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明凰的刀 铁血清洗(1/1)

黎明未至,夜色最浓时,行辕内灯火通明,玄甲卫的甲叶在火光下泛着冰冷的幽光。

明凰一身素白劲装,未着宫裙,只在外披了一件玄色斗篷,长发高束,绝美的脸庞上再无半分洛京时的温婉,只剩下一片冰封般的肃杀。

她立于中庭,指尖拂过那份陈九送来的、染着积善庄血腥气的名单,每一笔名字都如同刻在江南污浊肌理上的毒瘤。

“云袖,”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雨幕,落入侍立一旁的心腹耳中,

“名单上的人,可都请到了?”

“回殿下,”云袖躬身,声音带着铁血的冷冽,

“名单所列大小官吏十七人,陆家核心爪牙及附庸士绅三十九人,除三名拒捕当场格杀,余者皆已秘密收押于府衙死牢,玄甲卫亲自出手,无人走脱,亦无人知晓。”

明凰微微颔首,凤眸中寒光一闪:“很好,传令,卯时三刻,开顾家正堂,公审逆贼!凡姑苏府衙七品以上官吏、在籍士绅、各行会首脑,务必到场!不到者,以同谋论处!着姑苏卫指挥使赵铁山,率卫所兵封锁全城四门及各处要道,自此刻起,姑苏城……只进不出!”

“遵旨!”云袖领命,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命令如同无形的巨石砸入姑苏的死水。

寅时刚过,整个姑苏城便笼罩在一片肃杀与恐慌之中。

急促的马蹄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回响,玄甲卫的黑甲洪流接管了城防,冰冷的刀锋反射着黎明前最后一丝黯淡的天光。

府衙官吏、富商士绅们被粗暴地从被窝中唤醒,在玄甲卫冰冷目光的押送下,顶着凄风冷雨,如同待宰的羔羊,惶恐不安地涌向顾家别院。

顾家正堂,这座昔日门阀盛宴的奢华殿堂,此刻被布置成了森严的公堂。

明黄龙旗高悬,尚方宝剑供奉于案上。

明凰端坐主位,素衣如雪,却散发出比龙袍更重的威压。

两侧玄甲卫按刀肃立,如同沉默的杀神。

堂下黑压压跪满了被强令而来的姑苏头面人物,空气凝滞得如同冻结,只有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和窗外淅沥的雨声。

陈九并未出现在公堂显眼处,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靛青侯爵常服,但脸色依旧苍白,肩头的绷带在衣物下隐隐透出轮廓。

他坐在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阴影里,如同蛰伏的猛虎,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堂下每一张或惨白、或惊惶、或强作镇定的脸。

李玄微如同影子般立在他身后半步,手始终按在腰间刀柄上。

“带人犯!”明凰的声音清冷,如同金铁交鸣,瞬间刺破了死寂。

沉重的镣铐声由远及近,数十名身着囚衣、形容狼狈的官吏、豪绅被玄甲卫如狼似虎地拖拽进来,按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为首的正是姑苏府同知钱禄,一个平日里依附陆家、在府衙中阳奉阴违的关键人物。

他面如死灰,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没有冗长的开场,没有虚伪的客套。

明凰直接拿起一本厚厚的账册副本,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大堂:

“姑苏府同知钱禄,景和二十一年至景和二十三年,利用职权,伙同陆家,于姑苏、吴江、常熟三地,共计克扣、截留朝廷下拨赈灾银两二十三万七千两;倒卖官仓储备粮米,掺沙下毒,致流民死者逾千;私放水匪翻江蛟,劫掠过往商船七艘,杀人越货,所得赃款尽入私囊!证据确凿,账册在此,人证物证俱在!钱禄,你可认罪?”

钱禄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是陆家……是陆文远逼我的!我……”

“逼你?”明凰凤眸如刀,打断他的哭嚎,

“克扣救命银,毒害无辜民,这也是逼你?来人,让他画押!”

两名玄甲卫上前,抓住钱禄的手,蘸了印泥,狠狠按在早已准备好的供状上。

那鲜红的手印,如同滴落的血。

明凰看也不看,拿起下一份卷宗:“姑苏卫千户孙彪!景和二十二年秋,受陆家指使,纵容麾下兵卒假扮水匪,劫掠临江府灾民转运粮船三艘,致临江城外灾民营断粮三日,饿殍遍地!事发后,更伪造现场,嫁祸流寇!人证积善庄俘虏指认、物证劫掠赃物清单在此!孙彪,认罪否?”

