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最后的挣扎(2/1)

上一回咱们说到,雅尔塔的巨头们刚刚在地图上划定了战后世界的势力范围,确定了战后创立的“联合国”,这个体系也就成了我们今天的雅尔塔体系。而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决定这些范围最终归属的,依旧是钢铁与鲜血。

不过咱这位元首阿道夫·希特勒那能是轻易认输的一个人吗!当德意志第三帝国的丧钟即将敲响之际,一场最后的、也是最绝望的豪赌,正在匈牙利泥泞的土地上,拉开序幕。

时间来到1945年初,纳粹德国这台战争机器,基本上已经是强弩之末,油箱里亮起了红灯,指针直奔“E”。西边,美英联军跟催债似的,已经推到了莱茵河边,就差临门一脚;东边,苏联红军更是猛得不像话,一月份发动了“维斯瓦河-奥德河攻势”,那阵势,简直是开着地图挂往前冲,一口气干到了离柏林只有70公里的奥德河畔。德国军队的战报,翻来覆去就两个词:“顶不住”和“又撤了”。

这时候,对德国来说,最要命的是什么?不是兵不够,也不是武器不行,而是没油了(有油也没用了)!这玩意儿就是战争的血液。1944年,罗马尼亚那个盛产石油的普洛耶什蒂油田被盟军端了,德国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就剩下匈牙利西部纳吉卡尼兹萨那几块小油田苟延残喘。希特勒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自己都说:“要是这最后几滴油也没了,那这仗也就别打了,大家原地解散回家抱孩子吧。”

所以,哪怕苏联人的坦克炮管子都快捅到柏林城墙了,希特勒的眼珠子,却死死地盯着南边的匈牙利。眼看着整个德国都要完蛋了,这位前“陆军下士”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决定:在巴拉顿湖地区,搞一次惊天动地的大反攻!目的就一个:保住德国最后的加油站,给这台快报废的战争机器再续上几口命。

然而,这会儿的战略态势,对德军来说简直是地狱难度。1945年2月,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刚被苏军拿下,德军南方集团军群三次想去救人,结果次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布达佩斯丢了之后,这帮德军也没撤,反而在西南边的巴拉顿湖地区,还保留了一支规模不小的装甲部队,跟个输光了钱还不肯下桌的赌徒一样。放眼望去,德国控制的地盘,除了匈牙利西部这一小块,就剩斯洛伐克和奥地利的一点边角料,全都是风雨飘摇。整个东线,德军的处境就四个字:四面楚歌。

都到这份上了,希特勒也知道,纯靠军事想翻盘,比中彩票还难。于是,他开始了他的传统艺能——政治赌博。

早在1943年,像隆美尔这样的名将就劝过他,说:“老板,要不咱们跟英美那边私下聊聊,咱投了,然后一起掉头打苏联?”希特勒当时没听,但心里一直惦记着。他总觉得,罗斯福、丘吉尔和斯大林这仨人,面和心不和,迟早得掰。他就等着这仨巨头内讧,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惜,等到1945年,盟军内部非但没打起来,反而越抱越紧。这时候,他的宣传部长戈培尔出了个更离谱的馊主意:“老板,既然跟西方谈不拢,要不……咱们跟斯大林谈谈?咱们俩都是独裁者,有共同语言啊!咱俩联手,把英美那帮‘民主贩子’赶出欧洲怎么样?”

