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打探(1/1)
谢璧听了萧业的那句“岳父”差点老泪纵横,却觉头皮一疼,姚知远趁机下手!他狠狠瞪了过去。
“看什么看?快松手,孩子面前没个正形!”姚知远话虽说着,手上的劲道却未减。
谢璧不甘示弱,回敬了回去,“你先松!”
“哎唷,我是你大舅哥!在你女婿面前,你能不能有个做岳父的样子?快,你先松!”
谢璧听了这话,气势登时消减了不少,他松开了手,姚知远也随后松了手。
姚焕之将两人的鞋子捡了起来,恭敬的递了过去。
姚知远一面坐在地上穿着鞋,一面大大咧咧的向萧业笑道:“哎呀,外甥女婿,让你见笑了啊!主要是你岳父不讲理!”
谢璧听了这话,恨恨的咬咬牙,没有反驳。
萧业笑笑道:“两位长辈都是性情中人,不知是因何起了争执?”
姚知远“嗐”了一声,起身打了打身上的灰尘,朝着一大面书格走去,一面道:
“你岳父啊,什么都好,就是爱书成痴,这不,看上我这本《三体石经》刻本了,好了,给你给你,看在外甥女婿第一次上门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说着,回转到谢璧面前将书塞到了他手里,谢璧只拿眼睛瞪着他。
姚知远又道:“你看你这人,给你了还不走?快走,以后不许再来了啊!”
谢璧手里攥着那本《三体石经》,快速的扫了萧业一眼,又狠狠的瞪了姚知远一眼,转身离去了。
这番说辞萧业自是不信,但也没有再追问。
不过,这短短的接触,却让萧业刷新了对姚知远的认识,这样一位应变迅速,处事圆滑又不拘一格的人,与旁人嘴里糊弄了事的糊涂官并不相符。
他向其恭敬一拜,开门见山道:“听姚兄说舅父有些话要当面指教,晚辈洗耳恭听。”
姚知远面上一怔,心中叹道:这个年轻人可不了得,反客为主了!
他哈哈一笑,挥挥手道:“谈何指教,自家人说说话罢了。”
“是。”萧业的态度颇为谦恭。
姚知远捋顺了被谢璧揪乱的胡须,思索着从何处切入,忽然看到了一旁静观的儿子。
笑道:“外甥女婿与焕之很熟啊?我这个儿子可比上你年轻有为啊!”
萧业看了一眼姚焕之,微微笑道:“舅父哪里的话,姚兄才名在外,如雷贯耳。晚辈与姮儿成亲后,听姮儿多次夸过姚兄才思精绝,只是以前不常走动,以后若有幸还请姚兄赐教。”
姚焕之则回了半礼,连连谦虚。
姚知远捋着胡须微微颔首,看着两人半熟不熟的样子,眉头微皱。
萧业见状则道:“舅父在朝中浸淫多年,如今晚辈正有一事想要请教舅父,还望舅父赐教。”
“啊,好说好说,你讲。”
“陛下让晚辈与谈相之子——谈既白一起前往越州公干,不知此人是否好相与?”
姚知远本以为他会问越州的那位,没想到他却问起了谈既白,恐怕他真正要问的也不是谈既白,而是——谈裕儒!
姚知远捋着胡须,故作沉思的踱着步,思考着自己如何回答,答多少。
就在这时,府上仆人来报花厅宴席已备好。
姚知远松了一口气,笑着招呼道:“好,那就边喝边聊!”
三人来到花厅,谢璧已经就座,女眷们则在别处开席了。
姚知远揶揄一声,“咦?你怎么还没走?”
谢璧回道:“我备了礼的!”
姚知远嘁了一声,谢璧则目光深长的看了萧业一眼。
四人分宾主长幼入座后,姚知远不停向萧业劝酒,又让姚焕之务必将萧业陪好。
谢璧出面劝止,却被姚知远以初次登门,理应不醉不归为由挡了回去。
萧业初时听说姚知远要见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只以为自己毕竟是接了他的位置,其有些好奇也很正常。
此时却察觉出了一些不寻常,这姚知远似乎有意要将自己灌醉。
但好在他酒量极好,又擅耍滑,面上虽有些醉意,但神志很是清明。
姚知远见他已饮了不少酒,微微笑道:“听说前段时日,啸台之上,外甥女婿一箭落了齐王的箭!何其勇哉!想必如今已是燕王的左膀右臂了!”
萧业笑道:“舅父抬举晚辈了,臣当忠,子当孝。陛下安危面前,晚辈与齐王皆有救驾之意,只是箭有偏颇,闹了笑话。
此事齐王已一笑了之,陛下也不再追究,至于燕王,自有他的救驾之道,与晚辈本不相干!”
姚知远听了这圆融的回答,还不够醉。哈哈一笑,“来,再饮一杯!”
姚焕之已听出了对话里的不寻常,他与萧业所图之事并未告知其父,此时也怕萧业喝多了露出端倪。
便道:“爹,务旃明日还有早朝,若是醉了,殿前失仪恐怕不好。”
谢璧也道:“对对,少喝点儿。”
姚知远大手一挥,“欸!须得不醉不归!”
萧业微笑颔首,意味深长的看了姚焕之一眼,“舅父说的极是,晚辈的敬意今日都在酒里了。”
说着,向姚知远敬了一杯。
姚焕之迅速了然,端起案上的酒杯向父亲敬道:“爹,务旃说得对,臣当忠,子当孝,儿子敬您一杯!”
“好,与我儿喝一杯!”姚知远开怀应道。
“舅父,晚辈敬您一杯,先干为敬!”
“好好好!”
“爹,儿子再敬您一杯,感谢您多年的教养之恩!”
“哎,好。”
“爹,儿子再敬您一杯,您放心,儿子三年必会高中!”
“呃……好。”
“舅父,晚辈敬您,今日颇为受教!”
……
一来二去,谢璧也看出门道来了,端着酒杯也加入了进来。
“这杯,谢你今日赠书之谊。”
“这杯,向你赔个不是。”
“这杯,为以前的事向你赔个不是。”
“这杯,你这兄长当得的确不错!”
……
姚知远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三人都冲着自己来了,连他那一向聪明的儿子也分不清远近亲疏了!
关键每杯酒还都有名头,自己还不能不喝。眼见这酒都要灌进自己肚里,他拍拍有些昏沉的脑袋,心道不好,再这么喝下去,萧业没倒,自己先倒了。
正事办不了不说,万一再酒后乱喷可就大为不妙了!
想到这里,索性大手一挥,“好了,都别敬了!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