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5集:新机遇成果优化(1/1)
老黄把新改的模块壳往桌上一放,外壳是哑光黑,卡扣比上回宽了一圈,边角还磨了弧。他没说话,只把螺丝刀往旁边一摆,意思是:装好了,你试试。
小王伸手拿起来,翻了个面,看见底部多了两个小孔。“散热?”他问。
“防潮。”老黄拧开一瓶硅胶密封剂,“昨儿去五金店,看见他们那台切割机底下积水,线都泡发了。咱们的壳得先扛住水汽。”
小王点点头,把模块塞进包里。他今天要跑五家,名单是刘好仃昨晚发的——阿娟洗衣店、陈姨裁缝铺、老周五金、李婶早餐铺、修车摊老张。前三家熟,后两家新。
刘好仃在厂门口等他,手里拎着两个饭盒。“顺路吃的,别饿着。”他递过去,“李婶那儿早点忙,你去早了她顾不上说话。”
“那我先去老张那儿?”小王接了饭盒,揣进包夹层。
“不急。”刘好仃看了眼表,“老黄刚焊完稳压片,你带的五个模块,每个都加了二极管。先让他再测一遍电压波动模拟,别到了现场灯又灭。”
老黄那边已经在接测试线了。他把模块插进一台旧电焊机,调出电压波动程序,从180V到250V来回跳。信号灯亮了,闪了两下,稳住。
“行。”老黄拔掉线,“这回不怕菜市场半夜跳闸。”
小王拎着包出门,走到半路才想起问小李:“新话术发我了吗?”
小李回得快:“发群里了。‘启动慢不是老,是机器在想事’,这句李婶用得着。还有‘拍两下等于打招呼’,老张那脾气,得让他觉得机器懂他。”
小王念了一遍,笑出声:“这哪是修机器,是当翻译。”
小李回:“本来就是。人说人话,机说机话,我们中间站着。”
刘好仃在玻璃窑巡检完,回休息室时看见小李正盯着电脑屏幕。她面前摊着三张表:一张是客户原话,一张是行为记录,一张是情绪标签。
“‘蔫了吧唧’和‘打不起精神’归一类了?”他问。
“归了。”小李指着新做的权重表,“现在不是简单对应,是看组合。比如连续两天启动慢,加上客户拍机壳,再配上电压正常——八成是心理性延迟。”
“心理性?”刘好仃挑眉。
“就是机器没坏,人觉得它不想干。”小李笑了,“但人一说,我们就得当真。不然,服务就落空了。”
刘好仃点头,从包里抽出便签本,翻到那页写着“我们替它记着呢”的纸。他在下面补了一句:“听懂,比修好更难。”
中午前,小王跑完三家。李婶的豆浆机装完模块,启动时响了一声就转了,她愣了下:“今儿利索啊?”
“它知道您忙。”小王顺口接,“早上还梦见出锅呢。”
李婶乐了:“你这孩子,跟它还挺熟。”
修车摊那边有点波折。老张的电焊机装完模块,信号灯亮了,可刚焊两下就灭了。小王拆壳一看,接线柱有锈。
“老黄早料到了。”他从包里掏出小砂纸,磨了接头,重新压紧。再试,灯稳了。
老张蹲旁边看了全程,忽然说:“你这不光修机器,还哄它高兴。”
“是怕它闹脾气。”小王拧螺丝,“它一闹,您手就抖。”
老张笑了:“你懂它。”
最后一站是阿娟洗衣店。她正往洗衣机里塞床单,抬头看见小王,手一扬:“来啦?它今儿可乖,响两声就动。”
小王检查模块,信号正常,数据也在传。他顺口问:“它最近有闹过吗?”
“上礼拜有回,洗到一半停了。”阿娟拍了下机壳,“我说你再停,明天就叫人拆了你,它立马又转了。”
小王记下来,抬头问:“您说这话时,是不是先摸了下它?”