你别说,希特勒对这个天方夜谭般的点子,还真就动心了。他甚至连谈判的底线都想好了:只要斯大林肯停战,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这些地方,可以商量着分。他甚至美滋滋地盘算着,用这次大反攻“让莫斯科恢复理智”——狠狠地给斯大林一记重拳,让他明白德国还有还手之力,逼他坐到谈判桌前。

带着这种“用拳头唤醒爱情”的奇葩逻辑,希特勒孤注一掷,亲自给这次最后的攻势命名为“春醒”,德语里寓意着“春天的觉醒”,指望着能一巴掌“唤醒”还在做着胜利大梦的俄国人。

他把反攻地点选在匈牙利,除了油田这个硬性需求,还有一个小算盘:北线苏军兵强马壮,跟个铁桶阵似的,不好啃。南线这边,苏军推进慢,兵力相对薄弱,看着像个软柿子。希特勒觉得,这儿可能有机会。他还计划在东线其他地方搞点佯攻,比如在柏林南边和北边的波美拉尼亚也象征性地反击一下,拖慢苏军脚步,给自己“和谈”创造点筹码。

这种“全面开花”的想法,实际上就是典型的困兽犹斗。德军总参谋长,大名鼎鼎的“装甲怪杰”古德里安,简直快愁白了头。从上任那天起,他就天天在希特勒耳边念叨:“老板,跟西方和了吧!集中力量怼苏联啊!”眼瞅着苏军都快到柏林郊区了,他坚信,必须把所有家当都堆在奥德河防线上,保卫首都。把最后的精锐装甲部队扔到匈牙利去搞什么“春醒”,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可希特勒不这么想。他固执地认为,苏军暂时不会打柏林,因为他们的侧翼还没清理干净。“敌人的弱点在南方!”在一次军事会议上,希特勒拍着桌子下了定论,“匈牙利的石油和通往维也纳的大门,一寸都不能丢!”

决定已下,不容置疑。德军最后的装甲预备队,即将被送往一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没有希望的豪赌之中。

希特勒的这个决定,在柏林的最高指挥部里,直接引爆了一场史诗级的争吵。

古德里安唾沫横飞,据理力争,把反对的理由说了一百遍。他主张把增援的王牌部队留在本土,最起码也得在北线打个反击,缓解一下柏林的压力。但希特勒根本不听,就跟没听见一样,态度强硬得像块花岗岩:“保住匈牙利油田,比天还大!”他当场下令,把刚从西线阿登反击战撤下来的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这支德国最后的装甲精华,立刻调往匈牙利。

这支部队可不是杂牌军,司令是迪特里希,希特勒的老保镖出身,麾下全是党卫军的王牌师,是希特勒压箱底的宝贝。现在,这张最后的王牌,要被扔到匈牙利的泥潭里去了。

古德里安眼看劝不动,只好退而求其次,说:“那……那至少留下一部分兵力在北线吧?”希特勒一挥手:“不行!”

为了保密,这次行动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第6装甲集团军对外改了个巨土的名字——“驻匈牙利工程兵高级长官参谋部”。迪特里希带着他的王牌军,千里迢迢从西线往匈牙利赶,路上所有士兵都被命令把袖口上那些标明师名的荣誉臂章全摘了,伪装成工程兵。部队番号、单位名称,全都换成了假的。不过,这么大规模的装甲调动,想完全瞒住苏联人,也基本是痴人说梦。

在柏林的作战会议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眼瞅着希特勒一意孤行,古德里安终于憋不住了,他跟希特勒爆发了正面冲突。

据战后回忆,希特勒当时指着地图,愤怒地质问:“谁能告诉我,库斯特林(柏林东边奥德河畔的要地)是怎么丢的?是部队太菜,还是指挥官布塞将军太无能?”他把前线的失败,全怪罪于士兵们“没有尽力”。

古德里安一听这话,血一下子上头了。他“腾”地一下站起来,猛地一拍桌子,脸涨得通红,一向的沉稳克制荡然无存,指着希特勒的鼻子就吼了起来:“这简直是胡说八道!荒谬!”他为前线的士兵辩护,声音都发颤了:“您说部队辜负了您?您去看看他们的伤亡报告!看看他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部队尽到了他们的职责,他们的牺牲就是最好的证明!”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惊呆了,下巴掉了一地。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谁敢这么跟元首咆哮。

希特勒也被彻底激怒了,他也拍着桌子大吼:“他们就是失败了!他们让我失望了!”

