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命运之钥,悄然开启(1/1)

戴瑶将残片按在胸口时,探测仪里那缕许殇的战神之力正随着她的心跳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她望着窗外阴河方向翻涌的黑雾,忽然听见寝殿外传来玄铁靴跟叩地的声响——是许殇。

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阴风,烛火"噗"地窜高,映出他玄色肩甲上未擦净的血渍。

昨夜他潜入地底对抗叛党时受的伤,此刻还在渗着幽蓝鬼气。

"查到什么了?"他声音低哑,却直接绕过寒暄。

戴瑶知道他向来如此——地府的事,她的事,他永远把重点掐得极准。

她摊开账册,将残片的光斑对准他:"守陵卫说祭坛下有命运之钥。"

许殇的瞳孔骤然收缩,玄雾从他脚边翻涌而出,几乎要漫过戴瑶的靴尖。

他盯着光斑里的血字,喉结动了动:"丙十七...三十年前我还是战神时,他是守祭坛最勤快的小卒。"

戴瑶指尖轻叩账册上"祭坛封印"四个字:"阿公提名你做掌权者,阿虎不可能甘心。

如果命运之钥能决定地府走向..."

"我们现在去。"许殇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比鬼气更烫,"趁阿虎还没反应过来。"

祭坛底层的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时,戴瑶的探测仪残片开始高频震动。

他们乔装成巡查队,许殇用黑雾裹住两人气息,在腐坏的壁画间穿行。

那些壁画上的守陵卫,眼睛全被凿成了黑洞——和丙十七的标记如出一辙。

"小心。"许殇突然拽她往侧墙一躲,头顶落下三根淬毒的青铜刺。

戴瑶的探测仪光斑扫过地面,映出青砖下若隐若现的雷纹:"机关阵,按'生门'走。"

他们贴着墙根挪了七步,许殇突然顿住。

前方是道刻满远古符文的石门,门楣上的"封"字被劈去半角,露出底下新鲜的划痕——正是丙十七的私印。

"我来。"许殇抬手按在石门上,玄色鬼气顺着指缝渗入石纹。

戴瑶看见他的眉峰猛地一拧,整个人被弹得撞在墙上,肩甲磕出刺耳的声响。

"有屏障。"他抹了把嘴角的黑血,指尖在石面上划出火星,"像是...专门防地府之力的。"

戴瑶摸向腰间的轮回之心——那是她在鬼市花三箱星币换来的古物,据说是轮回道的碎片。

她盯着石门上突然亮起的血纹,突然福至心灵:"试试这个。"

当轮回之心贴上石门的瞬间,整座祭坛都震颤起来。

石纹里的血字"唰"地转为金红,许殇的鬼气顺着金纹蔓延,竟与轮回之心的光流缠绕成绳。

石门发出闷响,缓缓裂开一道缝隙,腐臭的风裹着微光涌出来。

门内的景象让戴瑶屏住了呼吸。

中央悬浮着一颗水晶,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却像心脏般规律跳动。

每跳一次,整座地宫的符文就跟着明灭,连戴瑶的探测仪残片都在共鸣,光斑里的血字被冲刷成"命运之钥"四个金篆。

"这是地府真正的核心。"

苍老的声音从水晶后方的阴影里传来。

阿翁拄着骨杖走出来,他向来浑浊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历代掌权者不过是守护者,而非拥有者。

能唤醒它的人..."他的目光落在戴瑶脸上,"才配引领地府未来。"

戴瑶后退半步,后腰抵上许殇的肩甲。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按在她腰侧,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的探测仪。"阿翁指向戴瑶怀里发烫的残片,"那是用命运之钥的碎片做的。

你们每找到一片,她离'唤醒者'就更近一步。"

戴瑶低头看向残片,光斑里的金篆突然流动起来,竟和水晶表面的裂纹完全重合。

她伸出手,指尖刚碰到水晶表面,整座地宫的符文突然炸亮。

"砰!"

石门被撞开的巨响惊得水晶剧烈震颤。

戴瑶转头望去,阿虎带着二十几个鬼将冲进来,他腰间的佩刀还滴着血——显然是杀了守陵卫闯进来的。

"把命运之钥交出来!"阿虎的刀指向戴瑶,"你个外乡人,凭什么..."

"凭她是我要护的人。"许殇的声音像淬了冰,玄雾从他脚下翻涌而起,瞬间裹住整座地宫。

戴瑶看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昨夜他说的"等我"——此刻月光透过裂开的石门照进来,正落在他紧攥她的手背上,像撒了把碎星。

水晶的跳动突然加快,戴瑶怀里的探测仪残片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她望着阿虎扭曲的脸,又望着许殇眼里翻涌的鬼雾,忽然听见水晶里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像是某种封印,正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崩解。

阿虎的刀尖几乎要戳到戴瑶鼻尖时,许殇玄雾裹着的手掌已按上她后颈,将人往自己身侧一带。

鬼将们的玄铁刀跟着劈来,刀风割得戴瑶耳尖生疼——这是阿虎的死士,眼里只有主子的命令,没有活口的打算。

"反了你们!"阿虎的刀背重重磕在最前排鬼将的头盔上,"先砍那女人的手!

