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皆兵,(1/1)
深秋的寒风吹得城墙上的旗帜猎猎作响,石禾站在箭楼里,看着桌案上堆积的战报,眉头拧成了疙瘩。信使刚从北边传回消息,盘踞在中原的“北漠王”听闻他连收数城,势力渐强,已召集十万大军,正往这边扑来。
“大王,这石禾虽自称‘守土’,可短短数月收复四城,民心归附,队伍已近二十万,这股力量不容小视!”北漠王的谋士在帐中急声进言,指着地图上石禾的地盘,“他如今新收的城池尚未稳固,百姓虽附,根基未深,咱们趁他脚跟没站稳,赶紧把他们打下来!否则等他粮草充足、壁垒坚固,后果不堪设想!”
北漠王摸着胡须,眼中闪过贪婪:“那片平原沃土,本就该归我所有。一个种地的匹夫,也敢占这么大的地盘?传我命令,三日后出兵,踏平他的城池,抢光粮食,活捉石禾!”
战报传到石禾手中时,他正在新收复的西城查看粮仓。赵将军拿着军报,气得浑身发抖:“将军!这北漠王简直欺人太甚!咱们收城是为了救百姓,从未招惹他,他凭什么打过来?”李将军也怒道:“他就是见不得咱们过得安稳,想抢咱们的粮食和土地!”
石禾捏着军报,指节发白,眼睛里渐渐涌上赤红。他想起西城百姓刚种下的冬麦,想起主城学堂里孩子们的读书声,想起阿荞和孩子们等着他回家吃饭的笑脸——他只想守着这方土地,让百姓安稳种地,为什么总有人要打破这份安稳?
“召集所有将军议事!”石禾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平日里的温和被决绝取代。
议事厅里,气氛凝重。石禾看着沙盘上北漠王的进军路线,沉声道:“他们想打,咱们就守!加固所有城池的壁垒,粮仓全部封存,百姓迁入内城,能打仗的男子编入队伍,妇女负责后勤!”
“将军,北漠王的军队是正规军,战力强悍,咱们……”有将军面露担忧。
“强悍又怎样?”石禾猛地一拍桌子,“他们是来抢粮杀人的,咱们是为了守家护命!这仗,咱们不得不打,也必须打赢!”
接下来的日子,五座城池总动员。百姓们扛着石头加固城墙,铁匠铺日夜赶造兵器,春桃带着医馆的人熬制草药,柳姑娘和张玉瑶清点粮草、调度物资,阿荞则把孩子们送到最安全的内城,自己也加入了缝补铠甲的队伍。
三日后,北漠王的大军兵临城下,黑压压的军队望不到头,旌旗蔽日,杀气腾腾。北漠王骑着高头大马,在阵前喊话:“石禾匹夫!速速开城投降,献出粮食和土地,本王可饶你不死!”
石禾站在城墙上,一身铠甲,手握长剑,冷冷回应:“我守我的地,你回你的家,井水不犯河水!若敢攻城,定叫你有来无回!”
“敬酒不吃吃罚酒!”北漠王勃然大怒,下令攻城。
箭雨如蝗,投石机轰鸣,北漠王的军队像潮水般扑向城墙。石禾沉着指挥,弓箭手精准射击,滚石檑木砸向敌军,护城河的吊桥迟迟不放下,城下很快堆满了尸体。
可北漠王的军队太多,一批倒下,另一批又冲上来。激战三日,主城的城墙被砸出缺口,士兵伤亡惨重,赵将军胳膊中箭,李将军被石块砸伤,连石禾自己也在拼杀中砍断了两把刀。
“将军!西城告急!敌军快攻破城门了!”信使连滚带爬地来报。
石禾看着城下源源不断的敌军,听着城内百姓的哭喊声,又想起西城百姓送他冬麦种子时的期盼眼神,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岂有此理!”他猛地拔出腰间的断刀改造的长剑,“我只想守一方土地,你们的大王为什么要拼命攻打我们?!”
他看着身边倒下的士兵,看着城墙缺口处涌进来的敌军,看着远处火光中百姓的哀嚎,眼睛彻底红了:“看我们损失惨重,简直把我气死了!”
“弟兄们!跟我杀出去!”石禾嘶吼一声,率先从城墙缺口跃下,长剑如一道闪电,劈开迎面而来的敌军。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剑法越发狠厉,所过之处,敌军纷纷倒地。
城墙上的士兵见将军身先士卒,也士气大振,跟着他冲杀出去。赵将军带伤挥刀,李将军举盾掩护,百姓们甚至拿起锄头、扁担,从街巷里冲出来,与敌军巷战。
这场仗打得惨烈,从清晨杀到日暮,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石禾浑身是血,长剑卷了口,却依旧屹立不倒,眼里的怒火支撑着他砍倒一个又一个敌人。
北漠王没想到石禾的队伍如此顽强,更没想到百姓会拼死抵抗,眼看士兵伤亡过半,粮草也快耗尽,再打下去只会得不偿失,终于在夜色中下令撤军。
当敌军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石禾才拄着长剑,缓缓靠在城墙上,看着满目疮痍的城池和疲惫的众人,喉咙里涌上腥甜。他赢了,却没半分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愤怒——为什么安稳日子总是这么难?为什么想守着一方土地,总要付出这么多代价?