“请您不要再诋毁布塞将军和我们的士兵了!”古德里安涨红着脸,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们这帮将军都是没骨气的蠢材,一群饭桶!”希特勒破口大骂,“总参谋部一直在误导和欺骗我!”

“是谁在欺骗您?”古德里安针锋相对,“是盖伦将军(情报负责人)关于俄军兵力的评估报告吗?您说他是傻瓜!那被困在库尔兰的那18个师怎么办?您什么时候把他们撤出来?”

这一下,直接戳中了希特勒的痛处。他一直顽固地不肯放弃波罗的海沿岸库尔兰半岛上被围困的德军,那18个师被扔在那儿等死,对整个战局毫无帮助,却占用了宝贵的兵力。古德里安的质问,让希特勒哑口无言。

据说,这次惊天动地的争吵之后没多久,古德里安就被希特勒以“心脏不好需要休养”为由,“批准休假”了,实际上就是被解了职。德军最高统帅部,在最后决战前夕,彻底陷入了将帅失和的窘境。

在这场风暴中,还有一个年轻将领的名字——沃尔特·文克将军,被称为“希特勒的末日小将”。古德里安本来指望这位年仅39岁的干将去挽救北线危局。可天不遂人愿,2月17号,文克将军跟希特勒汇报完作战计划,连夜开车回前线,结果司机疲劳驾驶,出了严重车祸,文克身受重伤。这下,北线的反攻彻底泡汤了。希特勒甚至怀疑这是古德里安的阴谋,气得直跳脚。

不管高层怎么鸡飞狗跳,“春醒”行动的准备工作,依旧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迪特里希这些前线将领,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军令如山,也只能硬着头皮,期待奇迹发生。

迪特里希本人,私下里对这次进攻,那是一点都不看好。他亲自去前线溜达了一圈,看到匈牙利早春那化冻后的地形,回来直摇头。那哪是地啊,简直就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烂泥潭。

他的参谋长克雷布斯少将,给集团军群写了份报告,措辞那叫一个严厉:“巴拉顿湖和韦伦采湖之间那块地方,泥泞得令人发指……在这种地面上搞装甲进攻,根本不可能!”报告里说,开春化冻,遍地都是积水,坦克只要一开下公路,保准立刻陷进去变成铁棺材。从阵地往前看,几乎找不到一块干地。“在这种地方打坦克战,跟集体自杀没什么区别。”克雷布斯苦涩地总结道。

迪特里希拿着这份报告,请求希特勒把进攻推迟几天,至少等地面稍微干一点。他甚至打电话给远在柏林的古德里安,求他帮忙吹吹风。结果呢?要求被断然拒绝。希特勒一天都等不及了,命令必须在3月6日准时发起攻击。

既然如此,迪特里希也没办法了,只能服从。但他心里清楚,这仗,凶多吉少。

希特勒的计划,可以说是野心勃勃到了妄想的程度。他不但要夺回巴拉顿湖,还要把苏军从多瑙河西边整个儿赶出去,解除对维也纳的威胁。这剧本,跟他三个月前在阿登反击战时的幻想,简直一模一样。

为了实现这个宏伟蓝图,德军把东线能搜刮到的精锐,全塞到了匈牙利。南方集团军群麾下,汇集了第6、第8、第2装甲集团军,新来的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还有匈牙利的一些部队。总兵力加起来接近45万人,光是德军的装甲师就有11个。德国空军也凑了500架飞机,准备开战时抢个制空权。

德军的矛头,就对准了巴拉顿湖和韦伦采湖之间那不到50公里宽的地带。而矛尖,就是迪特里希的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下辖四大王牌:党卫军第1装甲师“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第2装甲师“帝国”、第9装甲师“霍亨施陶芬”和第12装甲师“希特勒青年团”。这些师名头一个比一个响,但其实都是刚在西线被打残,仓促补充的新兵蛋子。纸面上有近600辆坦克和强击火炮,其中光是“虎”式和“虎王”这样的重型坦克就有269辆。这,就是第三帝国最后的装甲家底了。