钥匙在她身上!"他泛红的眼尾扫过悬浮的水晶,喉结剧烈滚动——那是能让他踩碎所有旧规则的东西,比当年阿公把掌权者之位判给许殇时,他攥碎的那枚玉扳指更诱人。

变故发生在鬼将们举刀的瞬间。

左侧阴影里突然窜出一道银光,阿明的佩刀从阿虎肋下直没至柄。

这个总缩在角落记录账册的监督者,此刻眼尾绷得发白,手指因用力而泛青:"主子说过,贪得无厌的狗,该杀。"他抽出刀时带出一串黑血,阿虎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心口的血洞——那是戴瑶前日在他茶盏里塞的密信,"等阿虎露出爪牙时,取他性命,换地府太平"。

"你..."阿虎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烛台。

火舌舔上他玄色披风,鬼将们这才反应过来,有几个要扑向阿明,却被许殇的玄雾缠住脚踝。

玄雾里伸出无数鬼手,扣住他们的关节往地上按,鬼将们的玄铁甲胄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一片。

"戴瑶。"许殇的声音压得极低,震得她后颈发麻。

他的指尖擦过她发顶,鬼气顺着她袖口钻进探测仪残片,残片上的金篆突然活了,像金线般窜向悬浮的水晶。

水晶表面的裂纹"咔"地又裂开一道,迸出的金光裹住所有人。

戴瑶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

阿虎站在祭坛上,水晶在他掌心淌血,地府的阴河干涸成裂谷,鬼卒们跪在焦土上啃食自己的指甲;

许殇的玄色肩甲染满血污,他独坐在空荡荡的战神殿,案头的酒坛倒着,酒液里浮着半枚破碎的探测仪残片;

阿翁的骨杖断成两截,他蜷缩在往生桥底,浑浊的眼睛里再没有光;

然后画面一转,阴河翻涌着幽蓝波浪,鬼卒们抬着新刻的碑石走过,碑上刻着"三人议会"四个大字;许殇站在桥头,玄雾里混着晨雾,他转头对她笑,肩甲上的血渍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边;阿翁的骨杖点在新铺的青石板上,每一步都敲出清脆的响,身后跟着捧着账册的阿明,嘴角还沾着没擦净的点心渣。

光芒消失时,戴瑶的探测仪残片正烫得她掌心发红。

阿虎捂着心口倒在地上,鬼将们被许殇的鬼手按成一排,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头。

阿翁的骨杖"咚"地戳在地上,震得水晶都晃了晃:"这是命运之钥给的答案——它选的不是某个掌权者,是能让地府走下去的路。"

戴瑶望着水晶里重新暗下去的裂纹,突然握住许殇的手腕。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手套传来,像团烧不熄的火:"不能让它再被人当成权力的筹码。"她转向阿翁,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鬼将们,"重新封印它。

但掌权者...该换个活法了。"

阿公不知何时站在石门边,他的拐杖尖上还沾着守陵卫的血——显然是听到动静赶来的。

老人浑浊的眼睛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戴瑶脸上:"怎么个活法?"

"三人议会。"戴瑶说出早就在探测仪光斑里推演过的方案,"阿翁代表智慧,管规矩;找个能听鬼卒们说话的,比如阿明这样的,代表民意;许殇..."她转头看他,他眼尾的红还没褪,却朝她轻轻点头,"代表战力,护着规矩和民意。"

阿翁的骨杖尖在地上画出个圈,圈住了阿明的鞋尖:"这小崽子前日还偷吃我藏的桂花糖,倒真能代表民意?"

阿明慌忙擦嘴,却擦下更多点心渣:"我...我昨日刚帮西市鬼婆要回被抢的菜摊!"

许殇的鬼手突然松开鬼将们的关节。

为首的鬼将立刻爬起来,对着阿公重重叩首:"老掌权者,许战神护着地府三百年,阿虎那点小心思,我们早看厌了!"

水晶突然轻轻一颤,裂纹里渗出一缕金芒,缠上戴瑶的探测仪残片。

那缕光像在说"好",又像在说"走"。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戴瑶站在祭坛边缘。

许殇的披风搭在她肩上,还带着他身上的鬼气和血味。

她望着重新沉入黑暗的水晶,耳边突然响起极轻的低语,像风穿过往生桥的缝隙:"你的旅程,还未结束..."

话音未落,她怀里的探测仪残片突然剧烈震动。

光斑里的金篆疯狂游走,竟拼出半幅地图——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星区坐标,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