阿荞带着孩子们找到他时,石禾正望着城墙缺口发呆,手腕上的红绳被血浸得发黑。“石禾哥……”阿荞的眼泪掉下来,伸手想碰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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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禾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没事……守住了……咱们的家还在……”
他抬头望向天空,残阳如血。他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场仗,只要这乱世没完,想守着一方土地,就必须拿起刀枪。但他不后悔,为了这些百姓,为了这片乐土,为了身边的家人,就算再难,他也会守下去——用他的刀,他的血,他的命,守到乱世结束,守到这片土地再也没有战火,只有庄稼和欢笑。
城墙上的血迹还没擦干,石禾站在残阳下,望着身边伤痕累累的士兵和百姓,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从今天起,给我全民皆兵!”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落在带着补丁的孩童脸上:“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都要学战斗!老人教经验,孩子练筋骨,男人握刀枪,女人备刀剑!敌人敢来,咱们就全民上阵,让他们知道,这方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好惹!”
人群中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响应:“听将军的!”“全民皆兵!守家护土!”
石禾抬手示意安静,继续下令:“但咱们不能只学打仗!给我全民都是农民,田不能荒,粮不能断!打仗是为了守地,种地是为了活命,两者都要抓!”他看向老铁匠,“所有铁匠铺扩大规模,不仅打兵器,更要造农具、修器械!有手艺的人——不管是织布的、看病的、教书的、算账的,全部重用!各司其职,各尽其能!”
“咱们不要只会杀人的军队,要能种地、能打铁、能救命、能守家的活土!”石禾的声音传遍城池,“把这方土地给我守好!让老人有粥喝,孩子有书读,百姓有地种!谁也别想再踏进来半步!”
“守好土地!护我家园!”十万人的欢呼震得城墙都在发颤,眼里没有恐惧,只有被激起的血性和对安稳的渴望。老者们颤巍巍地拿起拐杖当武器,孩子们举起木刀木剑跟着操练,妇人们把织布梭换成了短刀,铁匠铺的锤声日夜不息,田埂上即使在操练间隙,也能看到百姓弯腰播种的身影。
军令如山,落地生根。石禾把城池划分为“农区”“工区”“战区”“学区”,白天各司其职:农民种地,工匠打铁,士兵操练,孩子读书;夜里则全员练兵,老人教街巷攻防的土办法,铁匠教兵器使用的巧劲,石禾亲自教阵法配合,连春桃都带着医馆的人学包扎急救,张玉瑶则把账本改造成军情地图,标注每一处防御要点。
短短半年,这片土地彻底变了样。城池的壁垒加了又加,护城河挖得更深,城墙上不仅有箭窗,还多了百姓发明的“滚油槽”“石灰包”;田地里粟米连片,粮仓堆得冒尖,甚至储备了能支撑三年的粮草;铁匠铺打造的刀枪锋利耐用,连孩子们手里的木剑都做得有模有样;学堂里除了教书,还教辨识地形、传递信号,连最小的孩子都知道“遇敌如何躲,见火如何报”。
消息传到周边势力耳中,没人再敢轻视。曾经跃跃欲试的小股乱兵,听说这里连老人孩子都能上阵,吓得绕道而行;北漠王败退后本想卷土重来,听闻石禾“全民皆兵、亦农亦战”的阵势,又看着自己损兵折将的队伍,终究没敢再动。
有路过的商旅回到中原,把这里的景象传遍天下:“石将军的地盘,人人能战,户户有粮,城墙比铁硬,人心比金坚!别说攻城,靠近都得掂量掂量!”
从此,这方土地名声鹊起,成了乱世里的“铁打的乐土”。再没人敢轻易来犯,连最凶悍的势力都默契地绕开这片区域。百姓们在田埂上种地时,腰间别着短刀;孩子们在学堂外嬉闹时,手里拿着木剑;老人们坐在城门边晒太阳时,拐杖里藏着铁尖——他们不是好战,是知道和平需要武力守护,安稳需要人人出力。
石禾站在城楼上,看着田里忙碌的身影,听着操练场的喊杀声和学堂里的读书声交织在一起,傻呵呵地笑了。他身边的四个妻子也笑着,阿荞怀里的小儿子正挥舞着小木刀,奶声奶气地喊“守家”。
夕阳洒在这片土地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这里没有帝王的野心,只有百姓的坚守;没有扩张的欲望,只有守护的决心。全民皆兵是为了全民安宁,全民务农是为了全民温饱,这方土地用最朴素的方式,在乱世里站稳了脚跟,成了人人敬畏的存在。
从此,再没人敢来打扰这片乐土的祥和。石禾和他的百姓们,用锄头和刀枪,用汗水和血性,把“守一方土地”的誓言,种进了每一寸泥土里,刻进了每一个人心里,直到乱世落幕,直到和平降临,这片土地上的故事,还在被后人传颂——关于一个“傻子”将军,如何带着百姓,把家园守成了乱世里最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