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他的孽徒在哭(1/1)
江献晚根本无法思考,努力吞下喉间快要溢出来的痛苦呜咽,一只手臂死死锁住他的腰身,奋力抓上岸边一把青草。
白皙的指尖深陷着抠进泥土,凭借着臂力,拖着花不休滚到地面。
她浑身沾满泥土,格外的狼狈,颤抖不止的手臂撑着力气,拖着一双灌了铅一般的腿,迅速支起身子。
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握上了腰肢,重重跌回地面。
“师……唔!”
欣喜的嗓音被堵的密密实实。
江献晚红通通的眸子有些错愕,余下的话尽数消失在唇齿间。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口中彻底回归的氧气,被忽然醒来的人,顷刻间索取的一干二净。
仓皇无措中,望进一双浸染着欲色而又空洞的眸子。
那眸子只有烧的混乱的欲望,映不出任何一物,反复焚毁那道清醒的壁垒,余下一片残烬。
她看着,便是心惊肉跳,浑身忍不住细细颤抖起来。
脑中只有一个绝望而恐惧的念头。
花不休死气入体,失了神智,心口伤的很深,体内又有极重的媚毒,灵力紊乱爆沸。
若不及时医治,他会……死的!
江献晚眼底充斥着极度恐惧的兵荒马乱,温热的湿意,控制不住一点一点从眼角沁出。
却是安安静静任由他擒了自己一双手腕,压过头顶,努力使自己清醒,去找出一根救命稻草。
她调动不了半丝灵力,比不过花不休的力气,因春潮期,骨子里勾缠的媚香无形中加了一把火。
犹如冷水泼进滚烫的油锅,勉强启着唇,津液被迫在彼此间交换。
“师……尊……”
江献晚恐慌于自己无法立时想出很好的办法,更恨自己没用,在唇舌纠缠中呜咽低泣出了声。
不知是怕眼前这个男人会死,还是因他不由己控,对自己的徒儿做出这种举动,以至于整个身子愈发失控,痛苦的开始痉挛。
花不休仿佛被操控一般,空洞无温的眼眸,并未落在她身上。
凭借着本能,修长的指骨探向她的腰间,几乎是动作暴躁的扯开那抹青色的丝带。
空气灌入的一瞬,她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一条鱼,下意识挣扎起来,却挣不开腕间犹如铁箍的手。
由此可见,花不休平时揍他们,还是下手……轻了。
江献晚在绝望的惊慌中,心绪走歪了一瞬。
拼命的拧开腰身想躲开,然而那缠了三圈的腰封,轻巧的散开在一只修长的手掌下。
她呼吸一滞,小腹一抽,整个人如同一根绷断的钢弦,顿时挣扎的更加剧烈,喉间发出一阵呜咽的仓促声,试图唤醒他。
然而,回以她的是更惊骇的举动。
渐渐回温的湿润手指,探入凌乱的衣裳,青衣覆叠,不分彼此。
当腰身的一片皮肉被覆上一层滚烫的热度,江献晚身子反射性一僵,反抗的动作也跟着停下。
愣了两秒才意识到,除去腰间的手,隔着衣料的那处……
那处,是她一度想要窥探,血脉喷张的剧烈脉动。
她神色全然空白,眼底的泪意也止了一息。
男人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双眸变得猩红,仅凭着生涩的本能,凶戾的吻横冲直撞,难以招架,从她唇瓣上贪婪的吮吸出甜腻的血液。
她可以听到他喉间迫不及待的低微吞咽,还有腿间那……
不知突然哪里来的一股力气,亦不知脑中该想些什么,用力掀开了他,几乎是慌不择路的从地上滚起。
她并未能脱身,花不休重重摁了她的腰肢,倾身覆下,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献晚瞳孔收缩,双眸猝然不可置信的睁大,跌回时,脸埋在他偎来的颈窝,许久,低泣出的嗓音都被捂得破碎。
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满足那处的薄薄衣料,横阻在中间。
又因耳畔近乎腻甜的嗓音,神魂失倨,呼吸越发急促。
几乎带上了某种的痛意,薄唇寻了她的唇,失控地吮吻。
江献晚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随着游移的手掌,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一下鲜媚的指痕,那处的情动,重重而生涩的传递过来,春潮期强烈的反应,驱使她,圈上他的脖颈,竟回应了一下。
完了。
花不休疯了。
她也疯了。
他们师徒完蛋了!