而在对面,苏联人也不是吃素的。

乌克兰第三方面军司令托尔布欣元帅,早就察觉到德国人要搞事。他立刻下令部队转入防御,玩命地挖工事。在德军可能的主攻方向上,他构筑了纵深几十公里的三道防线,还设置了专门从侧翼打坦克的“斜切阵地”。他判断德军肯定会走老路,就在巴拉顿湖和韦伦采湖之间,布下了天罗地网。

托尔布欣手里坦克不多,总共才400来辆。但他不慌,他有的是炮和地雷。在关键地段,平均每公里正面,他塞了18门反坦克炮。地雷更是埋得丧心病狂,重点区域每公里正面埋了2700颗反坦克雷和2500颗杀伤雷。德军坦克兵要是知道这数据,估计得当场尿裤子。这阵势,简直就是在匈牙利的泥地里,复刻了一个“没有坦克的库尔斯克会战”。

大战前,德军还搞了个“热身运动”。2月中旬,先在北边打了打苏军的桥头堡(南风行动)。“警卫旗队”师的“虎王”坦克确实猛,苏军的反坦克炮打不动正面。但德军虽然拿下了桥头堡,自己也损失惨重,一个重坦营打得只剩下4辆坦克能动。更要命的是,这么一打,把自己的王牌部队给暴露了。托尔布欣一看,“哟,‘警卫旗队’都来了?看来大的要来了!”于是,他更加玩命地加固工事,就等着德国人来送人头。

1945年3月初,匈牙利乍暖还寒。一场决定帝国命运的大战,一触即发。

1945年3月6日,凌晨四点,夜幕还未褪去。巴拉顿湖以北的天空,突然被德军的炮火撕裂。数千门大炮对着苏军阵地狂轰滥炸了半小时。随后,德军的坦克和步兵,像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从巴拉顿湖与韦伦采湖之间汹涌而出。

苏军士兵惊恐地看着地平线上出现的景象:“德国人的坦克和步兵,像雪崩一样压了过来!”

德军兵分三路,在重点地段,一次就投入五六十辆坦克,排成楔形往前冲。开战不到一小时,德军的装甲拳头似乎已经砸开了苏军的防线,突入了数公里。一名苏军炮兵军官回忆:“我们团伤亡惨重,一下子200辆德国坦克冲过来,大炮只能顶着脸打……那场战斗,我们团在整个卫国战争中都没死过这么多人。”

德军的攻势,看起来似乎顺风顺水。

然而,好景不长。德军很快发现,自己遇上了两个最要命的敌人:一个叫“烂泥”,一个叫“早有准备”。

首先是烂泥。随着气温回升,整个大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泥沼。德军的重型坦克,哪怕是威风八面的“虎王”,只要一离开公路,就立刻像陷进沼泽里的恐龙,动弹不得,成了活靶子。

其次是苏军的准备。德军的炮火刚停,苏军阵地里就跟变魔术似的,冒出无数个反坦克炮阵地和机枪火力点,对着冲上来的德国步兵就是一顿猛扫。德军坦克还没开多远,就接二连三地压上地雷,“轰”的一声变成一团废铁。

前线指挥官沃尔勒上将很快就感觉不对劲了。当天下午,他给柏林的古德里安发去战报,愁眉苦脸地写道:“坦克因为泥泞基本没法越野,公路上又全是地雷和炮火……敌人显然早有准备。”第一天打下来,德军弹药消耗巨大,炮弹都快打光了。

当晚,希特勒在“狼穴”指挥部里,像个等开奖的彩民一样焦急地等待着捷报。结果,等来的却是“进展缓慢”的坏消息。第一天,德军推进最远的地方也不过4公里,连个主要目标都没摸到。希特勒失望透顶,但他还不死心,命令前线:“不惜一切代价,明天必须扩大突破口!”

