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言情文中的炮灰31(1/1)
雪地里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几拨人陆续往湖边聚,脚步声踩在雪上“咯吱”响,老远就听见互相招呼的声音。
林凡和乔欣走在最前面,乔欣怀里抱着个鼓鼓的布包,里面是十来根冬笋,最粗的比胳膊还壮实,笋壳上沾着雪和泥土;林凡手里拎着个小竹篮,装着半篮冻野枣、几个冻柿子,还有一把捋来的干松针——“引火好用,比芦苇耐烧”。乔欣献宝似的把冻柿子往大家面前递:“尝尝这个!比糖还甜,冻得像冰坨子!”
紧随其后的是王杰他们三个,张秀秀手里高高举着个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还在轻微动弹。“套着了!套着了!”她兴奋地喊,王杰笑着揭开麻袋口,里面蜷着只灰扑扑的野兔,耳朵尖还沾着雪,“在第三个套子里逮着的,这家伙挣扎半天,绳套勒得紧。”郑蓉蓉手里捧着一小捧野栗子,是在树底下雪堆里扒出来的,“虽然不多,煮着吃香得很!”
最后到的是冰面上的四人,周新产和李铁军抬着个沉甸甸的竹篓,雪落在篓沿上,被里面的鱼撞得簌簌掉。陈招娣数着数:“黑鱼添了五条,现在总共八条;翘嘴白和红梢子加起来有二十来条;鲶鱼三条,黄颡鱼又捞着一条;还有串成两大串的餐条,足有三四十条!都是下午捞的。”周静拎着个小布袋,里面是刚才顺手捡的几块冰棱,晶莹剔透的,“回去放窗台上,能冻着肉。”
竹篓、布袋、麻袋往雪地上一放,顿时堆起一片热闹。野兔在麻袋里蹬了蹬腿,惊得旁边竹篓里的鱼“扑腾”跳了下,溅起的水珠落在雪上,凝成小小的冰粒。乔欣把冬笋往雪堆里埋了埋:“先冻着,回去再收拾,省得蔫了。”李铁军盯着那只野兔直乐:“今晚除了鱼宴,再加个红烧兔肉,齐活了!”
林凡看了眼堆在雪地上的竹篓,鱼已经冒了尖,便拍了拍手:“鱼够了,别再凿冰了。乔欣、郑蓉蓉、张秀秀,跟我再往山里走趟,刚才见着不少野柿子和酸枣,多摘点回去,能当零嘴也能泡水。”三个女知青一听,立刻拎起空布袋跟上,乔欣还不忘带上刚才装野枣的小竹篮,脚步轻快地踩在雪上,“我记得那边柿子树多,刚才没摘够!”
这边,王杰把野兔和野鸡往麻袋里再捆紧些,对周新产和李铁军说:“趁天还亮,咱们再去西边坡地看看,那边灌丛密,说不定还有漏网的兔子。”李铁军早就手痒,抄起地上的绳套就走:“早该去了,多套两只,过年都够吃!”周新产也拎着砍刀跟上,“要是碰着野鸡窝,今晚就再加个硬菜!”三人踩着深雪往山坡深处去,脚印在雪地上连成一串。
湖边就剩陈招娣和周静守着东西。陈招娣把竹篓往背风的石头后挪了挪,又往上面盖了层雪:“这样冻着,明天回去也新鲜。”周静捡了根树枝,在雪地上画着圈:“刚才乔欣说野柿子甜,等她们回来我得尝尝。”两人坐在石头上,看着远处山林里晃动的身影,偶尔聊两句家常,雪地上的野兔和野鸡安静下来,只有竹篓里的鱼偶尔扑腾一下,打破湖边的宁静。
林凡带着乔欣、郑蓉蓉、张秀秀往山林深处走,野柿子树在雪地里格外扎眼,枝头挂满橙红的果子,冻得硬邦邦的。乔欣踩着石头够高处的,郑蓉蓉和张秀秀在低处摘,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两个布袋。林凡则在酸枣丛里忙活,熟透的野枣掉在雪地上,黑红发亮,捡起来掸掸雪就往袋里塞,又在一棵老栗子树下扒开积雪,摸出十来颗圆滚滚的野栗子,壳上还沾着湿泥。等往回走时,三个女知青每人拎着鼓鼓的布袋,林凡肩上还扛着一大捆枯枝——“晚上烧火够旺”,野果坚果加起来足有五六斤,沉甸甸的坠着手。
另一边,王杰、李铁军、周新产也没空手而归。李铁军老远就喊:“看这收获!”只见周新产拎着两只灰兔,耳朵耷拉着,腿被麻绳捆得结实;王杰肩上扛着只肥野鸡,尾羽在雪地里扫出浅浅的印子。“西边坡地套着的,”王杰放下猎物,往手上哈气,“这两只兔子够肥,比早上那只沉多了。”李铁军拍着胸脯笑:“我眼神准,瞅着雪地上有串新脚印,跟着走就撞上了!”
