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五成生机 赌天命（上）（1/1）
“你也晓得那是‘传说’？！”
陆政嘶声怒吼，因为激动和虚弱，声音都在发颤，眼中充满了对这个儿子愚蠢野心的失望和愤怒，“我北燕……咳咳……哪有什么劳什子天虚秘境！咳咳咳……一统五国？你……你以为其它四国的兵马……咳咳……都是泥人捏的吗？！那么好一统？！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再次打断了他，他伏在榻边，咳得撕心裂肺，几乎要将肺都咳出来，脸色由白转紫，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暗红的血沫！张太医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施救。
陆霄鱼也被陆政呕血的惨状彻底吓懵了！他从未见过父皇如此震怒，如此……濒死的模样！刚才那点对秘境的狂热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他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地看着咳血不止的陆政，心里是又惊又怕又悔，哪里还敢提什么天虚之匙。
陆政好不容易在张太医的急救下缓过一口气，虚弱地靠在枕上，眼神灰败，带着最后一点帝王的威严和无奈，看向吓呆了的陆霄鱼，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
“你……你给朕听好了……咳咳……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少琢磨什么秘境钥匙！咳咳……多想想……如何……如何辅佐你太子皇兄……如何……如何为北燕社稷……尽一份力……咳咳咳……而不是……整日里……就知道……招揽胡姬……沉迷……吃喝玩乐……滚……给朕滚出去！”
最后“滚出去”三个字，几乎耗尽了陆政所有的力气。他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随时会断气。
“父……父皇息怒！儿臣……儿臣知错了！儿臣告退！父皇保重龙体！”陆霄鱼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停留，语无伦次地告罪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寝殿。
冲出寝殿后，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陆霄鱼才稍稍回神。
完了完了！父皇要是就这么死了……太子……太子第一个饶不了他！
太子陆霄云本就看他不爽，正愁找不到他把柄！若是父皇此刻驾崩，而自己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寝殿、还惹得父皇震怒呕血的人……陆霄云绝对会把这个“气死父皇”的滔天罪名扣在他头上！到时候，他别说争什么太子之位，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宗人府、一杯毒酒、一条白绫……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催的结局！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里衣。不行！绝对不行！父皇绝不能死！至少……绝不能死在他陆霄鱼“气死”父皇的罪名成立之前！现在必须立刻找到陆霄云！把这块烫手山芋甩出去！
他猛地抓住身边一个心腹太监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快！备马！不！备最快的马车！本王要去太子府找太子皇兄！快去啊！”
心腹太监刚把马车备好，陆霄鱼径直跳上马车，一路狂催车夫：“快！快些！去太子府！”
车轮碾在石板路上咕噜噜响。陆霄鱼攥着车帘的指节发白，他死死盯着前方，满脑子都是父皇刚才咳血的画面，万一他真的这会儿死了，自己可就完了！
陆霄鱼心里不停的祈祷，“父皇挺住啊！”
马车很快在太子府门口停下，他连梯子都顾不上踩，便一跃而下，直接扑向太子书房。
“砰！”书房门被陆霄鱼猛地撞开！他发髻散乱，脸色惨白如纸，华贵的蟒袍上还沾着几点污渍，神情惊恐万状，一进门就踉跄着扑向陆霄云，声音尖利破音：“皇兄！皇兄救命啊！父皇……父皇他……被我气……不不不，他突然就咳血不止！眼看……眼看就不行了！太医……太医正在抢救！”
他一把死死抓住陆霄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近乎哀求的眼神死死盯着陆霄云，涕泪横流地继续嘶喊，“臣弟听说皇兄府上来了几位神医，快！皇兄！快带他们进宫！快救救父皇！快啊！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父皇的命……就全靠皇兄您了！”
他此刻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王爷的仪态。
陆霄云看着陆霄鱼这副狼狈惊恐的模样，再结合他口中“被我气……”的失言和“咳血不止”的描述，心中瞬间明了——定是这蠢货又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刺激得父皇病情急剧恶化！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忧虑，一把抓住陆霄鱼几乎瘫软的身体，声音冷得像冰块，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闭嘴！慌什么！父皇吉人天相，定会无恙！”
他盯着陆霄鱼的眼睛，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淬了寒冰：“听着，你现在立刻滚回你的逸王府，给孤老老实实待着！哪儿也不准去！父皇的事，自有孤来处理。” 他眼神凌厉的盯着陆霄鱼，“要是让孤知道你这期间还敢出去惹是生非、花天酒地...”
陆霄鱼如蒙大赦，头点得像捣蒜：“是是是！皇兄息怒！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闭门思过！绝不敢乱来！” 话音未落，他已经挣脱开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书房，生怕陆霄云反悔。
“肖遥！”
“属下在！”肖遥慌忙躬身抱拳应声。
陆霄云眉头紧锁，“去请仙医谷的凌谷主、欧阳公子、云公子他们过来一趟，还有师弟和夜姑娘，就说孤有急事相商。”
不一会儿，凌霄子、夜玲珑、云清墨、欧阳少恭和杨依泽都到了书房。
书房内气氛肃穆。陆霄云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
“诸位来了。”陆霄云见到几人，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即开门见山：“诸位请坐，此次请诸位前来，实属无奈。。”他顿了顿道：“父皇…的病情突然加重，此病并非寻常病重。”
他目的病光扫过仙医谷四人，带着沉重的恳求：“他中的是一种奇毒，名为‘冰髓’。此毒阴寒至极，潜伏体内，一旦发作，寒毒侵入骨髓心脉，表象却如同风寒重症，极难察觉，且…无解。”他看向杨依泽，“师弟应有所耳闻。”
杨依泽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冰髓毒…传闻源自极北苦寒之地，失传已久。师兄怀疑是…”
“有人蓄意谋害！”陆霄云眼中寒光一闪，随即又化作深深的忧虑，“如今父皇的毒已深入肺腑，太医院束手无策。陈院首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压制寒毒蔓延的速度，父皇之前…已昏迷数次，呕血不止。”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夜玲珑和凌霄子几人：“凌谷主，云兄、欧阳兄、玲珑妹妹，仙医谷医术通玄，霄云斗胆，恳请诸位…救救父皇！此恩此德，北燕上下，永世不忘！”
凌霄子捋着胡子，眉头紧锁：“冰髓毒…老夫只在谷中残卷里见过零星记载。此毒霸道阴损，化解极难。”他看向夜玲珑和另外两个徒弟，“丫头，你们怎么看？”
夜玲珑沉吟片刻，冷静分析：“若毒已深入骨髓心脉，常规药物难以奏效。需内外兼施，同时进行。先以金针渡穴之法，护住心脉，延缓寒毒侵蚀速度。再配以特殊药浴，由外而内驱散部分寒毒，减轻脏腑负担。而后的一步，也是关键…需行‘净血’之术。”
她看向杨依泽和陆霄云，略带迟疑：“这净血之术，风险极大，成功的机会只有五成，需我等四人协作，且不能有任何干扰。”
“就按玲珑妹妹的方案来吧！不管结果如何……孤都能接受。”陆霄云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