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医药费要预支三个月(1/1)
"哐当!"
"何雨泽!你给老子滚出来!"二大爷刘海中标志性的公鸭嗓刺破耳膜,"全院大会你敢不参加?反了天了!"
何雨泽慢悠悠舀起一勺老汤浇在狮子头上,金黄油珠顺着肌理滑落:"三位大爷不是说我克父克母吗?我这煞星可不敢沾四院的边。"
门板震得簌簌作响:"少他妈装神弄鬼!贾东旭昨儿让钢锭砸了脚,秦淮茹哭得上吊,全院等着开大会凑医药费呢!"
"得嘞,这就来。"他反手将刚出锅的松鼠鳜鱼扣进食盒,冲门外喊:"三位大爷,带路可以,但这鱼得让我送给贾家。"
四合院正房的廊檐下,秦淮茹正攥着贾东旭的工服抹眼泪,布料上的血迹早被冻成绛紫色。三大爷阎埠贵蹲在台阶上,手里算盘打得噼啪响:"东旭每月工资27.5,医药费要预支三个月,这全家得喝西北风……"
"都别吵!"易中海一拍烟杆,呛人的旱烟味弥漫开来,"贾家的情况大家伙儿都清楚,东旭是咱院顶梁柱……"
何雨泽掀帘进来时,满院目光齐刷刷刺过来。他晃了晃食盒:"东旭哥吉人天相,先垫口热乎的?"
秦淮茹红肿的眼睛突然发亮,她认得这香味——前日何雨泽送来半只酱鸭,贾张氏贪嘴多吃两口,愣是追着打了半宿嗝。
"何雨泽你安的什么心!"贾张氏突然窜出来,枯爪直戳他鼻梁,"黄鼠狼给鸡拜年!"
何雨泽侧身躲开,食盒"啪"地撂在方桌上。琉璃似的糖醋汁裹着鱼肉,在寒冬里凝成琥珀色晶壳:"这里头有八钱冬虫夏草,三片百年老参,专治跌打损伤。"
"嚯!"三大爷的算盘珠卡住了,"这得……这得五块……不,八块!"
"八毛都不用。"何雨泽掏出张单据拍在桌上,"轧钢厂报销单,我托人盖的公章。"
全场倒抽冷气,易中海的烟袋锅都在发抖:"你……你怎么……"
"昨儿给钢厂食堂送席面,顺手帮李主任捎了盒润喉茶。"何雨泽笑得人畜无害,"东旭哥的工伤补助,主任特批双倍。"
易中海嘴角抽搐:"全院……全院凑了八十六块三……"
"八十六块三够买两贴膏药。"何雨泽突然掏出牛皮纸袋,哗啦倒出一堆粮票布票,"东旭哥的岗位,轧钢厂要收回了吧?"
满院寂静,连贾张氏都忘了哭嚎。何雨泽弯腰凑近秦淮茹:"嫂子,东旭哥的岗位,厂里准备给新来的赵技术员。"
秦淮茹的脸霎时惨白,工位一旦被顶替,贾家就彻底失去经济来源。她突然抓住何雨泽的袖口:"何大哥!你救救我们!"
"救你们可以。"何雨泽直起身,环视着四合院斑驳的砖墙,"但我有条件。"
三大爷的算盘噼啪乱响:"何雨泽!你休想趁火打劫!"
"打劫?"何雨泽冷笑,"我要贾家搬出四合院。"
"什么!"易中海的烟杆磕在石阶上,火星四溅,"这院子是贾家的根!"
"根个屁!"何雨泽突然踹翻破藤椅,溅起的积雪拍在众人脸上,"东旭哥在厂医院躺着呢,你们倒有脸坐这儿逼他媳妇卖惨?冉老师!"
人群外的冉秋叶突然被点名,抱着教案愣在原地。何雨泽大步流星走过去,拽着她就往主位按:"各位,冉老师要代表街道办说话了。"
冉秋叶耳根发红,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根据新政策……工伤家庭可以……申请廉租房……"
"听见没?"何雨泽猛地拍桌,"东旭哥是六级工伤,街道办特批两居室!但有个条件——"他故意拖长尾音,直到看见贾张氏偷摸藏布票的小动作,"必须立刻搬离四合院!"
"搬!"秦淮茹突然站起来,发间残雪簌簌坠落,"妈,收拾东西!"
贾张氏尖叫着要扑打何雨泽,却被阎埠贵拽住:"老姐姐!两居室有暖气啊!"
"何雨泽你他妈算计我!"刘海中突然暴起,抡起板凳就要砸。何雨泽侧身闪过,顺势将板凳腿塞进他怀里:"二大爷,您刚升保卫科长吧?砸伤我这街道办模范,您猜厂里会怎么处理?"
