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五成生机 赌天命（下）（2/1）
云清墨接口道：“金针封脉，刺入全身三十六处大穴，可由我来主施。”
欧阳少恭也正色道：“药浴的方子和火候，就由我来把控。同时，净血过程需辅以深度沉睡，避免陛下痛极挣扎。我会调配特殊的麻沸散，确保万无一失。”
凌霄子点点头：“老夫会以银针辅助清墨护住心脉根基，并随时应对突发状况。丫头，那‘净血’这关键的一步就靠你了。”
陆霄云听到几人这大胆的方案，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好！孤这就去安排！到时候由孤亲自带人把守，确保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
夜色深沉。
景明帝陆政的暖阁内灯火通明，却寂静无声。陆政躺在特制的暖玉榻上双目紧闭，面色灰败，气息微弱。
夜玲珑、凌霄子、云清墨、欧阳少恭四人围在榻边，神情肃穆。
整个暖阁内外，早已被陆霄云的雪狼卫严密把控。
殿外庭院、回廊、乃至屋顶，雪狼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蚊子都别想飞进去。
殿内，厚重的殿门紧紧关闭。陆霄云和杨依泽并肩伫立在大门内侧，神情肃穆。
“开始吧。”夜玲珑深呼一口气后冷静的开口。
欧阳少恭将调配好的现代强效麻醉剂小心地注入陆政身体中，同时细心地监测着他的生命体征。
云清墨修长的手指捻起极细的银针，快速刺入陆政周身大穴，白色衣袖飘浮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凌霄子双手翻飞，银针带着柔和的内力，护住陆政心脉要穴。
夜玲珑打开药箱，取出早就从空间拿出来准备好的便携血液净化设备。动作娴熟地建立起体外循环通路，她将暗含冰蓝寒气的污血引出，经过仪器的净化，再将温热的血液缓缓输回陆政体内。
陆霄云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夜玲珑每一个动作。看着她冷静地操作着那奇怪的净血器械，看着她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被欧阳少恭轻轻拭去……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底翻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拥有绝世的容颜，更拥有起死回生的手段和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度。难怪…难怪他那冷心冷情的师弟会为她倾心。
治疗过程漫长而紧张。四人配合默契，时间一点点流逝，陆政的脸色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改善，呼吸也略微平稳了些。
当最后一滴净化后的血液流回陆政体内，夜玲珑关闭仪器，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一直分神关注着她的杨依泽立刻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扶住了她的手臂。
“如何？”陆霄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夜玲珑摘下无菌手套，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声音带着疲惫：“寒毒暂时压制住了，清除了一部分。陛下性命暂时无忧，但他的毒早已深入骨髓，需连续数次净血，再辅以汤药和针灸，方有望根除。接下来几日是关键。”
陆霄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看着夜玲珑苍白却依旧明艳的脸庞，心中那点异样的涟漪再次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他郑重地对着四人，深深一揖：“多谢诸位，诸位大恩，霄云…铭记于心！”
凌霄子上前一步扶起陆霄云，语气温和：“太子殿下言重了。你既是杨小子的师兄，又肯叫我家丫头一声妹妹，那便是自家人，无需如此客套。”
云清墨神色认真，接话道：“幸而陛下早年戎马，底子尚算厚实，才能承受住这净血之术。否则，怕是后果难料啊。”
欧阳少恭在一旁插嘴，“是啊，陛下身子骨还挺硬朗，扛得住折腾。要是换个虚的，咱们这通操作下来，怕不是直接……”
“少恭！” 凌霄子立刻出声打断，瞪了他一眼。
欧阳少恭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夜玲珑没理会欧阳的插科打诨，看着陆霄云温声道：“云大哥放心，接下来几日，只需再行数次净血，辅以汤药针灸。若无意外，在陛下寿诞之前，应能恢复大半。”
陆霄云听到寿诞之前能恢复大半，眼中希望更盛，连忙道：“如此便好！有劳诸位！”
他随即道：“净血需连续数日，为免诸位奔波劳顿，孤已命人将宫内的云霄殿收拾出来，请诸位暂住。那曾是孤年少时的居所，虽简陋了些，胜在清静，望诸位莫要嫌弃。”
肖遥立刻上前：“殿下、郡主、诸位神医，请随我来。”
在肖遥引领下，几人穿过宫苑，来到一处雅致的殿宇——云霄殿。殿内陈设虽不奢华，却整洁清幽。
“诸位请安心在此歇息，若有需要，殿外有宫人随时听候差遣。”肖遥行礼告退。
看着肖遥离去，几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凝重。
凌霄子捋须叹道：“冰髓之毒，深入骨髓，阴狠至此，若非亲眼所见，实难想象。下毒之人，其心可诛啊！”
云清墨蹙眉：“此毒罕见，所需材料与炼制手法皆非寻常，怕是背后之人，图谋甚大。”
欧阳少恭咂咂嘴：“可不是嘛！也就是遇着咱们，但凡换个大夫，这位陛下铁定就挂了……”话音未落，杨依泽轻咳一声，看了他一眼：“欧阳兄！慎言！”
欧阳少恭赶紧缩了缩脖子，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夜玲珑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大家都累了，都去歇息吧。”
此时，几名伶俐的小太监上前，恭敬地为众人引路至各自房间。其中领头的小太监躬身道：“诸位神医请安心休息，太子殿下特意交代过，绝不会有人来扰诸位。”
众人也确实疲惫，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各自随小太监回房休息。
杨依泽自然跟着夜玲珑走向她的房间。
待引路的小太监躬身告退后，青竹立刻有眼力见儿的道：“奴婢去为小姐准备热水。”随后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低声吩咐外面候着的宫女准备洗漱的热水。
杨依泽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夜玲珑微凉的手。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带着明显倦意的脸庞上，低沉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今日累坏了吧？” 指尖感受到她手掌的冰凉，让他眉头微蹙。
夜玲珑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露出一抹带着疲惫的浅笑：“嗯，这毒棘手，有些费神。没事，歇一晚便好了。
“嗯。”杨依泽应了一声，抬手替她将一缕滑落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青竹备了热水，去泡一泡解乏。”
这时，青竹进来轻声禀报：“小姐，热水备好了。”
夜玲珑“嗯”了一声，看向杨依泽：“那我去了。”
杨依泽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一旁垂手侍立的青竹，语气恢复一贯的清冷：“青竹，明早让你家小姐多睡些时候，不必急着起身。”
青竹连忙福身应道：“是，殿下，奴婢省得。”
杨依泽这才松开手，目光在夜玲珑脸上又停留片刻，低声道：“去吧，早些歇着。”说完，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翌日,景明帝陆政的寝宫——龙宸殿。
皇后顾倾城一身素净宫装，未施粉黛，眼下带着明显的青影，正亲自用温热的湿毛巾为昏迷的景明帝擦拭额头。她动作轻柔，眼神里满是担忧和疲惫。
陆霄云轻轻走进来，看到顾倾城憔悴的样子，心中一痛：“母后，您去歇会儿吧，这里有儿臣守着。”
顾倾城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云儿，你父皇…今日可有好转？”她的目光落在陆政灰败的脸上，充满了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