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香引祸端(1/1)
蚀骨香的气味在卧室弥漫,像一层无形的薄纱,叶听晚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香水瓶的边缘。
她知道这步棋走得险,一旦被陆裴铭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二天清晨,佣人来送早餐时,叶听晚特意让她打开了卧室的窗户通风,清新的空气涌进来,冲淡了蚀骨香的气味,只留下一丝若有似无的茉莉香。
这是她特意混合在里面的,用来掩人耳目。
“先生今天要去公司,让您中午陪苏小姐一起用午餐。”
佣人将早餐放在桌上,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叶听晚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知道了。”
她早就料到陆裴铭会让苏梦兰来挑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也好,这样她才有机会让蚀骨香发挥作用。
中午时分,苏梦兰果然来了。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衬得气色极好,手轻轻搭在小腹上,脸上带着炫耀的笑容。
“听晚妹妹,好久不见,你好像清瘦了些,”苏梦兰在餐桌旁坐下,目光扫过叶听晚,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是不是在这里住得不习惯?”
叶听晚没理会她的挑衅,只是淡淡一笑:“还好,陆先生待我不薄。”
她给苏梦兰倒了一杯水,指尖若有似无地在杯口拂过,那里沾着一点蚀骨香的粉末。
苏梦兰接过水杯,却没喝,只是放在桌上:“说起来,还要多谢妹妹当初成全,我才能和裴铭走到一起。”
她抚摸着小腹,声音里带着炫耀:“医生说这个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孩呢。”
叶听晚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寒意:“那真是恭喜苏小姐了。”
午餐在诡异的平静中进行着。苏梦兰不停地说着她和陆裴铭的“甜蜜往事”,叶听晚只是偶尔应和几句,目光却始终留意着苏梦兰的反应。
果然,没过多久,苏梦兰的脸色就变得有些苍白,她捂住嘴,似乎有些恶心。
“怎么了,苏小姐?”叶听晚故作关切地问。
“没什么,可能是有点孕吐。”苏梦兰强装镇定,但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叶听晚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那苏小姐可要好好休息,我扶你去客房躺一会儿吧。”
苏梦兰点点头,被叶听晚扶着往客房走去,经过走廊时,苏梦兰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叶听晚顺势将她扶得更紧了些,指尖再次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了一点蚀骨香的痕迹。
把苏梦兰安顿好后,叶听晚转身离开客房,她知道,蚀骨香的效果已经开始显现,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
傍晚,陆裴铭回到别墅,一进门就听说了苏梦兰孕吐严重的事,他皱着眉快步走向客房。
推开门,看到苏梦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虚弱不堪,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中午和叶听晚一起用了午餐后就这样了,”苏梦兰抓住陆裴铭的手,声音带着委屈和不安,“裴铭,我好怕,会不会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陆裴铭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我已经叫医生了,很快就到。”
医生赶来后,给苏梦兰做了详细的检查,最后得出结论:“陆先生,苏小姐这是孕吐反应加剧,可能是接触了什么刺激性的东西导致的。”
陆裴铭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叶听晚,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叶听晚迎上他的目光,脸上依旧带着平静的笑容:“陆先生,您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您怀疑是我做了什么?”
“除了你,还有谁?”陆裴铭的声音冰冷,“今天只有你和梦兰在一起。”
“陆先生可不能冤枉好人,”叶听晚不紧不慢地说,“我和苏小姐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和孩子呢?说不定是苏小姐自己不小心接触了什么东西。”
陆裴铭盯着叶听晚,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但叶听晚的表情太过平静,让他无从判断。
“裴铭,我觉得听晚妹妹不是那样的人,”苏梦兰在一旁虚弱地说,“可能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认定了是叶听晚搞的鬼,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只能先忍着。
陆裴铭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但眼神里的怀疑却丝毫未减,他对叶听晚说:“你先回房去。”
叶听晚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客房,回到卧室,她靠在门后,轻轻舒了一口气。
虽然陆裴铭怀疑她了,但只要没有证据,他就不能把她怎么样。
而客房里,陆裴铭看着虚弱的苏梦兰,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如果真的是叶听晚做的,他绝不会放过她。
他眼神阴鸷地看向窗外,别墅里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变得凝重起来。
叶听晚回房时,故意在走廊的香薰机旁停留片刻,她往里面滴了两滴橙花精油,清甜的香气混着蚀骨香的余韵,像给紧绷的弦松了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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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门刚关上,就听见外面传来陆裴铭的声音:“把今天接触过苏小姐的佣人都叫来问话,还有,查清楚叶听晚上午去过哪些地方。”
她靠在门板上无声冷笑,那些佣人都是陆裴铭的心腹,自然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至于她的行踪,除了卧室就是花园,根本抓不到任何把柄。
梳妆台上的香水瓶泛着冷光,叶听晚忽然想起调配蚀骨香时加的龙涎香,那是种极难挥发的香料,三天后才会在接触者身上留下淡淡的腥气,足够让苏梦兰再受几夜折磨。
客房里,苏梦兰蜷缩在陆裴铭怀里,指尖划过他颈侧的疤痕:“裴铭,我知道你还念着她,可她都那样对你了……”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恶心打断,她捂着嘴干呕,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陆裴铭轻抚她的背,目光却飘向窗外,叶听晚调香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当年她仅凭一缕残香就识破了苏梦兰的毒计,如今要藏起蚀骨香的痕迹,简直易如反掌。
“别胡思乱想,”他抽出纸巾擦去苏梦兰的眼泪,声音却没什么温度,“好好养胎,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等苏梦兰睡着,陆裴铭轻手轻脚地离开客房,他走到叶听晚的卧室门前,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研磨声。
她又在调香了。
门板上映着她弯腰的剪影,月光勾勒出纤细的肩线,像极了四年前在实验室里专注的模样。
陆裴铭的拳头忽然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这个女人总能在最狠戾的时候,露出让他心软的破绽。
他转身走向书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打:“查叶听晚近半年的香料采购记录,尤其是龙涎香和乌头碱。”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窗外的风突然掀起窗帘,露出花园里那株被雷劈过的老槐树,陆裴铭盯着树桩上焦黑的纹路,忽然想起叶听晚说过的话:“有些香料看着温和,实则比刀还利。”
那时他只当是玩笑,如今才知,她从不是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