3月7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夹雪。匈牙利大地变得更加泥泞阴冷。

德军在恶劣的天气里,继续发动自杀式的猛攻。苏军阵地一度岌岌可危。关键时刻,托尔布欣紧急调动预备队,同时让炮兵司令涅杰林将军指挥160门大炮,对着德军坦克群就是一顿“炮弹洗地”。总算,苏军稳住了阵脚。

接下来的几天,战斗变成了一场血腥的拉锯战。

德军就像一个大力士,掉进了齐腰深的泥潭里,浑身是劲却使不出来。党卫军“帝国”师,一天之内发起了9次冲锋,结果次次都被苏军的炮火给怼了回来。北面的第3装甲军,在雷区里艰难地挪动,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德军甚至投入了当时的高科技秘密武器——装备了红外夜视仪的“夜视豹”坦克,想在夜里偷袭。3月9日凌晨,靠着夜视仪,德军总算撕开了一个小口子,摸到了多瑙河的一条支流边。可还没等他们高兴,苏军“轰”的一声就把桥给炸了,德军的重型装备全被困在了河对岸,干瞪眼。

攻势迟迟没有进展,苏军那边压力也很大。3月9日晚上,托尔布欣元帅有点扛不住了,他打电话给莫斯科的斯大林,小心翼翼地问:“老板,要不……我把预备队投进去?或者,咱们稍微往后撤一点,缩短一下战线?”

电话那头的斯大林,用冰冷而坚决的语气拒绝了他:“一步也不许退!用你手上所有的人,给我死死地顶住!”斯大林看得很清楚,德军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他还给托尔布欣画了个大饼:“等他们没劲儿了,我不但把预备队给你,还把压箱底的近卫第6坦克集团军也调给你,让你打个漂亮的反击!”

有了最高领袖的保证,托尔布欣吃了定心丸,决心跟德国人死磕到底。

3月10日之后,天终于放晴了。但对德军来说,这反而是个坏消息。因为天一晴,苏联的飞机就来了。成群结队的伊尔-2强击机,像一群见了血的鲨鱼,对着地面上那些动弹不得的德军坦克,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到3月14日,德军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们抓住难得的好天气,对河边的桥头堡发起了最后的攻击。但苏军早有准备,桥梁被毁,后续部队上不来,天上的飞机还不停地扔炸弹。打了一整天,德军除了又死了一堆人,什么也没得到。

至此,历时十天的“春醒”攻势,实际上已经宣告失败。德军的精锐装甲师,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在最好的地段也仅仅向前推进了30公里。士兵们精疲力竭,却连多瑙河的影子都没看到。

南方集团军群司令沃尔勒还不甘心,3月15日还在给希特勒写报告,说:“老板,咱们换个地方再冲一次?”希特勒居然还批准了。但命运,已经没有再给他们机会了。就在德军准备重整旗鼓的时候,苏军的反击铁拳,已经悄然举起。

1945年3月16日,天刚蒙蒙亮。正当德军还在地图上计划着怎么挪动部队时,他们突然发现,整个战线的苏军,都活了过来。

托尔布欣元帅的反击,开始了!这是斯大林亲自批准的“维也纳攻势”的序幕。

苏军的主攻点,选在了德军防线的结合部。这里守备的德军,是在之前战斗中被打残、还没来得及休整的党卫军“骷髅”师和“维京”师,两个师加起来只有63辆能动的坦克,简直就是个软柿子。

苏军为这次反击,准备了压倒性的力量。两大步兵集团军,近17万人,近4000门大炮。更要命的是,斯大林兑现了承诺,把王牌中的王牌——克拉夫琴科上将指挥的近卫第6坦克集团军,调了过来。这支部队拥有400多辆坦克和自行火炮,是专门用来撕裂敌人防线的铁拳。

3月16日中午,苏军炮火齐鸣,步兵和轻型自行火炮率先发起了冲锋。第一天,苏军进展并不顺利。但托尔布欣一点也不急,他知道,德军的主力已经是强弩之末。

果然,德军的指挥系统立刻陷入了混乱。沃尔勒如梦初醒,赶紧命令正在南线的党卫军装甲军掉头北上增援。但为时已晚,这一连串的调动,因为泥泞的道路和燃料的短缺,根本无法及时到位。德军就像一个喝醉了酒的巨人,被人打了一拳,想还手却发现手脚不听使唤。

3月18日晚,苏军的近卫第6坦克集团军终于赶到战场。第二天拂晓,大批T-34坦克如钢铁洪流般,分两路直插德军后方,目标明确:切断德军的退路,把还陷在泥潭里的德军主力,包个大饺子!

