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事的阴谋诡计(1/1)

谷阳城的三业兴旺,渐渐成了中原乱世中的一块“肥肉”。盘踞在太行山一带的匪首“独眼龙”萧烈,早就觊觎着洛阳周边的商路与粮仓,见石禾兵力多布于云中郡和共耕田,便趁虚而入,率五千悍匪突袭了连接洛阳与谷阳城的粮道重镇——黑石渡。

黑石渡守将拼死抵抗,却因兵力悬殊节节败退,急报传到谷阳城时,粮仓已被萧烈攻占,数千石粮草被劫,连负责押送商货的冯渊之子都成了人质。萧烈派人送来书信,扬言三日内若不献上十万匹桃花布、五千两白银,便火烧粮仓、杀害人质。

议事厅内,赵虎拍案而起:“这群杂碎敢动咱们的粮道!末将愿带三千精兵,踏平黑石渡,把萧烈那独眼龙的脑袋拧下来!”石禾却看着地图上的黑石渡,眉头紧锁:“萧烈是太行群匪的头目,手下多是亡命之徒,硬攻只会让人质和粮草受损。他占着黑石渡的险要地势,易守难攻,咱们得先掐住他的七寸。”

张燕在旁补充道:“萧烈虽凶,但群匪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我派去打探的人回来说,他手下有个二当家叫魏三,原是洛阳商盟的账房先生,因贪墨被冯会长赶出门,才落草为寇。此人精于算计,却一直被萧烈压制,心里早有不满。”

石禾眼中精光一闪:“擒贼先擒王,打蛇要打七寸。萧烈是匪首,可若没了手下的支撑,他便是孤家寡人。张燕,你说的这个魏三,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

当日下午,一支“送赎金”的小队前往黑石渡,领头的正是张燕的心腹阿木。萧烈在渡口寨门设下重兵,见阿木只带了十个随从,冷笑一声:“谷阳城的人倒识趣,把东西留下,人滚回去报信!”阿木却上前一步,低声道:“萧寨主,我家小姐说,除了赎金,还有一份‘大礼’要单独献给二当家。”

魏三在旁闻言一愣,萧烈疑心顿起:“什么大礼?拿出来我看看!”阿木却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双手递向魏三:“这是谷阳城特有的桃花膏,治刀伤最灵验,二当家前几日剿匪时受的伤,用这个准能好得快。”说话时,他悄悄将一张纸条塞到魏三手心。

魏三捏着纸条,心头一跳。入夜后,他借口查岗避开萧烈,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粮仓西侧暗渠可通外,献萧烈首级,既往不咎,赠商路经营权。”魏三盯着纸条良久,想起萧烈平日的蛮横霸道,又念及自己在匪窝中始终不得志,终是咬了咬牙。

两日后,萧烈正等着谷阳城送齐赎金,却见魏三突然带亲信闯入大寨:“萧烈!你残害百姓,劫我商路,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萧烈猝不及防,拔出腰刀便砍,两人在寨中厮杀起来。魏三早有准备,亲信们堵住寨门,不让其他匪兵靠近。激战中,魏三瞅准空隙,一刀刺入萧烈后腰,萧烈踉跄倒地,临死前瞪着魏三:“你……你敢反我?”

魏三砍下萧烈首级,打开寨门迎接谷阳城的队伍。石禾入城后,当即下令释放人质、清点粮仓,又对降匪宣布:“凡愿回家务农者,发路费粮食;愿留下参与商路护卫者,按劳取酬。但有血债者,绝不姑息!”匪兵们见萧烈已死,又听闻谷阳城既往不咎,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冯渊之子被救回后,冯渊亲自登门道谢:“石将军、张小姐,此番若非你们运筹帷幄,我儿怕是……”石禾摆摆手:“冯会长客气了,商路相连,唇亡齿寒,咱们本就该互相照应。”张燕则看向魏三:“魏先生既已弃暗投明,便按约定,黑石渡至云中郡的商路支线,由你负责管理,谷阳城与商盟会全力支持。”

魏三又惊又愧,跪地叩首:“多谢二位不弃,魏某定当尽心竭力,绝不再走歪路!”