被点名的孙彪还想挣扎辩解,明凰已冷冷挥手:“证据确凿,无需狡辩!画押!”

一个又一个名字被冰冷地念出,一桩桩令人发指的罪行被无情揭露:私通盐枭抬高盐价、强占民田逼死人命、勾结青云别院散播瘟疫谣言、在临江惨剧后趁乱侵吞无主产业……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每念一人,便有玄甲卫上前,将瘫软的犯人拖到一旁,强按手印。

那份染血的名单,此刻正被明凰的威仪和铁证,化作一道道催命的符咒。

堂下跪着的其他官员士绅,早已汗透重衣,抖如糠筛。

他们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如同死狗般被拖拽画押,看着明凰那毫无波澜、却比雷霆更可怕的眼神,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每个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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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终于明白,这位年轻的钦差公主,根本不是来安抚江南的,她是带着朝廷的怒火和锋利的屠刀,来彻底清洗这片土地!

当念到最后一个陆家核心大管事时,那管事突然暴起,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嘶吼道:“妖女!你与那陈九妖邪勾结,残害忠良!青云仙师不会放过你们的!仙师定会……”

“噗嗤!”

他话音未落,一道乌光如同来自幽冥的毒蛇,精准无比地自堂外某处阴影中射出,瞬间洞穿了他的咽喉!

鲜血喷射而出,将他未尽的诅咒堵死在喉中,尸体砰地一声栽倒在地。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精准狠辣的狙杀惊呆了!连玄甲卫都瞬间拔刀警戒,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

明凰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聒噪的苍蝇。

她平静地放下最后一份卷宗,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股冰封万物的肃杀:

“妖言惑众,当堂行刺钦差,死有余辜!看来,这江南的魑魅魍魉,还不死心。”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堂下噤若寒蝉的所有人,每一个被她目光扫过的人都感觉如坠冰窟。

“今日公审,证据昭昭!所列人等,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依《大景律》,谋逆、通敌、贪墨赈灾巨款、戕害黎庶、勾结妖邪……皆属十恶不赦!”

明凰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终极审判:

“着令!钱禄、孙彪等五十三名主犯,即刻押赴姑苏城南门刑场,枭首示众!其家产,尽数抄没,充作赈灾、重建之资!其亲族,凡涉事者,同罪论处!余者,视罪责轻重,或流放三千里,或革职查办,永不叙用!”

“轰——!”

判决如同九天落雷,狠狠劈在所有人的头顶!

枭首五十三人!抄家灭族!这是何等酷烈的手段!何等彻底的清洗!

“殿下开恩啊!”

“冤枉啊殿下!”

“都是陆家逼的!饶命啊!”

哭嚎声、求饶声瞬间爆发,如同鬼蜮哀鸣,有人当场吓晕,有人瘫软如泥,屎尿齐流。

明凰却已起身,玄色斗篷在肃杀的晨风中猎猎作响。

她不再看堂下一眼,目光投向门外阴沉的天色,声音穿透哭嚎,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幸存者的耳中:

“自即日起,江南肃政钦差行辕,正式开衙理事!凡有冤屈者,可至行辕鸣鼓!凡有阻挠赈灾、阳奉阴违、贪墨舞弊、勾结仙门祸乱地方者,无论品阶勋贵,一经查实,严惩不贷!本宫手中尚方剑,先斩后奏,王权特许!望尔等……好自为之!”

言毕,她转身,在玄甲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离开这血腥弥漫的公堂,只留下一地瘫软的权贵和五十三道催命的符咒被拖向刑场。

陈九在阴影中缓缓站起,看着明凰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好一把……锋利的尚方剑。”他低声自语。

姑苏城南门外,临时搭建的刑场早已被黑压压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当五十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刽子手的鬼头刀下滚落尘埃时,整个姑苏城仿佛都为之窒息。

血腥气冲天而起,与秋雨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几乎同时,盖着钦差大印和靖难忠勇侯印的告示,如同雪片般贴满了姑苏城的大街小巷,上面清晰地罗列着被斩首者的姓名、官职、罪行。

在告示的最后,是明凰公主那杀气凛然的承诺和对所有官吏士绅的警告。

雷霆万钧!铁血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