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兴许是随他娘了(1/1)

这话其他人信,但游婶子却是一脸不信,她坚定的认为,哪有人不喜欢儿子的。

“切,你没儿子你当然这么说。”她一副打了胜仗的模样。

宋糊糊故意戳她肺管子。

“你儿子多还不是都不愿意管你,把你当皮球踢来踢去。”

赵老太感慨,“所以说,养儿子有啥好的?费尽心思养大了,又要供他读书又要供他娶媳妇儿,娶完媳妇儿就忘娘的白眼狼,和儿媳妇一起气死你,过后生了娃还要你带,一辈子憋屈命。”

这话说尽多少人的辛酸,以往不觉得,如今一回想还真是如此,瞬间升起一股念头,养儿子太没搞头了。

“后头老张家不就没儿子嘛,三个闺女,以前被嘲笑,现在人家两口子不晓得多好过日子,三个闺女哪怕嫁出去了,天天回来看亲爹亲娘,还轮流接亲爹亲娘去吃肉,比儿子强多了。”

“你还 好意思说,以前就你嘲笑的最厉害,现在羡慕吧。”

话题又偏了。

游婶子见她们不搭理自己,明显是欺负人。

她重重冷哼一声,拎着板凳回家,抽抽搭搭的哭。

儿子儿媳看到了,懒得问,干脆出门找人唠嗑。

一时间,游婶子更生气了,在家里摔摔打打。

晚上,沈方初把这事跟陈见闻提了嘴。

陈见闻愁眉苦脸,“谁呀,这么爱多管闲事。”

“游婶子,向家旺他娘,才搬过来几天,不太了解咱们巷子的风气,估计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好好开导你闺女,我怕她心里留下阴影。”

别的无所谓,孩子没事就成。

陈见闻冲完凉,带陈今晚去屋顶看星星,还从杂物堆翻出一个半新不旧的灯笼点上半截蜡烛。

“爹,今天过节吗?”

“不过节,谈心。”

陈见闻把灯笼插树上,搭梯子让陈今晚先爬。

坐稳后,陈见闻开启话题,“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

陈今晚撑着下巴想了会儿。

“蒋老师讲的东西越来越多,全要背,我觉得我背不下来。”

那些植物复杂的学名,繁杂的作用和禁忌,需一字不差的背诵。

越往深学,陈今晚越感到有心无力,她似乎并没有蒋老师说得那么有天赋。

“觉得累就别学了,反正爹没指望你当医生。”

陈今晚就问:“那你希望我当什么?”

陈见闻摸着她脑袋,语重心长,“先好好当小女孩,以后好好当大女孩。”

“敷衍。”陈今晚笑着控诉。

陈见闻声音沉稳而缓慢,“今晚,咱巷子里的人嘴巴没把门,偶尔说得话很难听,爹希望你能有分辨能力,不要被那些话带偏。”

“你怕我因为那些话讨厌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陈今晚一语道破。

陈见闻摇头否认,“那倒不是,爹知道你的性格,就算真别扭也只会为难自己,我们今晚啊,是个很善良的小姑娘,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

因此,陈见闻是既骄傲又担心。

骄傲于她长成了他期待中的样子。

却又担心她会不会因为太过正直而受到伤害。

当爹可真难。

“我知道你和娘喜欢我,外人说什么我才不在意。”陈今晚昂着小脑袋,语气自信又坦然。

很快,暑假来临,陈今晚又要去蒋家开始补课。

家里一下就安静了。

沈方初带着谢菲菲满城跑,和各个街区的供销社谈合作,随着学会编织草鞋、草帽越多,妇联仓库不够用了,堆积的草鞋、草帽已经有一部分蔓延到办公室里来。

想要做大做强,这是无法避免的情况。

一天下来,谈妥了三家供销社,一家两百双草鞋、两百顶草帽,先试试水。

是个不错的消息。

但对于妇联堆压成山的货物来说,微不足道。

回到妇联,谢菲菲迎上来。

“主任,刚刚供销社的小庄来了,说要订货,四百双草鞋,一百顶草帽。”

“好。”沈方初点头,说:“海燕,你去点货,准备好后和谢菲菲送去三大街供销社。”

“知道了。”

还来得及歇口气,大家又忙起来。

而这时,叶飞登门。

“有事?”沈方初正打算把账目过一遍,理清楚后封存好,免得以后账多了说不清。

叶飞随便找椅子一坐,“方初姐,你不用管我,我就是路过想进来歇会儿,没别的事。”

沈方初颔首,拿出账本整理,顺便问:“最近很忙吗?”

“还不是你们巷子黄秀文那事,她非嚷嚷说姜长河盗用国家财产,还谎称有证据,现在她儿子乡下了,她又反口,说之前就是一时气愤,随便乱编的,压根就没证据。”

“你说,她这不是耍人玩吗?我们因为她一句话跑上跑下,到头来全成瞎忙活了。”

“今天,师傅去市局挨骂,我还得帮人找狗,烦死了。”

听出来了,来发牢骚的。

沈方初没觉得这结果有多意外,大抵是见惯了风浪,如今一丁点波澜已经惊不到她了。

“那黄秀文要被送走了?”

叶飞叹息,“嗯,污蔑他人,戏耍警察,罪加一等,从七年变成十三年,有的受了。”

沈方初了然,望向窗外热烈的太阳。

猛然想起,姜严实好像是今天走。

隐瞒多日的消息,于昨日暴露,据说姜长河在家里破口大骂,直奔街道要求办事人员将‘姜严实’的名字划掉。

最终,街道拿出黄秀文签字的页面给姜长河看,才化解这场闹剧。

只是,姜长河又跑去派出所闹,吵着要见黄秀文。

这还是黄秀文被抓后,他第一次去见她。

但无论他怎么闹,姜严实下乡的事板上钉钉。

要说这事最高兴的人是谁,非刘月红莫属,她顶着鼻青脸肿的伤,满巷子乱窜,逢人就说:“这孩子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好好的城里不待,硬要下乡,给老姜气得差点晕过去。”

谁爱听她虚情假意?

宋糊糊横眉冷眼,怼道:“那你和姜长河还不关上门好好反省一下?孩子好好的城里不待,非要下乡,那必然这家里待不下去了呗,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们教你不成。”

刘月红表情一收,委屈道:“宋姐,你这话说得真奇怪,我和老姜反省啥?难不成老姜生他养他还错了?我才嫁过来几天,连油盐酱醋都还没搞清楚,哪管得了那么大个小伙子呀。”

“呵,照你这说法,你还真一点问题都没有,全成了姜严实不知好歹,好日子不过非要下乡找罪受。”钱婶子反讽。

刘月红不要脸点头,顺坡下驴,“谁知道这孩子咋想的?兴许是随他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