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一个下放,一个下乡,真不愧是母子(1/1)

场景一寂。

谁也不愿谈论黄秀文,人都下放了还说啥。

偏就有那么不知趣的人,非要裹乱。

顾香香轻咳两声,自以为很公正的说:“我觉得月红说得没错,姜严实那小子看着闷头闷脑,谁知道他心底想的啥,以前黄秀文天天夸她儿子,那副样子只差把巷子里其他孩子都比下去,现在呢?”

“一个下放,一个下乡,真不愧是母子。”

众人面面相觑。

讲真的,一个人被讨厌是有说法的。

刘月红开心极了,从这一刻起,顾香香就成了她心目中最清明的人,没有之一。

“顾姐,我就知道你才是这巷子里最清白的人,看啥都清楚。”

两人一拍即合,瞬间勾搭上。

“月红妹子,咱们情况差不多,我知道你的为难。”

“姐啊~我可算是碰到个知心人了,这后娘不好当,咋做都被人说,就连老姜都误解我。”

“走!去姐家坐会儿。”

两人互相搀扶,眨眼就没人影了。

其他人:……

他们有预感,巷子里最讨厌的人选又要增多。

沈方初下班回家,刚进巷子就听人说‘打起来了,场面骇人’。

陈见闻蹲在一号院门口,磕着瓜子看戏。

脑袋挨了一下,他抬头望,瞬间笑开眼。

“我就知道是你。”

沈方初挺着肚子不敢往前挤,见院子里人山人海的场面,不由好奇问:“怎么回事儿?”

“宋婶子和顾婶子打起来了。”陈见闻说了个结果。

过程由赵老太接嘴——

故事繁琐,长话短说。

简而言之就是,顾香香和刘月红臭味相投,一见如故,短短半天时间就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她好就好吧,反正也没碍到别人的事。

奈何顾香香这人特别虚荣,稍微有点啥好事就非弄到天下皆知。

偏偏她又选错了炫耀的对象,逮着宋糊糊贩剑那不是讨打是什么?

“就因为顾婶子嘴贱了两句就打起来了?”沈方初追问。

倒没觉得多惊讶,反正这些老太太在她印象中就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格。

赵老太却摇头说:“哪能呀,我们几个老骨头早过了打打杀杀的年纪,开始修身养性了。”

这话,她敢说沈方初都不敢听。

开心就好。

“顾香香犯抽,她劝老宋别作了,安心和杨贵过日子。”

嘶~

沈方初倒吸一口气,那这架打得不冤。

外人或多或少还会有闲话传出,但熟悉的几个人都清楚宋糊糊对杨贵的怨恨有多强烈。

让宋糊糊继续和杨贵过日子,那比杀了她还难受,能不炸吗?

与往日不同的是,现在凑热闹的众人胳膊上纷纷挎着竹筐,里面是晒干的芦苇杆子,捆成小小一团,份量刚好能编织一双草鞋,或者一顶草帽。

“周末有空吗?我们打算出城去割芦苇杆子,你去不?”赵老太随意询问。

沈方初拒绝,她现在但凡有点时间就要到处谈供销社,争取早点将仓库堆压的货销完,有了钱才能做事。

“我也猜到你没时间,春芽手巧,上回弄得芦苇杆子她几天就编完了,又催着我去弄,这孩子就是怕我太辛苦。”赵老太说着,脸上不自觉染上笑意。

“春芽是个好孩子,你享福的日子在后面 。”沈方初也喜欢春芽,不仅是因为小姑娘懂事,还有她浑身透露出来的气质,让人感觉很舒服。

赵老太摆手,“享啥福,没想过,俩孩子好好的就成。”

她这辈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次数太多了,如今只盼着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其余的不奢求。

“马德全回来了!”

不知谁喊道。

几息后,便见马德全慌慌张张跑回来,臭汗淋漓。

“住手!”

进门,见顾香香被宋糊糊压在地上打,他目眦欲裂,大声呵斥。

话音刚落,杨贵从旁边窜出来,挥拳扑向他。

“不要脸的臭老头,老子和你拼了!”

“杨贵!”马德全尖叫,“你又发什么疯?”

杨贵有理有据,“你媳妇儿欺负我媳妇儿,你还好意思问我发什么疯?马德全,以前你虚伪归虚伪,好歹还算个人,现在干脆连人都不当了啊。”

两位加起来过百年纪的老头纠缠一团,打得相当卖力。

旁边还有啦啦队。

“杨贵,你打架就没赢过,今天再输了宋糊糊肯定不会原谅你。”

“马德全,你要是连杨贵都打不赢,那你就是真虚伪!”

凑热闹不嫌事大。

大家都知道怎么把局势挑拨的更加激烈。

“别打了!出大事了!”

“啥事?”

“后巷死人啦!”

瞬间引起一片哗然。

沈方初心跳骤然加速,眉心不自觉拧起。

陈见闻注意到她的不对劲,问:“怎么了?”

沈方初抬头看他,“我想去看看。”

陈见闻不着痕迹皱了下眉头,迟疑道:“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我去吧。”

沈方初没纠结,只说:“那你帮我问一下死者的名字。”

她总感觉死的人她认识。

可后巷她认识的就那么两个人,能是谁呢?

无论是谁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场景。

风起,心乱。

忐忑不安的等待最难熬。

一连半个小时,沈方初坐在门口没有动作,腿上的书久久未曾翻动。

终于,陈见闻回来了。

他擦掉汗渍,在水池里接水洗脸。

回头,对上沈方初紧张又期待的眼神,他瞳孔动了动。

“死的人叫万念念,听说是起夜掉进粪坑了,平时没什么人和她来往,所以才等了这么久才被发现。”

如同被判死刑一般,沈方初心凉了半截。

陈见闻洗干净后,蹲到她面前,“到底怎么了?从刚刚开始你就很不对劲。”

沈方初深呼吸,“万念念,林有生,他们是夫妻,也是我第一次接到请求帮助的人。”

陈见闻紧皱的眉松懈一分,了然道:“难怪我老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原来是他们呀,你为他们哭过一回,男人打女人吗?”

一开口全是破绽。

沈放出眼神幽怨,掰正道:“反过来。”

陈见闻肉眼可见的愣了下,啊?

沈方初沮丧的情绪并未缓解,她找到个合适的形容词,“准确来说,是欺辱。”

她把林有生和万念念的故事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