经此一役,太行群匪因头目被杀、余部归降而土崩瓦解,黑石渡粮道恢复畅通。百姓们都说,谷阳城不仅能种田通商,更能以智取胜,连最凶悍的匪首都能拿下。石禾与张燕的“擒贼擒王”之计,不仅保住了粮草与人质,更收服了可用之人,让谷阳城的商路与声望,在乱世中又稳了一分。

夕阳下,黑石渡的渡口重新响起商船的号角,赵虎看着往来的商队,对石禾笑道:“将军,还是您这招高明,不费多少兵力就解决了大麻烦!”石禾望着远处归航的船只,轻声道:“再强的敌人,也有弱点;再多的乱局,也有核心。抓住要害,一击而中,才是长治久安之道。”晚风掠过水面,带着粮草与桃花布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谷阳城在烽火中愈发坚韧的生命力。

黑石渡之役后,谷阳城的声望日隆,却也悄然引来了暗处的觊觎。朝中太尉董烈久掌兵权,见石禾在中原根基渐稳,既忌惮其兵精粮足,又垂涎谷阳城的商路利润,暗中打起了算盘。他派心腹李儒潜入洛阳,名为“巡查地方”,实则要搅乱谷阳城的安宁。

李儒抵达洛阳后,并未急着拜访石禾,反而先去了商盟会长冯渊的府邸。夜宴之上,李儒屏退左右,开门见山:“冯会长在洛阳经营百年,难道甘心让谷阳城的商号压过一头?石禾拥兵自重,早晚是朝廷隐患,若冯会长愿助太尉一臂之力,将来整个中原商路,尽可由商盟独掌。”

冯渊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这些年谷阳城的商路越做越大,商盟虽有合作,却始终被张燕的计策压一头,心中本就存着芥蒂。李儒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了他的贪念上:“太尉想要老朽做什么?”

“很简单,”李儒冷笑,“只需借商盟之手,断了谷阳城的固色药材 supply。桃花染离不了‘辰砂草’,而洛阳周边的辰砂草产地,大多在商盟掌控的药铺手中。只要让药材断供,谷阳城的染布生意自会停滞,届时百姓怨声载道,石禾的根基便会动摇。”

冯渊犹豫片刻,终是咬了咬牙:“好,老朽答应你。但事成之后,太尉需保证商盟的独尊地位。”两人击掌为誓,却不知窗外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悄然离去——那是张燕安插在商盟的眼线,早已察觉到冯渊近期的异常。

三日后,谷阳城染坊的辰砂草果然告急。负责采买的掌柜急报:“张小姐,洛阳各大药铺都说辰砂草被暴雨冲毁,断货了!可咱们派人去产地查看,明明长势正好,就是买不到!”张燕心头一沉,瞬间猜到是商盟在背后捣鬼,只是没想到冯渊竟会做得如此决绝。

更棘手的是,此时云中郡的胡商刚订下大批桃花染布,约定半月后交货,若是误了工期,不仅损了信誉,连商路都会受影响。赵虎听闻后怒不可遏:“这冯渊简直忘恩负义!末将现在就带兵去砸了他的药铺!”

张燕却按住他:“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冯渊敢这么做,背后一定有人撑腰。咱们若动商盟,反而落人口实。当务之急是找到新的药材来源。”她翻出沈先生留下的《草木经》,手指划过书页:“书中说,北方草原的‘胭脂根’可替代辰砂草固色,只是药性更烈,需搭配‘雪水淬煮’之法中和。云中郡的胡商或许知道胭脂根的产地。”

她当即派阿木快马赶往云中郡,同时对染坊工匠下令:“对外宣称改良染法,暂时改用‘素白棉布’生产,售价减半,稳住百姓。”另一边,石禾也收到了眼线的密报,得知冯渊与李儒勾结的真相,眉头紧锁:“冯渊糊涂!董烈狼子野心,岂是会信守承诺之人?他这是引狼入室。”