苏军的反攻势不可挡。3月21日,苏军攻占了战略要地塞克什白堡。这一下,德军“春醒”攻势的主力——党卫军第1和第2装甲军,彻底面临被合围的危险。

恐慌瞬间蔓延。德军指挥官唯一的念头就是:跑!

他们沿着一条仅有3公里宽的狭窄走廊,仓皇向西撤退,沿途丢弃了大量的重型装备。苏军则在后面穷追猛打,撤退变成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党卫军一名参谋赖泽尔,后来心有余悸地描述了那天的惨状:“整条公路变成了地狱……苏军坦克从两边的树林里冲出来,对着我们的车辆疯狂开火。”德军的坦克、卡车、半履带车,一辆接一辆地被击中,变成一团团燃烧的火炬。“整场伏击只持续了15分钟,”赖泽尔回忆道,他的战斗群就损失了7辆坦克和数辆装甲车,狼狈不堪。

这,仅仅是德军全线溃退的一个缩影。许多德国士兵宁可炸掉自己没油没弹的坦克,徒步穿过森林逃命,也不愿坐在钢铁棺材里等死。

3月22日,德军的装甲部队开始全面崩溃。十个参战的装甲师,此刻已不成建制,败兵像潮水一样涌向奥地利边境。3月23日晚,眼看大势已去,希特勒被迫下令,终止“春醒”行动。

至此,德军在东线发动的最后一次大规模进攻,以一场彻头彻尾的惨败告终。

“春醒”行动,是希特勒穷途末路下的一场疯狂豪赌。他赌匈牙利的石油,赌斯大林的“理智”,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战役中,德军伤亡惨重。截至3月16日,就有超过3万人伤亡。而在后半段的溃退中,损失更是无法估量。第6装甲集团军元气大伤,许多王牌师打得只剩下几辆坦克,彻底沦为了“空架子”。可以说,希特勒用第三帝国最后的装甲精锐,在巴拉顿湖的泥潭里,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坟墓。

当希特勒得知他最心爱的党卫军王牌师,居然也擅自后撤时,他气得在指挥部里大发雷霆。他下了一道极具侮辱性的命令:把第6装甲集团军所有官兵制服袖口上的荣誉袖章,统统撕下来!这些袖章上,绣着“阿道夫·希特勒”、“帝国”等荣耀的名字,是这些部队的灵魂。

不过,集团军司令迪特里希,并没有把这个耻辱的命令传达下去。他手下的士兵刚刚经历惨败,伤亡惨重,他实在不忍心再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据说,迪特里希私下里愤怒地对朋友说:“让那些坐在柏林沙发上的家伙,自己来前线打打看吧!”

回望这场战役,西方历史学家称之为“绝望中的赌博”,苏联则将其作为一次伟大的防御胜利来庆祝。而对于历史而言,巴拉顿湖畔那震天的炮火,不过是第三帝国回光返照时的最后一声哀鸣。

“春醒”没有带来觉醒,反而孕育了覆灭。德国最后的进攻,最终沦为了一曲绝唱。

随着纳粹德国春醒行动宣告破产,苏军攻势却并没有停止,雅尔塔会议上对于地盘的划分其实并不明确,对于苏军来说晚一天进攻,就少一分的地盘,此时的苏军来不及休息,立刻往奥地利推进,目标直指维也纳,那苏军将如何解放维也纳,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