刘海中举着板凳僵在原地,额头冷汗混着雪水往下淌。何雨泽趁机转身,从灶台端出热气腾腾的托盘:"东旭哥的岗位,我替你们保住了。"
崭新的工作证在众人眼前闪过,钢印烙着"赵技术员"三个金字。何雨泽两指一搓,证件化作雪片纷飞:"不过从今往后,贾家与四合院再无瓜葛。"
秦淮茹颤抖着抓住工作证,泪水在纸页上洇开墨痕。何雨泽突然压低声音:"嫂子,东旭哥的病,得用电热毯焐着。"
他说着从帆布包掏出块油纸包:"这是苏联进口的电热毯,拿好了。"
冉秋叶突然轻呼:"何雨泽!这电热毯得二十块……"
"简单。"何雨泽踏上条凳,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脆响,"从今往后,四合院的事别再来烦我。雨水要参加少年宫选拔,柱子哥要评三级厨师,冉老师要考夜大——"他猛地挥动手臂,仿佛挥散漫天阴云,"全都听我指挥,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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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抬头望去,但见何雨泽身后,何雨水抱着画板蹦跳,何雨柱举着擀面杖傻笑,冉秋叶扶了扶眼镜,颊边梨涡盛着冬阳。
"厨子。"何雨泽头也不回,身后传来秦淮茹撕心裂肺的哭喊:"何大哥!我……我能去你那里当保姆吗?"
他站在胡同口,望着四合院上方袅袅升起的黑烟,轻轻转动戒指。霎时间,整片空间开始扭曲,红墙碧瓦化作流金鎏银,飞檐斗拱凝成星辰轨迹。
"哐当"一声,何雨泽将磨得锃亮的菜刀往案板上一拍,惊得窗外偷看的贾张氏脖子一缩。这声脆响在四合院里荡出三丈远,惊得正在下棋的阎埠贵手抖了抖,刚夹起的象棋子"啪嗒"掉进棋盘缝隙。
"何家老大!你昧着良心克扣我家棒梗儿口粮,半夜炖肉香飘十里,是要馋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咣当"一声,何雨泽突然推开厨房窗户,吓得贾张氏一屁股坐在腌菜缸上。他举着菜刀冲出来,刀锋上糖汁滴落成线:"贾大娘大清早来贺喜啊?正巧我这东坡肉缺个试菜的。"
贾张氏刚要撒泼,冷不防看见刀刃上映出自己扭曲的脸。这刀尖离喉咙不过三寸,泛着冷意的锋芒让她想起上回何雨泽剁排骨时,案板裂成两半的狠劲。
"试……试什么菜?"她不自觉捂住脖子。
"您不是说我克扣口粮?"何雨泽手腕一抖,菜刀在指间转出青芒,"正好请全院见证——这刀下去是五斤三两肉,炖出来若少一钱,我何雨泽赔您十斤粮票!"
中院纳鞋底的秦淮茹手指一紧,针尖戳破食指。她抬头看着何雨泽逆光的身影,晨雾中竟显出几分山岳般的压迫感。这人和记忆中唯唯诺诺的何家长子,仿佛换了个人。
"何雨泽你少耍花样!"贾张氏色厉内荏地叫嚷,"全院都知道你爹卷了钱跑路,留下你们三个拖油瓶……"
"你……你血口喷人!"贾张氏摸向后脑,果然摸下五根断发。她分明记得今早照镜子时还没白头发,这刀尖削发竟比剃头匠还准。
"是不是血口,请三大爷来验。"何雨泽将断发放进阎埠贵掌心。这位算盘精眯眼数了三遍,突然一拍大腿:"还真是五根!老贾家的,赶紧把肉钱结了!"
易中海背着手踱步过来,目光扫过何雨泽案板上码成花朵状的五花肉,突然开口:"小何,这肉……"
"壹大爷来得正好。"何雨泽抄起菜刀削下一片肉递进搪瓷缸,"昨儿刘主任送来的五花肉,您给掌掌眼——三指膘花四层肉,炖足了三个钟头,入口即化。"
易中海嚼着肉片的功夫,何雨泽已经转身对着全院:"各位街坊做个见证!今儿贾张氏要是拿不出五斤肉钱,就请她尝尝这刀尖削面的滋味!"
"你……你敢!"贾张氏刚要撒泼,忽然看见何雨泽刀锋一转,削下的肉片薄如蝉翼,正巧落在秦淮茹家晾着的空面碗里。
"秦姐,这刀削面您可收好。"何雨泽冲秦淮茹眨眼,"贾大娘要是耍赖,咱全院都等着吃她的席面。"
"别……别过来!"贾张氏突然扯开嗓门,"我……我记错了!是三根白毛!"
"三根?"何雨泽手腕一抖,刀刃贴着贾张氏耳际削过,半截花白头发飘落,"现在可是四根了。"
"五斤就五斤!"贾张氏突然掏出布包,抖出五张皱巴巴的粮票,"何雨泽你等着,总有……"
"总有老天收你?"何雨泽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贾大娘,您昨儿偷三大爷家腌萝卜的事,真当没人看见?"