“哎?”阿娟一愣,“你还注意这个?我天天摸啊,跟打招呼一样。”
小王笑了:“那它不是怕您拆,是想您摸。”
阿娟也笑:“死东西,听见没?人家说你想我。”
老黄下午三点收工,手里多了五个新壳。他拿游标卡尺量了厚度,又用喷枪过了一遍防水涂层。小李在旁边录数据,每改一处,她就在模型表上标个记号。
“现在是防潮、散热、抗压。”老黄说,“下一步得轻便。客户不喜欢机器上挂个盒子,像长了瘤。”
“那改成贴片式?”小李问。
“可以。”老黄点头,“先在壳里留槽,等电路板重做时嵌进去。”
刘好仃傍晚召集四人回休息室。白板上还是那三行字:
客户说了,机器有脾气
老黄测了,数据能抓到
小李理了,情绪能翻译
他在底下加了一行:
现在要让,每次亮灯都稳
“第二批五家都装完了。”小王汇报,“信号最短撑了四小时,最长一直在线。李婶说她那台豆浆机今早自己响了两声,像在打招呼。”
“情绪模型呢?”刘好仃问小李。
“加了上下文判断。”小李调出新表,“现在不是光看词,是看词+行为+时间。比如‘不想动’+连续两天启动慢+拍机壳=高概率预故障。我们可以在第三次启动前,主动去看看。”
老黄皱眉:“那不是增加跑动?”
“但能防大修。”小李说,“一次小调整,省下换主板的钱。”
刘好仃没立刻接话。他转身在白板上画了个三角:顶上写“听懂”,左边写“修稳”,右边写“跑少”。
“咱们的目标是这儿。”他指顶点,“可底下两条腿,得一样长。修不稳,听懂也没用;跑太多,服务就累垮。”
他拿起红笔,在三边上各标一词:
听懂——话术
修稳——硬件
跑少——预警
“三件事,同时做。”他说,“不争谁先谁后。老黄继续改壳,目标是轻、牢、不显眼;小王下周走访时,用新话术试试水,看哪些句能让客户主动说状态;小李把预警逻辑再压一层,别让咱们白跑。”
小王举手:“要不我加一句‘它今天想您了’?客户一听,准得摸机器。”
“行。”刘好仃点头,“但别说得像推销。就说,顺路来看看老朋友。
老黄忽然开口:“模块壳,我做了个样。比巴掌小,黑色,卡在机背后,不碍事。”
他从包里拿出来,扁平,四角圆润,背面有磁吸扣。
小王接过去翻看:“这回真像戴帽子了。”
“戴稳了。”老黄说,“不怕油溅水泼。”
小李盯着看了会儿,忽然说:“要不,我们在壳上刻点字?”
“刻啥?”刘好仃问。
“不刻名字,不刻编号。”小李想了想,“刻一句:它记得您。”
屋里静了两秒。
小王笑了:“客户一摸,心里就暖。”
刘好仃没笑,但眼神松了。他接过壳,在掌心掂了掂,然后走到白板前,把“让这灯,每家都亮一次”擦掉。
他重新写:
**让每次亮,都值得被记住**
老黄收拾工具准备走,路过桌边时,把新壳放在小李手边。“试做五个。”他说,“下批用。”
小李点头,拿起记号笔,在壳内侧画了个小框。她没写字,只画了个简笔笑脸,弯弯的眼,小小的嘴。
刘好仃最后走。他关灯前,回头看了一眼球窑方向。手机震了一下,是小王发来的照片:李婶的豆浆机,模块亮着绿灯,她一只手扶着机器,一只手比了个OK。
他没回,把手机放回兜里。
第二天一早,小王包里揣着五个新壳出发。李婶开门时正擦机器,看见他愣了下:“又来?”
“顺路。”小王掏出模块,“换个新帽子,更轻。”
李婶让开身:“那你快点,马上要磨豆子。”
小王拆旧壳,发现接线柱有点发黑。他用砂纸磨了,正要装新壳,李婶忽然说:“它昨天响了三声才动,我还以为它不高兴。”
“它是在想事。”小王拧紧最后一颗螺丝,“现在好了,新壳戴着,它轻省了。”
他按下启动键,机器嗡了一声,灯亮,针头一跳,开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