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幸福（2/1）
周日晚上，燕城城中村，宋焰舅舅舅妈家。
宋焰下午就归队了，卧室里，育儿嫂和宋知许都已睡下。许沁洗漱好，轻手轻脚进了屋子，也上床躺下。
不知是不是被育儿嫂的鼾声吵的，许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自从昨天与宋焰和好，她更加依赖宋焰，宋焰也对她温柔许多，不再动辄吆五喝六骂骂咧咧。
许沁在宋焰的深情里又一次失去了坚持，她舍不得宋焰心如刀割，不忍辜负宋焰的良苦用心，似乎高铁通勤也没那么可怕。
是的，小项白忙活了，房子不买了，也不卖了。
许沁已经与宋焰约定好，这个月底就搬家，搬到宋焰拼命给她筑起的安稳窝——东郊铁景房。
日子似乎即将驶入幸福安稳的轨道，爱人变得体贴，也终于不再寄人篱下，
可许沁心里却总觉得缺失一角，空落落的。
她不敢去细想。
她强迫自己感到幸福。
……
过了一会儿，依然睡不着的许沁，百无聊赖地刷起朋友圈。
当肖亦骁的五宫格出现在页面，她滑动的手指突然顿住。犹豫片刻，逐张点进去看。
女孩与柯基在草坪玩闹，整墙雪茄特写，他叼着雪茄的搞怪自拍……
许沁随意划着，直到第五张照片猛地撞入视线——
肖亦骁躺在水疗床上惬意自拍，背景里，孟宴臣衬衫袖子随意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正专注地给半躺在按摩床上的女人捏腿。
窗外，城中村的夜风吹动树叶作响，育儿嫂的鼾声有节奏地起伏着。许沁却感觉周遭的一切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慌忙放大图片，每一个像素都像是一根细针扎进瞳孔：他低垂的眉眼带着专注，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却刺得人眼眶生疼。那女人眯着眼，嘴角几乎咧到耳根，一脸藏不住的得意……
仿佛被这幅画面灼伤，许沁猛地退出界面，喉间泛起苦涩。她盯着手机主屏幕发呆许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映出她扭曲的脸。
几番深呼吸后，许沁又点进肖亦骁的朋友圈主页，企图寻找其中关于孟宴臣的蛛丝马迹。
可让她失望了，他的朋友圈只三天可见。
许沁的指尖在屏幕上游移许久，最终，她屏住呼吸，像在触碰一件易碎品，又像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把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
许沁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她出门上班，孟宴臣的车正等在巷子口。
许沁压下心头的狂喜，不动声色地上了车。当车子驶到医院，她正准备下车，孟宴臣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开口，
“沁沁，我们出国吧，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许沁的心脏似要冲破胸腔，她正准备回答，婴儿的啼哭声伴着育儿嫂的哄拍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许沁缓缓睁开眼，发现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她蜷起身子，指尖摩挲着床单褶皱，梦里孟宴臣颤抖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
曾经真有那样一个清晨，可她决绝拒绝了，只留孟宴臣满脸灰败地离开。
许沁轻轻起身，月光顺着窗棂流淌进来，在宋知许的小脸上投下温柔光晕，孩子细嫩的小手攥着被角。
许沁望着这一幕怔忪许久，最后打开手机，指尖悬在那张照片上颤抖片刻，按下了删除键。
……
另一边，西山枫林小区，孟宴臣家中卧室，薛杉杉睡前例行上网冲浪。
朋友圈也刷到了肖亦骁的动态，薛杉杉拍拍孟宴臣，咧嘴笑道，
“你看这人，是不是故意只发5张，想让强迫症难受。”
孟宴臣目光扫过手机屏幕，嘴边闪过一丝笑意，“应该是，他就爱干欠揍的事。”
薛杉杉先是点个赞，又仔细看了看每张图，突然指着最后那张照片，眼睛弯成月牙，
“把你也拍进去了，完了，明天新闻头条，国坤董事长变身头牌男技师，这可咋办。” 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托着下巴，忧心忡忡。
孟宴臣一副嫌弃的表情，“他的朋友圈也就你肯仔细看，估计通讯录一半人都把他屏蔽了。”
薛杉杉不由得笑出声，有这么说自己好兄弟的吗，她要去打小报告！
……
又一周过完，在薛杉杉孕12周这周，
周一下午，国坤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内，孟宴臣批阅完最后一份文件，目光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投向身侧的牛皮文件袋。
那里装着上午陪薛杉杉做NT检查时，医院刻录的胎儿动态影像光盘。
孟宴臣想着B超显示屏里那两个小豆丁，用薛杉杉的话说，他们就像两个小怪物，头大身小的小小外星人。
心头像被抓挠，孟宴臣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把手伸向了文件袋，小心翼翼取出光盘，打算再看看他们。
金属托盘弹出的轻响在办公室回荡。随着画面亮起，超声波的灰白影像里，两个小家伙果然还保持着上午的"上下铺"：
上铺那个躺得板板正正，下铺的正挥着小短腿乱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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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杉杉的话仿佛又在耳边，
“他这一躺就是一个兵，和你一样一样的，”
“这个太皮了，也不知道像谁。”
熟悉的“咚咚”胎心音响起，孟宴臣不自觉凑近屏幕，指腹摩挲桌面，直到画面结束，又反复点击重播。
看了许久，孟宴臣才突然想起差点忘了正事：
孕3月，是时候开始给她抹妊娠纹油了。
他还清楚记得薛杉杉的指令：每天一边抹油，一边给宝宝讲故事。
油早已备好，抹油手法也已掌握，就差故事了。
……
太阳下山，月亮升起，快到薛杉杉睡觉时间了。
孟宴臣从柜子里拿出妊娠纹油，带着熟记于心的胎教小故事，
——王牌技师准备上钟。
卧室里，vip薛杉杉已经撩开衣服露出肚皮等着了。
孟宴臣在薛杉杉身侧坐下，把油滴在手心在掌心捂热后，轻轻抚上小腹，自下而上轻轻按摩。
薛杉杉眯起眼睛，手法不错。
猝不及防的，孟宴臣干巴巴的声音突兀响起，
“爸爸今天给你们讲一个小象救火的故事。
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住着许多可爱的小动物。有活泼的小猴子、美丽的花蝴蝶，还有善良的小象……”
“……”薛杉杉诧异地看向孟宴臣，突然想起她之前随口说过的「抹油时要给宝宝讲故事」，没想到他真的记下了。
孟宴臣此刻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
薛杉杉指尖戳戳孟宴臣的嘴角，嗯，僵硬得像石头，强憋着笑问，
“你这样真的不尴尬吗？”
孟宴臣的手僵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但他没理薛杉杉的打岔，镇定地继续按摩，声音愈发僵硬，
"有一天阳光明媚，大家在欢快的玩耍。突然，小猴子跑过来惊慌失措的大喊，不好啦，不好啦，森林东边着火啦…."
薛杉杉觉得，孟宴臣有这样的意志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可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破功笑了出来，
“不行了，你这样太奇怪太违和了，你再讲下去，他们在我肚里抠出三室一厅可咋办。”
“……”