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大事不好啦(2/1)

“刘禾生,你继续说。”邢天海没敢和柳承岳对视,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刘禾生。

“是,大人。”刘禾生应下,继续开口。

“昨日那位大兄弟状告柳家人之后,他们晚上就派人来杀我灭口,若非我命大,此刻早就死透了!求大人为小人,为那些死在搏命窟里的冤魂做主啊!”

柳承岳脸色微变,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什么杀人灭口,是假的!

明明是有人刻意栽赃,为的就是今日诬陷柳家。

他死死盯着邢天海,是他?还是永安王干的?

公堂之上,双方各执一词,气氛剑拔弩张。

邢天海的心跳得像擂鼓。

柳承岳那两道吃人的目光,他怎么可能没看到。

可箭在弦上,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一个个关键人证被带了上来。

跟刘禾生一样从搏命窟里侥幸活下来的船厂学徒、目睹昨夜黑衣人行凶的刘家街坊、搏命窟那边的一个管事……

永安王将证据安排得滴水不漏。

邢天海猛地一拍惊堂木,他压下紧张,冷硬开口:“人证物证俱在!嫌犯柳承岳,你可认罪?!”

现在压力全都落在了柳承岳身上。

他已经明白,这一开始就是针对柳家的一个局。

柳承岳死死盯着邢天海,目眦欲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柳家没做过的事情,柳家绝不会认。这是污蔑!彻头彻尾的污蔑!”

他这掷地有声的否认像一颗火星掉进了干草堆。

府衙外早已群情激奋的百姓彻底炸开了锅。

“呸!还嘴硬!听听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还有证人。”

“没看出来啊。柳家表面和和气气,装成大善人,背地里竟然干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勾当。”

“就是就是!逼活人去跟畜生搏命?天打雷劈啊!”

“那姓刘的小后生多惨,一条胳膊都没了,还要被威胁……造孽啊!”

“我说这些年柳家船厂怎么总有年轻后生莫名其妙没了呢?敢情是……”

唾沫星子横飞,议论声、咒骂声一浪高过一浪,无数道鄙夷、愤怒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柳承岳身上。

邢天海看着这汹涌的民意,又瞥了一眼柳承岳充满恨意的眼神。

心一横,知道再无退路。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威严:“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喧哗!”

待百姓们声音渐渐安静,他看向柳承岳,朗声宣判:“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

“柳承岳,你身为柳家主事之一,纵容乃至主使开设搏命窟,草菅人命,事后栽赃陷害,更欲行凶灭口,罪大恶极。”

“来人,将其押入死牢,待秋后处决。柳家船厂即刻查封,涉案人等,严惩不贷!”

“你……邢天海!你敢!”

柳承岳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挣扎着就要扑上去,却被两旁的衙役死死按住。

“你收了我们柳家多少银子,如今竟然反咬我们一口?”他愤怒大吼。

邢天海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完了!这家伙怎么把这事也捅了出来。

之前的八千两他收了没错,可后头收他们银子的,是永安王啊!

但他哪里敢把永安王扯出来,只得猛地一拍惊堂木,命人捂住他的嘴怒吼道:“住口!大胆狂徒!”

“本官为官多年,两袖清风,天地可鉴!你这罪大恶极的囚徒,死到临头,竟敢血口喷人,污蔑本官清誉?”

“愣着干嘛,还不速速将其拖入天牢。”

他冲那些衙役们疯狂使眼色。

百姓们听到柳承岳那番话,把目光落在了邢天海身上,还没来得及议论,府衙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更大的骚动声、

只见一群穿着破旧但浆洗得还算干净的青衿学子,簇拥着一个面容清俊的中年人,奋力拨开人群,冲到了府衙大门前。

为首的中年人,正是棠风陵。

他高举着一份状纸,声音洪亮:“青天大老爷!学生棠风陵状告柳家家主柳承宗。”

“柳承宗为替其私生子柳文博谋取功名,徇私舞弊,夺我录科考名额,断我十年寒窗路。恳请大人为我等寒门学子,主持公道!”

他话音未落,身后十几个学子齐刷刷跪下,振臂高呼:

“请大人为我等主持公道!”

“柳家只手遮天,夺我功名!”

“还我前程!严惩柳承宗!”

……

刚刚还在议论“搏命窟”惨案的百姓们,瞬间被这新爆出来“科举舞弊”大案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私生子、功名、顶替……

这些字眼瞬间让百姓们群情激奋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柳家还干这个?”

“夺人功名?这比杀人还狠啊!断人前程如杀人父母!”

“这柳家真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从老到小,没一个好东西!”

“十几个人都来告?这得顶替了多少人?柳家这是把府学的名额都包圆了不成?”

百姓们议论纷纷,义愤填膺。

他们自动将棠风陵身后那十几个学子的冤屈,都算在了柳家头上。

一时之间,“柳家专害读书人”、“柳家把持科举”的言论,在谢翊宁的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迅速传开了。

*

与此同时,晏逐星已经领着娘亲来了柳家内宅。

她们毕竟是女客,柳承宗和柳承德兄弟二人只在前厅行礼寒暄片刻,便将她们交给了二夫人和三夫人招待。

两位夫人得了家主的明示,知道今日要从两人身上挖出有用的东西来,因此对晏逐星二人格外殷勤,就想着从她口中撬出永安王的消息。

没想到,这晏逐星年纪虽小,但问话却滑不留手。

一会儿说她们的发簪好看,一会儿又说她们的衣裳料子不错,他们哪里还能不懂,只能咬牙给她送了许多好东西。

结果还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

就在两人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管事嬷嬷脸色惨白,如同见了鬼一般,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花厅。

她甚至忘了基本的礼数,也顾不得县主在场,带着哭腔尖声喊道:“二夫人!三夫人!不好啦!出大事啦——!”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柳二夫人沉声呵斥,脸色很难看。

大嫂礼佛,如今这家是她在当着。

她管教的下人在县主面前失了仪态,成何体统。

管事嬷嬷扑通跪下,哆哆嗦嗦哭着道:“二夫人,二老爷被判了秋后问斩,家主也被府衙的官爷带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