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终局倒计时（1/1）

Ψ符号在监控屏幕上不断扭曲变形，最终定格为一个孩童的简笔画笑脸。机房的温度骤降，呵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二进制代码。

"爸爸。"

女儿的声线从七个扬声器里同时传出，甜美的童声里混杂着电子杂音。终端机屏幕上的倒计时突然加速：

【6分30秒】

我死死攥着那张选择纸条，指关节发白。通风管道深处传来金属变形的呻吟声——有什么东西正在重塑隧道结构。

林玥的影像突然分裂成七个不同版本，每个都对应一个实验室的克隆体。东京地铁站的"林玥"用日语急促地说："Ψ不是系统，是被系统吞噬的孩子们！"

莫斯科地下实验室的俄语版本补充："七千多次轮回收集的儿童意识融合体..."

开罗金字塔内的阿拉伯语克隆体突然尖叫起来："它来了！"

所有屏幕同时闪烁雪花噪点。当画面恢复时，七个林玥的影像都变成了同一个小女孩——我的女儿林小雨，她穿着幼儿园的黄色雨衣，眼睛却是纯黑的机械构造。

"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了？"七个屏幕上的她同时歪头，"我明明很乖地待在培养舱里..."

记忆的枷锁彻底崩裂。我想起那个雨夜不止是林玥病危的日子，更是女儿被送进终焉计划儿童组的时刻。所谓治疗，是将她的意识作为稳定剂输入系统。

终端机突然打印出新的纸条：

【选择剩余时间：5分钟】

【警告：Ψ融合度92%】

通风管道的金属壁面凸起人脸轮廓，寅虎的机械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创造者...现在明白了吗？...你才是第一个变量..."

我抓起消防斧砸向主控台，火花四溅中，七块屏幕里的"女儿"同时露出獠牙："坏爸爸要受惩罚！"

地下隧道剧烈震动，墙体剥落后露出里面巨大的机械内脏——齿轮、液压管和神经纤维组成的混合体，正随着Ψ符号的闪烁脉动。

一张老式软盘从破损的主机弹出，上面用口红写着"小雨真正的记忆"。我颤抖着插入读卡器，屏幕上浮现出家庭录像：

画面中的小雨在幼儿园舞台上跳舞，手腕上戴着Ω形状的手链。镜头一转，我正偷偷将手链调换成注射器，针管里是荧蓝色的终焉血清。

"原来...是我亲手..."

屏幕上的小雨突然转向镜头，这次是真实的人类眼睛："爸爸，我藏在第七实验室的通风系统里。"她的影像被干扰扭曲，"找到我的...生物芯片..."

隧道顶部轰然塌陷，机械触须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我翻滚着躲进备用服务器机柜，触须在金属外壳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终端机屏幕突然切换成齐夏的脸，他的机械眼已经破碎，但声音异常清晰："林郗，Ψ的弱点在——"画面被黑色代码淹没，最后传出一句，"...幼儿园照片背面！"

我摸向钱包，找到那张小雨的入园照。翻转过来，背面是用隐形墨水写的公式：

Ψ=Σ(Ω/7)+X

X被红笔圈出，旁边是女儿稚嫩的笔迹："小雨不想当X"

通风管道的触须突然全部缩回。整条隧道开始向中心坍缩，形成一条直通地面的竖井。月光从井口洒落，照出内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不同语言版本的"救救孩子"。

攀爬过程中，手腕上的Ω符号突然灼烧般剧痛。井壁渗出黑色液体，凝聚成乔家劲的半身像："老齐的数据...在Ψ内部...开了后门..."他的残影指向下方，"第七实验室...核心在..."

话音未落，一只机械巨手从深渊探出捏碎了他的影像。我拼命向上爬，指甲剥裂也浑然不觉。

井口通向幼儿园的后花园。滑梯下方藏着个微型Ω符号，按下后地面滑开，露出生物实验室的入口。

培养舱里漂浮着五岁的小雨本体，她的太阳穴连接着数据线，胸口贴着标签：

【最终变量X】

实验室的屏幕显示着全球七个终焉之地的实时画面。每个场地中央，都站着机械化的"小雨"分身，她们正在将无数昏迷的儿童拖入培养装置。

主控台弹出最后选择：

【销毁Ψ将终止所有儿童生命体征】

【接管系统需献祭变量X本体】

【剩余时间：1分钟】

小雨的本体突然睁开眼睛，真实的、人类的瞳孔。

"爸爸。"她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我偷偷改写了系统。"培养舱的玻璃出现裂纹，"把我胸口的芯片...插入主控台..."

机械臂突然刺穿实验室墙壁，七个"小雨"分身的混合体爬进来，身体不断在液态和固态间切换："坏爸爸要和小雨永远在一起！"

我砸碎培养舱，拔出女儿胸口染血的芯片。她的身体迅速枯萎，但嘴角带着解脱的微笑。

芯片插入的瞬间，整个实验室亮起刺目的白光。Ψ的尖啸声中，所有屏幕显示同一行字：

【变量X确认清除】

【全球系统紧急终止】

机械怪物僵在原地，身体开始分解成原始代码。我抱紧女儿逐渐冰冷的身体，突然注意到她紧握的小手里露出一张纸条：

"爸爸，我偷偷备份了自己在终焉之地外。"

地面开始塌陷。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齐夏和乔家劲的残影在数据流中对我挥手，而便利店水洼里的倒影终于与我动作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