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做出点成绩(1/1)

萧三爷亲自走到大门外,拱手相迎。

把人迎进了东院,在正厅落座,又命人上了热茶与点心。

还把大少爷、二少爷都叫了过来。

大少爷萧安衡发带略显凌乱,显然是刚从书房出来。

二少爷萧安铭则穿着整洁的长衫,一进门便向王行知行礼。

几人聚在一起,商议萧从淮进京的事。

从行程路线,到随行仆从。

从携带银两,到投帖拜会的名单。

事无巨细,一一讨论。

这种关乎前程的大事,女眷自然不便参与。

栖迟院里。

云柳急匆匆回来,怀里抱着个小木盒。

她先抖了抖衣裳上的雨水,这才推门进去。

玉君正坐在桌前画画。

云柳完全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老夫人,东西取回来了。”

云柳轻声道。

她把盒子轻轻放在桌上。

玉君搁下笔,伸手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两颗漆黑的药丸。

她盯着那药丸看了许久,眼神深邃。

云柳忍不住问。

“我拿着您给的方子去了仁京堂,想让他们按方子做成丸药。”

“药童一开始不答应,说方子太杂,怕出错,不肯接。”

“幸好二少爷认得我,知道这药是您要的,就亲自去药房说了几句。”

“药童这才赶紧配好了,还特意叮嘱,不可多服,一次只能服半粒。”

玉君点点头。

“嗯。”

云柳接着说。

“二少爷看了方子,但不知道这药是治什么的,特意让我回来问问您,想让我捎句话给他。”

萧世尧还真是爱钻研!

这一点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哪怕是一张药方,他也要反复推敲,非得弄清楚其中玄机才肯罢休。

玉君微微一笑。

“就是提神醒脑的普通药丸罢了。”

连萧世尧都看不出门道的方子,能是普通的药?

“提神用的?是给商公子准备的吗?”

云柳眼中带着好奇。

她知道玉君与商公子走得近。

“他脑子灵得很,用不着。”

玉君说着,语气里带了点娇气。

她忽然想起前天两人共撑一把伞的情形。

那天突然下起了雨。

商公子将伞倾向她这边,自己都淋湿了,却安慰她。

“无妨,我皮糙肉厚,淋点雨不算什么。”

那一刻,她心里又酸又涩,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可她不敢多想,撇了撇嘴,声音略微提高了些。

“再说了……给他也是白糟蹋。”

她心里清楚,商公子天资聪颖,根本不需要这种外物来助他清明神志。

而她做这药,本就不是为了他。

“那是给谁的?”

云柳眨着眼睛。

“给从淮少爷的。”

玉君合上盒子。

她将盒子递过去。

“现在东院应该正招待王御史,你等王大人走了,再把这药送去给从淮少爷。”

她的声音低了几分。

“让他带到京城去,要是遇到解不开的难题,或者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吃一粒。”

这药能定神静心,助人理清思绪。

京城局势复杂,科考在即,萧从淮肩负家族期望,压力沉重。

她不愿他因一时心乱而错失良机。

云柳一听这话,捧着盒子的手立刻更稳了。

她虽不懂药理,却也能感受到这份礼物背后的分量。

“这药这么灵?”

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也不是谁都管用。”

玉君摇了摇头。

“只有像从淮少爷这样读书用心的人,吃了才有效。”

若是懒散懈怠之人,哪怕吃十粒也是无用。

“原来是这样。”

云柳眨眨眼,忽然调皮地一笑。

“那像我这样的人,该吃什么药?”

玉君被她逗乐了,忍不住抬手轻点她脑门。

“你这丫头,又没病又没灾的,吃什么药?”

云柳这才反应过来。

她摸了摸被点的额头,小声嘀咕。

“我还不是想讨点好东西……”

等到东院的宴席散了。

云柳捧着盒子,轻步走向前院。

这时,萧三爷和萧从淮刚把王行知送到府门口。

外面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驿站的,车身上印着官府印记。

另一辆是衙门的,马匹高大健壮,车帘上垂着铜铃。

方景序从马车里探出头,一见王行知出来,立马撑伞跳下车。

他手中油纸伞展开,稳稳地遮在王行知头顶。

“方大人?”

萧三爷有些纳闷。

“他怎么也来了?”

王行知是朝廷御史,来此私访,不该有太多人知晓。

可方景序堂堂知府,竟亲自来接。

方景序站得笔直,一脸正经。

“下官是来接王御史的。”

王行知瞥他一眼,一句话没说。

他接过小吏递来的伞,将方景序撑过来的伞轻轻推开,径直上了驿站的马车。

方景序紧跟着就要往上爬,却被车夫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

他脸上仍维持着镇定,却隐隐透出一丝不甘。

王行知一脚把他踹了下来。

这一脚用劲不小,直接踹得那人后背重重撞在车厢的木板上。

他也不恼,拍拍土又挨着王行知坐下。

“王老,还在生气啊?”

他刻意靠得极近,肩头几乎贴上王行知的手臂。

王行知瞪他。

“为了赖在朗州,你找世子出面施压,还硬把萧从淮塞给我,你说说,这朗州到底有啥好?你宁可留在这儿,也不愿跟我回京城?!”

他声音压得极低。

“您又不是不了解我,莽撞冲动,哪天惹出大麻烦,小命可能就搭进去了。我能多活一天算一天。现在被发配到朗州,正好趁这个机会调整状态。等我稳当了,做出点成绩,朝廷自然会考虑把我调回京城,不用急在一时。”

方景序说得一本正经。

“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想瞒我?”

王行知脸色一沉,手猛地拍在膝盖上。

“啪!”

一声炸响,惊得车厢外的马都打了个响鼻。

王行知眼中的失望与震怒交织,如寒冰覆火。

他盯着方景序,目光像是要看透他心里藏着的每一个念头。

方景序心里咯噔一下。

他只觉得心口猛地一坠,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攥住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眼中的神采骤然凝滞。

那一瞬,他竟忘了掩饰。

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压抑。

王行知没再说话,只是用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王行知板着脸,开口问。

“我问你,赈灾粮的案子告一段落,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查朗州前三任县令离奇死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