湖边的陈招娣和周静早把东西归置妥当:鱼篓用雪盖严实,野兔野鸡捆在竹篓边,冬笋埋在背风的雪堆里。见众人回来,陈招娣赶紧迎上去:“快歇歇,我捡了些干芦苇,能垫着坐。”
收拾的时候,男知青们主动挑了重活:林凡和周新产抬着装满鱼的竹篓,雪地上压出两道深痕;王杰和李铁军各拎着一半猎物,野兔野鸡的爪子偶尔扫过雪地,留下细碎的印子。女知青们则拎着野果布袋,乔欣还抱着那捆枯枝,郑蓉蓉和张秀秀帮着扶稳竹篓的边,免得鱼滑出来。陈招娣和周静走在最后,手里拿着剩下的绳套和小工具,时不时提醒前面的人慢些走。
往回走的路比来时沉,雪被踩实了,脚步声反倒没那么响。布袋里的野柿子偶尔碰撞,发出闷闷的声响;竹篓里的鱼偶尔蹦一下,惊得大家低头看一眼,又笑着往前走。李铁军嫌闷,哼起了不成调的歌,周新产跟着应和,歌声混着踩雪的“咯吱”声,在空旷的雪地里传得老远。一个多小时的路,没人喊累,反倒觉得肩上的重量越沉,心里越踏实——这满满当当的收获,足够让知青点的小屋里,添上好几日的热乎气了。
雪地里的脚印一路延伸到知青点门口,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吴江和胡蓉正坐在灶房门口择菜,见众人扛着东西进来,赶紧起身迎上去。“可算回来了!”胡蓉拍掉手上的碎叶,眼睛直瞅竹篓里的鱼,“这收获够丰盛!”吴江已经去灶房抱了柴,“快把东西放下,我去烧火,天眼看就黑透了。”
屋里的灯芯被点亮,昏黄的光落在堆成小山的收获上:野兔被王杰倒挂在房梁上,野鸡的彩羽在光线下闪着亮;竹篓里的鱼还在扑腾,溅起的水珠落在地上,很快凝成细冰;野果布袋靠墙放着,透出野柿子的橙红。林凡撸起袖子:“今晚就用地锅炖,鱼和兔子一锅烩,贴饼子蘸汤,香得很!”
女知青们手脚麻利地分工:陈招娣和郑蓉蓉去收拾鱼,在院子里的雪堆旁刮鳞开膛,冻得直搓手也顾不上;乔欣和张秀秀洗野果,把冻柿子泡在温水里化冰,野枣和栗子装在粗瓷碗里;周静和胡蓉揉面,玉米面掺着点白面,温水和好,面团软乎乎的带着麦香。
灶房里,李铁军正帮吴江烧火,炉膛里的火苗“噼啪”跳,把两人的脸映得通红。王杰拎着处理好的鱼和兔肉过来,大块的兔肉剁成块,黑鱼和鲶鱼切成长段,一起扔进冒着热气的铁锅,葱姜蒜爆香,再倒上点酱油和醋,“咕嘟”一声,香味立刻漫了满屋子。王杰拿着面团,揪成小块往锅边贴,手掌一拍,面团就牢牢粘在锅壁上,边缘翘起来,很快被蒸汽熏得发白。
“贴饼子得贴着锅边,这样底下能炕出焦壳,”王杰一边贴一边教,“等会儿汤收得差不多,饼子也熟了,掰一块泡汤里,绝了!”李铁军凑过来闻了闻,直咂嘴:“比食堂的大锅菜香十倍!”灶门口的火越烧越旺,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响,鱼肉和兔肉的鲜香混着饼子的面香,从灶房飘到院子里,连落在窗台上的雪都像是被这香味烘得软了些。
乔欣端着化好的冻柿子进来,递到每个人手里:“先垫垫,甜得很!”橙红的柿子肉挖出来,放在粗瓷碗里,冰碴化了大半,甜浆顺着碗边往下淌,抿一口,凉丝丝的甜从舌尖暖到心里。吴江往灶里添了最后一把柴:“差不多了,焖上一刻钟就能吃!”
屋外的天色彻底黑透,雪粒敲打着窗户纸,屋里却暖融融的。灶台上的铁锅冒着白汽,房梁上的野物还在滴着水,墙角的野果闪着细碎的光。所有人围坐在灶台边,等着那锅炖菜揭盖的瞬间——这腊月里的烟火气,比任何暖炉都让人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