七日后,阿木带着好消息归来:“胡商说胭脂根在匈奴控制的阴山脚下遍地都是,他们愿帮忙采买,只是需用粮食交换。”张燕立刻安排商队运粮北上,同时暗中让人散布消息:“谷阳城寻得新染材,颜色比桃花染更鲜亮,成本更低。”

冯渊听闻后慌了神,急忙找李儒商议。李儒却不以为意:“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没有辰砂草,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染出桃花布!”他正计划着让洛阳官员上奏弹劾石禾“治理不力,商路停滞”,却没料到石禾早已将他与冯渊的密谈记录,通过心腹送到了京城御史手中。

半月后,云中郡的胭脂根顺利运抵谷阳城。张燕带着工匠日夜试验,用雪水淬煮胭脂根,果然染出比桃花染更明艳的粉紫渐变,取名“紫草染”。胡商的订单按时交货,洛阳街头的素白棉布也换成了新染的紫草布,百姓见布料更新奇,购买热情更胜从前。

而此时京城传来消息:御史弹劾董烈勾结地方商号,意图扰乱谷阳城商路,证据确凿。汉帝震怒,虽因董烈势大未敢严惩,却也下旨斥责,收回了他部分兵权。李儒见势不妙,连夜逃离洛阳,临走前还想拉冯渊一起走,却被冯渊拒绝——他知道自己已被谷阳城盯上,逃也无用。

这日,冯渊主动来到谷阳城请罪,跪在石禾与张燕面前,面如死灰:“是老朽鬼迷心窍,险些毁了两家的信任……”张燕看着他,语气平静:“冯会长可知错在哪里?不是不该争利,而是不该引外敌害同胞。商路若想长久,靠的是守信,不是阴谋。”

石禾叹了口气:“念在你以往合作有功,此次便不追究。但商盟的辰砂草产地,需交予谷阳城与商盟共同管理,药材供应必须公开透明。往后若再存二心,休怪我们不念旧情。”

冯渊连连叩首,冷汗浸透了衣衫。经此一役,商盟再无人敢轻视谷阳城的智谋,而石禾与张燕也明白,乱世之中,不仅要有应对明枪的勇,更要有识破暗箭的智。那些各怀心事的阴谋诡计,终究敌不过扎根人心的诚信与共赢。谷阳城的商路,在风雨飘摇中,又一次稳稳地向前延伸。

朝廷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

董烈被削权后,京城局势愈发波诡云谲。以丞相王允为首的文官集团,素来主张“以文安邦”,见谷阳城农商兴旺、民心归附,便想将石禾纳入麾下,作为对抗军方势力的筹码。而手握京畿兵权的骠骑将军郭汜,则视石禾为潜在威胁,暗中联合残余的地方豪强,屡次在朝堂上散布“谷阳城私通胡商、意图不轨”的流言。

这日,朝廷的两道旨意同时抵达谷阳城。一道来自丞相府,王允以“嘉奖农桑”为名,赏赐石禾黄金百两、丝绸千匹,附信中暗示“若需朝堂助力,可随时密报”;另一道则是郭汜借皇帝名义下达的调令,命石禾即刻派遣三千精兵前往京郊“护驾”,实则想趁机掌控谷阳城的核心兵力。

议事厅内,石禾将两道旨意平铺案上,对张燕与赵虎道:“一个想拉我入局,一个想削我羽翼,这京城的漩涡,是要把咱们卷进去了。”赵虎性子直率:“将军,郭汜这明摆着是陷阱!咱们凭什么给他派兵?不如直接回了他!”

