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恒生,彻底死了(1/1)

我将那张印着"K-S-7-9-2"的磁卡递给周娅时,她正咬着笔帽翻看卷宗。

黑发松松垮垮地扎在脑后,警服袖口沾着一点咖啡渍。

指尖在卡片边缘摩挲了一下,像是在确认它的真实性。

"这是什么?"她问。

"夜枭银行的保险柜密码。"

我靠在她的办公桌边,目光扫过墙上贴着的案件照片——

其中一张是张景明跳楼前的监控截图,模糊的黑白影像里,他的背影孤绝得像一座崩塌的塔。

周娅的呼吸微微停滞。

"里面有什么?"

我微笑,"里面装着血月这些年的人体实验记录、资金流向,以及——"

我顿了顿,"张景明教授死亡的真相。"

周娅的瞳孔骤然收缩。

张鹭白父亲的案子,十五年前被草草定性为"贪污自杀"。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场谋杀。

而现在,血月的保险柜里,或许就藏着足以翻案的证据。

"你确定?"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不确定。"

我耸耸肩,"所以才需要警方去查。"

周娅皱眉,手指悬在磁卡上方,像是怕它突然咬人:"你怎么拿到的?"

"商业间谍的职业道德,周警官。"

我耸耸肩,"总不能出卖线人吧?"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将磁卡收进证物袋:

"我会让国际刑警介入,但跨国调查很麻烦,可能需要几周。"

"不急。"

我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袖口,"但有一件事,我希望警方能优先处理。"

"什么?"

"张景明的案子。"

我直视她的眼睛,"他的研究笔记、实验数据,甚至'自杀'前的监控录像,应该都在保险柜里。"

周娅的笔尖在记录本上顿住:"……你确定?"

"我确定。"

我轻笑,"毕竟,阴沟里的老鼠最怕的,就是真相。"

"另外。"

我指尖轻敲桌面,"查出来的结果,必须公开。"

周娅挑眉:"公开?"

"张景明的名誉,该洗清了。"

她沉默片刻,点头:"如果证据确凿,我会申请召开新闻发布会。"

我微笑:"谢谢。"

——当然,这不仅仅是为了张鹭白。

血月最怕的不是刀枪,而是阳光。

裴氏证券部的报告在凌晨三点发到我邮箱里——

恒生生物的股价跌至0.87元,市值蒸发98%,银行冻结所有资产。

恒生,彻底死了。

裴氏的收购团队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秃鹫,精准地撕扯着这家企业的残骸。

实验室设备被拍卖,专利被拆分,高层管理人员集体辞职——

艾琳娜·吴的名字从官网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结束了。"

小林将收购协议递给我,嘴角带着一丝快意的弧度,"恒生彻底成为历史。"

我翻看着文件,最后一页的签名处盖着鲜红的公章,像一滩干涸的血。

裴氏对恒生的收购案在财经版头条挂了整整一周。

"恒生生物宣布破产,资产由裴氏医疗全面接管。"

小林念着新闻,嘴角微翘,"艾琳娜·吴被董事会投票罢免,据说她离开时砸了整个办公室。"

我晃了晃红酒杯,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清脆:"她该庆幸只是丢了工作。"

而不是命。

小林犹豫了一下:"但军方那边……"

"原野上校保了她,不代表能保一辈子。"

我抿了口酒,酒精的灼烧感让思维更清晰,"血月现在自身难保,没空管一枚弃子。"

窗外,恒生大厦的LOGO正在被工人拆除,钢铁骨架裸露在夕阳下,像一具被解剖的尸体。

——这场野蛮收购,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钱。

而是为了斩断血月的触手,一寸一寸。

"军方那边有动静吗?"

"原野上校没有公开表态,但……"

她压低声音,"莫里斯·高刚刚发来消息,说血月正在转移资产。"

我合上文件,指尖在封面上轻轻一敲。

"让他们逃。"

——逃得越远,死得越快。

她犹豫了一下:"那……艾琳娜·吴呢?"

我轻笑:"她?她很快会发现,自己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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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鹭白站在实验室的窗前,背影笔直得像一把刀。

我推门进去时,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问:"恒生的事,是你做的?"

"商业行为而已。"

我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楼下,工人们正将"恒生生物"的招牌装进垃圾车。

他沉默了很久,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骨上的旧伤疤。

"谢谢。"最终,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为恒生的覆灭。

——为夜枭银行的线索。

——或许,也为我所做的一切。

但他没说出口的,是更深的东西。

比如,他在医院醒来时,发现我守在床边,指尖还沾着他的血。

比如,他在新闻上看到裴氏对恒生的狙击时,那一瞬间攥紧的拳头。

比如,他现在站在这里,明明有千万句话想问,却最终只化作一声克制的叹息。

我忽然很想碰碰他的手腕,感受他的脉搏如何为我加速——

但最终,我只是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普罗米修斯计划的二期方案。"

我淡淡道,"你的神经再生研究是核心。"

他翻开文件,目光在某一页停住:"……用我的血?"

"你的血清里有特殊抗体。"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对神经修复有奇效。"

他抬眼看我,漆黑的瞳孔像深不见底的井:"你知道我的血没问题。"

"嗯?"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合上文件,声音很低,"裴傲青,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想问的,其实是我为什么冒险。

——为什么不顾一切地帮他。

——为什么……让他越陷越深。

我轻笑,伸手替他理了理白大褂的领口:"张医生,别想太多。"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却没有躲开我的手指。

莫里斯·高在恒生这块招牌彻底成为历史的第二天约我见面,地点选在了一家偏僻的茶室。

他穿着深灰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得像某种密码。

"你玩得太大了。"他开门见山。

"哦?"

我抿了口茶,"我以为你会高兴...艾琳娜的势力垮了,你现在是韩氏唯一的掌权者。"

"暂时的。"

他冷笑,"血月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

他忽然倾身,声音压得极低,"艾琳娜逃去了瑞士。"

"血月的高层正在销毁证据。"

"让他们销毁。"我耸耸肩,"死人不需要证据。"

他挑眉:"你打算亲自动手?"

"不。"

我微笑,"他们会自己走进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