江献晚竭力不发出任何声音,还是没能忍住,泪珠悄无声息疯狂滑落,啜泣着,发出哽咽而模糊的哭音。
双臂却是死死环着他的肩颈不放。
她再清楚不过,帝隐和云为泽及时赶到又能如何。
单凭他体内仿佛无解的媚毒,倘若不能及时双修,很快只有一死的下场。
可。
花不休若与人双修,去找别的女子……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刚生出,想到花不休身边从此会多出一人。
她,竟觉得无法忍受。
圈着他的脖颈,是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收缩、用力。
却又怕他死。
不敢想没了花不休,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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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隐隐生出的另一个念头。
让她更怕。
怕,花不休以后不要她。
江献晚眼眶的泪突然崩了,怨恨自己到了这种时候,还在自私。
像是被逼到绝路,哭的肩颈耸动,宛如被人欺负的幼兽,声音一出,再止不住。
那高歌猛进,急于探索的男人,像是忽然被重重捶了一击,僵住。
他唇齿间浸吟着苦涩的泪,苦的他心头酸胀,几乎一瞬崩溃。
缓慢的抬起羽睫,水珠沿着他苍白的唇角,瘦削的下颌不断滚落,每一滴都滴在她面颊上,混着泪珠滚进脏污的泥土。
喉间挣扎吐出两个模糊而含着无尽苦楚的字。
“晚……晚……”
那哭声,像一道清明的剑光,如同雪水一般,浇透他的肺腑,凝作一片冰霜。
花不休勉强看到一张满是泪痕的美人面,拼命挣扎着挤出了一丝清明。
借着淡薄的月光,看清被他牢牢困在身下,宛如可怜小兽的徒儿。
失焦的视线触及到她红通通的眼眶,凌乱弥散的衣裙,肌肤上清晰的指痕,眸光骤然一缩,眉眼间的欲色被自责的痛苦,渐渐取代。
他竟然强迫了自己的徒儿,在江献晚心不甘情不愿,做出了这种枉为人师的混账事!
花不休只觉心口处一片剧烈的疼痛,眼眸炸开一团浓郁的血雾。
下意识想要擦去她眼角泪珠的手,颤抖着僵在她面前,用尽所有的忍耐,拢实她的衣裙,挺直脊背,让开。
从喉间模糊的挤出一个字。
“走!”
江献晚哪里能走,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声音哽咽,急问,“师尊!您的玉简!”
花不休死死忍耐着将要再次抽空的神智,探手摸向腰侧。
芥子囊早已不见。
“快走!”他厉声道。
双眸浓稠如血,面颊上更是迸裂出一圈圈暗黑色的蛛网纹,仿佛斑驳的血迹。
在闻到那缕勾缠的异香,猛地甩开江献晚的手,摇摇晃晃起身,踉跄飞身离去。
花不休捅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双眸猩红,满是自责的泪意,顺着下颌一滴一滴淌下。
却又是无能为力,不为人知的酸涩。
他吓到了他的孽徒。
他的孽徒,在哭。
从来没有过的哭声。
哭的他神魂都要撕裂。
他也不知为何失神,被死气侵入体内,又何时中了媚毒,遇到了与异兽厮杀在一起,似乎陷入险境的林轻染。
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张像是惊慌又错愕的面颊,陡然回归一丝理智。
手掌一转,毫不余力,一掌劈晕了她。
后来的事,便彻底不知。
他现在只知,他的徒儿无灵力傍身,独自留在那里。
能不能等到帝隐和云为泽,将她安然无虞的带回去。
可他却只能抛下她,远离她,留她一人,红着眼眶,湿了眸子。
连哄和认错都做不到。
花不休从不知自己也可以这般失态的掉眼泪,指尖狠狠插入胸膛伤口,用力一搅,血蜿蜒滴落衣角。
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走的越远越好。
他不想孽徒哭泣。
那双漂亮的眸子,不该是那样的。
花不休蓦地哭笑出声,那短暂的幽咽又尽数堵在哽涩的喉咙间。
或许,是来不及被某个人知晓的心绪。
或许,不甘。
或许,是耳边似乎残留的哭声。
拼尽最后一丝清明,身形一闪,消失在密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