张燕却指着王允的赏赐清单:“丞相的礼不轻,可这‘助力’二字,藏着的是拉拢,也是试探。咱们若接了他的示好,便会彻底得罪郭汜;若硬抗调令,又会落下‘抗旨不遵’的把柄。”她沉吟片刻,“不如走一步‘左右逢源’的棋——兵要派,但不能派主力;人情要接,但不能站队。”

三日后,石禾点了三千老弱士兵,由副将率领前往京郊,临行前密嘱:“到了京城只需守营待命,无论郭汜如何催促,只以‘谷阳城防吃紧’为由拖延,半月后便借故返回。”同时,他让张燕备了一份厚礼——十匹新制的紫草染锦缎,附上谷阳城的粮产、商路账目,派亲信送往丞相府,信中只字不提朝堂纷争,只说“谷阳城愿为朝廷稳固中原出力,盼丞相体恤地方不易”。

京城那头,郭汜见石禾派来的都是老弱兵,气得摔了茶杯:“石禾这是糊弄谁!”手下劝他趁机弹劾石禾“敷衍塞责”,郭汜却眼珠一转:“不急。他既不肯交兵权,我便让他做不成这安稳城主。”他暗中让人联络了洛阳周边几个对谷阳城怀恨在心的豪强,许以“事成后瓜分商路”的承诺,要他们在秋收时滋扰共耕田。

而王允收到石禾的礼物与账目后,对着染锦缎上的桃花标记笑道:“这石禾倒是通透,既表了忠心,又不肯卖身。”他看穿了石禾的中立之意,却也乐得卖个人情——谷阳城越稳,越能牵制郭汜的势力。他当即在朝堂上力保石禾:“谷阳城地处中原要冲,需重兵镇守,调兵之事可暂缓。其粮产充盈,不如令石禾每月向京城供粮千石,既显忠诚,又解京畿缺粮之困。”汉帝准奏,郭汜的调兵之计落空,只得暗骂王允多管闲事。

秋分时,共耕田果然出事了。几个豪强纠结了数百流民,谎称“谷阳城苛待耕户”,在田间闹事,还烧毁了两处谷仓。赵虎怒请出兵镇压,石禾却拦住他:“这些人流民居多,未必是真心作乱,背后定有人挑唆。若强行镇压,反倒落人口实。”

张燕提议:“不如开仓放粮,安抚流民。但要让他们知道,是谁在背后挑唆。”她让人在闹事的村庄外搭起粥棚,凡来领粥者需登记籍贯,又暗中让学堂的学徒们混在流民中打听消息。三日后,粥棚前的流民不仅没增多,反而有人悄悄揭发:“是李家庄的李豪强给了钱,让我们来闹事的!”

石禾立刻将收集到的证据送往王允处,附上一封密信:“豪强勾结军方势力,滋扰农桑,恐动摇中原根基。”王允正愁抓不到郭汜的把柄,见信后当即上奏,历数洛阳豪强与郭汜亲信往来的证据。汉帝虽未严惩郭汜,却下令严惩了几个带头闹事的豪强,抄没家产补偿谷阳城的粮仓损失。

经此一闹,洛阳周边的豪强再不敢轻举妄动,而石禾“不滥杀、善安抚”的名声也传开了,连京城里的官员都知道“谷阳城的石将军,既懂治军,又善安民”。郭汜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闭门不出;王允则借谷阳城的事打压了军方气焰,对石禾更添几分欣赏。

这日,石禾收到王允的密信,信中说郭汜正密谋联合边境将领,想借“匈奴南侵”之名再次索要谷阳城的兵权。石禾看完信,对张燕笑道:“丞相这是把咱们当成制衡郭汜的棋子了。”张燕却指着窗外的共耕田:“棋子也能自己走棋。只要咱们农够稳、商够活、兵够强,无论谁想拉拢或打压,都得掂量掂量。”

她让人给云中郡的胡商送去消息,让他们留意匈奴动向,同时加紧赶制一批防寒的紫草染布料,准备冬日的边境军需——若真有战事,谷阳城的粮草与布料,便是最硬的底气。

京城的明争暗斗仍在继续,谷阳城却像中原大地上的一棵大树,深深扎根于农桑与商路的土壤中,任风雨飘摇,自岿然不动。石禾与张燕知道,乱世中的生存之道,从不是依附某一方势力,而是让自己成为不可替代的存在——这,才是应对所有明枪暗箭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