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血仆,可是要服从亲王的(1/1)

这句话像是一块冰坠入热汤,激起细微的涟漪。

我抬眼看他,他的眼神平静而专注,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你想被我初拥?"我微微眯起眼。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少操点心。"

他语气淡然,仿佛只是在讨论明天的手术安排,"而且,理论上,血族的愈合能力确实更适合外科医生。"

我收回手,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粉痕。

雪依旧在下,城市的灯光在玻璃上模糊成一片片光晕。

"你知道初拥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会变成血族。"他的声音沉稳而笃定,"意味着我会和你一样永生。"

"不。"

我直视他的眼睛,"意味着你会永远被嗜血的欲望折磨,意味着你再也尝不到人类的食物,意味着你必须在漫长的时光里看着所有熟悉的人死去。"

他沉默了一瞬,随后覆上我的手。

"裴傲青。"他轻声唤我,"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

他的眼神太过直白,像是剖开一切伪装的手术刀。

我别过脸,故意嗤笑一声:"如果初拥你,那我们的辈分就乱了,你可是要当我的血仆的,张医生。"

他的拇指轻轻蹭过我的戒指:"你觉得我会介意?"

我挑眉:"你可是连K碰我一下都要冷着脸的人,现在愿意当我的血仆?"

"那不一样。"他低头,"K是个烦人的家伙。"

"血仆,可是要服从亲王的。"

我故意挑衅地凑近,"张医生这么骄傲的人,能忍受被人使唤?"

他忽然笑了,那种极淡的、几乎不易察觉的笑,却让他的眼神柔软下来。

"你以为我现在不是在听你的话?"

我怔住。

确实,他明明是个对所有人都冷硬疏离的人,却唯独对我百依百顺。

我说饿了,他会放下手术记录给我煮面;

我说冷,他会把大衣脱下来裹住我;

我说想见他,他会连夜从医院赶回来,哪怕第二天还有手术。

他早就把自己交给了我,只是我从未真正意识到。

我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描摹着他的轮廓。

眉骨上的疤痕,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

我轻声说,"可我不希望你变成血族。"

"为什么?"

"因为……"我顿了顿,"我不想让你背负永生的诅咒。"

他沉默了一瞬,低声说,"我的诅咒从来都不是永生。"

"那是什么?"

"是失去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像是要把我刻进灵魂里。

"张医生,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了?"

"刚刚。"他低头,抿唇笑起来,"跟你学的。"

我轻哼一声,却被他握得更紧。

"所以,"他低声问,"不初拥我了?"

"暂时不。"我挑眉,"毕竟,我还挺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人类的样子?"

"嗯。"我故意拖长音调,"尤其是……你煮的面。"

他低笑:"就只是面?"

"还有你的手。"

我抓起他的右手,指尖轻轻抚过那道已经愈合的伤口,"这么好看的手,要是变成血族的苍白,就可惜了。"

他反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那如果有一天,我老了,死了呢?"

我眯起眼:"你觉得我会让你死?"

"……"

"张鹭白。"我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我可是血族亲王,我想留的人,死神都带不走。"

他呼吸一滞,随后忽然低头吻住我。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着我,像是雪松林里最炽热的火焰,燃烧殆尽我所有的理智。

直到K的声音从书房远远传来:"殿下!张医生!你们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张鹭白微微退开,额头抵着我的,呼吸微乱:"……我明天有手术。"

"所以?"

"所以,"他嗓音低哑,"今晚不能熬夜。"

我挑眉:"张医生,你这是在拒绝我?"

"不。"他轻轻吻了吻我的指尖,"是在预约明天。"

我低笑,任由他牵着我的手走向卧室。

窗外的雪依旧在下,而他的掌心温暖如初。

永生与否,从来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刻的他,是属于我的。

夜枭生物的订单如期交付后,实验室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K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而张鹭白则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最新的神经外科期刊,右手偶尔在纸上写几行批注。

我靠在窗边,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

"无聊了?"张鹭白头也不抬地问。

"嗯。"我拖长音调,"想找点乐子。"

他抬眼看我,黑眸里闪过一丝笑意:"比如?"

"比如……打网球。"

他挑眉:"现在?外面在下雪。"

"室内球场。"我走过去,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叫上麦灼和齐临,怎么样?"

他合上期刊,唇角微扬:"你只是想看他们吵架。"

"那是附赠的乐趣。"我轻笑,"去不去?"

他站起身,顺手将我的围巾从衣架上取下:"走吧。"

室内网球场的暖气开得很足,落地窗外是纷飞的雪景。

而玻璃内侧却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麦灼和齐临已经等在那里。

前者穿着鲜红色的运动服,后者则是一身黑,两人正隔着球网互相嘲讽。

"你确定要穿成这样打球?"

齐临上下打量着麦灼,"红得像只煮熟了的龙虾。"

麦灼冷笑:"总比你一身黑,像只聒噪的乌鸦强。"

"乌鸦至少会飞,龙虾只会被煮。"

"你——"

"好了。"我打断他们,将球拍丢给张鹭白,"双打,输的人请晚餐。"

麦灼和齐临对视一眼,同时冷哼,但好歹暂时休战。

比赛开始后,张鹭白和我默契十足,几乎没给他们任何机会。

麦灼的球路太急躁,齐临又过于谨慎,两人配合得一塌糊涂,比分很快拉开。

"你们俩是来打球的,还是来表演相声的?"

我挑眉,一记凌厉的扣杀直接钉死在他们的场地上。

麦灼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咬牙切齿:"裴傲青,你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我无辜地眨眨眼,"是你们自己配合得差。"

"不打了!"麦灼把球拍往地上一扔,抹了把额头的汗,"你们俩根本就是作弊!"

齐临瘫坐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裴傲青,你确定你以前没打过职业联赛?"

我转了转球拍,挑眉:"怎么?输不起?"

"这……这不科学!"麦灼撑在齐临身上,"你们俩是机器人吗?一球都没漏?"

张鹭白站在我身侧,黑色运动服衬得他身形修长,轮廓愈发锋利。

他只是轻轻活动了下手腕,淡定地擦了擦球拍:"你们太慢了。"

齐临咬牙切齿:"张医生,你平时拿手术刀的手,打网球也这么狠?"

"嗯。"张鹭白面无表情,"习惯了精准控制。"

我轻笑,正想再补一刀,球场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