贾张氏瞳孔骤缩,她分明记得当时躲在槐树后……
"各位街坊!"他高举酒坛,"今儿高兴,每人赏一碗东坡肉配状元红!"
欢呼声中,易中海攥着空搪瓷缸子挤到最前,阎埠贵扶着眼镜计算酒肉成本,秦淮茹抱着面碗进退两难。唯有冉秋叶抱着教案经过,嗅着酒香驻足:"何师傅,可否讨碗酒喝?"
何雨泽舀酒的勺子突然一顿。晨光里,女教师鬓角的碎发泛着金光,酒香映得她脸颊微红。他忽然想起系统仓库里那坛埋了二十年的女儿红,默默往碗里多舀了半勺。
"冉老师赏脸,自然是要喝最好的。"他将酒碗递进她掌心,指尖相触的瞬间,系统突然发出蜂鸣:
"三大爷这是心疼算盘珠子?"何雨泽突然插话,油润的肘子在晨光里泛着琥珀光,"昨儿我瞧见您家棒梗翻贾家煤堆,那动作可比三大爷打算盘利索多了。"
阎埠贵老脸涨成猪肝色,正要反驳,易中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声咳嗽像发令枪,早候着的刘海中立刻接茬:"何雨泽同志!贾家现在需要安定团结,你这种资本家做派……"
"刘主任说谁资本家呢?"何雨泽把酱肘子往石桌上一拍,震得茶碗乱跳,"我昨儿刚给街道办送了一百斤白面,您家二妞今儿早还找我讨油渣呢!"
刘海中噎得直翻白眼,易中海终于止住咳嗽,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雨泽啊,大家伙儿都是关心则乱。你看这样行不?让秦淮茹带着孩子们先住到前院贾家,我和老刘轮班帮着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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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应?"何雨泽差点笑出眼泪。这老东西昨天刚搬进贾家东屋,八仙桌上摆着新泡的枸杞酒。他故意提高嗓门:"照应到连贾家祖传的八仙桌都换了主人?那桌上还刻着'贾氏宗亲'四个字呢,易大爷擦得倒是锃亮!"
秦淮茹猛地抬头,指甲掐进掌心。她早觉察到易中海总借着送粮名义在屋里转悠,昨儿甚至看见他翻找亡夫的工作证。但此刻她只能低头,泪珠砸在结霜的地砖上:"一大爷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到连寡妇门朝哪开都摸清了?"何雨泽突然上前两步,逼得易中海搪瓷缸子直晃悠,"东旭哥在世时,您可是连贾家门坎儿都不沾的!"
"何雨泽!"易中海猛地站起,茶缸子哐当砸在石桌上,"别忘了你是院里最年轻的长辈,说话要负责任!"
易中海瞳孔骤缩。整个四合院都知道,贾张氏临死前攥着那口砂锅不撒手,说这是要传给长孙媳的。此刻砂锅盖沿儿还沾着金黄的鸡汤油花儿,在朝阳下泛着光。
"易中海!你个老不死的!"贾张氏遗孀从人群后挤出来,枯枝般的手直往易中海脸上挠,"我就知道东旭才走三天,你就想霸占我们家产!"
"误会!都是误会!"易中海狼狈躲闪,袖口崩开线头。何雨泽趁机添柴:"要不咱们请街道办王主任来评评理?正好我今早看见您把贾家存折塞在二大爷家鸡窝里……"
刘海中吓得一激灵,自家芦花鸡突然扑棱着飞出墙头。阎埠贵蹭地窜起来:"跟我没关系!老易你昨儿给我的两块钱说是扶贫款!"
"扶贫款能扶到您家小当书包里?"何雨泽从兜里掏出崭新帆布书包,蓝底白字的"奖给先进分子"刺得众人眼疼,"这是东旭哥去年得的劳模奖品吧?怎么在您家闺女的课桌上?"
"哗啦!"
穿中山装的女干部踩着满地酸汤进来,何雨泽立刻迎上去:"您来得正好!这位易中海同志说要帮秦淮茹守节,自己倒是先把贾家守成自家后院了!"
秦淮茹突然扑通跪下,额头磕在青砖上咚咚作响:"王主任!您给我做主啊!"她怀里的槐花突然哭喊:"昨夜一大爷摸进我们屋,说要把棒梗过继给他当孙子……"
易中海双腿一软瘫坐在酸汤里,刘海中悄悄往门外挪。何雨泽趁机掏出包油纸:"这是我在贾家煤堆里扒出来的金镯子,易大爷您说是贾张氏的陪葬品对吧?"
阳光穿透油纸,镯子上"贾氏祖传"的篆刻闪着冷光。王主任脸色铁青:"易中海,跟我去街道办交代问题!"
灶台上砂锅咕嘟冒泡,何雨泽把酱肘子切片码成牡丹花状。突然窗根儿传来窸窣声,他头也不回:"秦姐进来吧,灶上煨着鲫鱼豆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