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好色(1/1)

罗式谷立时吩咐衙役,“快给萧大人带路!”

曾广和面露惊讶,连忙劝道:“萧大人,行署简陋,怎么能让您大驾屈尊……”

但萧业没有理会,在州府衙役的带领下纵马扬鞭,疾驰而去,谷易紧跟其后。

曾广和等人连忙登车,焦急道:“快!快!跟上去!”

目送着一行人驾着马车急急追去,罗式谷不禁向谈既白感慨,“这个萧大人还真是有点儿出人意料。”

谈既白见怪不怪,答道:“我在京中虽未与其打过交道,但也风闻其声,的确如此。”

萧业在衙役的带领下,一路疾驰来到盐运司的行署。

谷易敲开了门,里面的年轻衙役见到谷易时还面露惊讶,待借着烛火看到萧业时,不禁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萧大人!”

萧业心里冷哼一声,他也算是在相州体验了一把——天下何人不识君的滋味了!

他径直推开半敞着的门,大步走了进去,严厉问道:“吴浦石住哪间房?”

那衙役有些犹豫,谷易一把抓起出鞘一截的长刀横在了他脖颈处,“说!”

衙役猛一哆嗦,连忙指路,“后院厢房东起第五间!”

“带路!”

“是是……”

来到吴浦石住过的厢房,萧业四下打量了一圈。

地面整洁,桌案上没有灰尘,连衾被都是新的。

“打扫过了?”

“是,每位都尉大人走后,屋内都会洒扫一遍,好方便接待下一位大人。”

“衾被也要换新的?”

“那倒不必,只是吴大人不知出了何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免让人忌讳。”

“旧衾被呢?”

“烧了。”

“吴浦石每次来都住这间房?”

“也不一定,有时也住其他厢房。”

萧业又打量了屋内的陈设,一个顶箱柜,一张书案,一个床榻,十分简单。

“除了衾被还换了什么?”

“其他没有了。”

萧业又问道:“吴浦石住这里时可有人来过?”

那衙役明显一愣,随后连忙摇头。

萧业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他,逼问道:“有人来过?是谁?”

那衙役不敢与其锋利的目光对视,垂下头,唯唯诺诺的答道:“小的…小的…不知道。”

萧业薄唇牵起一抹冷笑,寒冽的声音响起:“想好了再说,本官是奉皇命而来,有一句假话便是欺君!轻则杀头,重则株连灭族!”

那衙役听了,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抖若糠筛,“萧大人饶命,饶命!”

“说,有何人来过此处!”

那衙役张了张嘴,正要答话。一众人着急忙慌的跑进了后院。

为首的曾广和气喘吁吁,“萧…萧大人,您也太快了!”

说罢,他看了地上跪着的衙役一眼,“咦”了一声,忙道:“不知属下哪里招待不周,惹了萧大人动怒?”

萧业轻描淡写的答道:“没什么,我说我要住这里,他说这里不干净,被我训斥了一顿。”

曾广和听了,面露惊色,“这里?萧大人要住行署已经是屈尊,怎么能住这死人住过的屋子?”

萧业剑眉一凛,“吴浦石死在了这里?”

“那当然没有!”曾广和连连摆手。

“那人是曾大人杀的?”

曾广和更是惊了一跳,忙不迭的喊道:“萧大人,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萧业俊颜略微阴沉,沉声问道:“那曾大人怎么就断定吴浦石死了?”

曾广和两手一摊,焦急回道:“这……这不是很明显吗?他要是活着,怎么会擅离职守,音信全无!”

萧业锐利的眸子看着他,“是啊,怎么会擅离职守呢?不去安州,而去了越州,曾大人知道原因吗?”

曾广和连连摆手,口称不知。

萧业嗤笑一声,冷眸扫了众人一眼,“本官乏了,诸位请回吧。”

曾广和似乎还想劝说,但对上了萧业的冷凝却吞了吞口水,应了声“诺”。

走的时候又对那衙役吩咐道:“好生伺候着,不要扰了萧大人的清净。”

那衙役奉命唯谨,为萧业取来沐浴的水后,便连忙回了自己的屋子,吹熄了灯。

萧业在屋内仔细查找了一番,书案上除了空白的宣纸,没有任何线索。

他打开顶箱柜,忽而一股香气袭来,这香味略浓郁,不淡雅,却能瞬间侵袭人的嗅觉。秦楼楚馆的姑娘最好用这种香吸引男人的注意。

这间屋里除了吴浦石,还住过一个女人?

萧业来到床榻上,仔细的察看着,最后在床头凹凸不平的木头上发现了一抹红色,他轻轻捻了捻,新沾上的,像是女人涂抹指甲的凤仙花汁。

“去把那衙役提来!”

谷易领命去了,很快就将那衙役带了过来。

在证据面前,那衙役很快交代,吴浦石在此期间,的确有女人来找过他,那女子是濠口的“西子娇娘”,算是他的姘头。

每次吴浦石来相州都会让那女子在此陪他,而那女子白日里还会帮他浆洗衣衫,照顾他起居。

萧业得了这些信息,让谷易将那衙役看住了,免得他去通风报信,自己则按衙役的供述去了濠口。

西子娇娘,就是船妓。濠口则是相州的一个废弃码头,渐渐成了花船聚集之处。

这里白日除了河上泊着的船看不出什么,但入夜后便是往来如织,热闹非凡,丝竹之声嘈杂。放眼望去,有那华美高大的两三层画舫,也有那简单的六蓬船。

萧业沿着岸边走,一面从轴轳遍布的河面上寻找一只挂着柳家酒幌的六蓬船。

他本就俊美非凡,器宇轩昂,在一众急色之徒中更显卓尔不群,宛如浊世佳公子。不知俘获了多少花船姑娘的目光,更有那胆大者,径直向前邀请。

萧业本欲不理,但无奈濠口船只太多,寻了许久都未见着。

在又一次一个体态妖娆,衣衫单薄的女子上前搭话时,他停下了脚步,拿出了一锭银子。

“敢问姑娘可知柳四娘子的六蓬船泊在何处?”

那女子扭着水蛇腰,挺胸凑上前来,媚声媚气道:“郎君出手这么大方,找什么柳四娘子?奴家可比她会伺候多了,奴家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的郎君。”

说着,那女子已来到跟前,带着香气的衣袖轻轻一挥,一只手便朝着萧业英俊的脸庞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