在宫中被下毒!

南玉澈和宗奕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没办法离开,毕竟是为了自己女儿受伤的。

而南晏阳更是在门外看守不离开,所有东西都要被耶宝耶律和郑公公多次验毒。

混乱持续了许久。

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太医宣布太子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此毒伤及心脉,需要极其静养,且最好能找到离国特有的某种雪山圣药长久配合治疗,方能根除隐患,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太医安安分分地念着当时太子给他的“剧本”。

大卫皇帝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看向南玉澈:

“南兄!看在…看在瀚儿与晏阳的情分上!让他随你们去离国疗伤!”

他如今只想保住太子的命!

而且,太子在离国,某种程度上,也是大卫对离国表示信任和友好的“人质”,正好缓解两国因之前种种而有些紧张的关系。

另外,作为太子,更了解离国,也没什么不好。

南玉澈看着大卫皇帝,再看看“昏迷”中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余景瀚。

他这些日子是了解这个大卫太子的,他的实力不可小觑。

他就不信皇后那个蠢货的毒药真的能透过太子的手下,让太子中毒!

心中有个猜测,暗骂这小子真够狠的,对自己都下得去手,又看看身边女儿那焦急的小脸,心中了然。

这小子,为了跟他家阳儿走,连苦肉计加连环计都用上了?

还顺便坑了他那母后和皇弟一把,而自己则彻底解除了这大卫皇帝的忌惮,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他沉吟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于小女有救命之恩,此番又是在送行时遭此大难,于情于理,离国都不能袖手旁观。

陛下放心,本王定会请离国最好的医师,用最好的药,为太子殿下诊治,直到完全康复。”

“有劳南兄!”

离国使团回国的队伍里,多了一辆由大卫皇帝亲卫严密守护的、载着“重伤”太子余景瀚的豪华马车。

马车内,当队伍驶出大卫都城,周围再无大卫眼线时,原本“昏迷不醒”的余景瀚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清亮无比,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

让郑公公挑开马车帘子,看向马车窗外那道火红身影时,毫不掩饰的温柔。

南晏阳骑着马凑到车窗边,惊喜问: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余景瀚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沙哑:

“好多了,让你担心……”

南晏阳看着余景瀚娇弱的模样,皱了皱眉:

“你这确实娇弱了些,到了离国,我让我爹用最好的药,保管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还有,你是不是不会武功啊!不会武功那天你还敢冲过来!等到了离国,我教你武艺吧!”

看到余景瀚点点头,郑公公敛下眼睑,默念:

嗯嗯嗯,对对对,他家主子娇弱,不会武,不会武……

另一辆马车内,南玉澈有点难受,趴在宗奕琳颈窝里,低声道:

“这小子…心机太深,总感觉像个狐狸,当个男宠还行,不配当我阳儿王夫!”

宗奕琳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女儿和余景瀚交谈,又回头瞥了一眼装委屈的南玉澈:

“人家是大卫太子!你给我适可而止!到了之后,我会和阳儿谈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